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各方的心思

“四皇子現在是皇位的第一順序繼承人,如果你再向他表明你無心皇位的話,他一定會考慮跟我們聯手除掉蘇雅緋這個隱患的。”不同於司馬澈臉上的遲疑,秦燁在說這話時,神情裏充滿了自信。

“嗯,容我好好想想。”說完,司馬澈便倒回美人榻上不語了。

“我去蕊祥宮給德妃姑媽請安,你好好合計合計,等我回來我們再接著商量。”秦燁說完便出了司馬澈的書房。

走在去蕊祥宮的宮道上,秦燁思緒萬千。幼時,他因受德妃姑**喜歡經常進宮,而六歲後,他因做了五皇子司馬澈的陪學而天天進宮,一連六載。所以這皇宮對於他來說是不陌生的。但初二那夜,發生在他眼前的子弑父的宮變卻讓他透徹的認識到:巍峨雄偉、高貴莊嚴、富麗堂皇都隻是皇宮的表象,在那表象下,掩藏的是君與臣、臣與臣間的算計與提防。看著宮道上來回走動的帶刀禁軍,或許真如肖逍說的“自古以來,皇宮都是最血腥的地方”,秦燁在心裏慨歎道。

顏喜宮:

“見過麗娟了”淑妃瞧著司馬麟笑眯眯地說。原來初四早上,阮麗娟請安時,無意間說的天氣冷,月事都不來的話引起了淑妃的重視,沒想到招來禦醫一看,阮麗娟果真懷上了,這可把天天盼著抱孫子的淑妃樂壞了。阮麗娟樂得那更是要飛上了天,直盼著被關在彩寧殿的司馬麟能早點出來,早點知道她有孕的事。

“嗯,看過了,皇兒已讓她好好休息了。”司馬麟也笑著回道。他雖不喜阮麗娟,但早上一出彩寧殿德福就給他道喜。聽說阮麗娟懷上了孩子,他也是打心眼裏高興的,母妃的顏喜宮都沒顧上去就直接回了朝陽宮。

“有空就多陪陪麗娟,女人高興了生出的孩子才健康。”淑妃囑咐道。

“皇兒知道。”司馬麟順口答道。

“在彩寧殿沒受苦吧?剛接到信時可把母妃嚇壞了。”淑妃帶些情緒地說。

“沒事,一人一間屋,除了叫出去接受盤問,就自個兒呆著。”司馬麟很隨意地回道。

“真沒想到,三皇子竟如此心狠手辣,害了太子不說,還想害皇上,連太子妃也被他弄瘋了。”淑妃唏噓道。

“不是太子的皇子想當皇帝,就得心狠手辣。”司馬麟不以為然地說道。

“麟兒你的意思……?”淑妃愕然道。

“母妃,自古皇家都是明爭暗鬥、成王敗寇的。”司馬麟暗寓道。

“那你該不會?”淑妃一臉緊張之色。

“以前或許可能,但現在不會了,太子被三哥害死了,而三哥也死了,我不需要冒險。”司馬麟解釋道。

“嗯,那就好,坐得上那位置當然好,坐不上也不要緊,可千萬別落個三皇子的下場”淑妃鬆了口氣後才說。

“母妃別為皇兒擔心,皇兒有分寸的。”司馬麟忙寬慰道。

“嗯,母妃知道了。行了,回去吧,我給麗娟挑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你順便領回去。”淑妃擺了擺手,麵上顯出了一絲倦意。

“皇兒明天再來給母妃請安。”見淑妃麵有疲色,本還想再多呆會的司馬麟隻得告辭離開了。

瑞喜館:

“殿下,古日皇宮的地圖已繪好了。”漫賢說著將一卷兒宣紙交給了完顏鈺。

“嗯,將蘇雅緋給的地圖拿來。”完顏鈺邊打開卷起的宣紙邊說。

“秋誌,把這地圖拿下去,給護衛們每人複製一份。”在漫賢繪的地圖上作了些標記後,完顏鈺喚進門外的秋誌吩咐道。

“宮外有消息了沒?”秋誌下去後,完顏鈺皺眉問。他在宮外的人一直在通過信鳥同他互通消息,但從前天開始,每天必來的信鳥忽然就消失了。不得已,昨天他隻能利用蘇雅緋在宮裏的親信向宮外傳消息。

“回殿下,宮外的穆統領說大前天開始就沒見到宮裏去的信鳥,他們放出的信鳥也下落不明,因為沒接到您的指示,後又聽說古日的三皇子弑君謀反,所以他們已經沒再去圍場了。”漫賢答。

“什麽時候收到的消息?”完顏鈺惱道。

“一個時辰前。”漫賢有些膽怯地答。

“為什麽不馬上匯報?”盯著漫賢,完顏鈺質問道。

“秋誌說您在小憩,所以就遲了。”不敢看完顏鈺,漫賢垂下眼簾解釋到。

“查出什麽人監視他們沒?”壓了下火,完顏鈺繼續問。

“還沒有。”漫賢恭緊地答。

“晚膳時,讓那人把這信送出宮。”思索片刻後,完顏鈺在特製的紙上用特製的藥水寫了封信,然後將信交給漫賢吩咐道。

“還有,你呆會去見格雅,叫她想辦法一定要讓老皇帝明天陪我去圍場行獵。”

