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娘啊…那沒事了…”
“嗯。”
陳東陳西二人這奇怪的談話結束，兩個人又陷入沉默…院落中，除了靈棚區域安靜得出奇，其他地方大家都在忙碌著，裝睡的老四和老五也從房間中出來，因為隨著哀樂響起，陸續有來祭祀和隨禮的…來往的人都有些奇怪。因為陳東陳西兄弟二人就那麽跪在靈棚當中。隨著有人來到靈棚前鞠躬或磕頭，他們兩個人就會還禮，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人的時候，就那麽筆直地跪著！
“感謝您使用本公司電動車，請鎖好愛車，注意安全！”
停好電動車，汪信和含春從車子上下來。兩人穿過人群，來到院落中，含春手裏提著早餐和蛋糕，躲在汪信身後，汪信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才走到前麵來。
二姐迎春第一時間發現了她們倆，走了過來。沒好氣地瞪了自己六妹一眼。
“你這丫頭，是去買蛋糕還是做蛋糕去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汪信也來了？你看店裏這麽忙，你還抽空過來了，真是謝謝！”迎春數落自己妹妹的同時，不忘對著汪信說上幾句。
沒等含春回答，汪信率先開口。
“真是不好意思，是這樣，含春姐早上來買無水蛋糕的時候，我的店兒裏蛋糕昨晚就買沒了。所以我先做的，這不就耽誤了一些時間。然後正好我表姐在我家，那個含春姐和我表姐他們是同學。我表姐一個女人家，也沒出席過喪事什麽的，不知道怎麽幫忙，所以今天她替我看店兒，然後過來看看有什麽力所能及的，幫幫忙。”聽到汪信這麽說，迎春一臉恍然之色，原來是這樣！她還奇怪呢…自己六妹去買個蛋糕怎麽把蛋糕店老板帶過來了！要不是汪信這麽說，她還以為自己妹妹個對方發生了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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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還真想對了，兩個人確實發生了一些事，那個口，爆如果也不算事的話，那可真是蓋了帽了…
“啊，原來是這樣，嗯。我也不知道具體需要做什麽，那我先謝謝你表姐，也謝謝你，汪信，你隨便坐，嗯…要是看需要拿啥東西抬啥的就麻煩你了，含春，你照顧好汪信，我把早餐拿屋裏分一下，然後你把蛋糕給你姐夫他們吧！都放靈棚裏，下午好用！”
說著迎春就拿著早餐進屋了，含春手裏拿著無水蛋糕，感覺像是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二姐說讓自己送去靈棚姐夫那…她…不敢！正在她猶豫時，手裏的蛋糕袋子被汪信提了起來。汪信看著她，心裏突然有些惡趣味…小聲悄悄說了句。
“嗯，交給我吧，含春姐…好名字…含的真好…這算是…額外幫忙哈！”說完沒去看含春羞赧的表情，提著袋子往靈棚走去！
汪信看起來真點，其實心裏麵也慌的一批。他凝起目光向靈棚中看去。棺材的一座要跪著陳東和陳西兩個兄弟。因為靈棚擋光，所以看不到他們具體有沒有影子。但他仔細看兩人的臉。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沒有氣門！是的，沒錯，兩個人的臉上沒有氣門！之前說過，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不知不覺之間學會了望氣之處。就像他能發現含春姐臉上有黑氣一樣。剛才他特別注意了一下。迎春臉上也同樣有著這黑氣，同樣的五道氣門都充滿了黑氣。而往來的一些賓客大多數人一到兩個氣門都散發著淡淡的黑氣…難道…是因為他們都過來參加這場葬禮。所以…所以是這場葬禮期間會發生什麽事情，導致所有人都有災厄之相！但是不管怎麽說，此時此刻他隻能硬著頭皮地向前走。越走越近，也逐漸地看清了兩個人的臉。
麵無表情的兩張臉。像是畫出來的一般，無比僵硬。兩個人兩雙死魚，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看清了全貌！
果然！兩個人的臉上沒有任何氣門，兩張臉在他看來有一層淡淡的灰土色。是的，不是紅色，黑色，更不是紫色，而是淡淡的灰土色。他腦海中的知識並沒有告訴他這灰土色是什麽原因。或者說代表著什麽？隻是…這看起來透露著…不祥！
汪信在心裏默念著，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不怕不怕，隻要自己不怕他們，他們就什麽也做不了。而且…而且是不是鬼還不一定呢？雖然…雖然這他媽看起來大概率應該是！跑不了！
“陳東，我來給你送蛋糕。”汪信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盡量不表現出異常。在左邊跪著的陳東聽到這句話抬起了頭，死魚一般的眼睛注視著汪信。嘴巴開合間，聲音卻很生動，配合的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這場麵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
“啊！汪信啊！你怎麽親自送過來了？不是讓六妹去買嗎，你這大忙人辛苦了，一會中午來吃飯奧…謝了！”
汪信有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因為…因為對方邊說邊起身，伸手接蛋糕。因為穿著孝服，所以…對方伸出左手的一瞬間。汪信從孝服的縫隙中，清晰地看到衣服裏麵的心髒位置…有一個空洞！
“不…不用客氣。嗯，節哀順便，我走了。”汪信沒敢再看，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剛才看到陳東心髒位置空洞的同時，對方的嘴角似乎扯動了一下…他…好像在笑！那是一種殘忍的笑！未敢多看對方的表情究竟如何，汪信轉身就走！說是走，其實不必跑慢多少！
“等下！汪信！”
