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百草風勁 第十一節 靈芝島(下)
歌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陳凡心中微微一顫,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小調也變得越來越低,沿著小徑,搖搖晃晃的繞過一座丘陵,忽然停下了腳步,半靠在山坡腳下的一顆樹幹旁,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嘴巴張得老大。
遠處出現一座大型建築,好像是一座宮殿,又像是一座廟宇,高大的圓頂、寬闊的方門、十幾根又粗又高的石柱聳立在兩側,東西延綿兩、三百米,牆體是用一塊塊白色的、巨大的玉石砌成,既凝重又厚實,既粗獷又雄偉,既豪華又壯麗,天際間月光朦朧,更顯其晶瑩剔透,似乎籠罩著一層柔和而聖潔的白光。
建築前還有一座巨型廣場,麵積不下於五、六萬平米,麵鋪滿了無數塊青玉板,每一塊都是一米見方,整個廣場仿佛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青霧,空曠而幽遠,神秘而詭異。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廣場中間有一個身影,他好像坐在上,四周青霧翻滾,仰頭麵對著天上的彎月,上身劇烈扭動,雙手舉過頭頂不停的揮舞,散披的長發來回飄揚。
他正在嚎歌道:“明月照我心,神仙在心頭,好好好……來來來……天靈靈、靈靈,各路大仙,快快下凡來……”
嚎了一會,“咚”的一聲向後一仰,平躺在,雙手捂麵,滿打滾,狂叫道:“老子天下無敵,誰敢不聽老子的命令?哈哈,老子要殺了你們,扒你們的皮、抽你們的筋……”
狂叫良久,猛的一躍而起,揮動著拳頭,赤著雙腳,滿廣場來回跑動,邊跑邊說:“老子煉術天下第一,哼哼,續命丸、凝神丹、氣元丹,哼哼,它們統統都是垃圾,哈哈,百許子、百草子,你們都是混蛋,都是蠢才,哈哈,老子已經煉出了仙丹,哈哈,天下第一神丹,哼哼,老子很快就要成仙了……”
陳凡見此人衣裳襤縷,蓬頭垢麵,破舊不堪的長袍幾乎撕成了一塊塊布條,渾身都是灰塵、油汙,心中暗道:“原來是一個瘋子,奇怪,祖師堂是百草堂的聖,怎麽會有一個瘋子?”
隨手折下一根粗短的樹枝,搖搖晃晃走到廣場邊緣,陳凡半躺在一塊巨石上,頭枕枝幹,翹起了二郎腿,痛飲一大口酒,大聲高唱道:“人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好酒!……哈哈,每天三壇酒,神仙也不做,時時醉夢鄉,無憂又無愁……”
剛聽到歌聲,瘋子就靜了下來,傻愣愣的盯著遠處的陳凡,一動不動,目光昏亂,迷糊不清,歌聲一停下,轉身重新開始奔跑,仍然大喊道:“老子的仙丹煉成了,哈哈,老子成仙了。”接著在廣場中翻起了跟頭,邊翻邊叫道:“天靈靈,靈靈,熬……瀛洲仙界,老子來了,各路神仙,快來見駕……”
陳凡舉起酒壇倒灌一口,將空酒壇隨手扔向山坡,正好砸在石頭上,發出“咣”的一聲巨響,瘋子竦然一驚,迅速跑到陳凡麵前,大喝道:“你是哪路神仙?沒看到老子駕臨仙界?哼,快給老子跪下,否則老子宰了你……”
陳凡看也不看他一眼,開啟另一壇酒,又是猛灌一口,斷斷續續的唱道:“酒中做神仙,天任逍遙,酒肉穿腸過,萬事皆罷休,好酒,好酒,哈哈,百許子的酒真不錯,哈哈,老兄,好酒啊……”張嘴一吐,一道殘酒噴向瘋子的麵門。
瘋子感到一股濃密的酒氣撲麵而來,舉起肮髒的右手抹去臉上的酒滴,伸出舌頭舔了舔,猛的尖叫道:“天啦,這是仙酒,香,真香,哈哈,快給老子喝。”立即猛撲過去。
陳凡身形一閃,瘋子撲倒在石頭上,勃然大怒道:“這是我的酒,***,快把酒給我。”緊接著又撲了過去。
陳凡連閃幾下,最後躍至一棵大樹的半腰,兩腿勾著樹幹,上身懸在半空,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邊喝邊說:“這是老子的酒,誰也不?,咕咕……哈哈,好酒。”
瘋子沒有任何修為,使勁搖晃著樹幹,卻是紋絲不動,眼睜睜看到陳凡一口接一口喝著美酒,“蹬”的一聲坐在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道:“我的酒啊,嗚,嗚,把酒給我,我要我的酒……”
陳凡打了個酒嗝,晃動著酒壇:“喂,老兄,想不想喝?”
