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提起妖魔鬼怪,藍衣上人渾身掩飾不住濃濃的殺氣,麵目猙獰,眼中寒芒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陳凡有一種直感,他好像以前受到極大的傷害,與妖魔界結下了深仇大恨,發自內心的深惡痛絕。

“藍衣老哥,聽你的口氣,八仙之中,紅衣上人是一位女仙?”陳凡立即轉移話題。

“對,紅衣是三姐,不僅如此,老二綠衣、老八白衣也是女仙。”八仙感情很深,藍衣上人滿臉笑容:“八妹的年紀最小,來得也是最晚,十三萬年前剛跨入紫靈後期,嘿,老弟不要小看八妹,那一條白綾可了不得,威力不在我蛇矛之下。”

“白綾?”陳凡略一轉頭看著他,饒有興趣的問道:“小弟剛才看到紫大哥的氣箭,絕對是驚天動,一箭之下,無堅不摧,無人可擋,老哥的蛇矛肯定也是厲害之極。”

“哪裏,哪裏,我雖然排名老四,但真正的實力隻能排到第七,與大哥有天壤之別,僅僅比黑七弟稍強一點。”藍衣上人擺擺手,認真的說道:“八仙嶺原是大哥與二姐的仙府,他們在此已經開山兩百多萬年,我們六個隻是後來者,因為性情相投,陸續拜為結義兄妹,以年幼排序。”

一山同修並不少見,但基本上都是兩、三個生死兄弟,八人結義聞所未聞,陳凡滿臉敬意:“八位哥哥姐姐情同手足,情義深重,小弟佩服。”

為了拖延時間,陳凡東扯西拉,不斷詢問八仙與青洲半島的情況,藍衣上人情不自禁的放慢了速度,有問必答。

他在此隱居了漫長歲月,十幾萬年來首次見到外來的人仙,感到格外親切,心情十分激動。

八仙均來自其餘四洲,在青洲修散仙,結義後隱去了原名,統一以顏色取名,他們各有獨門法寶,紫箭、綠葉、紅網、藍矛、青戈、黃袋、黑塔、白綾,個個神通廣大,變化多端。

青洲半島是妖魔鬼怪的天下,人仙稀少,據藍衣了解,隻有十五座仙府,六十八人,另有暴雪洋、西風洋的海外仙十九人,分居於五座海島,他們與八仙相同,都是幾人同修,人數最多的就是八仙嶺。

盡管在意料之中,陳凡還是有些吃驚,這裏相當於兩、三個容洲,幅員遼闊,人仙卻寥寥無幾,由此可見,半島的妖魔鬼怪猖獗之極。

兩人興致勃勃,滔滔不絕,越來越投機,仿佛遇到了平生知己,相見恨晚。

藍衣上人忽然輕“哦”一聲,笑嗬嗬的說道:“我們這些老家夥隻在附近活動,基本上不出半島範圍,偶爾也覺得無聊,所以三百年一聚,相互串門,順便交換一下物品,嗬嗬,老弟來得恰到好處,不早不晚,一年半之後,眾仙友在西風洋萬鷗島碰頭,小弟可一同前往。”

“謝謝老哥,小弟求之不得。”陳凡喜不自禁:“小弟遊曆五洲,最大的願望就是交友,特別是前輩高人,哈哈,正好向他們多多請教。”

不知不覺中,昏日完全落山,天色漸漸陰暗,寒風呼嘯,陰冷徹骨。

“不好!”藍衣上人回過神來,立即全速飛行,萬裏距離瞬間即至,大叫道:“老弟,那裏就是雪狼嶺。你在此等候,魔窟飛仙甚多,萬萬不要冒然闖入,我去去就來,哼,那些狗雜種不堪一擊,放心吧,冥月之前全部搞定。”身形一閃,猛的衝出千米。

“老哥,留步!”陳凡心中一急。

藍衣上人愣了一下,轉身飄回原,奇道:“老弟,你有事?但講無妨?”

