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尊者顯化的那宗佛門法器——‘金剛經輪’顯然質量過硬,所形成的那道金色琉璃天幕給力非常,看似波蕩起伏,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湮滅破碎一般,弄得群雄的小心肝兒“噗通”、“噗通”的亂跳,卻終究是有驚無險的挺了過來。

“尼瑪,這也太步步驚心了,再這麽搞下去,恐怕某家還沒被‘劍魔’那廝打死,就先被嚇死了!”

眼見得又一輪生死危機過去,群雄心中都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緩緩將體內催穀起來的真氣內力平複下去,不少人更是被這一波又一波,宛若無止無竭一般遊走在生死一線之間的巨大恐懼折磨的心力交瘁,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個個都是心中暗罵‘劍魔’這廝太過坑爹。

不過,群雄卻不知曉自家乃是錯怪好人,這般千錘百煉,鐵杵磨成針的惡趣味,當然是出自他們心目中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玉佛’尊者的手筆。

‘劍魔-葉孤城’:尼瑪,強氣攻就是不如傲嬌受來得有人氣啊!各種被冤枉有木有?各種妹子都被傲嬌受‘啪啪啪’了有木有?

苦逼的影分身‘劍魔-葉孤城’雖然心中怨念無窮,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過,這戲還是要按照自家製定好的劇本繼續演下去——為了襯托白大爺光明,偉大,正義的崇高形象而奮鬥終生!

“嘿嘿……這些螻蟻之輩,就算是死傷再多又有什麽打緊?更何況他們隻要能從你我二人交手之中,悟出一星半點的武學真意,便足可受用終生,又豈能半點代價也不付出,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得到?世間哪有這般好事?倒是師弟你的取舍決斷,卻是令得為兄著實很是大失所望啊!”

‘劍魔-葉孤城’嘿然冷笑著說道,語氣悠然自得,輕鬆異常,仿佛不是在決定著這封禪台上數千武林群雄的生死,而隻是在談論一件不足掛齒的瑣碎小事一般。

雖然‘劍魔-葉孤城’的臉孔全部被那件金色麵具覆蓋,使得眾人無法看清楚其臉上的表情究竟如何,不過‘劍魔’這廝言辭之中的不屑之意卻是顯露無疑,想來‘劍魔’這廝臉上亦必定又擺出了那一副目無餘子的死氣活樣。

群雄這廂敢怒不敢言,正自胸中腹誹的當兒,便聽得‘玉佛’尊者輕咳了兩聲,方才反問‘劍魔-葉孤城’,聲音亦是有些個嘶啞幹澀:

“哦,哈哈……不知師兄因何大失所望,尚請師兄不吝指教,小弟亦好知過能改,也為善莫大焉之事!”

群雄此前一個個不是忙著保命逃生,就是為眼前的壯美景觀所震懾,根本無暇他顧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位救命恩人——‘玉佛’尊者,在與‘劍魔-葉孤城’交手之後的勝負如何。

而此時正是白大爺賣弄演技的大好時機,試問以白大爺之蕩漾本色,又怎麽會錯過這個仗義施恩,大灑狗血的絕好機會?登時便做出了一副寧可自家受傷,亦要救得群雄性命的慷慨男兒形象。

待得群雄聽到‘玉佛’尊者以往那猶如山泉淙淙,環佩清鳴一般的清朗聲音,忽而變得如此沙啞磁性了起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事情恐怕有些個不對勁,‘玉佛’沒道理突然改走熟男路線了啊,這不科學。

於是乎群雄都是急忙抬眼向足踏‘金蓮寶座’,悠然禦風懸浮於夜空之中的‘玉佛’尊者注目觀瞧——現如今眾群雄與‘玉佛’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休戚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容不得群雄不小心謹慎。

雖然‘玉佛’白起與‘劍魔-葉孤城’這一佛一魔二人均是各自施展絕世神通,以憑虛禦風的無雙輕功傲立於高空之上,這距離雖遠,但架不住這二人均是騷包異常,四圍周遭盡都是金蓮湧現,魔焰翻騰,好似兩個大燈泡一般將自家照得是纖毫畢現,而且群雄都是習武之人目力甚佳,倒也盡能看清個七八分。

隻見得‘玉佛’尊者如今可不僅僅隻是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題,嘴角唇邊亦是殷殷血跡隱現,同時原本一身月白色一塵不染整齊雋永的僧袍,眼下亦是有些個淩亂破損之處。

