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夜見秦燁
看著屋裏自己映在牆上的影子,司馬麟陷入了沉思。他越琢磨肖逍剛才的話越覺得肖逍此人不一般,聯想起相逢後肖逍的言行,他越發覺得肖逍不似名未及笄的女子。可前年夏日盤州初遇時,肖逍純真而率直,時隔不到兩年,一個人的心性竟能轉化得如此之大嗎?
沐浴時,德福曾來報四皇子妃身體不適,泡在熱水裏的司馬麟眼皮都沒抬一下,一句“去請預醫”的話就把德福打發了。
由玉蓮服侍著洗完澡的司馬麟懶散地躺在美人榻上,玉蓮則輕重有度的給他作著全身按摩。
“那丫頭什麽時候醒的?”從德福走後就沒說話的司馬麟突然開口問。
“下午酉時。”玉蓮想也沒想就答了出來。
“她跟你說了些什麽?”司馬麟接著問。
“也沒說什麽,她得知她家公子被抓起來後,就一勁地問關於為什麽抓她家的公子。”玉蓮簡明扼要地答道。
“哼”司馬麟有些不快的哼了一聲。
“四皇子,今晚可要奴婢暖床?”見司馬麟又好長時間不說話,以為司馬麟困覺,玉蓮在其耳旁小聲問道,與此同時,她的手還撫上了司馬麟的兩腿間。
“現在幾時了?”就在玉蓮的手撫上司馬麟的敏感部位時,司馬麟突然睜眼問道。
“子時還差兩刻。”有些意外司馬麟今晚的反應,玉蓮帶些慌亂地答道。
“今晚不用你暖床,你回屋吧,叫德福也去休息。”司馬麟說完又合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阮麗娟的寢房裏:
“小姐睡吧,殿下今晚應該不會來了。小姐有身孕,可熬不得。”小清勸著斜靠在軟枕上的阮麗娟。
“小清,你說殿下是不是不喜歡我?”阮麗娟悠悠道。
她本以為她有身孕後,司馬麟對她會比之前多分疼愛,表麵上,司馬麟的確開始詢問她每天的身體、起居情況,她心裏高興了才不到兩天,司馬麟就因她下午叫小清打了玉蓮幾個巴掌而下了她以後不得入書房之院的禁令,甚至於她宣稱身體不適,司馬麟都不親自來探問,而隻是讓德福去請禦醫。
“小姐多慮了,您懷了殿下的孩子,殿下怎會不喜歡您?”小清忙安慰道。
“喜歡我?下午你也看到了,我不就讓你打了玉蓮那小妖精**掌麽,殿下就給我下了不能進書房之院的禁令。”阮麗娟憤恨地說道。
“小姐別惱,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讓殿下瞧到我在打他的丫頭,殿下心裏肯定是不高興的。”小清好言相勸道。
“就算傍晚時殿下生氣了,那我身體不適,殿下也應該來探問下”阮麗娟哀怨道。
“殿下一定是在忙很重要的事,聽說昨晚在圍場,五皇子欲對皇上圖謀不軌,剛我還聽說宰相也遇刺死了,您說殿下能不忙嗎?再說,殿下聽說了您身體不適,不是馬上讓德福公公去請禦醫了嗎?”小清繼續寬言細語地安慰道。
經小清一番寬慰後,阮麗娟低落的心情漸漸得到了平複。臨睡前,阮麗娟還不忘吩咐小清第二天早上去打聽司馬麟當晚是怎麽過得。
“把這夜行衣換上,臉也用黑巾蒙好嘍。”正當白倩在屋裏等的著急上火時,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司馬麟推門進屋說道。
“嗯,好,你等我下。”接過司馬麟手裏的黑衣,白倩爽快地說道。
“趴到我背上後就把眼睛閉上,沒我的許可,一定不能出聲。”待白倩從內室出來,司馬麟麵色嚴肅地叮囑道。
“嗯,知道了。”白倩慎重地點點頭。
“你手裏拿的什麽?”出屋時,見白倩抓了個包袱在手裏,司馬麟挑眉問。
“沒什麽,防身用的。”白倩敷衍地答道。
