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救人之夜
“剛才我正和摯陽他爹在院裏幹活,突然就有人砸門,他爹一開門,幾個大漢就衝了進來。他們什麽話都沒說,扯起摯陽他爹就往外走,我和他爹急忙問他們要做什麽,其中一個姚家銀號的人便說摯陽他爹認識什麽要犯,帶他走是為指認要犯的。他爹被帶走了,我害怕會出事,就想讓摯陽去打聽打聽,到底出什麽事了”
許是聽說兒子不在店裏,急也沒用,說完事情的老板娘竟問起漫賢來:“姑娘,你新來的?”
“嗯”漫賢應道。接著,“大娘,你想讓摯陽怎麽去打聽,你們在姚家有熟人?”漫賢詢問。
“我們隔壁家的男人就在姚府的廚房做事,我想讓摯陽去找他問問。”老板娘愁著一張臉說道。
“大嬸你先回吧,等摯陽回來,我馬上告訴他大叔的事。”漫賢勸道。
“這怎麽行,大不了今天的工錢我們不要了,摯陽定是要去打聽他爹的事情的。”老板娘激動道。
“大嬸,我不是那意思,你先坐,我去去就來。”說完,漫賢就起身去了後店。
“張姑娘,幹麽老低著個頭?”聽到老板娘說話,低頭坐在繡墩上的白倩本能地抬了下頭。
“你也是新來的?”見自己認錯了人,老板娘驚疑道。
“嗯”白倩學漫賢,也應下了。
“張家姑娘不幫他爹看店了?”老板娘有些狐疑地問。
“幫的。”已低下頭的白倩趕緊答道。
“店裏新來了這麽多人,摯陽怎麽沒說”老板娘自言自語道。
別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白倩正在心裏嘟囔時,“店裏有喪服賣沒?”店外有人問道。
“有”
“沒有”老板娘和白倩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娘的,到底有沒有”店外的人罵道。
“有”
“沒有”老板娘和白倩又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他娘的,戲弄爺是吧”店外的人衝進店裏怒斥道。
天,怎麽又遇上這兩王八了他倆不是該在醉君樓的嗎?當看清衝進店裏的人的模樣後,白倩二話沒說,騰地就往後邊跑去,邊跑還邊大喊:“買喪服的來了。”
可才跑進後店,她的後衣領就被人抓住了,“丫頭,跑什麽爺吃人嗎?”
“不是,我是叫掌櫃的出來。”聽出抓住她的人是那個高個子的公子哥,白倩忙低頭解釋道。
“客觀莫惱,她新來的,不懂規矩”適時出現的中年人急忙打圓場道。
“有喪服沒?”高個子公子哥放開白倩問。
“有,您要多少?”中年人利索地問道。
“兩套”
“好,兩位客官請前麵坐,我這就去取。”
中年人轉過身,剛往後麵的倉房走,“慢著”,一直沒出聲的胖公子哥突然喝道。
“客官還有什麽吩咐?”中年人的詢問還沒說完,“啊”白倩的尖叫就響了起來。
“果然是你?嘿嘿。”看清白倩的模樣後,胖公子哥冷笑道。知道事情不妙,“姐姐、姐姐。”白倩忙喊道。
緊接著,高個子公子哥一把掐住中年人的脖子問:“還有個男的,藏哪了?”
