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白倩帶著酸楚的抉擇
在得知白倩的身體並無大礙後,王統領和董承彬商議後一致決定,趕路要緊,至於公主身上起得奇怪紅斑,那就等宮裏的禦醫去處理吧。
由於早上請大夫看病耽擱了些時間,晚上正戌時過,白倩一行人才趕到目的地。
一進屋,白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雖然心裏知道身上的紅斑因何而來,但作為女性,特別是年輕女性,當發現身上有影響美觀的狀況後,心裏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香菀,你看我臉上色斑的顏色是不是比早上紅了?”
“嗯。”被叫進內室的香菀躊躇了一下才答道。其實不照鏡子、不問香菀,單看手臂上紅色漸濃的斑塊,白倩就已知道身上其他部位斑塊顏色的變化了。
“香菀,去吩咐外麵的人,給我再請個大夫來。”
和之前一樣,看病的過程中沒出現任何白倩期待發生的事,大夫給不出白倩身上起紅斑的原由,王統領和董承彬關心的也依舊是白倩的身體是否有樣。
看著自己光裸在水中的身體上那大大小小的色塊,白倩心裏不驚慌,但也不平靜。不驚慌,是因為白倩知道身上起斑跟她那夜吃的藥有關,除了想救她的人,白倩相信,沒其他人會悄悄給她送藥。不平靜,是因為白倩實在摸不透、弄不清對方讓她服那藥的用意。至於那個“讓她變醜,從而讓完顏鈺主動放棄她”的推測,白倩心裏早就否定掉了。
夜裏躺在床上,想起明天就是三月十八—司馬麟給秦燁賜婚的日子,白倩心裏又泛起一陣酸楚。
穿越後她一直告誡自己,絕不做他人的小妾,可按現在的情形看,她若逃不掉或被救走,她會是完顏鈺的小妾,即便她逃了、被救走了,她依然還是小妾,秦燁的小妾,而且還是個見不得人和光的小妾。這兩者唯一的區別:做完顏鈺的小妾,她是被逼無奈的,而做秦燁的小妾,她卻是自願的。
可能有看官會說白倩軟弱、沒原則,先前說“我不當人小妾”那話時信誓旦旦的態度和決心哪去了?就因拗不過,所以去做完顏鈺的小妾;就因愛上了,所以願做秦燁的小妾?其實換位思考下,作為接受過男女平等教育的現代女性,誰會願意和人共侍一夫?誰會願意被人說成是他人的小老婆?可看官們別忘了,白倩雖然是接受過男女平等教育的現代女性,但她如今身處的地方不是現代而是古代,當她的命運操控在別人的手裏時,反抗無果的結果,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麽?也許有看官會說還可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自殺。是的,自殺也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但絕對是最下下級的方法。
每個人的最初都是一個**與一個卵子結合成的受精卵,而這個能與卵子結合的**,肯定是數以萬計的**中最優秀的一個,否則絕成不了最先進入到卵子裏的勝利者。所以,每一個受精卵都是一首戰歌,每一個由受精卵長成的人都是一部傳奇,
所以,別輕易、輕率地用結束生命這種方法去解決生活中所遭遇的不幸和悲苦。
麵對過死亡、經曆過生死的白倩,在再世為人後,珍惜生命、享受生命都來不及,怎會輕易地放棄生命或許,隻有真實地麵對過死亡的人才能真切理解那句“好死不如賴活著”的話的真正蘊意。
如果說給完顏鈺做小妾是被逼無奈的話,那麽給秦燁做小妾則是白倩深思熟慮後的抉擇。當得知司馬麟給秦燁賜婚後,白倩的內心就開始了糾結。在她看來,皇命難違,加上秦燁又是個對家族、家人負責的人,否則當初將她從金朝救回古日後,兩人在遠離京城的地方生活,後麵這些賜婚、和親的事根本不會發生,所以,白倩認為,秦燁的婚是結定了。自從被司馬麟軟禁後,白倩一直沒收到跟秦燁有關的訊息,不過她心裏堅信秦燁一定會適機救她,但在得知秦燁被賜婚後,白倩心裏對秦燁會救她的判斷有了猶豫,加之仍舊沒收到跟秦燁有關的訊息,隨著離卡薩越來越近,白倩心裏的恐慌也越來越強。直到那夜、她枕旁赫然出現了個油紙團,多日來鬱結在白倩心裏無法言說的恐慌和失落才隨之散盡。也就是在那夜,隻要能被秦燁或秦燁的人救走,白倩做出了“秦燁,我依然跟你”的決定。
