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冰原風雪 第十五節 虎口奪丹(上)

百草子與眾位長老仍然在幻陣裏等候,有人緊盯著陣外,有人愁眉相對,還有些盤坐在上,雙眼緊閉,嘴唇顫動,神色不安,緊張得無法控製.

六條身影閃進幻陣,魚長老一見麵就大笑道:“哈哈,痛快,殺得痛快!”

眾人喜出望外,一擁而上,連聲追問:“怎麽樣?夏前輩呢?金長老他們呢?”

“金長老馬上就到,夏前輩在後麵壓陣,防止有尾巴。”魚長老一口氣說完,臉色稍稍蒼白。

此言一出,眾人長舒一口氣,所有懸著的心全放下心來,秦長老大叫道:“快說,那個金丹師怎麽樣了?哈哈,你們幹掉幾個?”

百草子見他們身上沾滿了血跡,神情憔悴不堪,急忙問道:“你們受傷了?傷在哪裏?內傷還是外傷?大家不要再問了,有話等會兒再說,先讓他們服藥調息。”

他們的情緒非常亢奮,顯得毫不在意,魚長老卻說道:“黃長老被劍氣傷及肺腑,午長老左腿中了一劍,力長老右肩的傷勢好像也挺重……”

百草子急忙吩咐道:“飛長老、秦長老,快將三位長老扶進靜室,服用回元丹。”

三人連連搖頭,力長老後退數步,擺手說道:“不要緊張,我隻是些皮外傷,嗬嗬,這些都是敵人的血,那些王八蛋根本就不堪一擊,‘哢嚓、哢嚓’,哈,來一個死一個,打得太爽了!”

“三位老哥,千萬不要硬撐,早一天愈合早一天殺敵。”草飛子與秦長老連拽帶拉,好半天才將他們勸走。

“我們回來了!”隨著一個輕笑,金長老一行人跨入陣內。

大家“呼啦”一聲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詢問戰果,魚長老大叫道:“金長老,你們怎麽樣?”

塵長老輕咳一聲,眾人鴉雀無聲,目光全部聚集到他身上,他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十五個,金長老,對吧?”

金長老搖搖頭:“三個化丹師、八個煉丹師,另外還有四個實丹師,不過,那是夏前輩出手。”

魚長老得意洋洋:“咱們有十七個,化丹師就有五人,嗬嗬,你們輸了,快拿三壇百草酒。”

胡長老瞥了他一眼,舔了幹涸的嘴唇:“力長老,不要吹牛,最後三個化丹期可不能算,若不是夏前輩及時出手,他們就要發出訊符。”

“應該算一半!”魚長老摸了摸腦袋,眼珠一轉,嘿嘿笑道:“我一劍就砍下了他們的大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眾人轟堂大笑。

“你們幹什麽?”就在他們說笑之時,陳凡出現在大家麵前。

“見過夏前輩!”眾人連忙收起笑容,齊聲拱手。

陳凡眉頭一皺,隨手扔給百草子一隻包裹,冷聲說道:“不要浪費時間,快回去調息,盡快恢複功力,隨時準備出發。百草門主,這些劍給你!”頭也不回飄進思鄉穀。

眾人麵麵相覷,頗為尷尬,短暫沉默之後,百草子說道:“夏前輩說得對,咱們隻是小勝一場,很快就要麵臨更強大的敵人,去吧!”

回到山洞,陳凡打開另一隻包裹,將裏麵的二十三瓶飛升丹收入倉庫,然後服藥入定。

醒來後天色已亮,沉吟片刻,隨即召集百草子和所有長老。

除了在靜室療傷的三人外,大家很快就來到廳內,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渾身洋溢著喜悅。

陳凡看了看他們,麵色一沉,大家立即感到氣氛不對,份份收起笑容,低頭不語。

“各位,初戰告捷,確實值得高興。”陳凡語氣稍緩,輕聲說道:“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就擊斃三十三名丹師,而且咱們的損失極小,可以忽略不計,應該說是一場大勝仗,這說明了兩個問題。”

