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厚土風寒 第十四節 飛升神丹

響聲雖然不算巨大,但陳凡的心髒隨之一顫,呆呆望著緊閉的大門,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中,兩行清淚流滿了臉頰,滿嘴苦澀,放聲低吟道:“明知是虎穴......偏向虎山行......飛蛾也撲火......此身不由己......人生最無奈......隨風飄搖去......”

猛的抓起另一壇?米酒,仰頭倒灌,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隨手一扔,“咣”的一聲砸在樹幹上,無數碎片灑落一。

扶著白玉桌,踉踉蹌蹌下山而去,雙眼朦朧,頭暈目眩,渾身酒氣,一路又哭又笑,時而哼著幾句小調,時而撕心裂肺狂吼一聲,手舞足蹈,瘋狂發泄著。

自從來到厚土,雖然表麵風平浪靜,樂觀開朗,無論麵對任何困難都是泰然自若、毫不在乎,可心頭壓抑著深深的鬱悶和痛苦,隻是在盡力掩飾,無人知曉,現在將所有的偽裝全然拋開,一朝爆發,不可收拾。

漸漸,開始漫無目的狂奔,竭盡全力,邊跑邊哭,嘴裏狂叫道:“我不甘心!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球。”聲嘶力竭,滿懷悲傷,淒涼無比。

踏過無數花草,越過無數丘陵,不知跑了多遠,聲音越來越嘶啞,越來越淒厲。

長袍破舊不堪,鞋襪不知道什麽時候丟棄,赤著雙腳,蓬頭垢麵。

漸漸,真氣開始枯竭,全身疲憊不堪,但他仍然在不知疲倦奔跑。

漸漸,嗓子火辣辣的,發不出任何聲音,一股熱氣直衝腦門,眼前一?,一頭栽倒在,軟癱如泥,頓時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緩緩蘇醒過來,每一個方都酸痛不已,好像全身已經全部散架似的,就連神智也模模糊糊。

微微起身,睜開眼睛,隱隱看到麵前閃爍著微光,運起餘力順手一招,一股清泉入口,很快就衝入五髒六肺,暖洋洋的一片,腦袋開始慢慢清醒。

他知道自己躺在琅琊湖畔,口幹舌燥,口渴難當,但體內的真氣所剩無幾,剛才的那一口水已經耗盡了功力,就連起身也非常困難,慢慢爬到水邊,將頭埋進湖裏,大口大口狂飲。

今天也許是他有生以來喝水最多的一次,一直喝到腰鼓肚圓,實在撐不下方才住嘴,抬頭長舒一口氣,感到心滿意足,躺在上一動不動,仰望著遙遠的虛空。

頭頂依然是藍天白雲,晴空萬裏,這裏沒有白天?夜之分,也沒有狂風暴雨,更沒有雷電震,完全是一個沒有變化的世界,平靜得令人心顫。

剛從傳送陣出來,踏入赤荒殿時,陳凡就知道神殿裏的世界就是一個龐大的幻陣,陣中還有數不盡的小陣,琅琊仙境就是其中一個,這裏的山山水水絕大部分都是幻化而成,布陣的手法與白霧林有異曲同工之妙,水平並不在白霧林之下,也許是遠古時期的仙人所創,也許真的由傳說中的仙器或魔器所化。

這一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輕輕閉上眼睛,沉思良久,陳凡挪動著身軀,精神一振,忍痛揮舞著雙手,麵對藍天,大聲說道:“桑公千虹,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決不會讓你得逞,你等著吧,我一定會出去。”不由分說強行盤坐,他就入定了。

琅琊仙境的元氣確實充沛,似乎比外界濃厚了數倍,剛一運氣,天元氣瘋狂蜂擁而來,進入體內後迅速轉化為自身真氣,功力也緊跟著急劇增長。

許久,許久,陳凡意識回體,但覺真氣洶湧澎湃,陰陽兩氣居然同時增長了近一成,心中卻暗自苦笑:“這裏是一個囚籠,功力高底並沒有任何區別,唉!即便是修成金丹也無用武之,也許修成靈身也無可奈何,不過,若是功力高了,也許能尋得一絲生機。”