陳凡心念急轉,輕笑道:“小弟一向居無定所,浪跡五洲,今日幸遇老哥,深感投緣,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嗬嗬,雪狼嶺既然已經是無主之山,小弟想在此設立一處仙府,日後與幾位哥哥相伴。”

藍衣上人喜出望外,咧開大嘴笑道:“好,太好了,老哥我熱烈歡迎……哈哈,老弟眼光不錯,雪狼嶺麵積雖不大,但是物產豐富,鳥獸眾多,你放心,隻要有我們在,沒有人敢找你的麻煩,哼,如果哪一個狗雜種膽大包天,老哥我滅了它全山。”

陳凡喜笑顏開,拱手道:“老哥義薄雲天,小弟先謝謝了,不過,小弟還有一個不請之情,希望老哥能夠成全。”

藍衣上人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陳凡遲疑了片刻,毅然說道:“小弟既然想入住雪狼嶺,希望老哥對普通生靈手下留情,隻對付成靈的妖魔,如果殺戮過重,豈不成了一座空山?”

藍衣上人怔了怔,盯著陳凡看了許久,似笑非笑:“老弟是真開山,還是想做婦人之仁?”

陳凡稍有尷尬,更是聳然一驚,好家夥,藍衣上人並非像表麵那樣魯莽,而是內心深沉、經驗老到,想一想也很正常,既然能夠在西青洲隱居,肯定經曆了九死一生,自有保身之道,沒有一個善於之輩。

藍衣上人目光炯炯,意味深長,陳凡的反應也是極快,認真的說道:“為開山,也是為了億萬生靈,兩者並不矛盾。”

“錯,錯,錯!”藍衣上人神色嚴肅,使勁搖頭,語重心長:“對於妖魔千萬不能手軟,婦人之仁是要不得的,老弟,你還年輕,閱曆太少,不太了解妖魔的惡毒之心,唉,我是有切膚之痛……切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不斬草除根,將來後患無窮。”拱拱手,揚長而去,空中餘音杳杳:“不要再爭了,看在你的麵子上,丹期以下盡量少殺,其餘的一定要趕盡殺絕。”

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陳凡搖頭苦笑,丹期是鳥獸的中堅,如果隻剩下最低的先天期,雖不是死山卻也相差不遠。

唉!藍衣上人的脾氣火爆,雪狼王一行雖然命喪八仙嶺,但山中肯定是戒備森嚴,妖魔依然眾多,實力不可小視。

當然,從紫衣上人的態度中可以看出,他並不擔心藍衣的安全,說明藍衣的修為足以橫掃雪狼嶺,可惜他心狠手辣,殺念一起,絕對是血流成河,生靈荼炭。

思索片刻,陳凡暗自歎息一聲,立即閃進紫重天,瞥了一眼入定的小鬼,飛向雪狼嶺。

雪狼嶺,方圓一萬兩千多裏,到處是高山深穀、寒帶森林,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山穀間大河奔騰,密林中小溪孱孱,湖泊冰封,景色秀麗,一派北國風光,美不勝收。

藍衣上人手執長矛,大搖大擺的向深山飛去,如入無人之境,他手中矛影連閃,恍如一條條毒蛇,隻要進入百裏範圍,沿途生靈都是應聲而落,無論是普通丹鳥獸,還是巡山的幾隻靈仙,沒有一合之敵。

他的修為太高,感應力極強,陳凡不敢大意,紫重天升至最高空,收斂氣息,遠遠的綴在千裏之外。

“魔崽子們,你們都聽好了,老子今天特意來滅你們山門,統統給老子滾出來,來吧,一起上吧,省得老子到處找。”

整座雪狼嶺一片恐慌,哀嚎聲不絕於耳,藍衣上人狂笑不止,囂張之極,怒喝聲在空中回蕩,震耳欲聾,久久不散。

“大膽人類,竟敢侵我山門,去死吧。”三隻白色鷹靈從高空俯衝而下,幾道強勁的紅光脫口而出,直擊藍衣上人,快如閃電,氣勢洶洶。

“哈哈,雪狼嶺大名鼎鼎,怎麽都是一群廢物?”藍衣上人不屑一顧,長矛幻出一圈紫色光芒,鷹靈慘叫連連,其中兩隻被撕得粉身碎骨,另一隻橫飛千米,下腹血流如柱,搖搖欲墜。

“扁毛畜牲,老子暫時不殺你,速速回去報信。”