頓了頓,陳凡一掃眾人,豎起了兩根指頭:“首先,說明敵人雖然強大,但也有致命的弱點,百草山四周範圍內太大,他們人手有限,不可能麵麵俱到,可以說是漏洞百出;其二,說明咱們有實力與敵人周旋,像今天夜裏一樣,隻要集中兵力就能吃掉一部分敵人,他們有囚籠政策,咱們就用蠶噬方法,”

“大家都聽說過丹師墳墓吧?三殿在藍冰河僵持了九年,在方圓八百裏範圍內,雙方各施其能,神出鬼沒,相互絞殺,超過上千名丹師死在那裏……咱們也這麽辦,將百草山百裏範圍內變成第二個丹師墳墓,一有機會就吃掉幾個,如此集少成多,集小勝為大勝,時間一長,他們肯定經不起這樣消耗。”

“丹師墳墓?”眾人眼睛一亮,滿臉紅光,興奮不已,百草子一拍巴掌,忍不住大笑道:“夏前輩說得對,一天幹掉十個,十天就是一百,哈哈,他們在明處,咱們在暗處,主動權在咱們手裏,想怎麽打都行。”

陳凡眉頭一皺,搖頭說道:“你們不要太樂觀,第一次行動如此順利有很多因素,最主要的是,敵人想不到咱們會主動出擊,那位寧長老絕非等閑之輩,很快就會醒悟過來,對重點區加強防範,甚至於設下誘餌,一旦鑽進他們的圈套,絕對是全軍覆沒,所以說一次比一次困難。”

“那怎麽辦?”眾人立即冷靜下來,齊刷刷看著陳凡。

陳凡躺在太師椅上,雙眼微閉,默默思考應對方案。

他害怕打擊眾人的信心,剛才還有一句話並沒有出口,如果損失太大,寧長老很有可能向桑公千虹求援,他們是源源不斷,百草堂卻是越打越少,一增一減,其結果可想而知。

許久,陳凡睜開眼睛,瞥了瞥百草子:“大家都開動腦筋,集思廣益,可以發動所有人一起想辦法……百草門主,力長老等人已經受傷,兩天之內不能出擊,必須補充其他人進入第二隊,嗯,再組織三個煉丹師敢死隊,隨時候命……對了,能不能研製一種藥粉,可以隨風擴散,讓大批凡人昏迷?既不傷身體,又難解破。”

“有!”百草子捋了捋長須,對百草堂的煉術頗為自傲:“對付凡人的太簡單了,此藥名叫百日醉,無色無味,隻需半個時辰就能煉製完畢……夏前輩想對付他們的軍隊?嗬嗬,可以讓數十萬大軍昏迷三個月,沒有任何症狀,無藥可解。”

“好!”陳凡“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揮手說道:“閑話少說,各位請回吧,該調息的調息,該準備的準備,我出陣看看敵人的反應,半個時辰後,希望能看到百日醉,還有五支敢死隊。”話音剛落,飄然出洞。

太陽雖然已經出山,但是沒有了往常的炎熱,天空中烏雲四起,森林裏刮起了大風,好像秋天已經來臨。

陳凡很快就接近密林大道,那些士兵還在砍樹,僅僅半夜時間,已經向北前進了六、七裏。

轉而向東,桑公世家的丹師沒有隱藏行蹤,而是鬆鬆散散站在樹頂,三個一群、五個一夥,氣氛非常怪異,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麽。

陳凡大為好奇,暗忖道:“防備怎麽如此鬆懈?怎麽不見金丹師?不對,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嗯,聽聽他們講什麽!”

五名丹師正在小聲爭辯,一位化丹師氣狠狠說道:“程長老太霸道,竟然大罵寧長老,什麽髒話都敢說,哼,幸虧寧長老脾氣好,不跟他計較,否則早就將他拿下。”

“就是!”另一名化丹師也是憤憤不平:“寧長老文武雙全,德高望重,咱們桑公世家誰不尊重?就連族長、劍長老也是客客氣氣,程長老隻是一個莽夫而矣,立下了許些微薄軍功就趾高氣揚,太囂張了。”

對麵一人卻反駁道:“李長老、巨長老,程長老隻是脾氣爆燥一點,但是他為人耿直,豪爽仗義,心直口快,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軍功,咱們都有目共睹,族長和劍長老親口稱他為第一條好漢,至於寧長老,哼,小弟孤陋寡聞,沒聽說過他有什麽豐功偉績,兩位兄長能否指點一番?”

