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百草風勁 第五節 百草世家

那人醒來後看見陳凡,頓時大吃一驚,連忙翻身而起,四周張望,神情非常緊張,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猛的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紜鋇囊簧?蛟?img src="http://smenhu.cn/images/smenhu.cn" /上,連磕響頭:“晚輩草重生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草道友快快請起!”陳凡微笑點頭,伸手將他扶起:“你內傷初合,尚未痊愈,還須調息幾日。”

“謝前輩,晚輩已無大礙!”草重生神色異常恭敬,作一長揖:“晚輩不敢當道友之稱,前輩直呼晚輩名字就行。”

陳凡打量了他片刻,嗬嗬笑道:“好,老夫托大,叫你一聲賢侄,來,咱們坐下說話,隨意一點,無須如此拘謹。”

草重生拱手說道:“晚輩遵命!”

陳凡含笑說道:“老夫夏孤子,隻是山野之人,一直隱居於山林,多年不與外人交往,去年路過翠雲山時,見此山景色秀麗,心生喜愛,於是在此逗留半年之久,不知賢侄來此有何貴幹?”

“前輩乃隱世高人,不食人間煙火,晚輩佩服!”草重生微微低頭,不好意思答道:“晚輩是百草堂弟子,奉門主之命前來采藥,不想碰見山洪,……嘿嘿,晚輩功力太過低微,本來在山洞裏躲避泥石流,沒想到又發生了強烈震,若不是前輩出手相救,早已命喪於此,慚愧,讓前輩見笑了!”

陳凡一愣,不由放聲大笑道:“原來是百草老人的高徒!哈哈,老夫雖是避世之人,但也久聞他的大名,百草堂煉丹之術天下無雙,靈丹妙藥名揚厚土修士界,老夫早就心慕以久。”

草重生見他對師父讚不絕口,麵露喜色,高興說道:“前輩過獎了,嗬嗬,師父他老人家一生鑽研煉術,嚐遍天下萬藥,煉出了很多神奇的丹藥,晚輩生性愚鈍,隻學到了一點皮毛,我那五位師兄卻是深得師父的真傳。”

陳凡沉吟半刻,見他臉色依然蒼白,精神稍有疲憊,點頭說道:“重賢侄,天降劫難,山崩裂,翠雲山此劫百年難遇,如今暴雨尚未停息,可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你先在此調息,爭取盡快恢複功力,等你康複之後咱們再聊。”說著就掏出一枚丹藥遞過去。

草重生心生感動,接過丹藥說道:“前輩恩重如山,賽過重生父母,晚輩無以為報,日後若有驅使,晚輩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當即服藥入定。

見草重生心神入體,完全進入狀態,陳凡放下心來,更多的還是狂喜:“機緣巧合,居然救了百草堂弟子,太好了,哈哈,看來好人自有好報,我正愁飛升丹無人可解,百草堂乃天下第一煉丹門派,煉術水平在修士界無出其右,隻有他們才能破解其中的奧秘,也許就連桑公世家也沒有解藥。”

洞外的大雨還在“嘩啦啦”下著,但比翠雲山深處小得多,雷電全部停止,震的餘波對此影響很小,隻感到麵微微顫動,陳凡盤坐很久,想了片刻,毅然飄出山洞。

不一會兒,他左手拎著三隻大鳥、兩隻野兔,右手抱著一大堆樹枝返回洞內,運功烘幹潮濕的樹枝後架起了篝火,用雨水清洗完鳥兔,開始燒烤。

陣陣肉香撲鼻而來,石洞裏一片溫暖,草重生也睜眼醒來,精神大好,陳凡晃了晃手中的兔肉,輕笑道:“來,賢侄的肚子一定很餓,剛剛烤熟,先吃一隻大腿再說。”

草重生心情一陣激蕩,默默啃著兔腿,陳凡邊吃邊說:“賢侄,老夫一向風餐露宿,不太講究,哈哈,能填飽肚子就行,希望你不要嫌棄。”

“前輩燒烤技術真是了得,味道非常鮮美。”草重生搖了搖了頭,輕聲說道:“晚輩在門中主要負責采藥,一年中最起碼有八個月生活在荒山野嶺,因為靈藥大部分生長在偏僻的深山大澤,那裏的靈氣非常充足,生長的藥材藥性最佳。”

陳凡放下吃剩的骨頭,點頭讚同:“賢侄言之有理,老夫深有感觸,人群集中,靈氣越是淡薄,那些天材寶也是一定的靈性,總是避世而生,最高的山嶺、最偏僻的荒野才能尋得最好的藥材。”

草重生稍感驚訝,說道:“前輩也精通煉術?嘿嘿,晚輩糊塗,前輩乃一代高人,肯定是六藝皆通,無用置疑,絕對是煉術大家。”

陳凡抹去嘴邊的油汙,擺了擺手說道:“道門六藝博大精深,老夫怎麽敢稱得上樣樣精通?煉術隻是稍有涉及,隻會煉一些普通的丹藥而已,不敢在你們百草堂麵前誇耀。”

“前輩謙虛了!”草重生吃完後走到洞口洗手,看了看漆黑一團的天空,接著問到:“前輩,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陳凡添上幾根枯枝,火苗立即升高,不慌不忙問道:“怎麽?你師父急著用藥?想急著回去?”

