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魔-葉孤城’此言一出,群雄雖然嘴上不說,一個個的均是一派作壁上觀,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醬油男子的架勢,心中卻是暗暗忖道:

“照啊!‘劍魔’所言有理,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古天家最無情。待‘劍魔’住你們取得天下,你們吃幹抹淨之後,焉知你們不會來個秋後算賬,人‘劍魔-葉孤城’又不是傻子!”

‘劍魔-葉孤城’不是傻子,而這位‘玉佛’白起看來更不像是腦筋有問題之輩,不可能認為單憑自家紅口白牙的幾句話,‘劍魔-葉孤城’就納頭便拜,就此一心輔佐段譽,想來‘玉佛’必定是言猶未盡,尚有條件並未說出。

白起說這些話,主要是給段正明等人聽得,就是為了收服大理段家一門諸人之心,令其心甘情願的為他白大爺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傳播信仰教義,至於這些來看熱鬧,打醬油的天下群雄麽,白大爺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財錦動人心啊。

武林中人雖然並不如何看重這些個黃白之物,但是對於另一樣東西,卻要比任何奇珍異寶,錢財錦繡,都能令得武林中人為之瘋狂,那便是——武學功法!

白起隻要抓住了天下武林群雄的這個苦手,自然就有辦法令他們為白大爺所用。

群雄心中思忖未畢,果然就聽得‘玉佛’白起仿佛對於‘劍魔’的質疑早有準備一般,慨然朗聲說道: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師兄亦知曉自己殺戮太過,早下了無邊殺業。不過,死者已矣,便是當真殺了師兄又能如何?那些死了的人也不能活轉過來,於事無補盡是徒勞。

但是如若師兄能夠及早回頭,棄惡從善,將這一身所學用於正途之中,不但於師兄自己的修為有利,更可以廣濟天下萬民,彌補以往之過失,可謂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般一舉兩得之事,師兄你又何樂而不為呢?”

‘玉佛’白起說到此處,話音微微一頓,雙目正視‘劍魔-葉孤城’,口中肅然說道:

“小弟誠心相邀,並無二意,其心可表日月。師兄若還是難以取信小弟的話,小弟可以以本門心魔血咒立下誓言,若違此言,甘願受那九幽業火燒煉元神之苦,永生永世無止無竭……”

隨著‘玉佛’白起的血咒誓言方落,隻見得夜空之中突然有一張巨大猙獰的妖魔麵孔浮現出來,雙目幽幽宛若兩口深不可測的血池一般,其中似有無數的冤魂惡鬼,載浮載沉,哀鳴哭嚎。

群雄隻是稍一與那宛如蘊藏了世間一切血腥,罪惡的殷紅雙眸對視,便自感到一股無窮無盡的凶戾,陰森,無情,暴虐的窮橫意誌,直透自家的泥丸識海之中,令人不寒而栗,心驚膽戰,雙目更是猶如被烈焰灼燒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群雄均是齊聲驚呼之間,連忙閉目垂首,心中暗罵‘玉佛’白起這廝坑人不倦,卻是再也不敢向那夜空之中的詭異魔臉看上一眼。

好在那張猙獰恐怖的詭異魔臉,隻是在夜空之中存在了短短一瞬,發出了一陣陰冷奸險的‘桀桀’慘笑之後,便即一閃而沒,消失不見。

此時便聽得‘玉佛’白起鄭重其事的沉聲向‘劍魔-葉孤城’問道:

“如何?小弟已然立下心魔血誓,斷斷然不可能反口複舌,兩麵三刀。師兄現在相信小弟是真心誠意,絕無任何的不軌圖謀了罷?師兄究竟尊意如何,還請一言而決!”

看到了方才白起以法術幻化出來,故弄玄虛的所謂心魔血誓,群雄這才明白為何‘玉佛’白起如此言之鑿鑿,似乎心中早已篤定他那師兄‘劍魔-葉孤城’必然會相信自家之言一般,原來他們二人的師門還有這等立誓手段,可以令人根本無法反悔破除。

常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古人於這賭咒發誓一事,看得是尤為鄭重,君不見似趙誌敬這等敗類,在目睹了楊過與小龍女的旖旎練功方式之後,僅僅是立下誓言,對他素有怨恨的楊過就沒有殺他滅口麽。

由此可見古人對於誓言一物的敬畏,更何況白起適才又特意弄出了偌大的聲勢,群雄見得連冥冥之中的老天爺,都對‘玉佛’的誓言響應如斯,天降異兆出現,是以群雄心中對於白大爺的誓言均是深信不疑。

“哈哈哈哈……”

就在這究竟是戰是和,天下之間王道氣運興衰,盡在‘劍魔-葉孤城’一念之間的當口,‘劍魔’卻忽然哈哈狂笑起來,不過,接下來‘劍魔’所說的話語,聽在群雄耳中,卻與這痛快歡暢的笑意殊無半點關係。

就聽得‘劍魔’縱聲狂笑之後,讚歎道:

“好,好,好!師弟你不愧是跟在那個死老頭身邊許多年,於這口吐蓮花,心戰詞鋒一道,可謂是盡得那個死老頭的真傳了!

若是我答應了你的條件,師弟你不費吹灰之力,僅憑著你那狗屁的慈悲仁愛之心,便將‘劍魔-葉孤城’這個絕世魔頭收服,日後必將成為武林神話而傳唱千古,更可為段譽那小子拉得一個強援助力。

若是我不答應你的條件,師弟你亦可借由言語在為兄心中伏下種子,動搖我的必勝之心,第一下你我當真交手之時,或可憑借此點挽回你之前受傷的頹勢,嘖嘖嘖……”

‘劍魔-葉孤城’說到此處,口中亦是嘖然稱歎,而‘玉佛’白起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名目垂首默然不語,宛若老僧入定一般,竟是默認了‘劍魔’的推測。

群雄直到此時聽到了‘劍魔-葉孤城’所言,方才如夢初醒一般,明白原來這一佛一魔之間的無形交鋒,早在‘玉佛’白起踏上這封禪台之時起,便已經悄然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