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秦燁的現狀
人雖上了馬車離開了念水城,可白倩心裏依舊惦念著匆匆相遇又匆匆分別的武晨。對於武晨再次淪落風塵的境況,其實白倩並沒感到太意外,這倒不是說白倩早盼著武晨境遇悲慘,隻是她在前世看得古裝影視、小說中,女子被逼、被賣和為了生活而淪落風塵這樣的故事情節太多了,以至於當初聽說武晨離開惜玉樓時,白倩就擔心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武晨會再次淪落風塵。雖說武晨的再次淪落風塵的確是因為生活所迫,但那卻是武晨不幸遇上了馬祺山這個該挨千刀的歹人導致的,白倩想:如果武晨當初沒被馬祺山搶去身上的錢物,那武晨一定已在家鄉過上富足的生活了。
都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武晨為了改變命運付出了、努力了,但如果耕耘時的起點或方式就錯了,那收獲的還會是當初用心耕耘時所期盼的結果嗎?反正武晨當初希望通過懷上秦耀孩子的方法去改變她官奴境遇的設想是落空了。
隨著離沙灣越來越近,白倩的心情也越發不可調控起來。終於,四月初三下午剛進申時時,風塵仆仆的白倩到了她日思夜盼的沙灣城。
按照陸蛟事先的交代,到沙彎後,隻有藍義一人回梅宅,白倩則先在客店安頓。
難耐即將見到秦燁的激動,沐浴完的白倩象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直接轉起了圈圈。
怎麽還沒來藍義都回梅宅一個多時辰了已轉了約兩刻圈圈的白倩在心裏焦躁道。
不急、不急,這麽多天都熬過來了,再多等會算什麽白倩又趕緊在心裏安慰自己道。
在白倩住進客店兩個半時辰後,“啪啪啪”門上傳來了扣門聲。
“誰?”白倩問,聲音滿含欣喜。
“公子,有您的信。”
聞言,白倩的心立刻冷了半截。
帶著狐疑接了信後,信上的“明早辰時兩刻東城口”的內容讓白倩的另一半心也冷了。
秦燁,今晚她是見不到了
極度興奮又極度失望後,心緒平靜下來的白倩越想越覺得不踏實,今天都四月初三了,秦燁的假死應該早進行了,他應該在她之前到沙灣才對,但今晚秦燁卻沒出現,難道是她在客店裏,秦燁不方便來?不對,秦燁會易容,即便真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秦燁不能來客店,那也可以捎信讓她出客店啊可信上說得卻是明早辰時兩刻東城口。,這分明就是明早要出沙灣城的意思麽否則,幹嗎要把見麵地點約在東城口?
秦燁該不會是出事了吧?自從得知秦燁要吃假死藥以死拒婚後,白倩一直就擔著心。醫學科技那麽發達的現代社會似乎都沒假死藥,醫學科技落後得多的古代社會竟有假死藥,她能不擔心那所謂的假死藥服用後的危險性嗎?萬一、萬一……每次想到這,白倩都會立刻打住自己的思緒,也每次,她都會用陸蛟說過的“既然師傅能同意,那大師兄假死的事應該就沒太大問題”的話來寬慰自己。
這夜對於白倩來說,注定了又是個不眠之夜。
四月初四天剛亮,白倩就起了床。帶著忐忑、帶著期盼,她早早就來到了沙灣城的東城口。等待是難熬的、帶著焦慮的等待則更難熬、帶著焦慮和憂心的等待則更更難熬,為了平撫自己的情緒,靠坐在路邊一棵大樟樹下的白倩不得不強迫自己數起從她眼前走過的行人來。當白倩數到第一千零九十六人時,一輛馬車停在了她麵前。
“哥哥上車”藍義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喊道。
隻稍愣了一下,白倩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拉車門登上了馬車。
“我們去哪?”上車後,白倩立刻小聲問。
“解家莊。”藍義答。
“他們人呢?”忍下心裏的不安,白倩又小聲問。
“都在那”
聞言,白倩的心安了不少,但她心裏的疑問還是一大堆。
不過礙於在馬車上,白倩沒敢多問,隻跟藍義有一遝沒一遝地隨興聊著天。
解家莊離沙灣城很近,坐了約三刻工夫的馬車,白倩就聽見車夫在車外吆喝“解家莊到了”
等離馬車遠了,“他們在哪?”白倩迫不及待地問道。
“師父說到解家莊後,隻要找到莊上的祠堂,在祠堂東北邊有座門前栽著棵大桃樹的院落,他們就在那。”
“你師父昨天在家,那他怎麽不見我?”白倩疑惑道。
“我回梅宅的時候,師父並不在,隻有月姨、花姨和英龍在。晚上酉時快過時,師父才回來,見我回來了,交代了我今天的事情後,師父吃了飯就又走了。”
“師父還跟你說什麽別的沒?”