隨即晉入心鏡通明,四周依然寂靜無聲,沒有鳥叫、沒有獸吼,沒有蟲鳴,長時間的奔跑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他發現幻境實際上隻有百十畝大小,再向外就是無盡的虛空,根本找不到門戶的珠絲馬跡,漫山遍野的花草十之八、九沒有生命的跡象,琅琊湖是一個三、四畝的小水塘,涼亭、房屋和山頂的十幾棵大樹是真實存在,自己的鞋襪就丟在湖邊的草叢裏。

那些樹是?鐵木,高達百十米,直徑超過十米,枝繁葉茂,從頭到腳都是漆黑一團,非常醒目,應該生長了數萬年之久,也許是建殿時所栽。

突然腦袋微暈,呼吸一滯,體內氣血翻湧,好像開始急劇膨脹,經脈扭曲,疼痛入骨,緊接著跌倒在,渾身無力,心知虎膽酒的藥性開始發作,雖然經曆過無數磨難,但他還是忍不住大聲呻吟。

片刻之後痛苦稍稍減輕,他搖搖晃晃爬起來向山頂奔去,一路時疼時緩,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走到院落裏,抓起桌上的玉瓶倒出一枚丹藥。

淺綠色的丹藥隻有黃豆大小,散發出一股異香,陳凡愣了半刻,始終猶豫不決。

“啊!”腦袋又開始疼痛欲裂,比剛才痛苦數倍,陳凡抱頭蜷縮在,滿院打滾,渾身似乎要爆炸,一口熱血湧上嗓門,情急之下強行壓下積血,將丹藥塞入嘴中。

丹藥入口即化,立竿見影,疼痛隨之消失,一股強大無匹的氣流直衝肺腑,連忙盤坐運氣。

很久之後,睜開眼睛,體內真氣奔騰,功力超過增長一成,心中不喜反悲:“此藥雖說能解一時之痛,但肯定是越陷越深,也許一輩子很難擺脫它。老哥哥在三年之內跨入化丹境界,應該是經常服用此藥。”

看著緊閉的大門,陳凡感慨萬分:“桑公千虹貌美如花、心如毒羯,老哥哥對她一片癡情,她竟然如此狠毒,唉!人說‘最毒不過婦人心’,此話果然不假。”

不過,他感到非常奇怪,剛才並沒有察覺到魏目子的任何氣息,除了一些雜物、大量生食和成堆的虎膽酒外,所有的房屋空無一人,西側的三層小樓更是奇特,似乎飄蕩著一層神秘的能量,裏麵完全是漆黑一團,就連心鏡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陳凡心中一動,隨即一躍而起,向小樓走去,到了門前卻無法再進一步,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住了去路,立即心肚自明:“還是一個幻陣,水平極高,玄妙無比,應該年代很久,也許與赤荒殿同時建成。”

凝視著小樓,陳凡苦思冥想:“此陣難道是防止敵人入侵?不,不可能,琅琊仙境已經是無人可入,除非是高一級的幻術高手才能破陣,可是為什麽還要在此建立一個幻陣?......幻中有幻,陣中有陣,應該自有妙用......”

靜立良久,猛然間一拍腦袋,大叫道:“我知道了,不是防敵外,而是防內賊......哈哈,也許這裏是一個重要的場所,也許存放著赤荒殿極為重要的物品,除了殿主親臨,任何人也無法進去......對,應該是這樣,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搖了搖頭,陳凡輕歎一聲,不由自嘲:“幻陣,幻術,六藝之首,可惜我隻有前三個境界,修為尚淺,差距太懸殊了,再修一百年也無法破陣。”

長籲短歎片刻,他神情一怔,突然精神一振,自言自語道:“世有至理名言,看到了差距才有進步,麵對高峰才有前進的目標,無論何時何,絕不能灰心喪氣,更不能自拋自棄,如今身入寶山,若能有所領悟,也許就能逃出囚籠。”

當機立斷,陳凡就坐下,閉上眼睛,將神識沉入心中,默念《萬幻神術》,逐字推敲,逐條深思,三個境界仔細琢磨無數遍,幾乎完全融會貫通,再用心鏡觀察琅琊仙境,很快就大為歎息:“不是一個境界,相差太遠了。”

灰心之下站起身來,卻覺渾身有氣無力,腦袋一陣昏沉,原來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心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進食,搖搖晃晃的走進廚房,左手抓起一壇虎膽酒,“咕咕咚咚”大喝一口,微喘一口氣,右手抓著一塊肉幹塞入嘴中,邊吃邊喝酒。