包袱裏其實裝的是水囊和一些糕點,是司馬麟走後,白倩招呼了個院裏的小丫頭弄來的。
“你還知道給自己準備防身之物?”知道白倩說的不是真話,司馬麟也不戳穿,隻用涼涼的口氣譏誚道。
趴到司馬麟背上後,白倩並沒閉眼。借著天上慘淡的月光,她看見司馬麟載著她穿高越低,不由地,她的兩手、兩腿緊緊攀住了司馬麟的身體。生怕一個大意,她就從司馬麟的背上掉到幾米高的宮牆底下去了。
這丫頭肯定沒閉眼好在沒出聲,不然還真麻煩了。感受到背上白倩急促的心跳,司馬麟有些不悅地在心裏嘀咕道。
估磨走了不到三刻鍾,司馬麟將白倩放到一棵大樹後,並用手指按了按白倩的嘴唇以示禁聲,接著,白倩隻覺眼前黑影一閃,司馬麟就不見了。白倩提心吊膽、一動不敢動地在園地等了好一會,司馬麟才回來。二話不說,背起她又穿高越低起來。不過這次的時間不長,當再次被司馬麟放到地上後,“進去吧,說話小聲些,我在外麵等你,記住,隻有一刻時的工夫,秦燁要是想不出什麽折,那就隻能等著吃苦受罪了。”司馬麟低聲對白倩囑咐道。
“謝謝你麟哥哥。”輕聲說完,白倩就快速從半開的門間側身進了屋。
“肖逍”進屋後還沒來得及擦亮火折,白倩就聽到了秦燁那熟悉的聲音。
“秦燁”借著微弱的火光,白倩迅速走到被鎖鏈鎖在牆角的秦燁身旁,小聲但欣喜地叫道。
“你被打沒?”左手拿著火折,白倩一邊問一邊用右手探摸著秦燁的身體。
“沒,沒挨打,我身上髒,你別摸了。”側過身體,秦燁小聲阻止道。
“我不嫌,快讓我看看受傷沒?我們隻有一刻的時間,你快想想我們怎麽做,才能把五皇子對皇上欲不軌的事澄清了。四皇子說關鍵在於那包被我弄丟的軟魂散。”白倩一麵快速說著,一麵繼續在秦燁身上探摸著。
“嗯,沒受傷就好。我帶了糕點來,張嘴。”見秦燁身上沒受傷,白倩微微放了些心,打開背在背上的包袱,,剝開一塊用油紙包著的糕點就送到了秦燁嘴邊。
“昨晚的事,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宰相和豔妃在背後搞的鬼。”快速咽下糕點,秦燁冷冷說道。
“我知道,但關鍵是要拿出證據,現在宰相死了,我們該從哪查起?”白倩又拿了塊糕點,邊喂秦燁邊說。
“肖逍,我總覺得那金朝六皇子有問題,昨天下午我們遇到他時,他惜字如金,但晚上的篝火宴上,他卻與眾人攀談甚歡。你還記得我們去相府赴宴時所遇到的那個叫嚴玉的商人嗎?”秦燁邊吃邊說道。
“嗯,記得,你懷疑那個嚴玉?”白倩邊說邊又從包袱裏拿出水囊給秦燁喂了些水。
“你還準備的真周到。”“咕東、咕東”喝了好幾口水後,秦燁誇讚道。
“探監不就得送吃的、喝的麽,可惜我們是偷偷來的,不然我還給你送床被子來”歎了口氣,白倩調侃道。
“四皇子還真想著你”秦燁酸溜溜地說道。
“行了,要不是四皇子把我帶回朝陽宮,估計我也進大牢了。”聽出秦燁在說醋話,白倩邊說邊輕輕拍了下秦燁,
接著,“快說正經事,你懷疑那叫嚴玉的什麽?”白倩加快了語速問。
“你知道麽,金朝六皇子叫完顏鈺”
“難道你懷疑嚴玉是完顏鈺?可兩人的容貌根本不一樣啊就名字的讀音相似而已。”打斷秦燁,白倩疑惑地說道。
“嗯,我還真有此懷疑。至於容貌,那可以異容。”秦燁承認道。
“你怎麽想到把這兩人聯係到一起的?”白倩仍帶著疑惑地問。
