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月宗在江湖之中,其實並不出名。
至少張青山查詢了許多的地誌和武林文獻,都未曾見過掩月宗的名字。
這一路趕來,他沿途也問過不少人,都無人知道掩月宗的名頭。若不是風朝陽告訴他,掩月宗位於保州境內,他是無論如何都找尋不到具體位置的。
保州緊靠著上京,屬於幽州府管轄。
此地南鄰少林,武當兩大門派,習武之風盛行,民風彪悍,張青山才進入保州境內,便遇見了幾場爭鬥,他大約看得出來,這裏的實力,比起北地武林來說,整體的確要強上不少。
在北地武林二流高手,已經快要是一方高手,如鄭忠祥,仇曉東等人,都是三河幫分舵主,名聲顯赫。
而在這裏,二流便算是比較常見了。方才幾場爭鬥,都能見到不少二流高手的身影。
中原的底蘊,比起北地武林,的確強了許多。
之後,張青山正式進入了保州城內,隨意找了一間品相不錯的客棧住下。
今日天色不早了,他打算在這裏住上一晚。至於去掩月宗,倒是並不太急。
這幾日在路上,他已經將秘籍全部都兌換成了升級點數。
此刻他的升級點數足足有八百六十二點了。
也就是說此次大覺寺送給他的手抄本,給他增加了六百來點升級點數。
這可不算是一筆小數目。除了那幾十塊的玉佩之外,這一次便算是最大的收獲了。
他吃了飯,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而後,打開了係統界麵。
看著上麵的各項武學,立刻陷入了沉思。
內功乃是一切武學的根基,內功越強,實力自然越強,這是毋庸置疑的。
先天玄功如今是第四層,熟練度隻有九十,如今應該考慮將熟練度加上去了。
其次邙山劍,奪命劍……
張青山當即便發現,如今自己的狀態,需要的升級點數,實在有些多啊。
邙山劍訣,金鍾罩,奪命劍,猛虎摧心拳,無影……甚至還有個未知的破天命,都要繼續升級點數提升熟練度。
以前三流二流的時候,幾十乃最多百來點升級點數便夠了。
現在熟練度動不動幾百上千。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他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先天玄功的熟練度,直接提升了五百點,總熟練度變成了五百九。而後,他習慣性的運轉心法,將內力消化。
實力自然而然的再一次的提升。
做完了這一切,張青山便開始休息。
保州並非北地,這裏隻是下了薄薄的一層雪,此時早就融化,夜色朦朧,雖是有些寒意,卻不至於像北地那般刺骨。
張青山在被子裏,片刻就睡了過去。
“踏!踏!踏……”
夜半時分,屋頂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張青山盡管睡著了,卻依舊保持著警惕,此刻聽到聲音,立刻就從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他一把將玄天劍拿在手中,推開窗戶,直接鑽了出去。
來到酒樓的屋頂,他冒著腰,立刻便見到,有二人站在不遠處,男子手持鋼刀,女子則手持一柄青傘。
男子一襲黑衣,背上還扛著一個黑色的布袋,手持著一柄環首刀,刀鋒滲人。
女子手持著青傘,一襲青衣,白色鞋底青色鞋麵,上麵掛著兩枚鈴鐺,卻是不曾有聲音發出。她麵帶青色的麵巾,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烏黑靈動,長發披散在背後,寒風吹過,青絲立刻飛舞起來,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
兩人麵對麵對峙著,黑衣男子,首先開口了,“臭娘們,不想死的給我滾開!妨礙老子發財,女人也得死!”
“有本事,放馬過來!”女子卻是手中的青傘一揮,毫不退讓。
“你找死!”
黑衣人男子,猛地大怒,他直接拔地而起,手中的鋼刀精光一閃,而後猛地一刀斬了下去。
刀氣縱橫,數米長的刀影,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悍然斬落。
張青山在一旁,眉頭立刻便皺了起來。
這一刀,已經有初入一流的實力了。
便是他,除非早就做好準備,不然,硬接這一刀也會顯得十分吃力。
可是,觀女子的神態,卻是不閃不避,難道她想憑借著一把青傘,便將這一刀接下來嗎?
“嗡!”
刀氣將空氣斬碎,恐怖的氣勢,將屋頂都要撕裂開來。
女子卻是站在原地,眼看刀氣要落到她的頭頂,她忽然撐開了青傘。
青傘和普通的油紙傘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木質的骨架,青色的油紙,擋雨或許不錯。不過,想要擋下這一刀,怕是有些困難吧?就算她實力不弱,位列一流高手,油紙傘畢竟還是油紙傘。
張青山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相助。
不過,就在此時,刀氣和油紙傘驟然接觸。
張青山顧不得許多,立刻衝了出去,打算出手。
可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讓他難以相信的一幕。
刀氣斬在了青傘之上,可是,青傘上方,一股內力爆發,直接將刀氣完全硬接了下來。上麵的內力,如湖麵一般,僅僅是驚起了些許的漣漪,便將恐怖的刀氣徹底化解。
這……
張青山站在女子的不遠處,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這到底是青傘神奇,還是女子的實力,太過強大了?
