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因為嘔吐,他下意識的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這也導致是在高領襯衫掩蓋下的黑蟒紋身露了出來…
而剛才他憤怒之下那黑馬紋身,兩個血色的眼睛。瞬間像是要活過來一般。死死的注視著眼前的張淑女。黑芒嘴中吐出的蛇信仿佛…仿佛在吞吐!
而看到這一幕的張淑女,隱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那黑色的鋒利指甲瞬間消失,變成了和平時一般無二,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就像是…就像是…在平原之上…遇到了雄獅的羚羊!!!!
而汪信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吼了一通的他覺得舒服多了,就連之前發抖的胸口也暢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沒有了那種劇烈的危機感。而麵對吼叫的張淑女強行控製著有些發軟的雙腿。走回到了前台…過程中一言沒發。微微低著頭顱,靜靜的在前台等待。
汪信用涼水洗了把臉,甚至又洗了洗頭。清涼的水使它腦海中紛亂的情緒消失了一些。更加涼爽清醒了幾分…他胡亂擦了一把,再次來到前台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剛才他是真的又怕又氣。不知道為什麽,他剛才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就是對方隨時隨地會變成那個殺人狂,殺他一般。但很奇怪的是,現在這種感覺完全消失了。他來到前台看到張淑女低著頭,不敢看他的樣子。哪裏還有之前直勾勾看著質問自己的恐怖表情。感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仿佛剛才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一開始對方像是貓,它像是老鼠。而現在位置變了,他變成了那隻貓,對方變成了老鼠…這他媽都是哪兒和哪兒?顧不得想太多。問對方想買多少,得到具體的答案之後,他快速的撐出來。示意對方掃電子秤前麵的收款碼就可以。便轉身不再去看張淑女,低頭玩起了手機。
張淑女也全程沒敢抬頭。掃完了碼,快速的走出了店兒。回到了自己家裏。直到他關上門的一瞬間,雙腿瞬間失去了力氣。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手裏被裝好的蛋糕也因為摔倒之下甩了出去,散落了一地。
張淑女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就這樣持續了一分鍾,三分鍾,十分鍾。持續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的爬了起來。一塊兒一塊兒的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蛋糕。嘴裏自顧自的喃喃自語。
“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是人…不是人…不是…為什麽,真佛護佑之下我會怕…不!不!真佛是唯一的真神!唯一的!唯一的!唯一的!!!!!!”他越說語氣越急促。越說情緒越激動,直到最後他猛的站起來,三步並兩步的來到廚房。櫥櫃麵前。卡巴一聲解開了櫥櫃上的鎖頭。狀若瘋狂一般猛的拉開了櫥櫃。
那三頭六臂的無名雕像就那麽靜靜地放置在那,仿佛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異常一般,而張淑女看到雕像的一瞬間,那無比狂躁的心理瞬間平靜,滿腦子又恢複了真佛是無所不能的,隻有信奉真佛才能達成心願的念頭!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小小的三頭六臂的無名雕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邦邦的磕著頭很快額頭處便見了血…
而她依舊沒有停止…她腦海裏響起了真佛的聖音。
(最後一個人…最後一個人…獻祭最後一個人真佛就將降世!信徒的願望便能達成!)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張淑女的眼神變得更加狂熱。狂熱到像是要燃燒了自身一般…無比瘋狂!
而身在虎二飯店的黃娟…此時正用一口大鍋燉煮著一條大腿!至於其他的肉都被她剁成塊,用保鮮膜封好,放在了冰箱裏看樣子是在準備以後慢慢吃…
此時她的往鍋裏撒香料的動作忽然停住,隨手把香料扔了一地。轉身便對著張淑女家櫥櫃的方向跪了下去。嘴裏喃喃自語去。信女知道了。謹遵真佛聖言!