瘋子一下子蹦了起來,仰頭大叫道:“想,快給我,哇……”一口酒從天而降,正好淌到他嘴裏。
瘋子閉上眼睛,美美品嚐其中的滋味,過了片刻又張開了嘴巴,一道酒自動的落到裏麵,他滿臉喜悅,似乎在享受從未有過的快樂。
陳凡自己喝一口,給瘋子倒一口,半刻鍾之後,晃了晃酒壇,空空如也,不由放聲狂笑:“沒了,`沒了,空了,空了,哈哈,老兄,對不起了,老子走也……”酒壇扔向瘋子,憑空翻了一個筋頭,搖搖晃晃的落在數丈之外,頭也不回的向南走去,身後傳來瘋子的嚎哭聲:“我的酒,嗚,嗚……”
一路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無音無律,邁著醉步,踉踉蹌蹌的穿過丘陵,陳凡回到了湖邊,橫躺在巨石上,暗中掏出一枚飛升丹,小心翼翼刮下一點點粉末納入口中。
迅速收回飛升丹,低吟幾句:“明月高懸,照亮我心,醉臥天,賽過神仙。”聲音越來越低,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嘰嘰!”一群小鳥齊歌齊舞,將陳凡從睡夢中驚醒,慢慢睜開眼睛,卻見紅彤彤的太陽已經升出東方,天空一片湛藍,萬裏無雲,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深吸一口氣,但覺神清氣爽,腦袋極為清醒,夜裏的酒氣早已不見蹤影,隱隱感到體內似乎有微妙的變化,仔細察看了很長時間,卻沒有任何發現,功力也是依然如故,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也許是幻覺!”不由自主搖搖頭,懶洋洋的爬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露珠,躍下巨石,晃悠悠向草屋走去,經過一座丘陵時停下了腳步,突然拔出背後的寶劍,順手向後一甩,隨著一個“吱吱”的輕響聲,一隻路過的野兔應聲而倒。
掂了掂手中的野兔,陳凡點頭笑道:“還挺肥,不錯,夠吃一天,嗬嗬,看來這裏是野生動物的天堂,可惜沒有老虎這樣的大型野獸。”
回到院落,看了看四周的樹林,劍光連閃,大量樹枝“簌簌”落下,很快就堆滿了一,先在院中架起了篝火,然後走進西側的草屋,陳凡翻出數十瓶調料,笑嘻嘻說道:“嘿嘿,品種不少,百許子,謝啦!”
陳凡盤坐在上,一邊喝著美酒,一邊咬著香噴噴的兔肉,旺盛的火苗“叭叭”作響,濕透的長袍很快就被烤幹,全身暖洋洋的,心情特別舒暢。
不一會兒,放下半壇酒,拍拍肚皮,陳凡心滿意足躺在麵,享受著越來越溫暖的陽光,忽然眼珠一轉,輕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嗬嗬,百許子,老子給你送點兔肉。”
左手拎著吃剩的一半野兔,右手提著一隻酒壇,陳凡搖頭晃腦著哼著小調,慢悠悠的向島西走去,所過之處看不到一個人影,靈芝島上似乎荒無人煙,但他知道隻要一出南部區,有一雙眼睛始終在暗中盯著自己。
經過十幾座丘陵,前麵出現一座兩、三百米的小山,山上的樹林異常茂密,頂部隱隱約約露出一角屋簷,陳凡大叫道:“許大長老,快來,快來,我這兒有酒有肉,咱們一起喝幾杯。”
山腳閃出一個身影,拱手說道:“夏前輩,晚輩有禮了!”
陳凡眯著眼睛看著他,樂嗬嗬的說道:“原來是全賢侄,哈哈,你師父在不在?”