草重生神色不安,坐到篝火旁,焦急說道:“晚輩這次是與三師兄一起出門采藥,五天前咱們倆分開,晚輩來翠雲山,三師兄到牛頭山,約好明天中午在五柳鎮外匯合,如果等不到晚輩,三師兄肯定認為晚輩出事了。”

陳凡想了一會,點頭說道:“五柳鎮距離此不過百裏,瞬間即至,不過你身具內傷,體內陰氣很重,最好不要淋雨,否則修行會受到影響……嗯,這樣吧,你再調息一次,老夫助你一臂之力,明早應該能夠痊愈。”

草重生大喜過望,正欲起身施禮道謝,陳凡將他按在上,笑嗬嗬說道:“重賢侄,老夫乃閑散之人,不喜繁文縟節,無須行此大禮……來,快快服藥,抓緊時間運功。”

草重生服下陳凡的丹藥,重新閉目入定,陳凡等了一刻鍾,見他神色莊嚴,頭冒輕煙,立即手抵後心,輸入一股強大的陽性真氣。

真氣在草重生的經脈裏流動,與他自身的真氣很快就融為一體,五髒六肺的陰氣迅速化解,傷勢也緊跟著迅速愈合,隨著真氣運轉速加快,四周的天元氣也蜂擁而來。

“好一個小夥子,嗯,資質不錯!”陳凡暗暗點頭,自己也盤坐瞑思,默念南荒樓裏的煉術書籍,重溫煉丹技藝。

長夜漫漫,也許過得很慢,也許過得很快,天色漸漸大亮,大雨雖說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但狂風已經小得多,空氣非常清新。

陳凡睜開眼睛,傾聽著雨聲,凝視著洞外的雨景,心中一片寧靜,仿佛這一場大雨已經洗盡了心靈的痛苦,所有的煩惱、憂愁都拋之腦後,隻剩下人生的快樂,那一滴滴小雨點就像一隻小精靈,它們在歡呼跳躍,心神與它們共振,同喜、同樂,無憂無愁。

忽然心中一動,緩緩轉頭一看,草重生剛好醒來,眼中精光四射,精神煥發,內傷已經痊愈,不由笑道:“重賢侄,一夜之內順利跨入新境界,可喜可賀!”

草重生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響頭,眼含淚花說道:“大恩不言謝,晚輩不敢多作承諾,今後定會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陳凡笑眯眯的擺手說道:“賢侄無須如此,你平日修行刻苦,距離化氣中期隻有一線之差,俗話說:‘水到自然成。’老夫隻是順水推舟,哈哈,舉手之勞,老夫不敢居功。”

草重生搖了搖頭,輕歎道:“晚輩雖說修為尚淺,但知道修行之路的艱辛,一線之差聽起來伸手可及,可是捅破這一層紙非常困難,許多人需要花費數年甚至於數十年之功,晚輩跨入先天已有十五年,始終無法再進一步,所以一直深感遺憾,若不是前輩成全,也許還需十五年時間。”

陳凡放聲大笑道:“老夫走遍整個翠雲山,從來沒有碰到一人,劫難之中卻相識賢侄,說明咱們有緣……哈哈,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哈哈,不說了,來,咱們先吃點東西再走,這裏還有一隻野兔、一隻大鳥,扔掉就太可惜了!”

旺盛的篝火照耀了整個山洞,頓感全身暖洋洋,兩人同時翻弄著野味,聽著枯枝發出“叭叭”的脆響,看著烤肉上冒出黃橙橙的油漬,陳凡不經意問道:“賢侄,聽說百草堂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門派,而是一個修真家族,可有此事?”