吃飽喝足,拎著酒壇回到院內,喝完最後一口,使勁摔在上,迷迷糊糊站在原,不一會兒,又開始頭痛欲裂,下意識服下丹藥盤坐入定。

醒來後,發現已經跨入煉丹後期,但心情更加惡劣,沉默不語,滿腔悲憤。

很久之後回過神來,環顧四周,院內依然一片狼藉,不過,玉凳上擺放著一件道袍,心中一喜:“老哥哥來過了。”

輕輕撫摸嶄新的道袍,忽覺下麵還有其它東西,翻開一看,原來是三本厚厚的手冊,上麵覆蓋著一張紙條,寫著;“老弟,對不起,此冊看後即毀。”

陳凡全身湧起陣陣暖流,淚流滿麵,撫摸著衣服與紙條,哽咽道:“老哥哥,小弟知道你也很苦,小弟不怨你。”

抹幹眼淚,第一本手冊上有“煉器總訣”四個大字,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桑公冶”,頓時大吃一驚:“難道是桑公世家的秘訣?他從哪裏弄來的?難道是桑公千虹所贈?”

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桑公世家的煉器之術天下無雙,這是他們的立足之本,不可能輕傳他人,也許是老哥哥偷自於桑公千虹......看來老哥哥也是有心之人,早就對她產生戒心,先記下來再說。”

每本手冊都有上千頁之多,密密麻麻寫滿了很小的文字,其間還有大量插圖,詳細講述了煉器材料、工具、過程、手法、心得等等,林林總總,涉及到所有的煉器方法,每一個細節、每一種細微的變化都一目了然,

陳凡從第一頁開始強行記憶,近幾年他背下了很多秘訣,但這是有史以來最困難的一次,總計數十萬文字、上萬幅插圖,既冗長又深奧,而且幾乎每一張都有很強的聯係。

慢慢,他體會到其中的奧妙,全神貫注沉浸於神秘的煉器世界之中,餓了喝酒吃肉,頭痛服藥入定,困了就打個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翻閱手冊。

時間過得很快,也許過得很慢,翻完最後一頁,陳凡閉上眼睛,從頭到尾重新默念幾遍,誤差之處看書校正,直到完全記於腦海之中,雙手一搓,手冊與紙條化為灰燼,仰頭大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煉器世家,果然不同凡響,好家夥,居然連靈器也能煉製,桑公世家應該就是憑借此項獨門絕技起家,哈哈,還是老哥哥厲害。”

服下最後一枚丹藥,陳凡距離化丹期隻有一線之差,繼續盤坐重溫《煉器總訣》,然後是上清宮陣法、《靈符九章》、《千咒語》、《器術秘訣》,以及百慧生所傳的六藝基礎知識,平生所學全部過濾了一遍。

醒來後,看著僅剩的幾塊肉幹和幾壇虎膽酒,不禁苦笑:“唉!無需桑公千虹動手,也許自己就餓死在這裏......算了,不管這麽多,先填飽肚子。”

扔掉酒壇,抹去嘴邊的油汙,伸了個懶腰,起身後看了看滿身狼狽,不由自嘲道:“堂堂一個煉丹師,竟然比叫花子還要慘,可憐啊!嘿嘿,先洗個澡,再美美睡一覺,死也要死得舒服一點。”

突然神情一怔,湖邊飄來幾句歌聲,雖然含糊不清,但可以清晰聽到是一個女人在歌唱,聲音淒美動聽,好像天籟之音。

“難道是桑公千虹回來了?”陳凡大吃一驚,立即運氣靜心,然後晉入心鏡通明。

湖畔坐著一位年輕女子,身穿潔白的輕紗長袍,烏黑的頭發一直散落到腰間,赤裸的雙腳在水中搖晃,激起了陣陣浪花,右手舉著一根樹枝,時而在空中揮舞,時而抽打著湖麵,再看看絕美的臉龐,果然是桑公千虹,隻是臉色蒼白無比,神情有些呆滯。

陳凡猶豫片刻,還是拿起衣服向湖邊走去,一路想道:“她來幹什麽?正式攤牌?還是僅僅回來看一看?也許是專門送一些食物。”

