路葉生也有些奇怪,為何路遠寒會這樣的口氣,畢竟十二年前自己被金敏中傷成那樣和淩雨澤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為何路遠寒還這樣咄咄逼人。
“遠寒……”
“別叫我遠寒!”路遠寒怒喝道,“從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了,無論是萬古為何要帶走語晨還是後來語晨獲得羽者能力都讓我覺得奇怪,隻不過當我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後再想起袁定真也和你一樣,是赤色殿出身,同樣也是火係羽者時,我才想明白了點!”
淩雨澤大驚,萬萬沒想到現在路遠寒的推理能力竟如此之強。也難怪,路遠寒這半年來和各式各樣的天才們接觸,情商和推理力得到大幅度提升也不足為奇。
“十二年前我們家的災難也和你與袁定真有關吧!”路遠寒控製不住脾氣怒吼道,“就為了你對我媽媽所謂的愛,這種事情你也做的出來!?”
淩雨澤愣在原地,很快回過了神,眯著眼睛看暴怒的路遠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心想:這小子該不會真把一切都推測出來了吧。
路葉生雖沒能明白是怎麽回事,但聽見那幾個名字和看見路遠寒現在這樣的表情,也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將手放在腰間,氣氛又一次緊張了起來。
“你到底想說什麽。”淩雨澤見多識廣,怎樣的大場麵他都見過,又怎會被路遠寒這樣的小毛孩一時間給嚇住了。
“不要和我裝無辜。”路遠寒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用平穩的聲線說道,“我之前雖就那麽懷疑了,但沒有任何的根據,但今天聽你說了這麽多,我完全可以認定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淩雨澤繼續眯著眼睛看著這個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十一年的繼子,有一些覺得不可思議,一直以來淩雨澤都以為路遠寒隻是個不愛說話但性格卻略顯衝動做事不會動腦子的家夥,但現在看來……如今的路遠寒可以說是完完全超出他的預計了。
“你從二十四年前得知消息後就趕到了石鎮是吧?”路遠寒冷冷問道。
“是又如何。”
“在二十年前你得知我父母結婚的事情依舊不肯死心是吧?”
“是又如何。”淩雨澤依舊重複著這四個字。
“所以在十二年前,你等到快絕望了,但發現了所謂暗月界對我父親的追蹤是吧!”路遠寒忽然加重了語氣,這一次淩雨澤出乎意料地沒有說話。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淩雨澤看了一眼路遠寒,依舊不願多說。
“別開玩笑了。”路遠寒說道,“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在兩百多年前,袁定真可能就是你赤色殿的部下了,隻不過還沒到頂級麾下的程度罷了,當你得知暗月界有了袁定真的存在後,你比誰都欣喜吧!”
路葉生皺著眉頭,帶著一絲殺氣看向淩雨澤。
“反正是月界的生死存亡,和自己羽者沒關係,利用一些沒有什麽影響。你就是這麽想的吧。”路遠寒顫抖地說道,“在你與袁定真取得聯係後,在你的牽線搭橋下,將我父親的情報告訴了袁定真,最後傳到了金敏中耳中,才有了十二年前那一幕吧!才有了你最終得以有機會接近我母親的事情吧!”
路葉生聽完自己兒子的這番話,在結合前後仔細想想,也認定自己兒子推測的沒錯,居然用靈體盒變換成了月士形態,隨時會引發一場戰爭。
“這些,都隻是你的推測而已。”淩雨澤其實內心被路遠寒毫無差錯的推理給震撼道,但確實已經死無對證了,此時路遠寒說的一切都沒有證據,作為淩雨澤來說完全可以打死不承認,“聽起來是挺對的,但推測永遠是推測啊。”
“你!”路遠寒大怒,也瞬間變為靈體,一下子抓住淩雨澤的衣領。
“看……氣成這樣,最後居然還是用我教你的方式轉換靈體的,這可是羽者專有的招數啊。”淩雨澤氣定神閑地看著抓住自己衣領的路遠寒。
路遠寒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沒有用靈體盒,在震怒之下不假思索地用了羽者的能力,此時的他不是一襲黑衣而是一身金裝。
“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路遠寒暴怒大吼道,“我必須要為十二年前我一家的悲劇討回一個公道!”
