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剛剛通知完阿凡提,就聽到屋裏傳來一陣驚呼:“他們出事了,快走”。然後是傳來一聲巨響。同一時間裏,進攻的特種部隊也從四麵八方翻牆而入,個個身手矯健,落後直奔各自的目標,人多而不亂,看來是暗中排演了很多次。屋內的巨響又將數十位正在睡覺的匪徒全部驚醒,他們驚慌失措不停的叫喊著:“夏軍來了,快走”。還不時傳出幾處槍聲。馬廄裏的騾馬被驚,匹匹嚇得頭扯韁繩、腳踩食槽,不住長嘶哀鳴。
就在這眨眼的功夫,一直平靜得可怕的大宅院就像炸了鍋似的,變成了一個沸騰的戰場。
陳凡沒有時間顧及外麵的這一切變化,他的任務是捉住紮維。當然,如果能順便抓住哈克、格爾木更是錦上添花。現在他們三人已經被困在這小小的屋裏,真是插翅也難逃走,根本沒有衝出去的可能性,否則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但是,陳凡了解他們的性格,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如果被抓住最終也難逃一死,所以更會激起其凶悍的本性,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要麽被擊斃,要麽飲彈自殺。這樣的結果正是陳凡最不願意看到的。不管是什麽原因,隻要紮維死了,就意味著他的任務完全失敗。
王局長說過,國家需要的是活的紮維,就是因為看中了他的巨大價值。
紮卡維為月旦人,是一個狂熱的伊蘭信徒,八十年代初積極響應“聖戰”號召,與許多阿伯青年一起進入福漢,和前靜聯軍隊進行了殊死血戰。他不但作戰勇猛,而且足智多謀,立下了赫赫戰功,成為一位傑出的遊擊戰專家,前靜軍曾經動用三萬大軍將他包圍在一座山穀裏,最後還是被他逃脫,並送給其“山狐”的美譽。
前靜分裂後,他又幫助福漢東征西討,平定了大部分區的軍閥割據勢力,使其從一個小小的學生組織在短短的幾年內就統一了全國絕大部分區,建立了中央政權。所以紮維在福漢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也為福漢領導人所尊敬。
隨著紮維的影響力日益增大,他在伊蘭黨裏的位也不斷上升。近年來,他已成為伊蘭的核心成員之一,對外宣傳排在前十位,實際上是前五,負責前靜區的所有事務。
如此重量級的人物居然敢潛入夏國,可謂是膽大包天,也是活捉他的最好機會。如果能敲開他的嘴,伊蘭黨在夏國前麵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進可以輕鬆讓其全部瓦解,退可以將它在境內的所有勢力連根拔起,至於其它用途,隻有最高領導才能想到。毫無疑問,紮維是個無價之寶。
哈克雖然遠不及紮維的價值,但在五林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影響力極大,對各黑道、匪徒的底細也了解得一清二楚,特別是另外兩大匪幫也與其關係密切,抓住他後很有可能讓五林的匪患消除八成以上。至於格爾木,雖然勇猛過人,但頭腦簡單,就知道打打殺殺,嗜血如命,隻能算是超級打手,死了也不可惜。
就是因為擔心紮維的安全,所以當陳凡聽到那聲巨響後,心中震動了一下,他不知道那三人在裏麵搞什麽鬼,似乎是一枚炸彈被引爆。自殺?不可能,如果一被包圍就去自殺,紮卡維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少次了,隻有在最後的絕望時刻才會用這招。但是,可以肯定的說,裏麵一定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件。
陳凡非常著急,在巨響之後,立即掏出一把手槍,對準鐵門上下各射擊了一發子彈,隻聽到兩聲更大的巨響,鐵門破開一個大洞,然後殘體扭曲變形,不一會轟然倒下。他收起手槍,踏著碎鐵片昂然進入。那手槍看似普通,卻不是平常之物,而是經過特製的“銀槍”,子彈用白銀包裹,內含一定的放射性物質,可以摧毀一輛中型坦克。這生鐵所鑄的大門厚度達六公分,連烈性炸藥都很難炸開,算得上是銅牆鐵壁,卻在這兩槍之下粉身碎骨,可見此槍的威力何等的巨大。
陳凡執行過許多危險的任務,但很少用槍。不是他的槍法太差,恰恰相反,他已經到了“槍隨心動”的神奇境界,沒有人敢與他比槍法,稱為“槍神”當之無愧。今年初,為了讓他執行更重要的任務,局裏特意製造了這把獨一無二的“銀槍”,配備了一百零八顆子彈,今天是第一次使用。它的聲勢果然嚇人,大宅院裏的其它聲音都突然停頓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都受到強烈震撼。幸虧近距離沒有人,否則會被震得七竅流血、重傷倒。
鐵門被摧毀後,陳凡在真氣護體之下直接進屋,在他的臆想中,紮維三人肯定已被震倒於。可是進屋之後,他傻眼了,滿屋濃煙滾滾,直嗆人的口鼻,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他一見此煙,就知道是煙霧彈,平時用來掩護軍隊的行動,沒有想到紮維居然在這裏使用,先前的巨響應是其爆炸的結果。難道他們憑此就可以逃走?