白倩是個凡人、也是個俗人,她的思想境界和道德情操遠沒到達“不為擁有隻為守護”的愛的最高境界。對於愛情,她還是追求要與愛人相濡以沫、白頭偕老的模式。
外人很難體會,白倩是在怎樣的心情下做出她要給秦燁做小妾的決定的。
隻能說象白倩這樣從小沒感受過家庭、親情為何物的人,會非常珍視他人給予的真情真誼。這樣的人,一旦心裏有了愛,她們對愛人的接納,將是非常徹底和全麵的。這麽說,並不是指白倩隻要愛上誰,就會放棄原先她不給人做小妾的原則,願意屈身給人做妾,實在是秦燁對之不舍棄、敢違皇命之險的英勇舉動征服了白倩。試想,一個優秀又英俊的男人肯為一個女人將生命和家人的幸福陷於危險之境,愛上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會放棄,不死心塌地地跟著這男人可白倩信奉的畢竟是一對一的愛情和婚姻觀念,雖為秦燁肯違皇命救她之舉震撼和感動,但在內心深處,對於自己最終在命運的強勢下自願做妾的抉擇,白倩心裏還是有難以言語的酸楚的。
接連兩夜,給白倩送藥的那個神秘信者都沒出現,白倩心裏雖有些焦急,但她心裏有人在救她的信念卻沒動搖,畢竟還沒進金朝皇宮,一切都是來得及的。
三月十八夜,月過中天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讓自己睡著的白倩終於等來了她這幾天心心念念的郵遞員。
當感覺到有活物躥上了自己的床時,幾乎是立刻,白倩就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起來。
約過了一分鍾,白倩已開始輕輕呼吸後,一個熱乎乎、毛茸茸的東西蹭上了她的臉。天,這家夥不會又要用舌頭給我洗臉吧白倩心裏剛腹誹完,她就感覺有濕劃的東西在她臉上一下下地舔拭起來。盡管心裏非常討厭這種被小動物親近的狀況,但此刻,白倩卻是痛並快樂著的。雖然仍確定不了舔她臉的小動物是不是墨墨,但這無關緊要,白倩高興的是,欲救她的人又跟她聯係了。白倩不敢用手去抓給她洗臉的小郵遞員,一是怕小郵遞員被驚著了會叫,二則是怕小郵遞員被驚著了後會撓她的臉。好在小郵遞員按左右順序依次將白倩的臉舔了一遍後,如來時般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顧不上披衣、顧不上洗臉,白倩點亮了油燈就跑回了床邊。哈枕頭旁果然又出現了和上次一樣的黃色東西。這次油紙團裏除了白色藥粉外,還寫了三句話
戴麵巾,明夜別熄燈,藥給丫鬟吃。
收好藥粉。將寫有字的油紙消毀,洗臉,重新躺回床上的白倩心裏那個興奮和激動就甭提了。明夜明夜欲救她的人就要現身了盡管不知欲救她的人自己認識不認識,但這絲毫不影響欲救她的人在白倩心裏那高大、智勇的光輝形象。欣喜過後,白倩認真思考起那句“藥給丫鬟吃”的話的實施方案來。說到白倩身邊的丫鬟,其實不隻香菀一個。但卻隻有香菀是真正意義上的隨侍丫鬟。其他四個跟在白倩身邊的丫鬟,與其說她們是丫鬟,不如說她們是監視白倩的女盯梢還更為確切。
不用再熬夜等待,下半夜,白倩終於沉沉地睡了一個好覺。三月二十晚三更過,一個黑影悄悄翻牆離開了專供官員下榻的役館。一盞茶的工夫後,役館後一個偏僻的巷道裏,剛才的黑影眨眼間就變成了兩個黑影。
兩盞茶的工夫後,同城的一家客店裏:
“師兄,你們終於回來了”院門一打開,一個半大孩子就聲音不大地招呼起來。
當借著月光看清開院門的半大孩子時,白倩在心裏叫道:藍義
是的,白倩被救出來了。救她的人有兩個,梅青十七歲的徒弟陸蛟和十五歲的義女梅馨萍。那給白倩送藥的郵遞員也確實如白倩原先猜的,是梅馨萍的寵物貂墨墨。說到救白倩,這事肯定跟秦燁有關。時間往前倒四個月,
也就是去年十一月,當秦燁如願以償地求得了德太妃給他和白倩賜婚與給白倩賜名的旨意後,秦燁滿心歡喜,就等著來年他爹周祭後他跟白倩拜堂成親了。不想剛高興兩天,秦燁直接從有德太妃賜婚的雲端掉進了德太妃的賜婚旨意被皇上廢除以及白倩被皇上軟禁在宮裏之事的冰窟窿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