說著說著,他嘴裏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像是在和虛空對話一般。顯然他所聽到的比張淑女聽到的要多。
隻見他繼續喃喃自語的回答。
“好,汪信!汪信!殺汪信!真佛可賜我無上法力!勾引他!殺了他!勾引他!殺了他!殺了他!”說到最後黃娟兒一臉癲狂。他迫不及待這蹭蹭蹭跑上了二樓自己居住的隔間當中。對著鏡子開始化起了妝。畫的是那麽一絲不苟,畫的是那麽認真…
汪信坐在店裏,眼看到了中午也無心做飯,看著警車又停在了對麵超市,但是這次隻有老年警察和那個瘦子,卻是不見那個胖子警察的蹤影。離得很遠,他坐在店裏又聽不到對方和狗娘還有小姑娘說的什麽,但是很顯然這次所長和瘦子的表情沒有了上次來的時候的從容,似乎…神情裏…多了一絲焦急?
閻所長告訴狗娘有線索第一時間建議自己,但眼看狗娘隻是點著頭,卻沒有說什麽,顯然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人變得有些精神失常,傻掉了。而那小女孩兒也是傻愣愣的看著自己。眼神中都沒有了焦慮。他和瘦子警察對視一眼,兩人轉身上了車。上車之後,瘦子卻沒有立刻啟動車輛。而是一臉憂心忡忡的對著副駕駛的所長碎碎念著。
“哎!所長!這胖子突然之間失聯了,剛才咱們去他家也沒有找到,家裏人說他根本就沒回家。我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呢?你怎麽看所長?”聽到瘦子這麽說,本就心情煩躁的所長眉頭皺的更深了。從上衣兜裏掏出一盒利群,抽出一支塞進嘴裏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煙。確實沒有回答。看到所長沒有搭理自己,瘦子依舊不甘心的說著。
“哎!所長!你說這到底兒是怎麽回事兒呢?那胖子好多男的,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就人間蒸發了?他不會是被那個變態殺人狂給殺了,然後藏在哪兒了吧?那他媽也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敢殺警察的他真是不要命。但是也對!殺了這麽多人,他本來就是個亡命徒。哪有什麽要不要命的,本來他就不要命。”聽到瘦子警察說起來沒完,所長忍不住出聲打斷他。
“好啦好啦!閉上你的烏鴉嘴,別他媽瞎說。那胖子無論如何是個警察,伸手也不差。怎麽可能在大白天的就被人殺了?我看呐,說不定他是下班兒路上碰到哪個朋友跟人喝酒去了。手機沒電唄,所以電話打不通。說不定一會兒想起來充電就給咱們回電話。別他媽瞎說。咱們繼續挨村轉悠轉悠…問一問看大家有沒有什麽線索!好了,好了,抽顆煙,打起精神來,好好開車!”聽到所長這麽說,瘦子隻能無奈的撇了撇嘴。沒有接過所長遞過來的利群。一擰鑰匙門兒。車子揚長而去。
在副駕駛坐著的所長又何嚐不知道瘦子的擔心。要是沒有變態殺人狂這個事情,他們兩個也不會這麽想。但是這人接二連三的失蹤,胖子又突然斷聯了,由不得他們不懷疑。隻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對方平安無事,隻是喝醉酒罷了!
很快就來到了傍晚。又沒了半箱油的瘦子。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送所長回了家。他不死心的拿出手機又播了一遍胖子警察的號碼。結果依然是那千篇一律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或在嘟的一聲後留言…瘦子狠狠的對著地下碎了一口。嘴裏嘟囔著。
“踏馬的!這一天真的是倒黴催了。都該死的胖子?怎麽他媽還不接電話?難道是和女人喝酒喝醉了之後,倆人直接滾床單去了?別他媽死女人肚皮上!”
