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夜半訪客
一秒記住,
“奴婢見過主子。”女子臉上的表情,白倩一一看在眼裏,雖然不知對方具體什麽身份,但能肯定的是:女子是司馬麟的內眷。白倩不感怠慢,忙起身行了禮。
“麗娟,你先回房,我這有正事。”司馬麟蹙了蹙眉轉頭對女子說道。
“那殿下先把妾身做的燕窩紅棗桂圓粥喝了。”女子對著司馬麟嬌嘻嘻地要求道。
“來人,送四皇子妃回房。”司馬麟直接對門外喊了起來。
“殿下莫惱,妾身這就退下。”匆匆給司馬麟行了禮,阮麗娟就退下了。不過她在出門前給了白倩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四皇子,沒事的話,奴婢也告退了。”阮麗娟一走,白倩也起身向司馬麟行禮告辭道。
心知自己很可能已成了那四皇子妃眼裏的一根刺,又怕接下去司馬麟繼續咄咄逼人地追問宰相為什麽要對付她的事,白倩直想快點離開。
“你不想解你身上的毒了。那藥可不會送去蕊祥宮。”司馬麟挑了挑眉。
“想。”白倩無奈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當前,解掉她體內的毒才是最重要的。
“先把桌上的粥喝了。”司馬麟沒繼續追問她與宰相間的恩怨,反倒讓她喝粥,這讓白倩倍感意外。
“怎麽,還要讓本皇子服侍?見白倩愣著不動,司馬麟揶揄道。
“奴婢不敢。”
“以後沒人的時候,叫我麟哥哥。”司馬麟又甩出一句讓白倩倍加意外的話。麟哥哥這稱呼太親昵了吧?肖逍與四皇子的關係果真不一般。不過這對她來說可是件好事,至少從目前的情形看,四皇子是不會幫著宰相來加害她的。
看清眼前的情勢,白倩大大方方地喝了兩碗香濃可口、本屬於司馬麟的愛心粥。嗯,皇子吃的東西就是不一般,瞧這粥的品色和味道。放下碗,白倩在心裏很滿足地稱讚道。
“不吃了?”看著白倩津津有味地喝完粥,司馬麟微笑著問。
“四皇子不吃點嗎?味道很不錯的。”沒了司馬麟會對自己不利的擔憂,加上又吃了本屬於司馬麟的愛心粥,白倩與司馬麟說起話來就多了幾分隨性。
“都說沒人的時候叫我麟哥哥。”司馬麟再次強調道。
“哦,我叫不出口。”白倩幹脆實話實說道。
“你以前就是這麽叫我的。記住了,以後沒人時,必須叫我麟哥哥。”司馬麟的表情很是認真。
“嗯。”見司馬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白倩隻得含糊地應了下來。等以後有沒人的時候再說吧白倩心想。
“回蕊祥宮後別跟任何人說你中毒的事。一定要和別的宮女們一起進食。如果還有人給你送藥,你還是接下,悄悄倒掉便是。”對於司馬麟的這番囑咐,白倩是打心眼裏感激的。
白倩回到蕊祥宮時申時已過。盡管在朝陽殿喝過了蔡禦醫給開的解毒藥,但白倩還是不放心,回屋後又服下了兩粒秦燁讓她帶進宮的百花丸。秦燁曾對她說過,百花丸對普通之毒具有很好的化解之效。即使遇到難解之毒,百花丸也能起到減輕毒性、延緩毒發的效用。
晚上正戌時剛過,司馬麟正伏案看著奏折,德福前來稟報:“回四皇子,那叫肖逍的姑娘是原盤州府總捕頭肖虎之女。因肖虎曾為定遠將軍的親信部下,受定遠將軍謀害宰相一事的牽連獲罪衝軍,肖逍因此被衝作官奴,到京後與其他三名官奴被秦家買去。”
“哦。”聽到德福關於肖逍的稟報,司馬麟不由放下了手裏的揍折。
“四皇子,那肖虎充軍到煙州後竟跑了出來,前些日子衙們還懸賞捉拿與他。”德福繼續稟報道。
“嗯……知道肖逍住在蕊祥宮的什麽地方嗎?”凝眉思索片刻後,司馬麟才問德福。
“回四皇子,那肖逍姑娘單獨住在蕊祥宮東北角上供姑姑們住的小院靠西的第一間屋裏。”
“傳我的話,今晚需看的奏折太多,叫四皇子妃不用等本皇子了。”司馬麟說完,就又拿起奏折仔細批閱起來。太子的頭一個喪月後,皇帝將原先太子負責的朝事分給了三皇子司馬瑞、四皇子司馬麟和五皇子司馬澈三位皆滿十六的皇子。皇帝的這一舉措,直接向世人表明了未來太子將在三、四、五三位皇子中產生。朝堂上也因此出現了分別推崇三、四、五皇子的擁護派。其中又以三皇司馬瑞、四皇子司馬麟的呼聲最高。
小心謹慎地跟蕊祥宮的宮女們吃過晚飯,白倩就關起門趕鉤起襪子來。她打算鉤出男女襪子各一雙後就給那要穿衣服的白虎小貓做衣服。總之一句話,盡量早些做完鉤活回秦府。
“肖姑娘,你的藥。”門外傳來了春紅的聲音。