這煙霧中含有少量的毒氣,對人體的健康很不利,陳凡隻好屏住氣息,又從體內發出一股真氣形成保護罩,將身體四周的煙霧驅散開來。很快,他感應到屋內已空無一人,心中非常吃驚,他們三人明明沒有出門,怎麽一下子不見了?不可能練了什麽隱身法吧?心髒一陣狂跳:“道”?
對,屋裏肯定有道。這個大宅院雖然堅固,卻是個死物,一旦被包圍就是甕中捉鱉,任何人也逃不出去。哈克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肯定早已預見到總有一天會暴露的,他做任何事件都留有後手,不會作繭自縛、固守與此,所以在建房之初就修建了一條逃身的道。今天,這條道終於發揮了作用,而且在逃之前設置了兩道障礙,首先是那厚厚的鐵門,正常情況下最起碼可以遲滯追擊者半個小時;其二是煙霧彈,引爆之後,在這小小的密封空間裏很長時間煙霧才能散開,更增加了他們逃跑的時間。厲害,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如此縝密的心機不得不讓人佩服得五體投。
陳凡暗中自責:怎麽就沒想到裏麵可能有道呢?這是自己的重大失誤,看來經驗還是不如這些老狐狸,對於一個優秀的特工來說,這些失誤都是致命的、不可饒恕的。唉!,明明知道哈克狡詐多計,極為難纏,不會輕易露出破綻,卻在剛才行動順利的時候,不知不覺降低了警惕,低估了他,天真以為大勢已定,掌握了全部的主動權,誰知形勢急轉直下,煮熟的鴨子眨眼間就飛了。
現在的問題很嚴重。紮維的深山遊擊戰術天下聞名,跑起來比兔子還快,哈克狡猾如狐,嗅覺比狗還要靈敏,明鐵蓋四周又是崇山峻嶺,他們這一逃跑就如同龍歸大海、虎放山林,再想去抓就難上加難。
看著眼前霧蒙蒙的景象,連夜視功夫都無法使用,陳凡心中鬱悶,長歎一聲,左掌向窗戶擊去,隻聽到一聲巨響,窗戶抖了幾下,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被震碎,而是巍然屹立,手掌反而發麻。他大吃一驚,好家夥,又是生鐵所鑄,太變態了。心頭冒出一股怒氣,運足了全身的功力再次擊了一掌,一個驚雷般的聲音響徹雲霄,全屋顫抖,身體也倒退三尺,真氣亂串、心血浮動,忙調息恢複,這是陳凡第一次竭盡全力使用功力。鐵窗畢竟不像鐵門那樣由整塊生鐵鑄成,隻是一個框架,被他硬生生的從石牆中震出來,連同上麵的牛皮飛向院子西側,到了接近馬廄的方落,又在上打了幾個滾之後才停下來,幸虧沒有砸到人。這聲巨響雖比剛才破門的那聲差一點,但也震動全院,在場的人都心中一顫,目光齊集於此。十幾名戰士快速趕來,正欲持槍詢問,見陳凡走出屋門,忙舉手敬禮,他回禮後,讓戰士將阿凡提找來。
此時,外麵的戰鬥已經結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外麵已拉通了幾十盞大燈泡,照亮了整個大院,如同白晝一樣;四周圍牆、屋頂、院內、樓道口全都是正在警戒的戰士,個個荷槍實彈,神情緊張戒備著周圍的一舉一動;俘虜們都被押到南牆邊,大都衣衫不整,頭抱著腦袋蹲在上,惶恐不安等待著別人對自己命運的判決;馬廄裏躺著幾匹馬屍,其餘活著的已經被牽走;東廂房和小樓所有房間的門窗都殘缺不全,顯然是剛才進攻時所致;唯一完好無缺的是院子裏的那五輛越野車,依然靜靜停在那兒,隻是不遠處的上有幾灘血跡。看來戰鬥進行得很順利,短短的幾分鍾內就結束了,剛才的嘈雜聲也都消失了,大宅院又開始趨於平靜,隻是物是人非,許多人的命運就在這短時間內發生了大逆轉。
戰場上的硝煙漸漸散去,可蕭瑟之氣有增無減。陳凡心情非常沉重,紮維三人無影無蹤,還不知道道有多長,更不知道出口在哪裏,接下來追擊的結果也難以預料,他有一種強烈的挫折感,所有的事件都不在自己掌控之內,心有餘力而不足,不禁自問:“難道這就是自己的第一次失敗嗎”?