………………………………………
瘦子的這句無心之言。沒想到竟是直指事情的真相。胖子沒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但是,也差不多…
………………………………………
本來黃娟兒化完妝以後就要到汪信的店裏勾引他,但轉念一想,現在大白天的也不太方便,就算叫汪信到他的店兒裏麵兒,畢竟鍋裏麵還煮著胖子警察的腿呢…想到這兒,他不顧已經畫好的精致妝容。回到一樓廚房繼續煮肉,煮好了之後還美餐了一頓。之後又開始收拾樓上樓下的衛生。把一切都做完美美的洗了個澡,又畫了一遍精致的妝容。此時此刻天色已經擦黑…黃娟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嘴角勾起一個嫵媚的笑容。他把衣服全部脫掉。換上了一身粉色有著櫻花圖案,十分顯身材的短款旗袍。而旗袍裏麵…則是真空的!踩著一雙半透明的高跟涼鞋,就這樣噠噠噠的下了樓,向汪信的店裏走去!
而張淑女送別了自己丈夫以後。跨著每次拿著的那個布袋兒。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接著夜色的掩護來到了汪鑫蛋糕房。後窗的牆根兒下。接著旁邊一棵槐樹的掩護。就那麽靜靜的站著。她的目標…也是汪信!讓人不解的是,白天如此恐懼汪信的她?哪裏來的勇氣想要對他出手?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飯桌上,睡醒的張兵一臉幸福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媳婦,你辛苦了!又做了這麽多菜啊!”桌子上擺著做好的溜肉段兒。還有一個肉丁炒鹹菜。不變的是那滿滿一大碗豬血湯…雖然張兵最近喝湯喝的有些想吐。但是媳婦兒如此體貼自己,他依舊感覺很幸福。張淑女淡淡的笑了笑。示意對方趁熱吃。一會兒還要去開夜班兒出租車呢。不要錯過了交班兒的時間。
當兵卻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因為他醒了以後看到了白班兒出租車司機給他的微信留言,車子有一些小故障,白班兒司機開去修理部修理了,所以今天可以晚半個小時交班兒。至於這半個小時的損失呢,對方給自己發了20塊錢。雖然自己沒有要,但是很顯然今天吃飯就不用那麽匆忙和著急了不是?
想到這,張兵拿起筷子細細的品嚐了起來,不再是和往日一般狼吞虎咽。邊吃著邊和媳婦兒隨意的聊著天。不知怎的又說到了隔壁的汪信。
“對了,媳婦兒,早上我有點兒太困了,所以沒來得及和你細問。這兩天你身體挺好的,沒有做噩夢啥的吧。就是我說你別生氣,晚上沒有發出特別大的聲響啥的不是?”張淑女有些奇怪,丈夫怎麽這麽問?反問對方一句,怎麽了?張兵沒有多想什麽,很自然的回答。
“啊,沒啥的,醒了以後我又想了一想隔壁的王信今天早上跟我說的話有點兒吞吞吐吐的。那意思就是你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還刻意和我問問你最近怎麽樣?當然,我知道你最近好著呢呀。他說的我以為你又和之前一樣…額,有些狀態不好晚上大喊大叫呢…沒有我就放心了!你沒事就好!”張淑女聽到自己丈夫這麽說,微微低著頭,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之色。但很快又恢複了淡淡的笑容。實際對方自己並沒有犯病,挺好的,汪信之所以這麽問,可能是出自於關心吧。所以告訴對方不要多想!
張兵也沒有多想,其實他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淑女確實記住了這句話!所以她送別了丈夫以後,才決定…汪信不論如何都必須死!對方顯然是已經懷疑他了!絕對不能讓自己丈夫知道這件事!知道他的妻子是一個殺人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以後能夠更好的生活!!為了他們能有一個孩子!她有什麽錯?憑什麽汪信要懷疑他!
汪信就是她們幸福路上的絆腳石。不管…他是不是人,不管他是什麽…自己都無所畏懼!自己都會殺了他!
所以下定決心的張淑女。才拿好自己的裝備。在汪信商店的後陽台四機而動。而汪信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