“殿下,蘇相爺昨天可傳信說要您稍安務躁。”漫賢小聲提醒道。

“等等等,那老東西就會磨時間,”眼一瞪,完顏鈺惱怒道。

“是,屬下遵命。”漫賢忙應道。

朝陽宮,看著三張擺在桌上的黃色油紙,司馬麟一籌莫展。他明知那些黃紙上是金朝六皇子與宮外部下暗通的消息,但那些黃紙上既沒字也沒圖,他要如何破解這天書?

“德福,找李譽來。”司馬麟有些煩躁地朝門外的德福吩咐道。

“李譽見過四皇子。”一刻後,李譽出現在司馬麟的書房內。

“李暗衛,你曾行走江湖,你看看這幾張紙可有什麽蹊蹺?”司馬麟指著桌上的黃紙說道。

“四皇子是不是懷疑這紙上記有秘密?”捏起一張桌上的黃紙,李譽翻來覆去地看了會問。

“你可看出蹊蹺?”司馬麟回問。

“四皇子可否讓屬下試試?”裏譽有些躊躇地問。

“嗯”司馬麟點了下頭。

“請四皇子叫人送半盆水來。”裏譽道。

“德福,叫人送半盆水進來。”司馬麟立刻朝門外吩咐道。

“四皇子,再讓屬下再火上試試。”裏譽邊說邊將在盆裏飄著的黃紙捏了起來。

“屬下無能”將手裏已被燈火烘得幹熱的黃紙放到桌上,裏譽拱手自責道。

“無妨,明天你去城裏找個懂行的人問問。”司馬麟平聲交代道。

李譽走後,司馬麟不死心,他學著李譽先前的做法,將另一張黃紙放進盛著水的盆裏,多等了比先前多一倍的時間,見紙上仍是什麽都沒顯出來,他又將其從盆裏取出放到燈火旁烘烤,直到手裏的黃紙都脆了,他才氣惱地作罷。

完顏鈺到底在謀劃什麽?他天天在瑞喜館裏歌舞升平,很是閑散放縱,他在宮外的人也沒什麽看似可疑的行徑,可眼前這幾張看上去什麽都沒有的黃紙卻直指完顏鈺掩藏在循規蹈矩外表下的不軌之心。無奈雖看到了完顏鈺與部下之間的秘信,但卻看不著信中所藏的消息。

正當司馬麟準備放棄再繼續研究那幾張擺在桌上的黃紙時,抬頭一望間,輕輕跳動的燈火突然給了司馬麟一絲靈感:直接將黃紙放到燈火上烘烤看看

看著最後的一張黃紙上顯出了地圖模樣的條條線線,“山窮水富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春”司馬麟在心裏欣喜道。

晚上亥時兩刻:

“回來了”放下手裏的書,白倩邊說邊跑上前接過秦燁脫下的披風掛在屋角的衣架上。

“以後困了就先睡,別等我。”秦燁微笑道。其實他是很享受晚上回屋時,白倩坐在桌旁燈下等他的那種感覺。

“我現在可還沒脫奴,當一天丫鬟就得象一天丫鬟。”白倩念叨著。

“以後脫奴,就不對我好了?”秦燁摟過白倩盯著她的眼睛問。

“斷章取義,我是那意思嗎?”白倩睨了眼秦燁說道。

“嗬嗬,我等著看你脫奴後會怎麽對我。”秦燁調侃道。

“你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你”白倩隨口答道。

“真的?那我……”秦燁臉上露出了一副壞壞的表情。

“行了,快去洗漱,都快三更了。”白倩捶了下秦燁的胸膛催促道。

“我今天向五皇子建議與四皇子聯手刺殺宰相了。”上床裹好被子後,秦燁開口說道。

“不是說等過了十五,五皇子就會將宰相的通奸罪證呈報給皇上嗎?怎麽突然又要刺殺他了”白倩不解地問。

“不是出了三皇子的事麽以前蘇雅緋雖在朝中位高權重,但畢竟不是一手遮天,現在三皇子沒了,太尉在皇上那又失了信,這時把蘇雅緋的罪證拿出來,恐那蘇雅緋會趁機作出些犯上作亂的事來。”秦燁解釋道。

唉,真夠複雜的白倩在心裏感歎。

“蘇雅緋要是死了,你可得馬上給我脫奴。”白倩扯了下秦燁的頭發說道。

“不行,得等你及笄了。”秦燁抓住白倩的手,邊摩挲邊回道。

“為什麽?”白倩不滿地問。原先秦燁說不給她脫奴是因怕她沒了秦府作靠山會遭到宰相的迫害,她理解。可若宰相死了,秦燁還要等到她及笄才給她脫奴,她就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