藍衣上人長矛一揮,遠處的十幾隻丹鳥化為肉雨,他落在一座山頂,虎目圓瞪,胡須倒豎,厲喝道:“老子在這裏等待一刻鍾,讓你們做好準備,哼,所有的狗東西都過來,最好一湧而上,老子今天要殺個痛快。否則,哼,老子就從這裏殺遍全山,雞犬不留,從今晚開始,雪狼嶺再沒有一個活著的狗雜種,誰也跑不掉。”

“卑鄙的人類,你等著。”鷹靈怒火萬丈,手捂血洞,強忍著巨痛,搖搖晃晃飛向深山,一路灑下點點熱血。

其實不需要它報信,藍衣上人剛一進山,雪狼嶺很快就警聲四起,留守的靈仙立知強敵壓境,火速召集所有高手前來迎戰,很快與鷹靈在中途相遇。

為首的是一隻紫靈白狼,身後有六隻飛仙,麵還有十九隻仙,它們以狼仙為主,其餘是白熊、白狐、長毛象、長齒虎,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它是誰?哪個不長眼的狗雜種?”紫狼仙一把抓住鷹靈,對它的傷勢毫不在乎。

“他……他是八……八仙嶺……”鷹靈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什麽?八仙嶺?”眾靈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八仙竟然殺上門來,說明狼大王已經遭遇不側,餘下的眾靈更擋不住敵人的腳步,雪狼嶺麵臨滅頂之災。

“大王呢?”紫狼靈駭然失色,聲音變得極其顫抖:“大王回來沒有?還有其它眾位弟兄呢?”

鷹靈嘴唇微動,卻有氣無力,瞳孔開始煥散,紫狼靈立即給它塞下一枚丹藥,輸入一道真氣。

不多久,鷹靈回光返照,精神一振,尖聲叫道:“大王肯定完了,他們,不,隻來了一個,是藍衣上人,他在狼頭峰,喊著要……要屠山,快去,他馬上就到。”

“隻有藍衣一個人?”紫狼靈麵露喜色,再一次催問。

“對,小的沒看到其他人,也……也許……”鷹靈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廢物!”紫狼靈順手一扔,鷹靈直落山穀。

“我們怎麽辦?”眾仙齊刷刷看著紫狼靈,八仙之名威震青洲半島,附近的妖魔鬼怪聞之喪膽,又驚又怕,若不是六仙去了暴雪洋,雪狼大王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紫狼靈眼珠一轉,目光狠毒,陰陰一笑:“不就是一個藍衣嗎?你們怕什麽?好漢難敵雙拳,他修為再高也隻是一個人,我們人多勢眾,一起幹了他。”

眾靈士氣大振,隻有白狐靈縮了縮脖子,膽怯的說道:“大王已經栽在八仙嶺,藍衣肯定是前來報複,咱們即使勝了,其他七仙也不會善罷甘休,小的覺得,大家還是逃吧,雪狼嶺已經完了。”

“混蛋,你竟敢動搖軍心。”紫狼靈厲眼怒掃,白森森的獠牙透著一絲殺氣,狐靈打了個寒顫,嚇得憑空跪倒:“小的失言,小的有罪。”

“回去再找你算賬。”紫狼靈昂首挺胸,大喝道:“大家不要慌,大王肯定是偷襲成功,八仙傷亡慘重,再不濟也是兩敗俱傷,咱們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齊心協力幹了藍衣,要麽逃亡天下,終日惶惶不安,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我們拚了,一起幹了他。”眾靈眼睛赤紅,獸性大發,張牙舞爪,狂吼怒鳴。

紫狼靈指著狐靈,利牙一展:“膽小鬼,你帶領仙召集所有的孩兒,對,全體出動,不論是丹期還是先天,統統給老子過來,限你在一個時辰內趕往狼頭峰,桀桀,老子要用人海戰術,讓那個狗人類活活累死,快滾!”