“這……?”兩人張口結舌,麵紅耳赤。

那人見他們啞口無言,冷笑道:“咱們桑公世家一向賞罰分明,可是寧長老寸功未立,位卻在萬人之上,兩、三人之下,不但小弟想不通,你們再問問其他弟兄,十之八、九都感到疑惑不解,難道大家都瞎了眼?”

“你……?”兩人惱羞成怒,指著他的鼻子大叫道:“蘇長老,你目無尊長,膽大包天,居然在此辱罵寧長老,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長老還是冷笑,瞥了瞥其他兩人,不屑一顧:“兩位老弟,你們看到了,三房的人都是這副得性,哼,個個不想上陣殺敵,隻知道吹牛拍馬,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李長老,巨長老,老子不怕你,也不怕寧長老,你們三房人多勢眾、氣焰熏天,但咱們二房的實力不比你們差……哼,老實告訴你們,沈長老前天已經托人帶話,誰也不要想欺負咱們二房,從現在起,隻要有一人受了委曲,他老人家一定為咱們做主,追查到底。”

李長老兩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氣焰立消,相互對望了一眼,似乎對那位沈長老非常害怕,露出恐懼的目光,一聲不吭的調頭而去。

“哼,都是些軟骨頭!”看著他們的背影,蘇長老一臉得意,轉而對另外兩人說道:“兩位老弟,不要害怕,你們十房雖然實力較弱,但是咱們兩家與三房已經結成同盟,欺負你們就是對二房和三房的集體挑釁,嗬嗬,有老哥在此,隻要不犯大錯,寧長老也不敢對你們怎麽樣。”

兩人大喜過望,拱手說道:“謝蘇大哥!咱們十房一向人丁單薄,隻能忍辱負重,從今往後,小弟等唯蘇大哥馬首是瞻。”

“咱們都是好兄弟,不必客氣。”蘇長老點點頭,忽然問道:“你們覺得誰能得到金丹丸?”

兩人想了片刻,份份搖頭:“寧長老看似性格溫和,其實是剛愎自用,一定要給山長老,而程長老更是咄咄逼人,選擇了三房的豆長老,兩人從半夜一直吵到現在,誰也不肯讓步,現在還在僵持著,所有的長老都不敢進去勸解,誰勝誰負很難斷定。”

蘇長老笑道:“程長老的脾氣天下有名,得勢不饒人,無理也會講出三分理,所以我認為最後肯定是他贏。嗬嗬,寧長老隻能讓步。”

兩人有些不相信,遲疑道:“寧長老畢竟比程長老的位高,他若是堅持到底,強行拍板,程長老也無可奈何。”

蘇長老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得意洋洋:“你們有所不知,程長老不僅脾氣大,膽子更大,可以說天不怕、不怕,一旦惹惱了他,肯定會帶領所有三房丹師撤退,寧長老最害怕這一招。”

兩人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蘇長老嘿嘿笑道:“人說沈長老護短,三房的烏長老更是變本加厲,程長老是他老人家的親侄兒,嗬嗬,族長、劍長老不會對程長老處罰,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哦,原來如此!”兩人恍然大悟,嘖嘖說道:“難怪程長老如此霸道,得罪了那麽多人至今安然無恙,嘿嘿,他是有恃無恐。”

蘇長老忽然沉默不語,若有所思,過了一會說道:“兩位老弟,那兩個家夥一定去了靈芝島,嗯,咱們召集所有的弟兄,一起去為程長老助陣……放心吧,有程長老在,寧長老絕對不敢報複。”

一人猶豫不決,呐呐說道:“可是……可是咱們公務在身,一旦放跑了百草堂,罪責難逃。”

“百草堂?”蘇長老大笑不已,好像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那是寧長老異想天開,他是一個神精病,哈哈,一個月來,咱們搜遍了這裏的每一寸土,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哈哈,族長和劍長老一直被蒙在鼓裏,否則早就撤了他……走吧,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陳凡心念急轉,思忖道:“金丹丸?兩金相爭,狗咬狗,有意思,嗬嗬,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立即返回思鄉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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