“師父問了問路上的事,還叮囑我若以後學堂裏的人問起這段日子怎麽沒去學堂,就說跟人走江湖去了。”
“嗯,可記好師父的話,千萬別說漏嘴了,不然會出大事的”白倩也叮囑道。
“知道,我可不是小娃兒,肯定不會說漏嘴的。”藍義脖子一梗,很小大人似的說道。
“嗬嗬,你不是小娃兒,可你也不是大人兒”習慣性地摸了摸藍義的頭,白倩逗趣道。
“反正我不是小娃兒就行了。”鼓鼓嘴,藍義強調道。
向迎麵過來的路人打聽了解家莊祠堂的位置後,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找到了門前有棵大桃樹的院落。
當出現在院門後的人竟是劉煬時,白倩著實意外了好大一下。自從去年蒙羅鎮一別,白倩再沒見過劉煬。她除了知道分別後劉煬曾請人捎過封信給秦燁,再不知劉煬的任何消息。原來當初白倩在忘紅崖上演自盡後,劉煬讓秦燁帶白倩先走,他則留在蒙羅鎮打探白倩忘紅崖自盡後事態的後續發展,後來劉煬將打探到的訊息傳信給秦燁後,他便又過起了四處遊走的遊俠生活。
“進來說話。”見白倩臉上一副很吃驚的表情,劉煬邊說邊將白倩和藍義讓進了門。
“叔叔”一進院子,藍義立刻扯住劉煬的衣袖驚喜地喊道。
“好小子,長高了、壯實了”重重拍了拍藍義那還不寬闊的小肩膀,劉煬朗聲道。
趁藍義纏著劉煬說話的當,白倩自顧自地往堂屋衝去,可當看清堂屋裏竟沒人時,她的心唰地就揪了起來。
“劉大哥,二公子人呢?”站在屋門大敞著的堂屋門口,白倩急聲問道。
“你現在不能見二公子。”
聞言,白倩的臉色刹時難看了起來,剛欲開口,
“梅師父正在給他走針,還需等上三、兩刻時。”劉煬已解釋道。
一聽秦燁被梅青走針,一直糾纏在白倩心裏的擔憂立刻擴散開來。
“二公子怎麽了?哪裏不對勁?”
“這個……呆會你就知道了。”劉煬的神情裏隱隱帶上了抹不自然。
白倩何等的會察言觀色,她一看劉煬轉開了視線,心裏就明白:秦燁的狀況一定很糟糕
“劉大哥,請直言相告,無論二公子變成什麽樣,我都能接受。”等劉煬進屋坐下後,白倩眼神堅定地說道。
“小藍子,你先在前院裏自己玩會,叔叔有話要跟姐姐說。要是餓了,灶房的灶台下有烤地瓜,記得不要去後院。”
一聽灶房裏有烤地瓜,藍義答應一聲就衝出了堂屋。
“二公子為了讓大公子與恒王相信他的死,在服用假死藥後,他讓秦爝封了他身上所有的要穴。大公子與恒王的確都相信二公子確實是去了,我和梅兄也按原定計劃將二公子連棺材在下葬前調換了出來,但最後,二公子身上卻出了假死不醒的狀況。”藍義走後,劉煬歎了口氣才說道。
聽到秦燁假死不醒的境況,白倩的心仿佛挨了重重的一錘。
見白倩垂眼不語,劉煬也沒作聲,半響後,
“二公子是什麽時候假死的?”白倩抬眼看象劉煬,先打破了屋裏的沉默。
“三月十三晚上亥時三刻。”
這麽說,秦燁那樣已經有二十天了白倩在心裏計算道。
“梅師父怎麽說?”白倩又問道。
“梅師父說二公子服用假死藥後要穴又被封,無形中,假死藥的藥效被大大加強了,幸好二公子命不該絕,不然假死就成真死了。如今,二公子的情形就好比動物冬眠,隻能通過不斷的外界刺激來加快二公子的蘇醒。”
“有起色了嗎?”白倩滿含希望地問。
“呃……暫時、暫時還沒有,不過梅師父一直在想辦法。”說這話時,劉煬又轉開了視線。
“沒關係,隻要我們堅持,二公子一定能醒過來。”知道劉煬在擔心自己,白倩竟反過來安慰起了劉煬。
劉煬沒接話,隻會意地對白倩點了點頭。
接下來,白倩沒在問劉煬問題,盡管她心裏還有著許多與秦燁假死相關的疑問。但跟那些疑問相比起來,白倩如今更在意的是秦燁的身體狀況。
見白倩低頭沉思,沒有再交談的意思,留下白倩,劉煬輕輕走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