“小的遵命!”狐靈戰戰兢兢,強自鎮定下來,拱拱手降落麵,指揮眾仙分頭行動。

紫狼靈揮手說道:“弟兄們,咱們先擋一個時辰,大家隻要布下陣法,拖延時間,無需與他拚命,留著性命殺到八仙嶺。桀桀,走!”一陣狼嚎鬼叫,眾靈迅速消失在東方。

紫重天降至半空,陳凡暗忖道:“這家夥確實狡猾,反應極快,招數陰毒,狼性畢露無遺,看來今晚是一場持久戰,藍衣上人勝了也是慘勝,不會太輕鬆。嗯,有點意思,全體出動,我正好守株待兔,一網打盡,避免一場血腥屠殺。”

初月冉冉升起,皎潔的月光灑落天際,與麵的冰雪相呼應,滿眼白茫茫的一片,白得刺眼,仿佛是一個奇異的世界。

今夜的雪狼嶺不同以往,沒有鳥獸的喧鬧,到處狂風呼嘯,風中隱約吹來陣陣巨響,藍衣上人與眾靈激戰正酣。

“來了!”陳凡暗自一笑,西麵湧來大片的烏雲,那是數不盡的飛鳥,鋪天蓋,組成一條千裏長龍,黑壓壓的一片,遮蔽了小半個天空。

鳥類可以直接飛翔,而獸類必須翻山越嶺,在崇山峻嶺之中,速度不可同日而語,所以鳥群先至。

紫重天發出絲絲紫光,躍至高空,迎頭阻擋。

首當其衝的是十幾隻是仙,然後是數百隻金丹期,後麵的修為更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如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迅速進入球靈界。

這裏的飛禽十分耐寒,許多品種為寒帶特有,甚至於獨一無二,有一種大鳥給陳凡留下很深的印象,外形如海鷗,頭部與雙爪與老鷹相似,兩翅展開超過十丈,眼球稍突,足有拳頭般大小,目光凶狠淩厲,氣勢不同等修為的高出一大截,其中一隻金丹期,凶悍程度卻不下於普通金靈仙。

大約一刻鍾後,最後一隻先天鳥消失,獸群接踵而來,為首的就是白狐靈與其餘仙,它們的數量更多,匯集成一股強大的鋼鐵洪流,吼聲如雷,蹄聲整齊劃一,山崩裂,四周的大山都在顫抖。

不過,獸類的收取更加順利,陳凡躲在山穀的拐彎口,紫重天仿佛一個無底洞,悄無聲息照單全收,無一遺漏。

根據它們的生活習性,修為低的安排在西伯利亞,靈仙則送到北美洲的北冰洋沿岸,那裏的氣候與雪狼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植被。

陳凡伸伸懶腰,心情十分舒暢,偌大的雪狼嶺已成一座空山,凝神掃視半晌,不由笑道:“藍衣老哥確實厲害,用不了兩個時辰,肯定是大獲全勝,哈哈,時間寬裕得很,再接再厲,讓那些家夥賓至如歸,早點適應新的環境。”

紫重天騰空而起,繼續西行,間接收取沿途的樹木花草,雪狼嶺都是寒帶植被,正好彌補球靈界的缺陷。

鳥獸初入靈界,到處都是冰封的大、光禿禿的山嶺,頓時惶恐不安,忽見大批樹木從天而降,瞬間變得陌生又熟悉,很快就稍稍心安,隻有靈仙們依然心神不定,它們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初月越升越高,紫重天飛越了半個山脈,陳凡心念一動,嘿嘿笑道:“看來差不多了,趕過去開開眼界,看一看藍衣老哥大發神威。”閃出球靈界,腳踏黃金匕,掉頭向東飛去。

“轟!”狼頭峰的戰鬥並未結束,響徹雲霄,激蕩的氣流波及千裏,陳凡定在高空,注目觀戰。

藍衣上人的身形已經虛化,蛇矛化著千萬條蛇影,漫天飛舞,每隻蛇頭都吐出藍色火焰,形成一張密集的天羅網,直徑達到萬米,將所有的妖魔都籠罩在裏麵。

火網之中,狼嚎、熊吼、象鳴聲不絕於耳,幾道白光、青光、紅光竭力向外突圍,它們已經陷於絕境,危在旦夕。

“妖孽,去死吧!”藍衣上人大喝一聲,藍火驟然大盛,仿佛無數個藍色的小太陽,令人無法直視。

“啊!”幾聲短促的慘叫,漫天血肉飄舞,緊接著一道白光衝出重圍,那是紫狼靈,它邊奮力逃遁,一邊吼道:“卑鄙的人類,你等著,老子一定會回來的。”

