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回秦府過年之三十夜
臘月三十早上辰時將過
“又下雪了”在聽到車頂上的啪啪聲後,跟秦燁坐在回秦府馬車裏的白倩開口說道。
“冷嗎?”伸手摟住身旁的白倩,秦燁溫聲問。
“還好”白倩輕聲答。
“今晚我陪不了你,你去找你的姐妹們一起吃年飯、守歲吧。”秦燁使勁摟了下白倩,帶些歉意地說。
“嗯”白倩乖巧地點頭應道,心裏卻湧起一股熟悉的酸處。前世的她越長大越不愛過年。對於沒親人、沒家庭的她來說,過年就象根插進了她心尖的刺,讓她在漫天合家團員的氣氛中倍感疼痛。
“我守完歲就回院,你也記得回院,咱倆一起接著守夜。”秦燁又溫聲說。
“嗯”白倩仍乖巧地應道。
“好了,明年我陪你過。”察覺到白倩的淡漠,秦燁忙寬慰道。他以為白倩是在為去年、今年過年時自己迥然不同的境遇而感傷。
“肖逍”白倩剛跨進秦府野菊院她曾住過的小院,正往門上貼年畫的夢玲就驚喜地喊了起來。
“夢玲姐”白倩也開心地喊道。夢玲是白倩到古代見到的第一個人,加之後來夢玲對她的照顧和提點,固白倩對夢玲很是親近。她不敢想:要不是遇到夢玲,初到古代心裏惶惶的她要如何順利解決穿越女穿越後最先也是必須麵對的過度問題。
“哈,你長高了”夢玲上下打量著白倩說道。
“嗯,過了年我就和你一樣高了。嘻嘻”白倩笑著說。“夢玲姐,喜歡不?宮裏娘娘賞的。”邊將一個打開了的小紅布包遞給夢玲,白倩邊說道。
“啊真漂亮,宮裏的東西就是精致。”從布包裏捏起朵粉色的絹花,夢玲由衷地稱讚道。
“金花姐呢?”白倩隨口問。
“她啊,應該是去太太那了”又拿起個香氣肆意的香包,夢玲邊看邊答道。
“你還不知道吧,過了年,金花就是秦府大公子的姨娘了。”將香包放回布包裏後,夢玲才又說道。
“哦,真的”白倩有些意外。
“真的,還是大少奶奶親自到太太那要的人。”夢玲邊說邊將裝著花生、瓜子的木盤放到了白倩麵前。
“金花姐也願意?”白倩驚訝地問。
“願意,她可願意了。”夢玲有些不屑地說。
“她可是已脫奴了的啊”白倩有些搞不懂的問。秦燁進宮那晚就跟她說了夢玲、金花已脫奴的事。不過按約定,夢玲、金花必須在秦府做事三年,三年後她兩才是真的自由身。讓白倩想不通的是:身為縣令之女的金花在脫奴後怎會願意去給人當妾?要知道在古代,妾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是比被使喚的女奴高不了多少的。
“她就是第二個武晨,不過她比武晨聰明,知道得讓自己名正言順地成為秦府大公子的房裏人。”夢玲邊嗑瓜子邊評說道。
“這麽說,金花姐是看上大公子了?”白倩也邊嗑瓜子邊說。
“應該是吧”夢玲隨口答道。
“肖逍,謝謝你謝謝你幫我脫了奴籍,盡管還得在秦府做三年,但畢竟不是那供人使喚的奴婢身份了。”兩人嗑了會瓜子後,夢玲突然很鄭重很感激地對白倩說道。
“夢玲姐別把這事太放在心上,我也是為了自己能脫奴籍,才想出與秦二公子合做鉤品生意的。”白倩自謙道。
“不管為什麽,總之是你幫姐脫了奴籍,姐真的很感謝你。”夢玲又情真意切地說道。
“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也幫了我很多很多的。”白倩很真誠地說道。
“大恩不言謝,姐記下你對姐的好了……對了,我們做的手套、襪子可好賣了,現在每天在中院做鉤活的人都上五十了。”夢玲換了輕鬆的話題說道。
“嗯,我剛聽秦爝說了。不過夢玲姐,我教你的收針之法你可得保好密。”白倩叮囑道。
“嗯,知道,我知道這裏的緊要性。我一定會保好收針之秘的。”夢玲慎重地點頭說道。
“喲,肖逍回來了”推門進屋的金花在看到白倩後表情誇張地招呼道。
“金花姐”白倩笑著喊了聲。
“金花,這是肖逍給你的,可都是些宮裏人用的好東西。”夢玲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紅布包對金花說道。
“謝了”打開布包看了看,金花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後就把布包收了起來。
“夢玲姐,呆會我們去哪吃年飯?”對金花的不友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白倩也沒往心裏去,轉頭繼續跟夢玲閑扯道。
“正酉時,大廚房所在的餘院。”夢玲利落地答道。
“二公子沒叫你跟著他去內院正堂吃年飯嗎?”一旁不知道在搗顧什麽的金花突然插話問。
“二公子幹麽要帶我去內院正堂吃年飯?”白倩有些不悅地問。內院正堂可是秦家議事、待客、舉行家宴的地方,她一下人兼外人,有什麽資格被秦燁帶著去那吃年飯?