“我在這”突然出現的完顏鈺話音剛落,兩公子哥就“撲通、撲通”雙雙栽倒在地。
“全弄回後麵。”完顏鈺下令道。
“姑娘,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見漫賢朝自己走來,緊跟在兩公子身後原隻為看熱鬧的老板娘邊搖手邊向後退著說。
可由不得老板娘不願意,她和兩公子哥最後都進到了後院的倉房裏。
“你怎麽認出她的”?一腳踢開胖公子哥被封的啞穴,完顏鈺居高臨下地問。
“她她、她頭上的珠花。”躺在地上的胖公子哥哆嗦著舌頭答道。
一聽此言,白倩下意識地摸了摸插在頭上的、從歌姬那順來的珠花,心道:原來如此,瞧得還真仔細
“你們剛才去過醉君樓?”完顏鈺接著問。
“是、是,姑娘當時穿著醉君樓姑娘的衣服,所以我們才以為她是、是醉君樓裏新來的姑娘。”胖公子哥不打自招地解釋道。
“既然去了醉君樓,為何又跑這來買喪服?”完顏鈺繼續問。
“剛才在醉君樓聽說姚四少爺被歹人害死了。”胖公子哥才說到這,接收到完顏鈺惡狠狠地眼神後,忙改口道:“不、不是害死,是、是橫死,我們、我們買喪服是為去姚家守靈的。”
“你倆跟姚家什麽關係?”完顏鈺眯起狹長的鳳眼問。
“按輩分,我倆、我倆得管姚四少爺叫表舅。”胖公子哥小聲答道。
接下去,完顏鈺又問了不少問題,胖公子哥也都一一作了回答,最後,完顏鈺給地上的兩人一人來了一腳,直接將兩人踢成了不省人事。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見完顏鈺的目光從躺在地上的兩人移到了自己身上,老板娘嚇得邊嘟囔,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家還有什麽人?”無視老板娘臉上的驚恐,完顏鈺冷漠地問。
“還有個手腳不靈便的婆婆。”老板娘抖著聲音答道。
“想你一家團員嗎?”完顏鈺口氣淡淡地問。
“想、想。”老板娘邊答邊用力點著頭。
夜裏三更過,老板娘家的堂屋裏:
“公子、漫賢姐,你們小心。”白倩對夜行人打扮的完顏鈺和漫賢說道。白倩是真的擔心兩人,畢竟現在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完顏鈺和漫賢出了事,她孤身一人,又沒錢,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漫賢嗯了一聲,算是對白倩關心的回應,完顏鈺則連嗯一下都沒有,他隻是在臨出門時瞟了白倩一眼。
“姑娘,你行行好,去看看我兒子和張家姑娘,他倆不會有什麽事吧?”完顏鈺和漫賢剛離開,老板娘就進了堂屋對白倩哀求道。
看著老板娘眼裏的擔憂和驚惶,白倩心裏充滿了歉意。她不想承認都不行,老板娘一家因她們惹上了麻煩,甚至是危險。
原來下午在成衣店出了老板娘要找兒子去打聽消息和兩公子哥認出白倩的時候,漫賢換了男裝跟老板娘的兒子去姚家打探消息,完顏鈺帶上白倩和中年人的女兒—也就是老板娘口中的張姑娘去了老板娘的家,中年人則去了縣衙和當鋪。至於那兩個公子哥,倒還呆在成衣店的倉房裏,不過口裏都被塞了布且是五花大綁的狀態。
“大嬸,你別擔心,他兩隻是被點了穴,等穴道解開就沒事了。”跟著老板娘到堂屋旁的左右側屋裏看了看後,白倩柔聲安慰道。
回到堂屋,白倩才坐下,“姑娘,你是個好妮兒,怎麽落到了這步田地?”跟進屋的老板娘就話裏有話地問起來。
或許是白倩早上幫讀了借據、又安慰說拿完顏鈺賞的錢去還債;下午在成衣店也沒動粗;傍晚還幫著做了晚飯,所以,老板娘對白倩的印象很好,完顏鈺和漫賢不在跟前的時候,她還敢主動跟白倩說些話。
聽出了老板娘話裏的意思,白倩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答非所問地說道:“我們昨天在來春縣的路上,一不小心買了被下了蒙汗藥的吃食,好在公子和漫賢姐沒吃,我們的東西都被草匪搶走了,公子一氣之下,把那些草匪收拾了,晚上,來了一群人想報複我們,不過,除跑掉一人外,也都被我們的人收拾了。可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來報複我們的人裏有姚家的小少爺。我們今早到春縣後,在姚家的客店裏又被下了蒙汗藥,這次隻有我和公子還有漫賢姐跑了出來,其他五個人全被姚家抓去了,公子和漫賢姐今晚就是去姚家救人的。”
“唉,作孽啊。不過,姚家的人確實也太無法無天了,恐嚇、敲詐、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春縣的百姓十個裏有八個都是遭過姚家欺負的。”老板娘先是搖頭歎氣,後就激憤了起來。
“姚家這麽壞”白倩順嘴說道。
“嗯,仗著跟魯縣令的關係,姚家在春縣可是橫著走的。”老板娘撇嘴道。
“唉,到哪都有這種仗勢欺人的人。”白倩感慨道。
“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啊?”老板娘換了個話題問。
“不知道,我隻是個丫頭,不知道公子的事。”白倩敷衍地答道。
“你家公子一定是個不一般的人。”老板娘又話裏有話道。
“喔,怎麽看出來的?”白倩好奇地問。
“我雖不識字、也沒見過什麽世麵,可就你家公子的那氣勢,任誰見了都怵幾分。”略有深意地瞅了眼白倩後,老板娘才說道。
“大嬸別猜了,對你沒好處的。”怕老板娘犯好奇心害死貓的錯誤,白倩語帶暗示的提醒道。
“嗯,不猜、不猜,我隻盼我家男人早點回來,你們也辦了事早點離開。”老板娘喃喃道。
聽到老板娘的嘟囔,白倩忙問:“大嬸,你就一個孩子嗎?春縣還有什麽親戚?”
