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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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什麽時候醒啊?”小小的房間裏,少年麵露無聊之色,單手托著腮,坐在桌子前,一盆黑黑的,黏黏的,跟漿糊似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還有一團紗布胡亂纏起來扔在地上。屋子裏很靜,一陣淡淡的幽香彌漫在空中,究其根源,竟然是那盆貌似黑漿糊的東西散發出來的,也不知那會是什麽東西,看似難看,卻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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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豬不叫

少年很隨意的坐在桌前,百無聊賴的望著床上,兩條腿不停地擺來擺去。

而床上是一個人,說的確切些是一個人形物體。被紗布一圈一圈裹得不漏一絲縫隙。就連眼睛都被蒙了起來,筆直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似不是活物。少年望著床上的這個“東西”發呆。

易平遙感覺有些疼痛,全身骨骼仿佛被人打散了,肌肉也有些顫抖,但是皮膚上又有一股酥麻的感覺傳來,還帶著些騷癢和火熱,讓他難受至極。這是他清醒後的第一感受。自從練功時失去了神智以後,這是第一次恢複知覺。

易平遙強打精神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眼睛隻勉強的感覺到了光。他微微一怔,稍微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似乎自己的眼睛是被什麽東西蒙住了。他想用手指將眼前的東西拿開,但是很不幸,他隻能勉強的活動一下手指頭,甚至連握拳都沒有力氣。

“師兄,你醒了?”易平遙嚇了一跳,剛剛沒有聽到自己的身旁有人,如今突然有人叫喊卻是把他嚇了一下。易平遙有些懷疑,聽這聲音似乎是在叫自己,而且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但是他卻清晰地記著自己該是沒有師弟的。

易平遙正愣著,卻突然覺的自己的手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然後又聽見那聲音說“師兄你到底醒沒醒?”聲音中似乎有些疑惑,也一絲迫切。

易平遙這才確定,這聲音果真是叫的自己,不過卻更加驚異了,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師傅竟然又收了徒弟。

易平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況且自己的眼睛還蒙著,卻是不知道眼前的情況,便隻能“哼”了一聲。

“師兄你真的醒了!”那人見易平遙有反應,聲音竟然興奮的有些尖銳。

易平遙感覺的他似乎站在自己的旁邊,就開口道“眼睛···看不見···。”說出這句話易平遙都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十分的幹澀沙啞,仿佛破鑼般,卻是不像從前那般了清脆了。

那少年卻沒有多麽詫異,隻是十分高興,聽了易平遙的話,趕忙將易平遙眼睛上的紗布向下移了移。少年的動作很輕,似乎是怕不小心弄疼了易平遙。

易平遙眯著眼睛,好久沒見陽光,突然這麽亮,眼睛卻是有點不適應,視線裏白茫茫的一片。 更新仙筆第十七章醒來

等易平遙漸漸適應了陽光,卻是才看得清。

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少年的臉,卻是十一二歲模樣,嘴巴上掛著一個誇張的笑,嘴角仿佛要咧到耳後根。額上幾縷青絲肆意的垂在額前,頭上用布條隨便的挽了個發簪。有點不修邊幅,但是卻長的眉清目秀,特別是一雙眼睛,靈光閃動,很是清澈。少年穿了一件青色長衫,有點大,雖然幹淨給人的感覺卻有點邋遢,背後斜背一把三尺長的古劍,腰裏竟如,虛塵子一般別了一隻酒葫蘆,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那少年正衝著易平遙笑,笑的很真誠。

“師兄,你總算醒了,我都照顧你六天了。”少年仿佛在報怨,但是眼神裏卻是喜悅,卻絲毫沒有厭煩的意思。

易平遙還沒說話,卻是聽得房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了。

“易希”隻聽得一聲懶洋洋的呼喚。

“師傅”那少年聽得聲音,卻是同樣懶洋洋的回答。但並沒有回頭,依舊看著易平遙,眼神裏閃出一絲狡黠。似乎並不在乎身後那個被他叫做師傅的人。

易平遙躺在床上,又被這個叫易希的少年擋住了視線,卻看不見來的人是誰,但是憑聲音卻也猜得出,想必就是自己那個虛塵子師叔了。易平遙這般才明白,原來麵前這個叫易希的少年是師叔虛塵子的徒弟。卻是有些相似呢。 更新仙筆第十七章醒來