草重生頓時眼睛發亮,聲音響亮,顯得極為自豪:“確實如此!我們百草堂已經傳承了八萬多年,創派祖師爺是一對異性結義兄弟,兩位老人家一位姓百,精於煉丹,一位姓草,識別天下藥材,他們都是孤兒,偶然相識後如見知音,一輩子親如手足,相互學習,互補有無,晚年共同創立了百草堂,每一代都恪守祖訓,一心鑽研煉術,不介入修士界的恩怨,隨著人丁越來越興旺,百草堂的規模也在不斷擴大,在修士界的影響與日劇增,如今百草兩姓各有九房,少則百人,多的有上千,族人總數已經過萬,僅僅是修士就超過千人,每房都有自己的丹師。”

陳凡感慨萬分,連連讚道:“十萬年來修士界高人輩出,湧現了無數門派,可是大浪淘沙,經過無數風雨,絕大部分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能夠傳承數萬年的寥寥無幾,百草堂不簡單啊!”

草重生一臉興奮,高興說道:“我們百草堂雖有兩脈十八房,人口眾多,但親如一家,八萬年來從未紅過臉,一直和睦相處,甚至於沒有為了門主之位發生過一次爭執,大家都是相互謙讓……嘿嘿,每一任門主都改姓百草,意為兩脈之主。”

陳凡感到非常驚訝,情不自禁長歎一聲:“君子之風,修士本色,在厚土已經是絕無僅有,沒想到在百草堂一直延續,老夫佩服!……唉!禍起蕭牆是天下第一大忌,十萬年來出現過無數強橫一時的門派、無數絕代梟雄,他們沒有被敵人打倒,而是在內亂之中自動消亡,可悲、可惜、可憐!”

草重生使勁點頭,深表讚同:“兩位祖師爺早有預防,為了防止內部分裂,臨終前設立了長老會,每房各出一人,修至煉丹境界可自動成為長老,有權推舉並廢除門主,防止一人大權獨攬,並給後人留有遺訓,一旦出現此類苗頭,立即廢除功力、終身監禁。”

忽然頓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異色,似乎在考慮著什麽,默默說道:“晚輩對前輩知無不言,聽說當年長老會一致推選師父為門主時,還有九位師伯、師叔具有同樣的實力,但他們都心服口服,隻有百靈子師叔自認煉術天下第一,感到頗不服氣,剛剛爭辯幾句就被拿下,至今還在為祖師爺守靈,唉!一百五十多年了,聽說他已經半顛半瘋,日夜嚎哭,好不悲慘。”

“霹靂手段,必有無辜,其情可閔,其行可歎!兩位前輩高瞻遠矚,深謀遠慮,防微杜漸,成大事不拘小節,真乃智慧如山,胸襟如海,修士界無人能及。”陳凡怔了怔,沉默良久,擺了擺烤肉說道:“不說了,來,咱們吃飯。”

一陣狼吞虎咽,風卷殘雲,兩人拍拍肚皮,相對而笑,草重生整了整破破爛爛道袍,經過兩次烤火早已烘幹,他拱手問道:“晚輩得遇前輩,真乃三生有幸,近日必來翠雲山拜會,不知前輩隱居在哪座山中?”

陳凡搖了搖頭,異常灑脫:“賢侄,這場暴雨震過後,翠雲山已經翻天覆,老夫的居所也沒有幸免於難,隻好另尋它處……哈哈,老夫無牽無掛、獨來獨往,居無定所,想停就停,想走就走,隨心所欲……日後如果有緣,也許還能見上一麵,若是無緣,就當過眼煙雲,隨風飄散……哈哈,賢侄,咱們就此分手如何?”

“前輩……”草重生一臉不舍,眼中含著淚水,欲言又止,想了很長時間,毅然決然說道:“前輩若是不棄,晚輩邀請您請到百草堂做客,也好聆聽您的教誨。”

陳凡頗為動心,但又猶豫不決:“百草兄乃一代高人,老夫默默無聞,似乎有些不妥!”

草重生急道:“前輩過慮了。師父雖說潛心煉術,不理俗務,但豪爽好客,最喜歡與奇人異士交往,您與他老人家肯定會一見如故,而且……”臉上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輕聲說道:“您應該知道續命丸,半個月後正是開爐之日,到那時,修士界各大門派都會雲集於百草鎮,您順便瞧一瞧那場麵,嘿嘿,不是晚輩自吹,保證讓您大開眼界。”

陳凡沉默不語,仰頭思索了很久,最後長笑道:“老夫久聞續命丸大名,好,就依賢侄所言,老夫見識見識傳說中的修士界大聚會,哈哈,老夫不會呆上太久,此會結束後拔腿就走!”

草重生喜不自禁,開懷大笑:“太好了,哈哈,前輩,晚輩在前帶路。”

“還是我來吧!”陳凡微微一笑,拽著他的肩膀飄出洞外,隨手揮出一掌,山洞轟然塌方,隨即向北奔去。

越是向北,大雨越來越小,數十裏之後已經成了小雨,接近五柳鎮時天氣更是一片晴朗,陳凡也慢慢收斂了大部分功力,隻留下化丹初期修為。

距離五柳鎮越來越近,陳凡放下草重生,開口問道:“賢侄,你那三師兄叫什麽名字?”