白倩突然想到,那兩個公子哥在成衣店裏看到過她們,所以成衣店已成了是非之地。張老板心知裏麵的厲害,完顏鈺又給了他一筆錢,他當時就決定要盡快帶家眷離開。今晚等完顏鈺他們回來後,她們會立刻帶上張姑娘去找張老板,大家將連夜離開。可老板娘一家怎麽辦?即便完顏鈺將那兩公子哥滅了口,可肯定有人看見他倆在成衣店外出現過,加之張老板突然舉家遷移,還有就是官差是看著她們進了成衣店所在的街道的,這一係列的線索匯集起來,成衣店還是會遭人懷疑,那在成衣店裏做夥計的老板娘的兒子、乃至老板娘一家,都會脫不了幹係,別忘了,早上她跟完顏鈺還在老板娘家的路邊攤上呆過。
“我還有一個女兒,不過早就嫁到和縣去了。我們一家是十幾年前逃難來到春縣的,所以在這一個親戚都沒有。”老板娘不設防地答道。
“啪趴啪”,老板娘話音剛落,屋外突然響起的拍門聲著實將屋裏的白倩和老板娘嚇了一跳。
好在,緊接著又傳來了“孩他娘、摯陽……”的喊話聲,兩人被驚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去開門的自然是老板娘。不過過了半天,攤老板和老板娘都沒進屋,白倩知道,定是老板娘再向自家男人匯報成衣店和他們家裏所發生的事情。
“吱呀”,堂屋的門開了,攤老板一人走了進來。
“大叔,你回來了。”白倩主動招呼道。
“姑、姑娘。”攤老板結舌道。雖剛聽自家女人雞啄米似的說了一大通,但親眼瞧到早上出現在攤上的小書童竟在自家變成了個小姑娘,攤老板心理還是有些轉化不過來,加上聽說自己兒子被點了睡穴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所以攤老板對白倩還有些顧忌。
“大叔,是我們連累你們家了。”白倩很真誠地說道。
“唉,這就是命,怪誰都無濟於事”攤老板歎了口氣道。
“大叔,姚家沒為難你吧?”白倩眼含關心地問。
“還好,他們就是壓我在街上、飯樓、客店、的到處轉悠,天黑了又拉我去姚府搭靈堂,靈堂搭好了他們才讓我回來,不過明天一早,我還得去。”不敢看白倩,攤老板低頭說道。
“大叔在姚府聽說什麽了?”得知攤老板剛從姚府回來,白倩忙打聽起來。下午漫賢跟摯陽也去過姚府打聽消息,但隻打聽到姚家四少爺被人害了,姚家正到處懸賞捉拿害姚少爺之人,至於穆統領幾人的消息,漫賢她們卻沒打聽道。
“我回來之前的半個時辰,姚少爺已經運回姚府了。聽說已經沒人形了,去接屍的人是通過一根金鏈子才認出姚少爺的,姚家有好多人見了運回的姚少爺後,都嚇得昏過去了。”
“有聽說害姚少爺的人怎麽樣沒?”沒心思八卦姚家在見到姚四少爺屍體後的反應,等攤老板說完,白倩就直接問道。
“哦,這個……”攤老板被問得有些躊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