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醒後的秦燁
其實白倩心裏是很慌的,秦燁睜眼是睜眼了,剛才也動腳、動手了,但秦燁一直沒開口說話,也沒坐起身,所以白倩判斷秦燁的身體並沒完全恢複。萬一闖入者拿刀衝過來,她跟秦燁該怎麽辦?
聽了白倩的話,秦燁側過頭,眼神清冷地瞧著闖入者,不信的話就試試的意思在他臉上再明顯不過。
就這麽四眼瞪兩眼地對看了一陣後,
“嗬嗬,你是個癱子吧”闖入者用言語挑釁道。
“你滿臉麻子吧,要不你怎麽沒臉見人”白倩立刻盛氣淩人地挑釁了回去。
氣勢要壓人,這就是白倩在此情此況中心裏的想法。
“死娘們”闖入者暴喝道。
“被我說中了”白倩譏笑道。
隨後,雙方又進入了無言的對峙狀態。
白倩心裏很著急,她明白:對峙的時間長了,對她們是很不利的。
死強盜,怎麽還……白倩心裏的話還沒罵完,闖入者手一揚,竟將菜刀朝秦燁擲了過來。
白倩想都沒想,伸了手就去擋,不過秦燁比她快,兩根手指已將飛來的菜刀夾住了。
白倩的反應也很快,一見秦燁出手夾住了飛刀,她立刻喊道:“公子,砍斷他的手。”
其實白倩隻是想借機用話嚇走闖入者,不想她的話才說完,被秦燁夾在指間的刀就真朝闖入者飛了回去。
闖入者的反應也不慢,菜刀擦著他的胳膊飛了過去。
“當鋃”菜刀落地,與此同時,闖入者撒腿就往屋外跑了去。
“燁,你醒了”見闖入者跑了,白倩撲到秦燁身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秦燁仍是什麽話都沒有,隻輕輕用右手拍打著白倩的背。
發泄完心裏的激動、委屈、難過後,白倩邊抹眼淚邊柔聲問:“燁,你真的醒了是嗎?你能聽懂我說話是嗎?”
伸手幫白倩抹著淚,秦燁點點頭,然後他張張嘴,又搖了搖頭。
“你還說不了話?”
秦燁又點點頭,看住白倩的眼神溢滿柔情。
“沒關係,醒了就好。”吻了下秦燁的臉頰,白倩安慰道。
秦燁對著白倩眨眨眼,還嘟了嘟嘴。
“色小子,一醒來就索吻”輕輕戳了戳秦燁的腦門,白倩嬌嗔道,不過下一秒白倩就低頭吻住了秦燁。
此吻,完全是白倩掌握控製權,多日來的期盼、擔憂、等待之苦,都化作瘋狂融進了她對秦燁的吻裏。可吻著吻著,白倩又哭了起來。
“燁,以後別用身體冒險了”白倩哭著對秦燁央求道。
秦燁說不了話,他隻能緊緊攬住白倩,用臉一下一下地蹭著白倩以示對白倩的回應。
這次白倩沒哭多久,她邊抹眼淚邊對秦燁說道:“燁,我拿筆、紙給你,你想說什麽就寫出來。”
找來筆墨紙硯和一塊平整的木板後,白倩才發現,秦燁隻有右側的肢體能動,且還不能自行坐起。
先將枕頭、被子慢慢墊在秦燁的頸下,讓秦燁的上身逐漸抬高,最後白倩才使力抱住秦燁往上提,好在這些日子裏,給秦燁穿衣、翻身,做身體活動,白倩練出了不少手勁,不然就憑白倩以前的力氣,是很難將躺著的秦燁抱提起來的。
拿起筆的秦燁沒急著問今天什麽日子、這是哪裏之類的問題,而是在紙上寫下了“我終於能和你在一起了”的話。
白倩看了,靠在秦燁的肩頭又流起了眼淚。
見白倩又哭了,秦燁趕緊用頭碰碰白倩,在紙上寫道:別哭。
“嗯嗯,我不哭、不哭,你醒了、醒了就好,對了,你什麽時候醒的,是不是踢腳的時候?”白倩擦著眼淚問。
秦燁側頭對白倩眨眨眼,又抿嘴笑笑,然後在紙上寫道:之前。
之前白倩看到秦燁臉上的表情和他寫在紙上的回答後,臉唰地就熱了,雖然她臉上的人皮麵具不會發紅,但她的眼神出賣了她難為情的心思。
將筆放到硯台上,秦燁用力握了握白倩的手,然後又在紙上寫道:我喜歡。
“色小子”白倩邊用手揪了下秦燁邊笑嗔道。
秦燁也咧了嘴笑,還用頭碰了碰白倩的頭。
然後,今個什麽日子?秦燁在紙上問。
當得知當下的日子已近六月,自己竟不省人事地兩個多月後,秦燁的眼圈紅了,他能想象到,在他不醒的這段時間裏,舅舅、白倩等人為他擔了多少心又操了多少心。
謝謝。秦燁在紙上寫道。這詞句是他從白倩那學來的。
“謝什麽謝,你為我付出那麽多,說謝謝的應該是我。”白倩帶些感傷地說道。
為了你值得秦燁忙在紙上寫道。
“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付出那麽多。燁,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別為我再以身體和生命做代價去行事了,不然,我會傷心死、難過死的”抱住秦燁的脖子,白倩喃喃細語道。
