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來得好!”

麵對著蕭峰氣勢恢宏,凶惡非常的一招‘震驚百裏’,白起不閃不避的站在原地,先是好整以暇的悠悠稱讚了一聲,而後猛然同樣一掌擊出,迎向了蕭峰極速印來的掌鋒。

白起這一掌姿勢神意以及內力運轉的方式與蕭峰一般無二,正是一招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震驚百裏’。

“你、你怎麽也……”

二人雙掌相擊卻並未爆發出什麽驚天巨響,反而隻是發出了‘噗’的一聲輕響,就如同一粒石子被拋入水中一般。

蕭峰尚來不及驚訝對方同樣會施展‘降龍十八掌’,身子就被手臂之中湧來的一股極渾厚,極柔和的磅礴大力,猛然向後拋飛了出去。

落地之後蕭峰急忙運氣全身,發現對方並未施展陰毒暗勁震傷自己,這才略略放下心來,不過在看清了自家的落腳之處的時候,蕭峰卻是不由得悚然而驚。

隻見得雪地之上一對腳印痕跡宛然,卻原來蕭峰發現在被對方一掌震退,此時的落腳之處正是自己最初踏足之地,對方適才掌上蘊涵之力,竟是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的將自己給逼了回來,勁力拿捏得準繩無比,妙到毫巔。

這個發現卻讓蕭峰如何不驚,心中忍不住暗暗驚駭道:

“這人一身功力已臻爐火純青,神鬼莫測的境地,十個我也非其敵手,適才如果他願意,一掌之間便可去了自家性命去!隻是他又為何會施展‘降龍十八掌’呢?難道是‘丐幫’之中的前輩耆宿?看這人的年紀樣貌也不像啊,古怪,古怪……”

蕭峰雖然是一頭霧水,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過在見識了白起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之後,蕭峰亦是心下歎服,明白自己絕非其敵手,更難逃對方指掌,索性便不再急於抽身而走,複又朝白起拱了拱手,沉聲問道:

“尊駕好俊的功夫!恕蕭峰冒昧,未知尊駕如何會施展這‘丐幫’的不傳之秘‘降龍十八掌’,莫非尊駕乃是‘丐幫’之內的前輩耆宿不成?”

白起聞言笑道:“蕭兄誤會了,我並非‘丐幫’中人,至於這‘降龍十八掌’麽,也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功夫,某家看上一眼也就會了。”

李一手等人先前見到蕭峰展露武功,四人心中便已有些驚訝,後來再見到蕭峰竟然被白起一掌震退,毫無反抗之力,四人登時便是心中一陣凜然。

不過此時聽得白起之言,李一手等人卻是心中不信,撇了撇嘴暗罵白起這廝胡吹大氣,滿嘴跑火車道,就連蕭峰亦是暗暗皺眉,認為白起言過其實,刻意欺瞞自己。

看到蕭峰幾人的表情神氣,白起就知道他們並不相信自己所言,不過白起也無意和他們解釋,信步來到了那位任憑滄海桑田,我自巍然不動的淡定姐身旁,拍了拍對方纖細好看的肩膀,悠悠笑道:

“這位兄台,天已大亮,合該起身了!”

白起話音未落耳邊隻聽得‘蒼啷’一聲利刃出鞘聲響,眼前一團宛若煙花般燦爛的青色劍光爆起,緊接著一把寒氣森森,青光繚繞的長劍,便已然橫架在了白起的脖頸之間。

對方劍法快捷非常,而且劍光閃動之間,已經將白起所有的閃避路線盡數封死,顯然對於這一劍淡定姐在心中定然是謀劃良久,已經將敵人的所有應對手段盡數考慮到了,為的就是一劍建功。

不過淡定姐雖然性子淡漠卻並非殘忍好殺之人,這一劍也僅是為了將對方製住,並未存了殺人取命的念頭,白起也正是因為發現了對方劍招之中,隻有劍意而無殺意,這才不閃不避的站在原地,任由對方將手中長劍架在自己脖頸之上。

況且以如今白起的身體堅韌程度,憑這一柄凡鐵鑄就的兵刃就想傷到他白大爺不啻於癡人說夢,蜉蝣撼樹一般。

因此即便是此時被對方橫劍在喉,白起也隻是順勢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而立一雙眸子放肆非常的打量著麵前這位美貌佳人,對於脖頸之上的森寒利劍渾然無視,仿佛此時掌握主動權的不是對方,而是他白大爺一般。

隻見得眼前是一張精致小巧,宜嗔宜喜的美貌臉龐,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顧盼之間波光流轉,異彩紛呈,雖然此時隻是狠狠的盯著他白大爺,小巧圓潤的下巴卻給人一種肉肉的感覺,令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捏上兩把。

女扮男裝英氣凜凜不讓須眉,一襲深藍色直綴長衫,烏紗圓帽之上兩綹白色長巾迎風飛揚,白起眼前之人不是‘龍門飛甲’之中纖塵不染,曆經風霜癡心不改的周公子,淩雁秋卻又是何許人也!