藍衣上人現出真身,冷笑道:“想報仇?哼,下輩子吧。”蛇矛一抖,一道細長的藍色閃電破空而去,“呼”的一聲輕響,瞬息千裏,紫狼靈應聲而落。

“老四,住手!”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急呼聲,話音未落,五條身影急馳而至,紅青黃黑白,毫無疑問,五仙駕到,陳凡立即降落。

藍衣上人收起蛇矛,得意大笑:“三姐,晚了,哈哈,你們來晚一步。”

“老四,你太性急了。”紅衣上人有三十多歲,皮膚白淨,慈眉善目,頭頂紮著長長的發髻,她臉上帶著怒色,頓足道:“妖魔入侵的確該殺,但是你不能趕盡殺絕,滅絕整座山嶺,唉,四弟,你一生殺孽過重,將來心劫難渡,成真渺茫。”

“錯,錯,錯!”藍衣上人滿不在乎,搖頭笑道:“這些家夥嗜血如命,數百萬年來,死在它們手裏的生靈數不勝數,可謂罪孽深重,天不容,小弟隻是為靈除害,順應天道,功在太玄。”

陳凡暗自偷笑,他的語氣與小鬼一模一樣,強詞奪理,冠冕堂皇。

“老四,你能不能換個理由,怎麽每次都是這一套說辭?我的耳朵早就長出了老繭。”

黃衣上人身寬體胖,臉上始終掛著笑意,與笑臉上人有幾分相似,隻是身材高大,皮膚稍黑,他拍拍藍衣的肩膀,擠眉弄眼,滑稽可笑:“換,趕快換,來點新花樣,最好獨出心裁,讓我耳目一新。”

“就是。”白衣上人年近二十,皮膚雪白,俏麗可人,又是一身緊衣束發,頗有男兒之風,英姿颯爽,她眨眨眼睛,露出俏皮的笑意:

“藍四哥,你的口頭禪太多了,從認識你的那天起,一直到現在,我聽了上百萬遍,早就倒背如流……奇怪,你平時口若懸河,能言善辯,怎麽關鍵時刻不知道變通?咯咯,要不要小妹教你幾句?三姐聽了之後保證眉笑眼開,心平氣和。”

藍衣連連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太好了,四哥先謝謝了,快說,快說……嘿嘿,三姐,我現買現賣,你聽好了……”

他們三個一唱一合,紅衣上人哭笑不得,擺手說道:“不必了,今天是它們理虧在先,就此罷休。”目光投向陳凡,轉陰為晴:“這位就是華仙友?”

“正是華老弟。”藍衣上人向陳凡使了個眼色,笑逐顏開:“老弟擔心我的安全,特意跟著我前來雪狼嶺,哈哈,老弟雖然沒有動手,但是這份情義極為難得,太難得了。”

陳凡含笑拱手:“晚輩華中生,見過諸位前輩。”

“錯,錯,錯!”藍衣上人搖頭晃腦,擺手道:“大家都是仙友,沒有卑尊之分,我們是好兄弟,你與他們也應兄弟相稱。”

“有道理!”黃衣上人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動:“說得好,叫我一聲六哥就行。”

“華老弟,先叫我八姐。”白衣上人秀眉顫動,目光頑皮,閃爍著狡猾的笑意:“放心吧,不會讓你吃虧。”

陳凡微微一笑,報拳道:“見過八姐、三姐、六哥。”看了看青衣上人、黑衣上人,略一遲疑,繼續說道:“五哥、七哥。”

紅衣上人笑吟吟的說道:“華老弟不必客氣,我們現在是自家人,大家隨便一點。”

青衣上人身材魁梧,幾乎與藍衣相仿,麵目俊美,氣質不凡,陳凡忍不住暗自讚道:“好一個美男子,估計在太玄五洲無人可及。”

可惜他神情冷漠,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對陳凡視而不見,甚至於將頭偏向一邊,鼻子裏“哼”了一聲,傲氣十足。

