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八月初十
“我這兒進賊了?”白倩扭頭問身旁的秦爝。
“不僅是你的屋子,這個院子都被賊翻過了。”秦爝回答道。
“喔”一種不詳的預感漫上了白倩心頭。
“快收拾一下,看看少什麽東西沒?”見白倩傻望著屋內出神,秦爝催促道。
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就一個木箱就能裝下,可白倩是個女孩兒家,怎好讓秦爝這半大的小夥站在一旁看她收撿東西,所以白倩對秦爝說了“秦爝,你在屋外等我,我自己收拾,弄好了我叫你。”的話。
“好的。你可快著點。”秦爝站在門外老實地當起了門神。
關了門,白倩顧不上地上的繡線和yj帶,趕緊跑到挪了地的床旁,伸手拿起枕頭摸了摸。嗯,折成小紙片的兩張銀票還在。放下心的白倩快速將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重新歸致回木箱內,又把屋內屬於她的其他物品也一並放進了木箱。
“夢玲姐,金花姐。”拉開門,見夢玲和金花站在隔壁的屋門外看著這邊,白倩忙招呼道。自從夜裏趕活住在了思琪院,她就沒見過這姐倆。
“肖逍,你沒事吧。”夢玲仍是一副關心體貼的好姐姐模樣。
“夢玲姐,你放心,我沒事。”白倩微笑著對夢玲說道。
“她會有什麽事!都跟你說咱家二公子對肖逍可另眼相看了。不僅用馬車帶她回府,還讓她住在思琪院……肖逍,我沒說錯吧。”金花對夢玲說完又向白倩求證道。
不睬金花的話裏有話,白倩對夢玲說道:“夢玲姐,二公子把我調入思琪院了,以後有事找我,就叫巧珠帶個信。”
“嗯,你可多當心,在院裏做丫頭可不比在繡房當職。”夢玲提醒道。
“嗯,我知道,謝夢玲姐。”白倩由衷地對夢玲感激道。
“行了肖逍,我們該走了。”秦爝又催促道。
“夢玲姐,改天有空了我再找你。”說完,白倩轉身跟著秦爝回了屋。
“有少什麽東西嗎?”秦爝一邊環顧四周,一麵問著白倩。
“什麽也沒少。”白倩搖頭道。
“就這木箱?”秦爝指著上了鎖的木箱問白倩。
“嗯,東西都裝裏麵了。”白倩一邊應著,一邊做出了要和秦爝一起抬木箱的架勢。
“得了,就你那小身板。你讓開,我來。”秦爝邊笑邊兩手一用力,將大木箱扛上了肩頭。
……
“秦爝累不累,要不要放下木箱歇歇。”白倩如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大部流星的秦爝身後,時不時地還向秦爝喊兩聲。
“我不累,你別象個小老太婆樣的叨叨。”
“見過柳姨娘,三小姐。”見岔道上拐出了柳姨娘母女,秦爝放下木箱行禮道。
“喲,這是給丫頭搬家呢!”吃完飯,領著女兒出來溜達的柳姨娘咂舌道。
“見過柳姨娘,三小姐。”後麵上來的白倩也忙向柳姨娘母女行禮道。
“看不出二公子還真疼你,居然跟太太稟了要你。”柳姨娘一麵搖著團扇一麵輕笑道。
“聽說你會做很希奇的物件,改明做個我看看。”三小姐秦嬋插話道。
“是”白倩低頭應道,心想這母女倆快走啊,在這羅嗦個什麽勁。
“你今年多大?從哪來的?”秦嬋又問道。
“回三小姐,我十四……”白倩還沒答完,“好了嬋兒,和個丫頭扯什麽”柳姨娘不耐道,說完便拉起秦嬋走開了。
“秦爝,你剛說我那野菊院的屋子、院子都被賊人翻過了是什麽意思?”白倩加緊步伐,走在秦爝身旁問道。
“公子說那賊人是衝你去的。”秦爝的話驚得白倩打了個冷顫。
“不……不會吧?!”白倩結巴道。
“公子是這麽說的。”秦爝重複道。
“那賊人抓住了嗎?”白倩想了下問。
“沒,那賊人來去府裏都沒人察覺,都是第二天了才發現夜裏有賊人造訪。”秦爝說道。
“喔都第二天……你這話的意思是賊人還來了好幾次了?”白倩驚訝道。