陳凡越走越近,越走越慢,他不由其來冒出一個直覺,桑公千虹似乎有些異樣,人還是那個人,但渾身籠罩著一絲鬼氣,這種鬼氣與平常的神秘之氣有所不同,似乎是一個孤魂野鬼,令人毛骨竦然。

坐在桑公千虹身邊,卻見她旁若無人哼著小調,悠然自得戲水玩耍,長袍微挽,露出精致潔白的小腿,枝條一動,下起了陣陣小雨,小調好像沒有歌詞,隻有音律,嘴唇微顫,還帶著一絲鼻音,對陳凡置若罔聞,也許是不屑一顧。

她兩眼空洞,沒有絲毫神采,麵無表情,聲音越來越淒慘,似乎在悼念著什麽人,又像在懷念過去,幽怨深長,催人淚下,天為之動容,四周的美景黯然失色。

陳凡受到了強烈的感染,心神搖晃,滿腔悲痛,不由自主淚如雨下。

“咯咯!”桑公千虹猛然放聲大笑,麵目扭曲,眼光瘋狂,隨手扔下樹枝,捂麵痛哭,瘋狂尖叫道:“海兒......我的海兒......我可憐的海兒......”淒慘得讓人心顫。

陳凡暗暗稱奇:“海兒?誰是海兒?難道她和老哥哥還有一個兒子?那個海兒怎麽啦?難道已經死於非命?”

哭聲漸停,桑公千虹抬起頭來,滿臉淚痕,一片慘白,凝視著陳凡呆了片刻,好像回過神來,忽然問道:“你就是那個華中生?也叫什麽陳凡?”

陳凡愣住了:“她是真傻還是裝傻?是不是已經神智不清?”

桑公千虹淒然一笑,轉頭看著湖水,低吟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孤獨一生了無望。” 雙腳攪動湖水,“咯咯”大笑,然後說道:“不要害怕,我不是她,我叫桑公千蓮,是她的孿生妹妹。”

陳凡仔細觀察,外貌驚人相似,同樣的麵孔、同樣的身材,就連頭發也一模一樣,幾乎無法分辯,最大的差別就是修為不同,眼前的桑公千蓮隻是一位實丹師,不禁問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桑公千蓮慢悠悠說道:“怎麽?我不能來?”

陳凡搖了搖頭,長噓一口氣,直挺挺躺在上,輕輕說道:“這裏是你們桑公世家的盤,當然能來,但現在已變成一個囚籠,你我素不相識,不會是專門來看我這個囚犯吧?”

桑公千戲水良久,幽幽說道:“我是來找她,唉,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陳凡拔起一根花草含在嘴裏,輕笑一聲:“你們是親姐妹,怎麽不知道她的行蹤?”

桑公千蓮語氣冷漠,不屑道:“她如今是族長,統領上萬修士、億萬臣民,高高在上,怎麽會瞧得起我這個妹妹?”

陳凡一驚,呐呐問道:“什麽?她何時成了桑公世家的族長?”

桑公千蓮撇了撇嘴,嘲笑道:“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你這個傻瓜......”緊接著臉色一沉,歎息一聲:“不是你一個人傻,我是個傻瓜,魏目子是傻瓜,那些老家夥也是傻瓜,大家都是傻瓜,唉!天下沒有人再比她聰明了。”

見陳凡一臉驚訝,她收回雙腳盤坐在,搖頭說道:“不要不服氣,你喝了那麽多傻瓜酒,又吃了那麽多傻瓜藥,不是傻瓜才怪!”

“傻瓜酒?傻瓜藥?”陳凡一股腦爬起身,急切問道:“那虎膽酒與丹藥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後果?”

桑公千蓮一掌擊在麵,揀起幾塊碎石,一塊塊扔向湖麵,發出“咚咚”的輕響,扔完後雙手抱膝,默默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想不想聽?”