陳凡心中一格,紅衣、白衣臉色微變,黃衣也是神色怪異。

藍衣上人更是尷尬不已,一下子蹦了起來,老臉漲得通紅,大吼道:“老五,你想幹什麽?難道你瞧不起我藍老四?”陳凡連忙將他按住,示意他冷靜。

黑衣上人是一個彪形大漢,身材比藍衣還高一頭,壯實如牛,皮膚粗糙漆黑,加上一身黑袍,仿佛一尊鐵塔傲然屹立,威風凜凜,令人望而生畏,不過,他一臉憨厚,眼中滿是喜悅,撓著後腦勺,接接巴巴的說道:“華老弟,我嘴笨,不會說話,嘿嘿,就衝你對四哥的情義,沒說的,今天就認了你這個老弟。”

藍衣上人瞪了青衣一眼,上前摟著黑衣,親熱的說道:“老七是老實人,也是天下最好的大好人,隻要認了朋友,絕對是忠貞不渝,無論在什麽時候,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黑衣咧開大嘴,憨笑不止。

“錯,錯,錯!”白衣學著藍衣的口頭禪,撇了撇嘴,不滿道:“四哥,難道我們都不是好人?難道你忘記了,若不是小妹幫你一把,你的藍火能夠大成嗎?哼,做夢吧?再過一百萬年也是妄然。”

“八妹不要生氣,四哥隻是誇張了一下。”藍衣上人心中一驚,忙不迭的拱手,陪著笑臉說道:“八妹也是大大的好人,還有三姐、五弟,與老七一般好,比我還好,不,隻有我是壞人,當然,我也不全壞,哈哈,有的方麵壞了一點。”

“不對,你是一個真正的大壞蛋,從頭壞到腳。”白衣上人咯咯嬌笑,兩根蔥蔥玉指一夾,藍衣上人左耳垂拉長半尺,疼得他連聲求饒,哭喪著臉說道:“八妹金口玉言,唉,壞蛋就壞蛋吧,沒什麽了不起。”眾人忍俊不住,個個露出善意的笑容。

紅衣上人輕“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她略一掃視,說道:“此事已了,今後休要再提,我們先回山吧,華老弟,你初臨青洲半島,正好到八仙嶺作客。”

“小小散仙,無名小輩。”青衣上人眼中精芒一閃,忽然冷笑道:“來曆不明,鬼鬼祟祟,非奸即盜,心懷叵測。”

眾仙驚愕,麵麵相覷,陳凡拉著暴起的藍衣,拱手一圈:“各位老哥、老姐,不好意思,小弟正想前往天涯海角,隻能下次登門拜訪,先告辭了!”飛快的塞給藍衣一枚飛符,頭也不回轉身而去。

黃衣與白衣同時驚呼:“老弟,快留步!”藍衣更是怒不可抑,長袖向青衣狠狠一甩,騰空追趕。

紅衣輕喝道:“四弟,算了,讓他去吧!”藍衣上人急道:“三姐,老弟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這樣做,豈不是讓人心寒?”

白黃黑三衣點頭讚同,齊刷刷的盯著青衣,疑惑不解,紅衣歎息搖頭,麵色黯然。

陳凡飽經風霜,曆經凡間冷暖,青衣上人的態度雖然惡劣,他卻沒有絲毫憤怒,而是感到莫名其妙。

他與青衣上人素昧平生,無怨無仇,隻是偶然在青洲相逢,沒想到一見麵就是冷眼相看,惡言相加,不知青衣是生性冷漠,狂妄自大,還是另有原因。

有一點勿用置疑,八仙是結義兄妹,相處了漫長歲月,情同手足,而陳凡與藍衣上人相處極短,其餘六仙更是一麵之交,遠遠談不上深厚的交情,完全是一個外人,他們絕不會為此事相互翻臉。

再者,陳凡對藍衣上人頗有好感,也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兄妹之間出現隔閡,若是百萬年的情義毀於一旦,此罪太大,陳凡終身難安。

憑借自己的直覺,陳凡毫不遲疑的得出結論:“這家夥性情古怪,極難相處,幾乎不可能成為好朋友,最好避而遠之,不為友也無需為敵,青洲半島幅員遼闊,再次見麵的機會微乎其微,今天的事隻是青洲之行的一個小插曲。”

拍拍腦袋,陳凡自嘲道:“也許人仙也是以實力說話,我的修為太低,散仙對紫靈不可同日而語,青衣老兒不屑一顧,嘿嘿,算了,不交就不交,也許是注定無緣,何必自討沒趣。”

拋開一切雜念,陳凡閃進球靈界,竭力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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