“嗯,初六、初七兩夜,都有賊人來。”秦爝肯定了白倩的判斷。
“哦,賊人這麽猖狂!秦府的外牆還沒加高完嗎?怎麽秦府這麽容易進飛賊的!”白倩感歎道,同時她心裏可琢磨開了:會是上次那個飛賊嗎?不對,秦爝說她的屋子和她所在的院子都被賊人翻過了,很明顯賊人在搜尋著什麽,這事除了和肖虎的事扯上關係,她想不出什麽別的原由她所住的地方會連續兩夜有賊人光顧。這麽說她與肖虎見過麵的事極可能已經敗露了。幸好那幾天她住在思琪院,要不她恐怕已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帶離秦府了。
“秦府外牆昨天已經全部加高完了,接下來就是內院的外牆了。這次加高的秦府外牆上,公子可是命人在牆頭上布滿了內裝鈴鐺的皮紙箱,無論賊人的輕功多麽厲害,想進秦府就肯定會破壞那些空的皮紙香,隻要那些皮紙香一被破壞,裏麵的鈴當就會發出聲來。這下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賊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秦府來。”秦爝回道。
“喔,二公子真聰明。”白倩稱讚道。
“那是,公子可是被稱作怪才的。”秦爝驕傲道。
同一時間,相府內卻是上下一陣的忙亂緊張。
蘇雅緋寢房外室:
“高禦醫,我爹情況怎樣?”蘇立鬆對剛從內室出來的白發老者緊張地詢問道。
“相爺的肩背處受了一刀,好在沒傷到骨頭。不過刀上有毒,幸虧相爺隨身帶有解毒之藥,否則恐命危已。我已將傷處的黑肉剔掉,但流了不少血,相爺可得好好調理調理。”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慢慢說道。
“有勞高禦醫了……高禦醫這邊請。”蘇立鬆向老者拱了拱手,便把老者讓到了書桌旁,並親自動手為其磨墨。
“此藥內服,一日三次,外敷之藥我剛已交給一旁侍候的貴府管家了。飲食上,近日相爺切忌進食辛辣油膩之物。三天後老夫再來。”一番交代後,高禦醫便被蘇立鬆親自送出了宰相府。
待蘇立鬆、老者一幹人離開後,完顏鈺一撩珠簾進了內室。
內室,蘇雅緋**上身伏趴在鋪著紫色蠶絲錦綢的雕花大床上。兩個丫頭正忙著替其敷藥、並用紗布纏繞位於肩背部的傷口。等一切停當後,蘇雅緋將屋裏的蘇理、丫頭打發出了內室。待內室裏就隻剩完顏鈺和趴在床上的蘇雅緋後,
“相爺怎麽弄成這樣了?傷你之人可抓住了?”完顏鈺直接問了出來。
“隻抓了個老頭,另一個蒙麵人跑掉了。”蘇雅緋恨恨道。
“哦,可是肖虎?”完顏鈺的鳳目急速地閃了閃。
“現在還不得而知。事發在鬧市,我不便將人帶回府,按規矩,那老頭應該被刑部送進天牢了。”蘇雅緋邊吸氣忍疼邊緩緩說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看來肖虎果真在京城和同黨聯絡上了。”完顏鈺麵色嚴峻道。
“小王爺先莫著急,據下官看這事透著蹊蹺。若那老頭真是肖虎,他掩藏行蹤還來不及,為何要做這等暴露之事,既然聯絡上了同黨,為何不在那些證據上做文章,反而要做在鬧市刺殺下官這等以卵擊石之事?”蘇雅緋凝眉道。
聽了蘇雅緋對刺殺一事的揣摩,完顏鈺斂目沉思起來。他心想:難道他們之前對肖虎知道裏齊風截獲的能證明蘇雅緋實為金朝所用的黃金牌下落的推斷錯了?難道肖虎真的就隻為給昔日上司報酬而欲殺蘇雅緋?片刻後,“相爺,可否讓你的人去認認那老頭是否在秦府外出現過?”完顏鈺道。
“這點不難,隻是要過一、兩天,待刑部那邊將老頭過堂後才好辦。”蘇雅緋輕聲說道。
“嗯,相爺好生修養,我回水清閣了。”說完,完顏鈺便起身走出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