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一聲不吭，隻是一味苦笑，目光一瞥兩鼎靈、兩怪，有些詫異。皇寧與雷神比鄰而居，當然認識。人神鳳在這裏相聚，滿臉震撼，覺得不可思議。陳凡也是苦笑連連，毋庸置疑，情況一模一樣。想了想，還是抱著一線希望，遲疑道：“你看沒看清凶手？皇雲？”雷神麵色微黯，略一點頭：“青洲大舉入侵，我本來不想管，隻想到鳳凰台看看，沒想到，真沒想到，唉！”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似乎十分驚奇。陳凡點頭道：“誰也沒想到，皇雲居然煉成了天乾坤袋。嘿嘿，倘若沒成靈倒好辦，這一成靈，問題大了，可收靈界萬物，沒有人能逃得出去……咦，還有什麽發現？”雷神眉頭緊皺，緩緩道：“是有點發現，皇雲不僅有乾坤袋，而且氣質大變，好像練成了什麽特殊功法，修為超越了龍鳳，嗯，神通與我相差不遠，應該有八戒鬼王的境界。此外，另有雪洋的帝冷、帝寒、帝白三龍相助……”“什麽？”陳凡大感意外。雪洋與皇文是一夥的，而且修為最低的幾條正在球靈界，怎麽可能幫助皇雲？難道它們覺得皇文野心太大，或者皇文為了煉寶，準備向盟友下手？三龍修至大成，想方設法逃了出去，投靠青洲？隻能有這個解釋。不過，以皇文的精明，而且在九重天裏，怎麽可能逃脫呢？除非皇文放水，或者其它特殊原因。“不可思議！”陳凡暗自搖頭，又是一個難解之謎。“對，雷神大人說得太對了！”皇寧走上前來，還是滿臉悲切，先向雷神拱手行禮，態度很是恭敬。她們對雷神世代畏懼，那是發至內心的，已經深入骨髓。雷神看也不看她一眼，擺手道：“算了吧，到了這裏，陳凡老弟為大，我們隻是客人。”陳凡道：“老哥說笑了。咱們是難兄難弟，同病相憐。”目光轉向皇寧，道：“族長大人請說，我洗耳恭聽。”皇寧尷尬不已，臉色特別難看，堂堂潛洲之主，無論有多麽威風，在人神麵前太小了。況且到了這裏，她什麽都不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隻能任人宰割。能不能活得下去，還得看陳凡的意願，弄得好還有一線希望，不高興的話，全族滅亡。陳凡淡然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皇寧將腦袋偏向一邊，不敢直視，小聲道：“我進來前一刹那看到了皇雲，還有青蘭花、紫蘭花、帝冷三龍，它們確實修為大進，甚至於龍鳳同體。”陳凡更是吃驚。龍鳳同體，也就是身有龍鳳兩氣，這是怎麽回事？雷神補充道：“它們都有腦丹，鳳凰的腦丹發出龍氣，神龍的腦丹發出鳳氣……嘿，很奇怪，是不是？我也莫明奇妙。”腦丹？日月同體？天波？陳凡一頭霧水，天波應該是皇文與帝陽的傑作，發明了某種秘法，憑空造出腦丹，這些年來，苦思苦想，始終百思不得其解。可皇雲怎麽也學了這招？而且用在自己身上，難道始作俑者就是她？不可能，她們水火不相容，不會有什麽勾結，也許是英雄所見略同，想到一起了。皇文的秘法並不成熟，皇雲在鳳凰台閉關，其實就是研究，現在大功告成了。目光盯著皇寧，陳凡鄭重其事的問道：“天波的事你知道多少？”皇寧不假思索：“一無所知。”忽見陳凡臉色不愉，連忙解釋道：“我們隻了解一點皮毛。皇文十分精明，而且特別霸道，核心機密隻掌握在她一人手裏。估計連皇靜、皇青也一知半解。”古語雲：“君不密，則失國；臣不密，則失身。”陳凡點點頭，她說得有道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多嘴雜，二人就有泄密的可能，皇文作為霸者，肯定是相當謹慎，特別是腦丹、萬靈鼎、破天鞭、百變法衣之類，關係太重大，不可能透露給外人。