沒有聽見腳步聲,兩個人影便出現在了易平遙的麵前,那個名叫易希的少年竟被兩個人影擋在了身後。

“平遙兒,感覺好些了麽?”虛靈子依舊是右手持著拂塵,左手捋著灰白的長髯微笑著問道,聲音很溫和,眼神裏滿是關愛的神色。出門在外的遊子,有人關心是一件幸福的事,易平遙的心裏不免升起一股暖流。

“恩。”易平遙很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聲音依舊如破鑼般。易平遙聽了微微皺眉,要是這聲音恢複不了那可有點鬱悶了,自己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總不能一輩子用這種聲音與人說話吧。

虛靈子見了卻是微微一笑,反手間,一陣白光閃過便是一隻白色的玉瓶,“平遙兒,這是一瓶丹藥,服下後,可讓你的的內傷快些恢複,而且你這嗓子卻是也可以治好的。”虛靈子手中玉瓶並沒有飄向易平遙,而是飛到了剛剛擠過來的那個叫易希的少年的手中,“你平遙師兄現在行動還不便,這個便由你幫他服下,每日一粒,卻是要記住了,莫要出了岔子。”虛靈子麵色稍微有些嚴肅,雖然眼神裏依然滿是慈愛,卻是沉聲對著少年道,似乎很在意的樣子。

少年雖然滿臉不在乎的模樣,但是卻是雙手輕輕的捧著玉瓶,小心的揣進懷裏,依舊懶洋洋的回道“知道了,師伯”。

站在兩人中間的虛塵子看了少年的模樣,卻是又叮囑道“臭小子,好好照顧你師兄,要是出了差錯,麵壁一年。”雖然虛塵子在發狠話,但是卻沒有動怒的一絲。那少年見了滿不在乎,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我都照顧了六天了,卻是一點差錯都沒出的,別把我想的那麽白癡好不好。”

“哈哈哈,師弟,這易希徒兒卻是與你當年一模一樣啊。”虛靈子仿佛揭底般,故意調笑道。

那虛塵子也是一陣無語,卻是不再說話,隻是摘下腰間的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那叫易希少年見了竟然“咕嚕”一聲,卻是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手下意識的摸索了一下腰間的葫蘆,卻是空蕩蕩的。一點都沒有的樣子。竟眼巴巴的望著虛靈子手中的酒葫蘆,一幅可憐兮兮,似乎很想喝一口的模樣。

易平遙看的好笑,心想這個師弟卻是有趣,才十幾歲的年紀竟也如虛靈子師叔一般的嗜酒如命。

“嘿,想喝酒。”虛塵子看了一眼少年,麵露微笑道。少年趕忙點頭,臉上露出希冀的神色,卻見那虛塵子突然沉聲道“老子,不給你,哼!”少年聽了卻是狠狠地咬牙。滿臉鄙視的神色望著虛塵子,仿佛要把他生吞了。那虛塵子卻是悠然自在的仰頭灌了口葫蘆裏的酒,大笑著向門外走去。

虛靈子看看這一老一小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又囑咐了易平遙幾句便也飄然離去。此時屋裏卻是又隻剩下易平遙與那少年兩個人了。

易平遙與少年便聊了起來,雖然自己的嗓子如破鑼般,聽著怪異,卻絲毫沒有影響少年們的心情,他們依舊聊得暢快,其實多半是那少年在講易平遙在聽,畢竟易平遙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卻是不能太累了。而那少年這些天想必是悶壞了,講起便是滔滔不絕,易平遙雖然隻是在聽,卻也並不覺的厭煩,都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卻很合的來。

這般易平遙才知道那少年名叫陳易希,是虛靈子師叔收的弟子,六日前來到玄乙門,那時候易平遙早已昏迷了,卻是不知道自己多了個師弟。而自陳易希來之日,便開始照顧易平遙,這卻讓易平遙頗有些不好意了。

那少年卻是孤兒,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被一個釀酒的師傅收留了,那人年過四十卻沒有娶妻,膝下更無兒女,對待陳易希如親生兒子般,陳易希更是把他當作自己的父親,便隨了他姓。前些時日虛塵子來到酒家,隨手幾個法術,便要收陳易希為徒,陳易希本是不肯,那老人家已經年邁,若是走了卻是少了照應,但是那老人家見虛塵子的幾手法術便生了向道之心,硬要陳易希跟了虛靈子,不然就不準他再進家門。這般無奈,陳易希才跟著虛塵子來了這玄乙門拜入塵靈宗門下。

易平遙聽了卻是也感慨,自己離家已然半月有餘卻是不知家中的情況。

可憐遊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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