草重生一拍腦袋,呐呐說道:“對,晚輩糊塗,差點忘了這件事……嘿嘿,師父有六個內門弟子,分別取名為‘苦、辣、酸、玄、黃、重’,大師兄已經修至虛丹後期,二師兄也快要跨入丹道,三師兄是晚輩的堂兄,咱們倆感情非同一般……慚愧,晚輩修為最淺,最不成器。”

陳凡笑道:“賢侄不必謙虛,你修行時間太短,小小年紀能夠進入先天已經非常了不起,日後成就不會在令師之下。”

“超過師父想都不敢想,嘿嘿,這輩子能成為丹師已經心滿意足了。”草重生忽然手指前方,高興說道:“前輩,就在那兒。”

陳凡抬頭一看,卻見十裏之外有一座小樹林,一位合氣中期的修士站在樹頂向四周眺望,草重生狂奔而去,揮手大叫道:“三師兄,這兒,小弟在這裏!”那草酸生也是神情興奮,隨即躍下樹枝,兩人很快在樹林邊相遇。

見師弟衣衫襤縷,渾身狼狽不堪,草酸生大吃一驚,慌忙問道:“六師弟,你怎麽那?出了什麽事?難道在翠雲山遇到了敵人?……不對,為兄見你功力大進,好像已經進入化氣中期,是不是有什麽奇遇?”

草重生輕輕點頭:“三師兄,不要急,小弟此番翠雲山之行一波三折,死裏逃生……”簡略講述了事件的經過,轉身看著慢悠悠走近的陳凡,笑嘻嘻說道:“這就是夏老前輩,若非夏前輩出手相救,師兄永遠就見不到小弟,嗬嗬,小弟修為大增也是為夏前輩之賜。”

草酸生慌忙一躬到底,恭恭敬敬說道:“多謝前輩,晚輩會稟報師父,百草堂必有所報!”

陳凡見他身穿藍袍,肩插寶劍,與草重生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中氣十足,顯得精明強幹,不禁微微一笑:“賢侄不必多禮,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哈哈,天下修士乃是一家,臨危相救是做人的本分,百草堂治病救人,數萬年來活人無數,拯救天下生靈,老夫早就心生仰慕,能夠結識兩位賢侄已是平生幸事。”

草重生親熱摟著他的肩膀,將嘴巴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夏前輩為人和善,平易近人,是真正的前輩高人,咱們不要過於生分……嘿嘿,小弟擔心今後無緣再見夏前輩,已經邀請他老人家前去百草堂做客,觀禮續命丸交易,沒有征求三師兄的意見,你不會見怪吧?”

草酸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稍一猶豫,隨即笑道:“六師弟,你做得對,夏前輩乃絕世高人,咱們平時請也請不到,更何況救你一命,如此大恩應該好好重謝,為兄怎麽會責怪你呢?”接著抱拳說道:“歡迎夏前輩到百草堂,您將是百草堂尊貴的客人,師父他老人家肯定會出門相迎。”

陳凡擺了擺手,嗬嗬笑道:“老夫隻是想認識一下心慕以久的百草老人,順便開開眼界,看看大名鼎鼎的續命丸是什麽樣子,無須大張旗鼓,驚動太多的人,交易完畢就要遊曆天下,哈哈,還有很多名山大川等著老夫呢!”

草酸生點頭歎道:“前輩逍遙於天之間,縱情於山水之中,品德高雅,一塵不染,真乃當世奇人,晚輩佩服!”

草重生聽到這兒,忽然臉色一黯,低頭說道:“三師兄,小弟的藥具與藥材都已經被洪水衝走,如今翠雲山遭此大劫,肯定已無青翠草可采,小弟如何向師父交代?”

草酸生拍拍他的肩膀,朝樹林嚕了嚕嘴,輕笑道:“六師弟,不要擔心,為兄在牛頭山發現了大量青翠草,哈哈,現在任務全部完成,來,為兄還有一件道袍,快快換上,否則太過驚世駭俗。”然後對陳凡拱手說道:“前輩稍等片刻,晚輩去去就來。”說完拉著草重生走進樹林。

“嗯,畢竟是師兄,比草重生老練得多,百草老人應該更不好對付。”陳凡仰望天空,心中想著百草堂之行。

“前輩,讓您久等了,咱們走吧!”半刻鍾後,草酸生師兄弟走出樹林,各自背著兩隻藥籮,草重生全身煥然一新。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