百全生恭恭敬敬說道:“您來得正好,師父剛調息完畢,現在屋裏看書。”
“太好了!”陳凡喜不自禁,晃了晃手中的酒肉,得意洋洋:“老夫打了一隻野兔,一個人吃太無聊,嗬嗬,有肉同吃,有酒同喝,有福同享,今天再痛快一次。”
百全生怔了怔,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撓了撓頭發,顯得很不自在,結結巴巴說道:“這……這……對了,晚輩想起來了,師父好……好像剛出去,到藥……藥圃觀察那裏的幼苗……您……您還是回去吧……”
陳凡眉頭一揚,似笑非笑:“全賢侄,做人要誠實,撒謊可不是好孩子,嘿嘿,聽說許大長老授徒非常嚴格,若是他知道你今天的行為,絕對不會輕饒。”自顧自的向山頂走去。
“前輩,您……”百全生麵紅耳赤,想攔住他,又猶豫不決。
陳凡轉頭瞥了他一眼,笑嘻嘻說道:“全賢侄,你師父可是有承諾在先,難道你想違抗師命?哈哈,你忙自己的事吧,老夫不為別的,就是找你師父喝酒。”
“許大長老,酒來了,肉來了,咱們還是一醉方休。”一路喊到山頂,眼前是一座三、四百平米的院落,中間也有一張白玉桌、兩隻白玉凳,北麵十幾間茅草屋連成一排,陳凡大笑道:“許大長老,你是個小氣鬼,哈哈,自己一人獨占這麽大的方,卻讓在下住那個破屋……”
院中空無一人,屋內也沒有任何動靜,百全生一直尾隨其後,小聲說道:“夏前輩,師父確實不在,您還是回……”
“嘿嘿,想躲著我,沒門。”陳凡暗自一笑,舉起手裏的酒壇與兔肉,狠狠頓在院中的桌麵,一屁股坐在青玉凳上,翹著二郎腿,老氣橫秋擺了擺手:“全賢侄,你不要跟著老夫,哼,是不是怕老夫偷這裏的東西?”
百全生慌忙搖頭:“夏前輩,您千萬不要誤會,您老人家第一次來,晚輩擔心……”
“行了,不要再說,老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陳凡嚕了嚕嘴唇,打開酒壇,招手道:“全賢侄,你師父不在,算他沒有口福,來,咱們倆喝。”
百全生連退數步,忙不迭連連搖手:“晚輩不敢,還是您老人家自己喝吧!”
“嗯,好酒!”陳凡美美灌了一口,晃動著右腿說道:“賢侄,這裏的環境不錯,比老夫那裏強多了,老夫忍不住要搬過來了,大家住在一起比較熱鬧,嗬嗬,老夫認為你師父一人太孤單了,你覺得怎麽樣?”
“這……?”百全生將頭偏向一邊,麵色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對了!”陳凡放下酒壇,猛的一拍大腿,大聲說道:“你師父說過,這裏的書老夫可以隨便看,哈哈,老夫正好閑得無聊,挑幾本回去消磨時間。”立即起身向左側的草屋走去。
“夏前輩……?”百全生脫口叫出。
“怎麽?不可以?”陳凡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
“可……可以,您隨便看。”百全生心中一跳,連連點頭。
“這就對了,嗬嗬,真是個好孩子。”陳凡推開草門,不由得嘖嘖讚道:“好家夥,這麽多書,看來許大長老博學多才,無所不通。”
屋內擺放著六、七隻書架,密密麻麻堆滿了書籍,不下於五、六百冊,陳凡一本本的隨便翻閱,更是滿**讚:“器術、幻術、符術、陣術,好,許大長老六藝皆全,樣樣精通,不愧是首席大長老。”暗裏卻是不屑一顧,冷笑道:“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哼,百草堂不過如此。”
百全生寸步不離,目不轉睛盯著陳凡,神色非常緊張,每拿一本心髒就跳動一下,見他翻過幾頁就放回原,心中大定。
僅僅一刻時間,所有的書架全部翻完,陳凡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搖頭說道:“這裏都是六藝秘訣,肯定貴門的不秘之傳,老夫還是不看的好,走吧。”
回到院內,陳凡想了一會,忽然走進第二間草門,裏麵也有六、七隻書架,隻是中間多了一隻圃團,看來百許子經常在此鑽研技藝。
他仍然隨手翻閱,心中一喜,這些都是煉術書籍,雖然大部分是基礎知識,但是每一本都有百許子的詳細注解。
百全生又緊張起來,卻見他起初的數百本都是一略而過,主要看的是注解,到後來越看越慢,不過還是一目十行,一本書幾分鍾就全部翻完,不禁長舒一口氣,甚至於有些輕視:“這樣看書不僅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會越看越糊塗,也許夏孤子徒有虛名,煉術水平太低。”
這裏的書籍確實以初級煉術為主,但百草堂的水平天下第一,根本不是赤荒殿所能比擬,就連簡單的藥理也解釋得極為透徹,而且最後麵的幾本已經涉及到高級煉術,所以他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
放下最後一本書,陳凡回頭笑道:“全賢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百全生連連搖頭,一本正經說道:“夏前輩客氣了,師父說了,您隨便看,晚輩應該在此伺候。”
陳凡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再到隔壁去看看。”
百全生一愣,隻好苦笑道:“您請便。”
到了第三間草屋,百全生顯得極其輕鬆,因為裏麵沒有任何修行類的書籍,隻有一百多本雜書,都是厚土的山川理、人文習俗,還有幾本奇談怪論、礦藏探測開采與寶物鑒定。
陳凡看了看封麵就興趣大減,正欲離開,忽然心中一動,其中一本《異寶奇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此書隻有薄薄的一百多頁,隨手一翻,有幾頁與玉器有關,不經意問道:“全賢侄,老夫帶幾本回去看看,怎麽樣?”