“謝謝春紅姐。”開了門、接過食盒,白倩客氣道。
還真有藥繼續送來打開食盒、看了眼黑乎乎的藥液,白倩在心裏冷笑道。當禦醫說她體內的毒就是這兩天裏中的,白倩立刻就判定她喝的治風寒的藥有問題。因為打一進宮,她就在吃食和飲水上加了小心。隻有在確定了吃食、飲水是大家共享的後她才會食用。
半夜子時,一身黑衣的司馬麟如貓般敏捷而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白倩屋外。這麽晚了,這丫頭還沒睡?看著窗戶上隱隱的亮光,司馬麟自言自語道。
直將把第一雙男襪鉤好,白倩才甩甩手放鬆下已有些腫脹的手指。嗯,三更的更鼓剛敲過,時間還不算晚,再堅持鉤一會。打定主意,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白倩拿起鉤針和棉線,接著開始鉤起女襪來。鉤著鉤著,白倩忽感身後一陣冷意,她哆嗦了一下剛回頭,口鼻就被人捂住了。“別怕,我是麟哥哥。”司馬麟的聲音在她耳旁響了起來。
“千萬別喊,我有事同你說。”司馬麟又小聲叮囑道。
“同我說什麽?”白倩小聲問。她點頭後,司馬麟就慢慢拿開了捂住她口鼻的手。
“肖逍,我等下問你的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實話。”坐到白倩身旁的椅子上,司馬麟邊說邊揮手滅了桌上的油燈。
“別怕,燈光會將我們的影子映到窗子上。”覺察到白倩向旁挪了挪身子,司馬麟忙安撫道。
“肖逍,你告訴我,宰相蘇雅緋是不是金國人?”司馬麟湊到白倩耳旁小身問道。
聽到司馬麟的問題,白倩的小心肝立刻顫了兩顫。這問題她要怎麽回答?非否既是的。再說,宰相是淑妃的表兄,跟你不是一夥的嗎?他什麽底細,你和淑妃會不清楚?
“蘇雅妃真是金朝人?”見白倩不回答,司馬麟立刻讀出了白倩沉默中的寓意。
“我不知道。”白倩忙出聲辯解道。她一小丫頭,無論說蘇雅緋是或不是金朝人,都是不妥的。
“哼,你不信我?”司馬麟涼涼地說道。
“麟,麟哥哥,宰相不是淑妃的表兄嗎?關於他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去問淑妃?”怕惹著了司馬麟,白倩忙小心解釋道。
“母妃並不了解蘇雅妃。”司馬麟歎了口氣後才說道。
“喔。”看來這裏麵還有不少不為外人知的隱情,白倩心想。
“其實我們與蘇雅緋並無血緣關係。母妃很小的時候,爹娘就死了。她是跟著兄嫂長大的。二十五年前,年僅十三歲的母妃因出落的貌美,竟被貪財的兄嫂賣給了一個有錢的商人。”
“那商人就是宰相?”見司馬麟住了口,白倩探問道。
“嗯,那商人確實就是蘇雅緋。據母妃說,當年,蘇雅緋前後共買了五位相貌嬌豔的女孩。蘇雅緋買下她們後,既不讓她們做丫頭,也不讓她們當小妾,而是讓她們跟著請來的先生學習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二十一年前,父皇即位舉行選妃大典,蘇雅緋帶著母妃五人進京參選,結果隻有我母妃一人被選進宮中。不久後,蘇雅緋便棄商從官。憑著他的滿腹經綸,蘇雅緋很快就在朝中脫穎而出。加上父皇對母妃的寵愛,蘇雅緋的官路可謂是平步青雲。”司馬麟悠悠說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淑妃是蘇雅緋為在朝中升官進爵而驚心設下的一顆棋子。但不管怎麽說,宰相與淑妃和這四皇子還是一夥的。白倩在心裏評判道。
“肖逍你聽好了,我懷疑蘇雅緋是金朝派到我朝來的奸細。”沉默片刻後,司馬麟突然對白倩附耳輕語道。
“不會吧?”沒料到司馬麟會口出此言,白倩不禁愕然道。
“你還記得去年我們是怎麽遇到的嗎?”司馬麟小聲問。
“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白倩趕緊答。她很期待司馬麟接下來能將他與肖逍相識的經過說一遍,這樣她以後才好知道該如何應對四皇子。
“肖逍別難過。我會遍請天下名醫,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司馬麟拍了拍白倩的腦袋輕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