輕輕吻了吻白倩後,秦燁在紙上寫道:隻要你永遠在我身邊。
白倩的眼圈又潮濕了,她咬咬嘴唇,語氣無限嬌柔地說道:
“傻瓜,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永遠跟著你。其實,當初即便你娶了那劉家小姐,隻要你把我從金朝救回來,我都願意委身與你的。”
你不是說你們那是一夫一妻製嗎?所以我也想和你過一夫一妻的日子。秦燁在紙上寫道。
“嗯”麵對秦燁的一片真情,白倩由衷地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互相又問了對方一些問題,但時間並不長,隻因白倩怕秦燁累著了。
由於不知闖入者離開時是翻牆還是走的院門,白倩又不敢去前院查看,加上屋門也壞了,所以白倩和秦燁去了隔壁屋。雖然擠躺在秦燁的輪床上,但兩人都沒睡,屋裏也一直亮著燈,除了因秦燁蘇醒而興奮外,兩人心裏更多的是對是否還有強盜來訪的擔憂。
為了打發時間,白倩又象以前一樣,給秦燁說起了現代社會裏的事情,不過在這期間,秦燁要白倩做完了剛才她對他隻做了一半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待白倩去前院檢查過大門後,兩人才抱在一起睡了一覺。
秦燁雖醒了,但他的日常生活依舊得靠白倩照顧。穿衣梳頭、吃飯洗澡自不必說,連吃喝拉灑中的後兩樣,也得白倩插手。秦燁最初剛意識到他不醒的這些日子裏,他都是如此不堪地被人照顧著後,他曾一度象個小孩般用被子蒙住頭,不吃飯也不喝水。
其實白倩很能理解和體諒秦燁在發現自己竟吃喝拉灑都在床上且還要人照顧幫忙時難堪、難受的心情。試想一下,作為一個能跑能跳的健康人,突然有一天因某種原因隻能躺在床上,且吃喝拉灑都要人照顧、尤其其還不知道如此難堪的情形會持續多久時,即便照顧其的人對其非常地喝護倍至,也依舊無法減輕和分擔其在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
但理解歸理解、體諒歸體諒,麵對秦燁的拒吃、拒喝,白倩先還是耐著性子、溫聲細語的相勸,但僵持到第二頓飯時,白倩急了,她掀了秦燁蒙住頭的被子,將其推成臥趴的姿勢,幾個大巴掌拍上了其的屁股,“
使什麽性子,你以為不吃不喝就不拉了你再不願意,你也這樣兩個多月了。再說不吃不喝的,你的身體怎麽恢複難道你真想以後都躺在床上嗎?”
訓完見秦燁的右手、右腳動都沒動一下,白倩又將秦燁翻躺成正麵朝上的姿勢,俯下頭、輕輕摸著秦燁的臉,白倩對閉合著眼的秦燁又說道:“燁,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聞言,秦燁睜開了眼。
“如果今天是我躺在床上,吃喝拉灑都要人照管,你願意做那個照管我的人嗎?”盯著秦燁的眼睛,白倩認真地問。
聞言,秦燁極快地點點頭,眼裏隨之就蒙上了一層霧氣。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也願意照顧我,那我現在照顧你跟你照顧我有什麽區別?”在秦燁唇上輕吻了一下後,“別使性了,你不想被我照顧,那就好好吃飯、鍛煉,快點恢複身體”白倩繼續說道。
此後,秦燁乖乖地接受著白倩的照料。除了白倩給他做的身體活動和按摩外,白倩忙做飯、洗衣不在他身邊時,他就自己慢慢試著調息、鍛煉,總之一句話,秦燁接受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態,至少表麵上是接受了。或許秦燁心裏依舊如梗著根刺般地難受,但他畢竟在為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而積極努力著了。
有了醒後的秦燁,白倩不再是這院裏唯一能動的人了,盡管仍舊隻聞她一人嘰嘰咋咋的聲音,但畢竟秦燁能聽到了,也能用動作或寫字回應她了。劉煬走後,除了照料、護理秦燁,所有的家務活都得白倩一人承擔,盡管秦燁蘇醒後,白倩依舊得一如既往地對他照料、護理,所有的家務活也得她一人去做,但不一樣的是,白倩臉上、眼裏的哀仇被喜悅所替代,多日來淤結在她心裏的憂愁苦悶、擔心害怕都隨著秦燁的蘇醒而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