百全生毫不在意,隻是感到非常奇怪:“前輩對它們感興趣?師父雖然辛辛苦苦將這些孤本收集過來,但是很少有時間看,對,晚輩記得他老人家幾乎沒看過,嘿嘿,您隨便拿吧,隻要還回來就行。”
“老夫還有自知自明,哈哈,那些寶貝最好不要借。”除了那本《異寶奇錄》之外,陳凡又取了兩本書納入懷中,笑著走出屋門,卻見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不由問道:“全賢侄,你師父什麽時候回來?”
百全生搖頭說道:“晚輩也不知道,藥圃裏的事很繁雜,也許需要三、五天,也許十天八天,有時一個月也忙不完。”
“需要這麽久?”陳凡眉頭緊皺,很快就開顏大笑:“百草堂首席大長老,責任重大,日理萬機,可以理解,嗬嗬,老夫不打攪了。”說完就揚長而去。
百全生在後叫道:“夏前輩,您的酒和肉?”
陳凡頭也不回奔下山坡,邊走邊笑道:“這是老夫的一片心意,留給你師父吧,哈哈,下次一定不會放過他,最起碼要多喝一壇。”
懷著愉快的心情,陳凡度著方步,慢悠悠的向南走去,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時而看看樹枝上的綠芽,時而瞧瞧上長出新葉的雜草,感受著明媚的春光,昂然的生機。
數百米之後,忽然停下了腳步,喃喃自語道:“回去也是閑著無聊,還不如去看看祖師堂,對,昨夜離得太遠,今天開開眼界,嘿嘿,拜揭一下兩位前輩。”
白天的祖師堂更加雄偉,在陽光的照射下,遠遠就能看到它閃爍著無數道金光,圓頂好像鑲嵌著幾顆極品鑽石,光線極其強烈,五彩繽紛,直衝雲霄,耀眼奪目,顯得莊嚴肅穆,更有一種神秘的氣息。
廣場上依然空無一人,大門足有一丈高,用一塊巨大的整玉雕刻而成,門外站立著兩名合氣期弟子,腰杆挺得筆直,麵無表情,仿佛兩尊沒有生命的石像,陳凡神色肅然,抱拳說道:“老夫夏孤子,特來拜揭兩位前輩的靈位,望兩位道友引進。”
兩人還是沒有一絲笑容,微微拱手:“原來是夏前輩,請梢候。”一人收回雙手,依然站立不動,另一人緩緩的推開沉重的大門,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前輩,請跟晚輩進來。”
跨入大門,陳凡眼前一亮,裏麵是一座兩、三千平米的大廳,潔白的圓頂高達十丈,鑲嵌著無數顆夜明珠,發出明亮又柔和的光華,麵鋪著一塊塊翠綠色的玉磚,碩大的空間沒有一根立柱,左右牆壁開著兩扇小門。
正中有一座三米高的平台,下麵擺放著一排蒲團,還有一尊半米高的青玉香爐,上麵有兩位老者的塑像,一位發須花白、臉色紅潤、慈眉善目,腰間掛著一隻藥葫蘆,另一位披著滿頭的黑發,滿臉胡須,闊鼻大眼,威風凜凜,右手拿著一把藥鋤,他們並排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好像在含笑看著下麵的每一個人,栩栩如生,形象生動。
陳凡內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情,慢慢走到塑像前,跪在一隻蒲團上,連磕三個響頭,雙手微合,兩眼緊閉,心裏默念道:“晚輩夏孤子,心慕兩位前輩已久,前輩身懷仁義之心,挽救千萬生靈,其功德驚天動,至今恩澤厚土,八萬年來無人能及,稱之為聖人當之無愧,晚輩雖說無德無能,卻不敢獨善其身,決心以兩位前輩為榜樣,造福天下蒼生。”
靜跪片刻,陳凡睜開眼睛,轉頭說道:“小兄弟,老夫沒有帶任何祭品,就給兩位前輩敬兩柱香吧!”
那弟子點點頭,輕聲叫道:“靈叔,快給貴客送兩柱香!”
不一會兒,左門走出一位老者,手捧兩柱香慢慢來到陳凡麵前,跪在另一隻蒲團上,將香舉過頭頂,恭恭敬敬說道:“請!”
陳凡點上香,又磕了三個響頭,將它們插在香爐裏,起身作一長揖:“謝謝!”
那老者也站了起來,拱手說道:“貴客心誠,必有後福。”
陳凡見那人麵色憔悴,藍色的長袍洗得發白,一頭長發披在腰間,眉目間似乎有些呆滯,心中一動:“不對,怎麽有些麵熟?他就是那個瘋子。”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