“我曾經查過那嚴玉。不查不知道,原來京中市場上三分之一的上等玉石、皮革貨源均出自那人之手,而那些玉石皮革都是從金朝過來的,固我推斷那嚴玉定與金朝皇室有相當的淵源。其次,幾月前我曾中過金朝皇室裏一種叫睡藥的秘藥,我誤認為你房裏有盜匪的那晚,就是我體內睡藥發作的日子,所以那晚我的房裏進了盜匪。還有,我們在霞雲縣客店的那晚,欲抓你、我之人使用的迷香也來自金朝。所以在你跟我說蘇雅緋是金朝奸細之前,我就已經懷疑蘇雅緋跟金朝有關,且有金朝皇室的人來了古日。至於怎麽把嚴玉與完顏鈺這兩個容貌完全不同的人聯係成一人的,起因的確是因為他們相似的名字,但看了五皇子給我畫的完顏鈺的畫像後,我其實已打消了此念。但昨天下午與完顏鈺的意外相遇,完顏鈺的不語引起了我的關注,雖後麵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我還是有種他的沉默寡語似乎是刻意的感覺,當篝火宴上我看見他與眾人談笑風生時,我心裏的那種他的沉默寡語是刻意為之的感覺就更強了。琢磨了很久,我有個推想:若完顏鈺就是嚴玉的話,他雖異了容,但卻怕我倆記得並聽出他的聲音,所以在我倆麵前,他才裝出一副沉默寡語的樣子。”
“你不是說那完顏鈺在篝火宴上談笑風生嗎,那你沒聽聽他的聲音你認得不認得?”白倩忙問。
“一個離得遠、一個場上十分喧鬧,所以我隻看的見他在開口說話,卻辨不清他的聲音。另外,就算我能清楚地聽到完顏鈺說話,我也不敢隻憑聲音就判定完顏鈺究竟是不是嚴玉,畢竟我跟嚴玉就隻有一頓飯的過往。”秦燁歎氣道。
“別灰心,我能聽出在霞雲把我從樹林抓去百花園的那個男人的聲音,他其實就是在秦府中了軟魂散還能逃走以及那晚你帶人到野菊院搜查要抓的那個人。”顧不上想將自己認識秦府飛賊的事說出來妥不妥,白倩坦言道。
“你怎麽不早說?”秦燁的語氣帶上了責怪。
“我不是怕被懷疑跟飛賊有勾結麽。”白倩小小聲地辯解道。
“哼,現在我不追究這事,等我出去了定要罰你。”才氣休休地說完,秦燁緊接著又說:“如果完顏鈺就是在霞雲那個拿走你身上軟魂散的人,那他十之**就是嚴玉。原來,他怕聽出他聲音的人是你嚴玉的那張臉才應該是完顏鈺的真麵目。你告訴四皇子,任何異容術都經不起長時間被水沁。另外,人接觸軟魂散並服下解藥後,心口處會起一顆豆大、且不痛不癢的紅疹,要七天後才會自行消退。豔妃暗地裏有沒用過軟魂散,一驗便知。”
“用了軟魂散後,身上會起紅疹,這麽好的證據你昨晚幹麽不說?”白倩氣惱地問。
“昨晚情勢突然,且顯現出的線索全都指象我們。我跟禁軍統領和四皇子都說過我幾月前丟過一包軟魂散,但他們根本不當回事。雖說用過軟魂散後心口處會起一顆豆大的紅疹,但隻要擦些清熱解毒的藥膏,紅疹就會很快消退。如此關鍵的證據,在沒把握前,我是不會隨便說的。”秦燁解釋道。
“你現在相信四皇子了?”白倩詢問道。
“我相信你。”秦燁率直地答道。
“你說,我跟四皇子具體應該怎麽做才穩妥?”小心肝被秦燁突來的表白震了一下,來不及品位其中滋味,白倩抓緊時間繼續問道。
“四皇子是個有謀略的人,你將我們剛才說的話轉告他就行了。完顏鈺定也是個有心計的人,你們可別掉以輕心。你自個兒在朝陽宮也要當心。”秦燁還想對白倩囑咐幾句,但聽到有腳步聲靠近,便停了下來。
“你不用擔心我……”。白倩剛說到這,“肖逍”司馬麟輕輕的呼喚聲便從門外傳了進來。
“包袱裏有銀票,我走了。”急急交代了一句,白倩立刻利落地出了屋。
“秦燁想出什麽主意來了?”一回到朝陽宮自己的書房,司馬麟就問了起來。
“金朝六皇子完顏鈺現在的容貌可能是假的,還有,他很可能就是拿走我身上軟魂散的那個人。”給司馬麟和自己各倒了杯熱水,白倩邊喝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