“道?道”?他嘴裏不停低聲說,忽眼前一亮,“平原區的下全是土,所以挖上數裏、數十裏很正常。可是明鐵蓋鎮處高原山區,周圍是崇山峻嶺,下也都為堅硬的石頭,挖一條道特別困難,與平常打通山體隧道的工序差不多。哈克本領再大也隻能小打小鬧,挖到數百米就相當了不起了,如說達到上千米通到鎮外絕無可能,不要說其巨大的工程量,就是開工過程中的動靜也無法遮人耳目,否則國安局早就會注意到了。那個出口肯定在附近區,不會很遠”。
“哈!哈”!陳凡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心情非常舒暢,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哈克的殺手鐧也不過如此,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道的位置很有可能就位於某一所民居裏,那裏麵也是他安排的人,出了道後肯定會趁亂逃出鎮外,至於逃跑的方式也早已準備好了”。
“笑什麽呢?任務完成了”?身後傳來一個宏亮的聲音。 陳凡轉頭一看,原來是阿凡提從大門口走來了,隻見他麵帶微笑、神采飛揚,因為行動非常順利。
阿凡提走上前來, 盯著陳凡細看了半天,然後捶了他一拳,叫道:“好小子,沒少一跟毫毛,看來你這個幹爸是當定了”。
陳凡揉了揉被擊中的胸口,瞪了他一眼,手指著門窗都在冒煙的小屋。阿凡提見狀一愣,疑惑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話講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麵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陳凡連連苦笑,看看四周,揮手讓附近的戰士回避一下,然後低聲將事件的經過說了一遍,又講了自己對道情況的分析。阿凡提也眉頭緊鎖,歎道:“沒想到他們還有這麽一手,真是個天才,了不起。不要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誰來了也沒用,以前關於哈克的情報本來就不全,對這院子的情況更是知之甚少,防來防去也防不住道,況且行動並沒有結束,誰勝誰負還不知道,他們笑得太早了,也許很塊就會有轉機。另外,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對明鐵蓋的理情況我了如指掌,除非他們成仙了,否則就出不了這個鎮”。
陳凡心中大定,有眼前這個理通的幫助,隻要在明鐵蓋裏麵,不愁這三人跑上天,他重新燃起了信心,說道:“趕快封鎖全鎮所有的進出口通道,最好將封鎖線擴大到鎮外兩、三裏遠的方,任何人和馬車都不允許出入,記住,不管什麽身份的人都不要放行,從行動開始到現在已經進出的也要細查。另外,將鎮裏的居民全部疏散,防止紮維他們狗急跳牆,挾持人質,還不能讓他們喬裝打扮,頂替別人的身份,混入百姓之中。最後,搜查全鎮所有角落,挖三尺也要將他們找出來。我就不相信他們真能飛”。
阿凡提笑道:“沒問題。軍隊早就封鎖了各個出入通道,我剛才就在外麵檢查這方麵的情況,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進入,等會再去調整一下布置。疏散的事也好辦,鎮上的人本來就少,給他們講清楚就行,這裏的老百姓比較樸實,一般都會通情達理的,況且現在動靜搞得那麽大,所有的人都已經被驚動了”。
陳凡放下心來:“太好了,這下他們縱有千計百策也是白搭,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
看著那漸漸變淡的煙霧,阿凡提說:“道入口馬上就要出現,等會兒派幾個弟兄下去看看出口在哪裏”。
“還是我去吧”。陳凡搖搖頭,“我到要看看紮維、哈克、格爾木是怎麽逃的”。
阿凡提猶豫了一下,但看到他一臉的堅毅,就知道勸了也沒用,無可奈何說:“好吧。還是那句話:注意安全。不過,這次一定要帶上幾個弟兄,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說完不由他分辯,叫道:“張排長”!
“到”!大門口一位青年軍官小跑過來,敬禮後等待指示,他大約有二十七、八歲,身材魁梧,精明強幹,一看就知道不是無能之輩。
“你帶上一個班隨陳凡同誌去道,一切行動都要聽他的指揮,他的任何命令要不折不扣執行。記住,不管碰到什麽事件都不要多問,嚴守機密。另外,要以你自己生命保證他的絕對安全,明白嗎”?
“是”!張排長走過來向陳凡敬禮:“特種兵中尉張成向首長報道,一切聽從首長的指揮,請指示”!
陳凡無可奈何接受了,先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說道:“我們進去吧”。說完後白了阿凡提一眼就轉身向屋裏走去,剛走到門口,又聽阿凡提在後麵叫道:“陳凡”?他回頭一看,隻見阿凡提跑了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掏出一支手槍塞在手上,說了一句“保重”轉身就走。
看著那高大的背影,緊握著手槍,陳凡心中一陣激蕩,眼睛發酸,多麽好的戰友啊!多麽深的戰鬥情誼啊!強忍著心中的情緒,毅然決然回頭進屋了。
——————————日讀仙凡道,夜飲五糧醇,仙凡奇妙事,雲空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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