路遠寒話音一落舉起了拳頭,就在要揮下去的時候,淩語晨的門開了。
路遠寒設置的封咒僅僅是消除聲音罷了,為了不會讓淩語晨半夜想上廁所時打不開而恐慌,所以路遠寒並沒有把門給封到無法進出的地步。
淩雨澤揉著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想上廁所,結果被眼前的一切給嚇了一大跳。那個魔術叔叔忽然穿著一身黑色複古衣飾,哥哥身穿金色戰袍,更可怕的是……哥哥居然要打爸爸!
“哥!你幹什麽!”淩語晨一下子被嚇醒了,驚呼道。
路遠寒扭過腦袋,顫抖著,舉起的拳頭怎麽也打不下去,心想為什麽這個時候淩語晨出來!淩語晨見路遠寒還沒有放開淩雨澤,立刻哭著跑上前抱住路遠寒的腿喊道:“哥……求你別打爸爸,我知道……我知道爸爸不是你親生爸爸,但你也不要打他啊。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所以,所以不要打爸爸好嗎!”
路遠寒怔住了,他還是非常疼愛他的小妹妹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豁出性命也要闖入月界救回淩語晨了。他顫抖著,放下了拳頭,鬆開了抓住淩雨澤衣領的手,慢慢蹲下來,摸著淩語晨的腦袋說道:“沒事了,是哥不對,剛才我們在討論大學去哪裏的問題,一下子不小心吵起來了。是哥的錯,語晨,乖,別哭了。”
淩語晨還是大聲哭著,畢竟看見自己的哥哥要打自己的爸爸,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還是難以承受的。
路葉生看著這一幕,也心生不忍。畢竟小女孩沒錯,如果剛才自己也沒控製住情緒,真的和路遠寒聯手與淩雨澤一戰,可能會毀了這個小女孩的一輩子。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救出秋心瑾和打敗白葉。
“哥,你,你答應我。以,以後,再也不準想打爸爸了。”淩語晨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好了,我答應你,再也不會了。”路遠寒略顯心酸地說道,然後抬起頭看了淩雨澤一眼,緩緩說道,“叔叔,語晨就交給你照顧了,如果有一點差池……算了,語晨在這,我不多說了。”
淩語晨一驚,覺得路遠寒的話好像不對,連忙喊道:“哥……你說什麽,你,你是說你又要走嗎!”
“嗯。我必須要走。”路遠寒腦中想起自己的母親以及無數人倒在白葉劍下的場景,緩緩說道,“媽媽還在國外呢,我得去幫她啊,我不幫她媽媽可能要更晚才回來了。”
淩語晨哭泣著,不願意路遠寒離開,路葉生看著這一幕都覺得有些心酸。
“乖,聽話啊。”路遠寒拉開淩語晨的手,抱起她,將她交給淩雨澤,然後不顧淩語晨的哭鬧,對他父親路葉生說道,“我們走。”
“哥!”淩語晨歇斯底裏地哭鬧著,可淩雨澤還是沒有讓她掙脫懷抱,當淩語晨看見路遠寒的身影消失在家門口時,她哽咽著微微說道,“哥,一定要回來啊,千萬別死了。”
淩雨澤聽到九歲的淩語晨說出這句話時吃了一驚,難道說淩語晨知道了些什麽。
“爸……我知道一些東西。”淩語晨抽泣著,“從小我就能看見一些人在空中飛,後來才知道那是大家口中的鬼,但我不怕他們……但,這段時間以來,爸,我也發現了不對勁。你即便不讓我出門,我也知道死了好多人。哥哥是世界的英雄我也知道了。”
淩雨澤歎了口氣,可能注定淩語晨在今年過後會成為一個早熟的少女。
“他是和那些惡鬼打仗吧?”淩語晨哭著,“媽媽也是被惡鬼們捉走了吧?我,我害怕啊,爸爸,哥哥能不能打贏那些惡鬼。”
“別害怕。”淩雨澤聲音裏也有一些哽咽,畢竟淩語晨是他的親生女兒,“會贏的。如果是你哥哥的話,什麽惡鬼都會被他打敗的。一定會贏的。”
一定要贏啊。淩雨澤也這樣想道:能救回心瑾的,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