黑衣男子,此刻也是瞳孔放大,身體第一時間便想撤退,可是,女子手中的青傘,忽然轉動,一道道勁氣頓時旋轉而出,宛如刀氣,又放佛是劍氣,一道一道,密密麻麻的飛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感應到身後的勁氣,手中的環首刀猛然回了一圈,刀氣繚繞,將他身體護住,立刻展開了防禦。
“砰!”
可是,女子發出的勁力,卻是直接打破了黑衣人的防禦,撞擊在黑衣人的鋼刀上,直接將他撞飛了出去。
恐怖的勁力,讓黑衣男子身體直接在屋頂上拖行了數米,壓碎了無數的瓦片,隨後動彈不得不起。
青衣女子立刻拔地而起,腳下如點在湖麵一般,出現了淡淡的波紋,身體直接飛向了黑衣男子。
身法靈動,飄逸如雲。
她彎下腰,想將男子旁邊的布袋解開。
“咻!”
可是,忽然間,一道寒光,自黑衣人手中毫無征兆的射出。
“小心!”
張青山立刻驚呼一聲,第一時間便衝了出去。
女子乃是背對著黑衣男子。
可她第一時間,還是做出了反應。
她身體突然往後倒下,寒光立刻挨著她的臉麵飛了出去。雖是沒有傷到她,卻是將她臉上的麵巾打飛了出去。
女子立刻反手一掌,掌印噴湧而出,黑衣人男子直接被一掌拍的從屋頂跌落。
而張青山,此時,正好從女子的身邊經過。
一眼望去,立刻便見到了女子的真容。
女子的長相並非是驚豔的絕色之姿,但是,烏黑的長發下,是一雙彎彎的柳葉眉,烏黑靈動的眼睛,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不知是她感受到了張青山的目光,嫩如玉脂一般的肌膚上,頓時浮現點點紅潤,稍有些惱怒的蹙了蹙秀眉,而後,一揮手一條青色的麵巾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臉上,將麵容再一次遮住。
張青山停了下來,目光卻依舊還在女子的臉上。
他自認自己不是好色之徒,無論當初在地球,還是穿越到這裏,他從未有過被女子深深吸引住的感覺。
哪怕當初那些妖豔動人明星,也最多是抱著欣賞的目光去看待。
可是,此刻,他卻是突然的有些莫名的悸動。
麵容並非絕色,卻如晨鍾驚人心。
特別是那雙清澈通明的眼睛,更是如同煙火一般震撼人心。
他能夠感受到,胸口心髒此刻發出砰砰的跳動的聲音。
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在他的胸口蔓延,而後衝入腦際,有種莫名的感覺,開始讓他為之失神。
張青山見到女子,彎腰將布袋解開,從裏麵將一名女子解救了出來。心中突然壓抑不住,抱了抱拳問道:“姑娘,不介意的話,可否告知芳名?”
“介意!”女子扶著昏迷的姑娘,並未轉過頭,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而後腳下空氣頓時震動,如蜻蜓點在水麵一般,驚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驟然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張青山有些尷尬的捏了捏鼻子,看著女子消失的背影,久久沒有離去,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
翌日,昨夜的交手,放佛根本沒有在保州驚起半點波瀾。
酒樓損壞的屋頂,難道也不需要人負責嗎?
而且,衙門的人,一早過來,什麽都沒說,提著黑衣人男子便走了。
沒有人議論,也沒有詢問,放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張青山在客棧吃著早餐,他不由得十分好奇,揮了揮手,將夥計叫了過來。
“小兄弟,昨夜屋頂有人交手,你們一點都不好奇嗎?”
夥計立刻笑了起來,將手中的白毛巾甩到了肩膀上,“客官是外地來的吧?昨夜的交手,在咱們保州,並不是什麽稀奇之事了。那女子,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麽,長得如何。但是,隻要她出手,無論是江湖大盜,還是殺人惡匪,都是手到擒來的小事。而且,如果交手有損壞物件,第二日保管有人送錢過來。咱們都稱她為青衣女俠,時間久了,自然也就習以為常了。”
“青衣女俠嗎?”張青山若有所思。
“不錯!自從這青衣女俠出現之後,咱們藏在保州的惡匪,個個都風聲鶴唳,不敢再犯事,您是不知道,其實咱們這好久都沒有什麽人犯案了,距離上一次青衣女俠出手,已經是幾個月之前了。”
張青山點點頭,從懷了掏出一枚碎銀子,扔給了夥計,“謝謝小兄弟!”
“多謝客官!沒事我就先去忙了,有事您招呼一聲!”
“去忙吧!”
張青山回想起女子的模樣,臉上浮現出了笑容,“青衣女俠?倒是有些意思。”
他舒了口氣,繼續吃了些早餐。
而後,讓夥計送了一壺茶過來,也不急著離開。
他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送錢過來。
如果真的有,跟著他,會不會找出青衣女子的下落?