皇寧突然跪倒，哭泣道：“潛洲鳳凰隻剩下這些血脈，望上人慈悲為懷！”取出一塊精石，雙手舉國頭頂，“這是黃精石，請上人笑納！”其它鳳凰麵麵相覷，愣了片刻，皇寧連使眼色，它們也紛紛跪拜。她的行為早在陳凡意料之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形勢比人強，皇寧作為一族之主，為全族的考慮順理成章，再不臣服才不可思議。陳凡手心連翻，一塊黃精石拋向空中，瞬間收入乾坤袋，心裏窩火得很。以前當作了不得的寶貝，奇貨可居，現在無人稀罕。皇寧俏臉通紅，羞愧難當。雷神傲然屹立，仰首觀天，似乎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陳凡笑眯眯的道：“我們好像從來沒有交過手，談不上什麽恩怨吧？至於黃精石，嗬嗬，免了，無功不受祿，在下擔當不起。”皇寧沉默良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我承認以前是野心勃勃，皇文，包括龍族莫不如此。大家各施其能，互鬥心機。可惜啊，最後的勝利者是皇雲，我們都不如她。唉！”一聲長歎，苦澀而辛酸，有失落、傷感、歎息，還有悲切。陳凡敏銳的感覺到，唯一缺少的就是醒悟，知道她還賊心不死，期望依靠自己破困而出，東山再起。心中湧起了一絲厭惡，揮手道：“你不要再說了，看在虛化老哥的麵子上，我給你們劃一塊方，自由自在的生活繁衍吧。”皇寧僵住了！在這裏生活。他們隻是普通生靈，原有的高貴不複存在，與其它妖魔鬼怪平起平坐，再無翻身的可能。陳凡冷冷的說道：“我差點忘了，你還有九重天，自成世界，還可以稱王稱霸，根本就不需要我安排……這樣吧，我隻要人仙，其餘的你自便。”皇寧更是絕望。王圖霸業已成空，淚水汩汩而下。其它鳳凰想出言爭辯，看著冷傲的雷神，嚴肅的陳凡，紛紛低下腦袋哭泣。悲傷，痛苦，現場哭成一片。陳凡轉向兩鼎靈，問道：“破天鞭這麽說？”雷神身形一顫，皇寧也安靜了下來，顯然被破天鞭所震驚。兩鼎靈對望了一眼，陳鼎遞過破天鞭，拱手道：“回主人，我們的神通有一定的極限，破天鞭的進攻威力太強，成靈不太容易，需要更好的機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驚訝中有好奇。特別是皇寧，滿臉掩不住驚恐，這就是傳說中的破天鞭？陳凡摸著破天鞭，輕歎一聲，是啊，它不同於九重天，本來就是克製五寶，威力當然更勝一籌，可以稱得上有史以來最強的法寶，煉化容易成靈難，機緣最重要。唉，不知它需要什麽樣的機緣？估計無人知道，連萬能上人也說不清。也許需要千萬年，也許老天嫉妒，永遠無法成靈。手指緩緩劃過鞭體，紫光閃爍，隱有九彩光華流動，蘊藏著無可匹敵的力量。準確的說，是死氣，它代表了天威，倘若成靈了再成真，陳凡不敢想象，到底有什麽樣的威力。一鞭之下，也許一顆星球瞬間四分五裂！這麽大的威力，是禍，是福？萬能上人是天才，還是瘋子？這種終極武器，實在是不祥之物，某種意義上來講，不應該存在於世。想起了湖洲分裂，歎息震動，生靈死傷無數，陳凡興致大減，心念一動，破天鞭消失，融入體內。取出青精石與材料，一股腦的交給陳鼎：“先煉青重天，現在就去，速度快一點。”陳鼎明顯一頓，接過來小聲道：“小的遵命！”迅速虛化，進而完全消失。雷神忍不住了，試探的問道：“老弟，他們都是鼎靈？乖乖，好厲害的修為，好像比你還高不少。”