顯而易見,在剛剛與‘劍魔-葉孤城’那實牙實齒的交手硬撼之中,‘玉佛’尊者乃是出於下風的一方,並且更是受了一點輕傷,情況有些個不妙。

不過饒是局麵如此不利,‘玉佛’尊者無論是表情神態,亦或是言談舉止,均還是一副風輕雲淡,萬物不縈於心的樣子,好似著些許傷勢完全微不足道一般,與‘劍魔’侃侃而談,絲毫不落下風。

這份鎮定如恒,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養氣功夫,智珠在握,無懼生死的氣度風範,就令得群雄都是大為心折。

‘劍魔-葉孤城’聽聞‘玉佛’的反問之言,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兒一般,啞然失笑,微微搖首,悠然說道:

“以師弟你的智慧謀略,當然知曉為兄所言所指,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師弟此前為了救段譽那小子,腑髒之中就已經受了輕傷,適才在與為兄硬拚一記之後,更是不及回氣便施展‘金剛三昧法’獨自承受你我二人互拚的餘震之力,保下了這些螻蟻之輩的性命,眼下已然是傷上加傷!師弟,你這般作為,莫不是要……”

‘劍魔-葉孤城’說到此處,語氣陡然一凝,黃金麵具之上的那一對豎瞳鷹眸亦是奇光暴射,森然無比的寒聲說道:

“找死!”

冷酷無情的森然殺機,伴隨著這‘找死’二字,仿佛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一般,瞬間便吹拂過境,席卷整座封禪台,群雄聽在耳中俱都是心中凜然,栗栗生畏。

‘玉佛’白起哈哈一笑,對於‘劍魔-葉孤城’的凜然殺機仿若不覺一般,泰然自若的朗聲說道:

“師兄說得哪裏話來!我佛慈悲,廣濟蒼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能救下這些江湖好漢的性命,小弟身受些許傷勢又有什麽打緊?昔年我佛有割肉喂鷹,舍身飼虎的慈悲善舉,小弟要是連這點小小犧牲亦不能夠,那也真是枉自學佛多年了!”

“況且師兄這一身的武功劍法,歸根結底總算是源自本門而出,如今師兄你造下如此偌大殺業,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小弟如今恬為本門掌教,救下這些江湖朋友的性命那是責無旁貸之事,也說不上有什麽了不起的。”

群雄見得‘玉佛’尊真麵對這般困境,依然如此說話行事,可謂是仁至義盡,慷慨豪邁至極,這般莽莽蒼蒼的英雄氣概,就令得各人心中自是感激非常,佩服不已。

而‘劍魔-葉孤城’聞言則是嘿然冷笑不語,笑聲之中盡是不屑嘲諷之意。

白起為了將‘玉佛’的形象塑造得更加崇高偉大,好使得群雄愈發的感恩戴德,銘記於心,便按照之前所擬定的劇本,突然之間又爆出了一個驚天猛料。

群雄就見到‘玉佛’尊者說到此處,忽然話鋒一轉,望著‘劍魔-葉孤城’幽幽長歎了一聲,方才有些個悵然的低聲說道:

“而且,小弟此舉豈不是恰恰正中師兄你的下懷麽?師兄你之所以大張旗鼓的召開此次論劍大會,並揚言如果小弟逾時未至,就要誅滅大理段家上下滿門,還要連屠十座城池,其目的之一無非就是逼迫小弟現身與師兄決一死戰。”

“師兄你將天下間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漢,盡數驅趕聚集到這封禪台上,固然是為了在師兄你得勝之後昭告天下,你‘劍魔-葉孤城’才是當今天下第一人。”

“然而師兄你另一個更為重要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讓小弟在交手之時心存顧忌,無法心無旁騖的竭盡全力與師兄你爭勝廝殺!如今師兄你達成所願,心中正是應該欣喜非常,又如何會感到失望呢?”

‘玉佛’語意幽幽似是在讚歎‘劍魔-葉孤城’算無遺策的絕世智計謀略,又仿佛有些悲傷自家總角之交的同門兄弟,居然會如此苦心孤詣的算計自己,那種物是人非之感令人聽了不禁心中亦是黯然神傷。

“師兄你之前曾言道,小弟胸中城府,智計謀略稱得上天下第一,如今看來,師兄你這份走一步看百步的深謀遠慮,以堂堂陽謀算計天下,令人於無知無覺之間便落入師兄甕中。師兄,你才稱得上是神機妙算,智計謀略天下第一,小弟唯有甘拜下風,自愧不如罷了!”

白起這廝舌綻蓮花,滿口胡柴,瞬息之間就又編造出了這麽一個驚天大陰謀,為了自家的神棍偉業,毫無節操的繼續抹黑‘劍魔-葉孤城’,坐實了‘劍魔’陰險毒辣,冷酷無情的絕世大魔頭形象。

群雄:俺們還是太特麽耿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