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弄清楚女子的情況,想知道她的名字,她的住處……
張青山在客棧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果然,一名男子便大步走入了客棧。
“掌櫃的,聽聞昨夜屋頂被打碎了,就麻煩掌櫃自己找人修葺,這些銀子,便算是賠償,如何?”男子穿著富裕,四十來歲的模樣,一臉富態,他對著身後的小廝一揮手,小廝立刻將手中的銀票放到了掌櫃的身前。
掌櫃的拿起銀票,頓時眉開眼笑,“蘇管家太客氣了,其實用不了這麽多的。”
“無妨,你覺得滿意,我便先走了。”
“多謝蘇管家!”掌櫃的急忙從櫃台後走了出來,親自將蘇莊主送出客棧。
張青山立刻起身,來到掌櫃的邊上,問道:“掌櫃的,不知道這蘇管家是何許人也?”
“他乃是保州蘇家莊的管家,蘇家莊在保州頗有名望,人人皆知,客官有什麽事嗎?”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青衣女俠和這蘇莊主到底是何關係?”
“這我便不知情了。不過,傳言倒是挺多,有說青衣女俠,實則就是蘇家莊的人。也有人說,是蘇家莊特意打著青衣女俠的名號行事……反正具體情況,大概隻有青衣女俠才清楚了。”
張青山對著掌櫃的抱了抱拳,說的:“多謝掌櫃的。”
“客官太客氣了。”
……
張青山隨手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客棧。
他並不急著去找掩月宗。
這一次來中原,他除了找掩月宗之外,更多的是見識見識中原的武林。
而青衣女子,便是他目前有些想要了解的對象。
他出了客棧,看了眼時間,此時為時尚早,他閑著無事,便在保州四處轉了轉。這裏雖然隻是幽州府轄區一個縣級城市。
可此地商業繁榮,人口眾多,或許是緊挨著上京的緣故,更是無數名門公子,武林俊傑在此地出沒。
在街上轉了許久,張青山領略了不少保州的風情水土。
算是對此地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保州緊挨著天子腳下,卻又不在天子腳下。這個奇特的地理位置,讓許多的名門之後,甚至朝廷大臣都極為喜愛。
許多武林名宿,朝廷大員都在此地建了莊子。
不過最為出名的,還是武當和少林二派。
中原武林,四派三教,乃是武林一流大派。無數高手都是出自這七大勢力。而武當少林,都毗鄰保州,甚至糧食等物資,都是從這裏運上山。所以,無數人都希望,見一見那難得的武當和少林的高手的風範。
漸漸的,人口便越來越多。造就了如今保州繁華的景象。
張青山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將整個保州走完。
這保州一個縣級城市,比之尚陽府卻還要更加的寬廣,不得不感歎,中原之廣啊!
夜色漸漸的降臨。
張青山嚐了嚐保州的驢肉火燒,這算是當地的特產了,鹵好的驢肉香而不柴,配上老湯汁放入香脆可口的火燒中,香味綿長,酥軟適口,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連吃了三大個,差點沒將他肚皮都給撐破。
他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一臉滿足的離開。
在街上閑逛了會兒,消了食後,他便才悄悄的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戴上了黑色的麵巾。
蘇家莊在保定算是頗有名望,不但經營著錢莊,還有鏢局茶莊等各種產業,財力頗豐,再加上青衣女俠的事情,如今名氣更是明日中天,不少武林豪傑都給他幾分麵子。
據說,不久前甚至武當派的大弟子馬如仙更是親臨蘇家莊,給蘇家莊莊主蘇儒生辰道賀。
當時在保州可謂是風光無限,名聲大噪。
張青山隻是隨口問了一句,便知道了蘇家莊的位置。他如今對於夜探消息,已經頗有心得,戴上了麵巾之後,無影立刻施展而出,身體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蘇家莊在保州占地極廣,假山亭台,小湖流水,光是各種建築,便是多不勝數。
張青山貓著身子,進入蘇家莊,幾乎差點就要被繞暈了過去。
好在他如今實力不弱,耳聽八方,眼觀四方,幾次變幻位置之後,終於找到了白天見過的管家。
管家此時還在安排著蘇家莊的各項事務。
張青山一直在暗中等待著。
一直到半夜時分,他才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而後才回到了屋子裏。
有燈點亮,張青山立刻一閃而過,來到了管家的屋頂,輕車熟路的取開了屋頂的瓦片,立刻便看到管家洗漱了一番,而後便開始準備休息。
張青山環視一圈,蘇家莊有不少巡邏的隊伍。他瞧準巡邏空擋的時機,突然從屋頂一躍而下,推開管家的房門,猛地便竄了進去。
“誰?”管家反應不滿,猛地站了起來,低喝道。
張青山卻是比他更快,掌風一掃,油燈頓時被吹滅,他身形一閃,便來到了管家的身前,玄天劍直接抵在了管家的胸口,“別出聲!”
管家稍顯慌亂,不過,片刻便鎮定下來,“這裏是蘇家莊,閣下膽子倒是不小,說吧!要多少錢,江湖救急我可以理解,但是,切勿貪得無厭!不然就算殺了我,你也走不出蘇家莊!”
“我不缺錢!我隻想知道,那青衣女俠,到底和你蘇家莊是什麽關係?”張青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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