“再這麽盯著我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白起這種肆無忌憚,非常具有侵略性的目光,顯然使得突然身處於陌生地域,本就頗有些個心浮氣躁的淩雁秋心中更為惱火,忍不住劍鋒一緊想要在白起的頸間割出一道雪恨來警告對方一下,最終卻又不知為何沒這麽做,僅僅隻是口頭上狠狠警告了白起一番。

不得不說白起這一張完美無缺的英俊臉蛋兒,在姑娘堆兒裏麵實在是太吃香了,即便是以淩雁秋鋒利淡漠的個性,瞧見了白起這麽一位絕世藍顏,也不由得有些個憐香惜玉起來。

“好俊的劍法!原來不是兄台,卻是位美麗的姑娘!”

白起泰然自若的一笑,說道:“如果某家沒認錯人的話,姑娘就是淩雁秋了罷?”

聽聞白起一語道破了自己的來曆姓名,淩雁秋登時杏眼一厲,用那低沉性感略帶沙啞的嗓音,急聲喝問道:

“不錯,我就是淩雁秋,你是何許人也?莫不是西廠的番子?我們如今身在何處?趙懷安呢?素慧容呢?”

聽著淩雁秋連珠炮一般的問話,白起顯然並無作答的意思,隻是頗為玩味的悠悠而笑,看得淩雁秋心中氣惱非常,恨不能一劍劃花了對方那可惡非常的笑臉。

“問別人問題的時候,卻用劍指著對方,這好像有點不太禮貌哦~!”

就在淩雁秋將要把心中想法付諸實施的時候,卻聽見對方那悠揚悅耳宛若鳳蕭箜篌一般的聲音,驀地從自己身後響起,而眼前的‘白起’卻突然之間在‘嘭’的一聲之中,爆散成了一團白霧消失不見。

這一驚端的是非同小可,淩雁秋根本不及思考,行走江湖多年廝殺爭鬥所形成的武者本能,便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猛然持劍向後一撩,同時輕盈嬌小的身子已然如同一隻鷹隼一般的極速朝前掠去。

腳下步伐變幻莫測,仿若足不沾地一般連續變幻了七次方位之後,淩雁秋這才猛然轉過身來,朝著自家身後望去,眼前唯見得漫天雪花飛舞,鬼影也沒有一條。

“好俊的輕功!”

一聲讚歎卻驀地又在淩雁秋身後響起,對方那原本悠揚悅耳的聲音,此時聽在淩雁秋耳中隻覺得說不出的刺耳討厭,更有一股深深的寒意在心中隱隱升起。

淩雁秋一身輕功盡數施展開來,不斷的變幻方位,縱躍伏低,撒潑打滾,想盡了辦法,出盡了手段,然而對方的身法卻始終能夠快人一步,仿佛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的黏在自家身後。

“哼…………”

如此幾次三番之後,淩雁秋心中亦明白對方的武功要比自己高明的多了,僅憑對方展現出來的輕功身法,若要取了自家性命也不過就在一念之間而已。

因此淩雁秋冷哼了一聲之後忽然靜立不動,並將手中長劍‘蒼啷’一聲擲於地上,冷冷的說道:

“閣下武功絕頂,我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不過臨死之前,閣下可否告知趙懷安如今身在何處?”

在白起‘武中無相’的窺探偵測之下,淩雁秋此時雖然嘴上服軟,但體內的一身真氣卻是運轉入流,活活潑潑地蠢蠢欲動,很明顯是要趁著白起自以為勝券在握,疏忽大意之時,再來突然發難,暴起一擊。

不過白起對於淩雁秋的發難卻是樂見其成,白大爺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壓服蕭峰與淩雁秋二人,為的還不就是向其他人展現自己的強絕力量,確立自己在這個臨時小隊之中的統帥地位。

因此白起在聽得淩雁秋此言之後,仿佛毫無防備一般大喇喇的信步轉到了淩雁秋正麵,臉上一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憂桑表情,長歎了一聲說道:

“雁秋你誤會了,某家不是什麽西廠中人,對你更無惡意,咱們此時都在一條船上,大家還須同舟共濟才好渡過難關,至於趙懷安麽,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白起一番話尚未說完,淩雁秋果然如同白起預料的那般暴起發難,周身上下真氣鼓蕩而出,身形一閃之間便已經化為一道模糊藍影,並且持劍在手朝白起當胸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