陳凡一字一頓：“萬靈鼎！”盡管已有心理準備，雷神與皇寧、群鳳還是悚然一驚，上下端詳著陳箭，似乎看到一個聞所未聞的怪物。萬靈鼎名氣太響了，特別是至尊，無人不知，龍鳳都使出渾身解數尋找。可惜，失蹤了億萬年，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沒想到就站在眼前，而且成靈了。陳箭一臉傲色，眼中精光四射，淩厲之極，飛快的掃視眾靈，一副俯視眾生、睥睨天下的樣子，就連雷神也不放在眼裏。群鳳受不了它的目光，連忙躲閃。隻有雷神注目了一會兒，爆笑道：“不錯，的確了得。哈哈，陳凡老弟，最了不起的就是你，佩服，不服不行……哈哈，老弟，你先忙，我轉一圈，看看這裏有什麽變化！”“老哥且慢！”陳凡手指一點，雷靈現身，看了看雷神，驚奇不已。雷神拍拍它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跟著日月同體就是不一樣，看來我當初的決定很英明。好我們一塊走！”話音剛落，兩道閃電直衝虛空。陳凡目送他們離去，心中感慨不已。雷神才是真正的瀟灑，拿得起，放得下，逍遙自在，心比天寬，道心圓滿。歎息的生靈數不勝數，也許隻有天馬王才能相比美。皇寧垂頭喪氣，日月同體就無可匹敵，沒想到陳凡還有雷靈、破天鞭、萬靈鼎靈，再怎麽折騰也是白費心機。她深歎一聲，俯首拜道：“潛洲鳳凰族願意臣服主人，在此紮根落腳，重建鳳凰台，請受小的一拜。”其他鳳凰也緊跟著跪拜。陳凡擺擺手：“主仆關係不必了，好好修行吧，努力煉化身上的暴戾之氣，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實一點，爭取成真。”“謝主人教誨！”皇寧取出九重天，舉過頭頂：“小的時日不多了，沒有心，無法成靈，留著可惜了，請主人處置。”陳凡猶豫不決。這樣的九重天毫無用處，至多當儲物工具。皇寧將九重天塞過來，神秘一笑，傳音道：“裏麵有三段龍木。”翻出三根小樹枝。“龍木？”陳凡訝然，仔細察看，隻有小指粗，長不過半尺，漆黑一團，卻堅硬異常，隱約有微弱的龍氣。皇寧有些得意，道：“天宏前輩出世之前，我們就偷偷收藏了，始終沒舍得用。至於如何讓它們長成龍木，小的就不知道了。主人可以問問神龍，他們應該了解。”陳凡沉吟半晌，將九重天還給皇寧：“好吧，我收下，先給你們安排一座山脈，希望能早日適應。裏麵的青木我就不需要了，去吧。”群鳳出現在泰山。全場空蕩蕩的，陳箭有些緊張，神色不安。陳凡一片肅然，問道：“以前的記憶還在嗎？”陳箭苦思片刻，搖搖頭。陳凡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認真的說道：“你是冤靈煉化，戾氣太重，希望能好好收斂，不要惹出事端，明白嗎？”最後三個字咬得特重，殺氣隱現。陳箭天不怕，不怕，不可一世，唯一害怕的就是主人，慌忙恭聲道：“小的不敢。”“不敢就行，好自為之吧！”陳凡一拍他的腦門，陳箭虛化，與八重天融為一體。陳凡盤坐下來，心境微亂。皇文，皇雲，腦丹，天波，所有的疑問在腦海裏徘徊，如果說沒有任何聯係，打死他也不相信。可是無論怎麽解釋，均不合情理，自相矛盾，無法自圓其說。“一定有驚人的秘密！”陳凡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右手一晃，現出破天鞭。默默著凝視著光亮的鞭體，眉頭緊皺，喃喃道：“沒辦法，還是要靠你出困！”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