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過後,到了晚上,他們有空了,我才和萬老頭說上話。

怪的是,萬老頭聽到是白金生讓我來找他的,臉色變得像死人一樣。

我非常好奇為什麽他的臉色會變,更好奇白金生把一個一百二十歲的老頭找過去幹什麽。

萬老頭緩和了好久,表情才恢複正常,他讓我住一晚讓,第二天再說。

於是我住下來,萬老頭兒的後輩們好吃好喝的供著,如果我也有這種後輩供著,多舒服啊。

到這裏十八頁結束。

我沒有立刻翻開下一頁,而是產生了和江風一樣的疑問。

為什麽白金生要江風去找萬老頭兒?

還有讓江風擺脫控製活下來的皮,是人皮吧。

思索了一會兒,我沒相出什麽頭緒,就翻開十九頁,希望十九頁裏有這些問題的答案。

十九頁。

安心的睡了一晚上後,我早上剛剛醒,就被一群人揪到萬老頭的房間。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萬老頭突然死了。

是的,他突然死了!

所以他的孫輩們懷疑是不是我和萬老頭說了什麽,導致萬老頭死了。

我趕緊撇清關係,說沒有。

最後他們相信我沒說什麽,但是覺得是我來了,把萬老頭克死,就把我趕出村子了。

萬老頭死了,我要怎麽辦?

回李家莊?

不可能,回去就是送死。

回家?

家裏人都已經把自己忘了。

況且要是他們想起來,肯定要調查其他人為什麽死,為什麽隻有我活下來,說不定還會認為是我殺人!

這裏的字非常潦草,也使得紙上出現凹痕,看來江風心裏很掙紮啊。

當然,換誰都會掙紮。

我喝了口水,繼續往下看。

之後的十九頁裏,江風一直在猶豫,他害怕不回去會被祠堂裏的白金生找上。

可是江風又想,白金生讓他來找萬老頭,說不定就是因為白金生沒法兒離開李家莊。

既然這樣,他完全可以跑的遠遠的,不擔心被白金生找上門。

看到這裏,我有點想笑。

二十年前江風擔心白金生找上門,而二十年後,他卻拚命想找白金生。

總之十九頁的內容在江風的各種設想,還有猶豫不決中結束。

我翻開第二十頁日記。

入眼第一句話是——我和萬老頭正在回李家莊的路上。

這讓我一愣,萬老頭不是死了嗎?

想著下麵肯定有原因,我趕緊往下看。

回李家莊的路上我好奇的盯著萬老頭,想問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那麽多後輩沒可能拿他和自己開玩笑,何況也不好笑。

萬老頭說他確實已經死了,但不是今天死的,是二十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不等我細紋,萬老頭自己說了原因。

據萬老頭說,他二十四年前已經九十六歲。

那時候他為了活命,已經害死了好幾個後輩,用他們的命填自己的命。

但是填命的手段不能多用,就算能多用,萬老頭兒也沒那麽多後輩。

所以萬老頭去找了李家莊的白半仙,想讓他幫自己續命,報酬是萬老頭家傳的三顆高僧舍利子。

不過,出乎萬老頭兒的意料,白半仙沒要高僧舍利子,而是讓他承諾。

承諾就是白半仙的徒弟找他的話,他必須把續命的東西還給白金生。

為了續命,萬老頭兒一口答應。

於是白半仙給了萬老頭一張成人後背那麽大的人皮,他告訴萬老頭。

隻要把這張人皮貼在自己的後背上,能讓他一直活著,還不生病痛。

萬老頭兒聽了喜不自勝,當即把人皮貼在自己背上。

我不信一塊人皮能讓萬老頭多活二十多年,還沒病沒痛。

見我不相信,萬老頭脫了上衣,露出他的後背。

看到他的後背,我信了!

因為他的後背非常光滑,還沒有溫度,根本不是活人的皮膚!

見識過人皮後,萬老頭又說人皮還能聚財。

貼在身上做什麽生意,什麽生意就賺錢。

有錢,這也是他那些後輩對他好的一個原因。

有錢、活的久,我忽然想到自己手裏的人皮!

偷著把它拿出來,我發現無論是摸上去,還是看上去,這一小塊人皮和萬老頭兒身上的人皮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自己手上的人皮也能做到讓自己活過一百歲,還聚財嗎!

明天早上我們就能回到李家莊,我卻不想把人皮還回去!

日記寫到這裏,二十頁結束了。

我沒立刻看二十一頁,而是把姨媽留給我的那塊人皮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即使是白天看,我還是感覺背後發涼,因為人皮始終是人皮,不是豬皮、鴨皮。

但,江風的日記裏說人皮可以聚財、延壽,我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隻知道人皮能讓屍體不腐不朽,李河的屍體就是證據。

除此之外的延壽、聚財,我沒見識過。

真假不知道,不妨礙我震驚。

盯著巴掌大的人皮看了一會兒,我把它收進箱子裏,轉而想到日記裏的白半仙。

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李家莊裏負責操辦死人喪事的老頭兒。

也就是收養被全村嫌棄的死人子白金生的老頭兒。

萬老頭說他的人皮是他給的,那時候白金生應該還是孩子。

“這麽算來,人皮是白金生師父,白半仙的東西?”我嘀咕一句。

同時我想知道更多關於白半仙的事兒,問題是我第一次知道白半仙這個人的存在。

忽然我想到老張,他是白金生的小徒弟,應該知道白半仙,也就是他師父的養父的事才對。

想到這裏,我看了眼表,早上八點半。

於是我給陳嬌打了個電話,還好我當時把她的手機號存在通訊錄了。

“喂。”陳嬌很快接起來。

聽到她迷迷糊糊的聲音,我知道她肯定沒睡醒,正在迷糊中。

“陳姐,是我。”我道。

“你誰?”陳嬌反問。

“白金生。”我無奈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什麽事兒?”陳嬌沉默片刻,聲音清醒了不少,她問我。

“老張有沒有和你說過白半仙的事兒?”我開門見山的問她。

陳嬌不蠢,她非常聰明,與其我繞彎子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問。

“白半仙,你確定問的是這個人?”陳嬌語氣充滿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