“二公子在宮裏不都為你挨打了麽可見二公子多稀罕你,隻要二公子想,帶你去內院正堂吃年飯又有何難?”金花酸溜溜地說道。
“肖逍怎麽回事?你跟二公子也……”夢玲睜大眼睛錯愕道。
“夢玲姐,不是你想得那樣我不會給二公子當小妾的。”白倩忙對夢玲解釋道。不想這話卻激怒了一旁的金花。
“喲肖逍,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吧我即便是給大公子當妾,那也是大少奶奶親自向太太求的可不象有的人,不知羞恥、盡在暗處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金花含沙射影地說道。
“你在說誰?”直視著金花,白倩麵帶不悅地問。
“誰做過就說誰?”不避不讓地,金花迎著白倩的目光回答道。
“金花你少說兩句,今個可是三十,別惹人不高興。”夢玲很不滿地朝金花說道。
“我說什麽惹人不高興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對吧肖逍?”金花皮笑肉不笑地說。
“時辰差不多了。肖逍,咱倆去餘院,正好把你帶的禮物給巧珠。”夢玲邊說就邊拉著白倩出了屋。
“金花的話你別往心裏去,自從太太同意她給大公子做妾後,她就變得指高氣昂起來,早早端起了姨娘的架子,成天挑做鉤活姐妹們的不是。”拉著白倩出了野菊院,夢玲邊走邊小聲說道。
“她是縣令之女,想必她以前在家就是這般厲害的吧”白倩撇了撇嘴。
“是吧,金花是嫡女,在家當然受寵,不象我是妾氏所聲,且我娘又死得早,我在家除了不用幹活,別的比丫頭就好不到哪去了”夢玲眼神暗淡地慨歎起來。
“別想那麽多,我們都會越來越好的”用力拍了拍夢玲的肩膀,白倩鼓勵道。
“噗嗤”夢玲笑了起來。接著,“肖逍你怎麽學爺們的樣子拍人家肩膀”夢玲嗔道。
“嘻嘻,這不是在給你鼓勁麽”白倩隨意解釋道。其實那是她在福利院養成的習慣,福利院的孩子們互為兄弟姐妹,大家就是用這種拍肩膀的方式來表示對對方的鼓勵與支持的。
餘院的年夜飯有六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很是熱鬧,身臨其中的白倩竟然有了種久違的熟悉感。她在福利院生活的時候,不管過年不過年,隻要是飯點,百十來個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孩子就會端著自己的飯盒圍坐在一張張圓桌旁邊吃邊說笑。
吃過在古代的第一頓年飯後,白倩又跟著夢玲和其他一些未出嫁的女孩去了繡庫的外廳守歲。習慣了三十晚上看春晚的白倩本以為古人的守歲是乏善可陳的,不想摸瞎子、踢毽子、擊鼓傳花等在她看來是兒童遊戲的活動,女孩們卻玩得興高采烈眉開眼笑。
心存美好,就容易感到快樂,這是白倩在守歲後回思琪院的途中悟出的道理。
“誰”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倩突覺有人在扯她的被子,忙驚問。
“嗬嗬,是我。”秦燁縮進白倩的被窩裏說道。
“你怎麽近來的?我插門了。”白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問。
“這點小事那難的到我”秦燁摟住白倩豪氣地說。
“嗯,你們都是偷兒。”白倩聲音模糊地嘀咕了一句。
“你們?還有誰?你是說四皇子”秦燁琢磨道。
“肖逍先別睡,咱倆還沒守歲呢”秦燁邊說邊搖了搖已陷入迷朦狀態的白倩。
“不守了,剛都守過了。”白倩不樂意地嘟囔道。
“你剛是跟別人守的歲,我要你現在跟我守歲”秦燁有些霸道地說道。
“不,我困了。”白倩說完,就轉身背對起了秦燁。
“那你許個跟我有關的願,我就讓你睡。”秦燁誘哄道。
“快點,許完願就能睡了。”秦燁很惡劣地將被子掀了個大洞。
“秦燁,你太過分了”白倩怨憤道。
“噓,別讓秦爝聽見了。”秦燁忙捂住白倩的嘴囑咐道。
“哼。”白倩很不滿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好了,你快許個跟我有關的願,完了你就能睡了。拿開捂在白倩唇上的手,”秦燁樂嗬嗬地小聲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