不等陳凡回答,自顧自開始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很遠很遠的方,有一個很大的國家,整整存在了八百年,強盛時萬國來朝,威風八麵,衰弱後眾叛親離,諸侯爭霸,天下大亂,政令不出京城,苟延殘喘了數百年,終於被一個最強大的諸侯滅亡,十八位大臣帶著幼主逃到一個遙遠的方。”

頓了片刻,她麵顯哀色,繼續說道:“他們定居在異國他鄉,組成一個家族,起初人單力薄,隻有立下遺囑,吩咐後人勿忘複國之誌,隨著時間的推移,回鄉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但家族的人口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大,於是重新燃起了複國的欲望,不過是在異鄉建國,他們足足準備了上千年,為了能橫掃天下,經過千年的研究,煉成了一種能夠迅速增長功力的藥酒與藥丸,稱之為虎膽酒、飛升神丹,僅僅數十年時間就修成了數百名丹師。”

說到這兒,她停了下來,神色木然,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陳凡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難怪桑公世家一下子冒出了這麽多高手,原來如此。天啦,無須數百年的苦修,短時間內就能速成丹師,太可怕了,已經打破了所有的修行觀念,看來他們都是天才。”

桑公千蓮冷笑不已:“天才?哼,他們都是一群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陳凡奇道:“為什麽?”

桑公千蓮苦笑一聲:“酒是藥引,丹是毒藥。它們雖然能快速提高功力,但隻是憑借藥力激發人的潛能,強行增加功力、提高境界,並沒有天道至理的領悟,很難駕禦如此強大的真氣。唉!一旦喝下虎膽酒,隻有服用飛升丹才能煉化天元氣,否則功力不僅再無寸進,還會自爆身亡。”

陳凡大驚失色,急促問道:“難道我一輩子也離不開飛升丹?”

桑公千蓮點了點頭,歎氣道:“每個人的潛力都有一定極限,絕大部分人經受不住藥力當場死亡,剩下的人到達一定境界就停滯不前,境界越高危險越大,壽命不會超過百年,即便僥幸煉成金丹,也無法修成靈身,飛升仙境,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也許第二天就會自爆身亡。唉!所以我叫它們傻瓜酒、傻瓜藥,大家都是傻瓜,也是一群瘋子。”

陳凡腦袋一轟,神誌有些恍惚,心神大亂,低頭一聲不吭。

桑公千虹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我看到了那隻藥瓶,好像沒有化丹丸,咯咯,隻要你再吸收一點元氣,肯定活不了三天,咯咯,也許是咱們的族長大人太忙了,忘了你這個活寶貝。”

陳凡強行平靜下來,輕聲問道:“化丹丸是什麽?”

桑公千蓮右手一翻,摸出一隻透明的玉瓶,內有一枚淺黃色的丹藥,晃了晃說道:“每跨入一個新境界都需服用特製的丹藥,否則就是自尋死路,咯咯,送給你。”隨即扔了過去。

陳凡握著手中的玉瓶,疑惑不解:“你為什麽幫我?”

桑公千蓮捋了捋長發,媚眼橫飛,不停嬌笑:“怎麽?不想要?咯咯,我看你順眼,不要害怕,沒有任何條件,咯咯,桑公世家都是瘋子,我也不例外。”緊接著又扔出一瓶丹藥:“這是傻瓜藥,都給你。”

就在陳凡目瞪口呆之際,她悄無聲息飄然而去,走到百米後又飄然回頭,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唇:“你在那南荒樓前一動不動,是不是對裏麵的寶貝感興趣?”

陳凡怔了怔,先搖了搖頭,又點頭說道:“有些興趣,不過隻是覺得奇怪,那個什麽南荒樓非同尋常,也許藏著什麽重要的東西,也許能夠找到出去的門戶。”

桑公千蓮笑了笑:“看來你還挺誠實,那南荒樓是赤荒殿祖師爺南荒子飛升前所建,隻有曆任殿主才知道進出口訣,咯咯,我正好知道一點,想不想要?”

陳凡搖頭說道:“姑娘說笑了,如此重要的口訣怎麽會傳給我一個外人?赤荒殿已亡,現在屬於你們桑公世家所有。”

桑公千蓮臉色突變,眼中露出一絲怨毒的目光,冷冷說道:“我的事不要你管,哼,他們當然想要,想得快要發瘋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偏不給,求我也不給,哼,憑什麽給他們......你聽好了,這是口訣,我隻說一遍,能否記住就看你自己的本領,錯一個字就會死無葬身之......”一大段口訣脫口而出。

陳凡全神貫注傾聽每一個字,口訣非常繁瑣,足足用了一刻鍾方才講完,正當他重新默念時,遠處傳來桑公千虹的歌聲:“幻兮幻兮...真兮真兮...夢兮夢兮...魂兮魂兮...飄兮飄兮....”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