身後一道聲音響起。這次的聲音不再如平時說話一般正常。聽起來陰測測的。就像是伴隨著獰笑一般！汪信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卻沒回頭。他覺得自己的牙床都有些顫抖。如果就這樣回話，一定會被聽出破綻。所以他選擇緊咬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怎…麽…了。”不知不覺間，汪信已經雙手握拳。他不知道的是隨著他全身發力，胸前的玄武黑蟒紋身。那條黑蟒的血色蛇信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哦，沒什麽！嗯，我隻是想起來問問你，有沒有給你錢，如果六妹沒給的話，我現在給你，怕你不好意思說。”這次陳東的語速變得飛快。沒有任何陰森森的東西在。就像是平時兩個人在說話一般。在汪信看不到的背後，陳東說這句話時臉上閃過一起微不可查的驚恐，另外一邊的陳西依舊麵無表情，在那裏跪著。仿佛汪信二人之間的對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汪信聽到對方這麽說，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嗯，給完了，你們忙，我走了。”這次說完不等對方回答，融入了人群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東和陳西齊刷刷地扭過頭，看向了…棺材前的冥像！
“娘！他發現了嗎？為什麽不讓我們招他的魂！”
“娘！我們會抓到他，獻給你！”
兄弟二人微不可查地說了這幾句話。嘴裏不停地重複。可冥像卻沒有一點反應！棺材裏。一個麵色蒼白如紙。嘴巴卻殷紅得像是剛剛吸過血的老婦人屍體。婦人的嘴角有…一點殘渣…像是…人類的心髒碎片！此時，老婦人的屍體突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全是黑色…沒有眼白！
汪信穿過人群，找到了在角落焦急的等待自己的含春。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含春見狀長長地鬆了口氣。
“沒事吧，小心。”
“嗯，沒事”
“有什麽異常嗎…你也看到他們沒有影子了吧？”
“沒有啊。他們在靈棚裏看不到有沒有影子…嗯，其他的…沒啥！”
汪信沒有告訴含春他發現成龍的沒有心髒這件事情。因為他擔心會把含春嚇出個好歹。而且告訴她又能怎麽樣呢？無非是多一個人擔驚受怕罷了。所以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聽到汪信這麽說，含春心裏稍微平靜了些，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嗯，沒什麽異常就好。你不要逞強，小心，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跑。”
汪信聽他這麽說，心裏也有些安慰。
“嗯，放心，我有分寸的。再看一看，不著急跑！”含春乖巧地點了點頭，雖然她比對方大，但此時這個男人就是他的主心骨。
“我聽你的！”
“嗯，好，你在這或者累了去房間休息會！房間裏麵人很多，陽氣很足，想必應該沒有什麽事。我隨便看看！”
含春還想說什麽，汪信擺了擺手，示意她按自己說的辦！含春隻好點點頭。向姐姐們所在的房間走去。
汪信穿梭在人群中，看起來並不起眼…實際上他在觀察著蛛絲馬跡…邊走他心裏邊想…
“按照含春姐所說…她第一天來的時候，兩個姐夫並沒有什麽異常，甚至第一天晚上他們是去呂二家借宿之前。還和兩個姐夫一起吃了晚飯，二姐夫和三姐夫在飯桌子上各自喝了一些酒，對著死去的老太太依舊嘴裏罵罵咧咧的。他昨天晚上和幾個姐姐一起住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有一些詭異的事情，一直到今天早上來到陳家大院兒裏麵兒，發現陽光直下兩個姐夫身後沒有影子。才決定！兩個人有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換一句話說，真正的詭異之事是來自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令兩個人變得不正常。而自己剛才明明清晰地看到陳東子本來應該是心髒的位置，胸前出了一個血洞。從那不規則的殘缺口能看得出來，就像是被人用手伸進了心髒當中，活活地把心掏出來一般。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心裏麵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前後後捋了一遍。汪信邊想邊看似無意的走著。再往前走就進屋了…嗯？這大門怎麽壞了？汪信很是奇怪，門被放在了一邊，門把手的外麵對著牆，看著門邊和門框連接處的斷口…應該是被活生生撞掉的！因為斷口參差不齊，絕對不是用螺絲刀子擰下來的！汪信走到牆邊蹲了下來，仔細的通過縫隙觀察，想看一下對著牆那麵的門啊擀麵杖有沒有什麽異常…
好像…有幾個血手印！鐵皮包的大門，好像…好像有著手印的凹陷，但是縫隙太小了，怎麽看也看不清。這是汪信心中靈機一動。他打開手機的照相功能。點擊打開閃光燈。準備手拿著手機裏麵，然後通過閃光燈的拍照就能清晰的通過圖片看到裏麵的狀況了！
想到就做！他側著身子手伸向裏麵。嗯，可以了！
“哢嚓！”
一張不夠，換個角度繼續拍。哢嚓哢嚓哢嚓。正在汪信不停的按動著快門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肩膀一沉。耳邊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你…在…幹…嘛…呢…？”
汪信身體瞬間僵直…是…鬼？他的牙齒止不住的亂顫。在口腔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我…”沒有說出任何完整的話語。這時身後那按住自己肩膀的大手，突然之間離開。響起了一道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看你那個小膽兒，跟你開個玩笑，怎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你是蛋糕房的汪信對吧？你擱這兒趴著幹啥呢？”聽到這個聲音，汪信鬆了口氣，還好，是人！而且聲音還有些耳熟！
回頭一看原來是白事吹喇叭的王小土！那個腮幫子很鬆的中年人。他恢複了鎮定，順手把已經拍好照的手機揣進了兜裏，然後起身。
“啊，王大叔啊？哈哈哈，嚇我一跳！沒什麽，剛才看到那個門縫裏好像有個大耗子，就想拍照，看看具體有沒有。沒什麽沒什麽。”
王小土聽他這麽說，隨口說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汪信看著對方的背影，眼神凝重了幾分，因為…對方臉上的黑氣，變成了淡淡的土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