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當然知道譚公從背後用‘長江三疊浪’向他的‘命門穴’打來,他自家的心識神念加上早就分化出去的念頭,將整座杏子林籠罩其中不要太輕鬆的說,而且白大爺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個人格相助,根本就不會存在心神不夠用的窘境,一心多用多線操作對於他白大爺來說,就是如同呼氣喘息一般的本能一樣,再簡單如意不過了。

甚至白起都不用回頭觀看,譚公臉上的猙獰表情,以及他渾身的氣血真力是如何在經絡之間運使流動,筋肉骨骼是如何互相合力運轉,都宛如掌上觀紋一般巨細無遺的呈現在白起的腦海之中。

可笑譚公還自以為自家動作身法隱蔽非常,令這‘劍魔’在混戰之中無知無覺呢,卻渾然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白大爺的掌控之中。

神宗魔門的真傳功法,本就是要將普通人的肉身,凝煉成為上古神魔真身,成就無堅不摧萬劫不磨的不滅魔身,對於自家軀體的修煉最是著緊不過。

而且以白起這將媧凰所創的七十二部神魔真傳,盡數修煉的變態做法,如今雖然功力尚淺,未能將之合煉為至高無上的十大頂尖神魔真傳,但是若論防禦抗擊打能力,白起的魔軀就在‘天龍八部’這個劇情世界的任何一門橫練硬功之上。

所以就算白起紋絲不動硬抗了譚公這一掌,以譚公的功力最多也就是讓白起痛上一下,然後就是屁事兒沒有,連讓白起傷筋動骨都做不到。不過,白起這廝的習慣一向是有人敢算計他,那白大爺就一定要算計回去,否則不是浪費了這十二萬九千六百個人格的能力了麽?

白起心中嘿然不屑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猶似渾然不覺一般,兀自砍殺著他對麵的武林群豪,隻是在譚公的掌力及體之前,才悠然的左腳向前跨步,手中四尺黑色寶劍一揮,就有一道細若遊絲的暗金色‘庚金神風’劍氣,發出‘嘶嘶’的奪命破風之聲飆射而出。

白起這‘庚金神風’所化的劍氣是何等的鋒銳淩厲,更被白起以絕頂巧妙的手法運使操控,將這‘庚金神風’所化的劍氣凝練得細若遊絲,雖然受限於白起此時的道行境界,還比不得金丹大成的劍修高手運使的‘煉劍成絲’之法,但卻也令本就以鋒銳無匹著稱的‘庚金神風’劍氣更增幾分淩厲凶威。

這樣一道被白起以精妙手法操控,猶若‘煉劍成絲’一般的細若遊絲的‘庚金神風’劍氣,每出一劍都,要奪去在場群豪之中的一兩條人命,直殺得在場群豪是血肉橫飛,人都滾滾,杏子林之中盡是群豪重傷瀕死的慘叫之聲。

白起背後的譚公正自心中狂喜,幻想著自家這一招‘長劍三疊浪’擊中了‘劍魔’的‘命門穴’之後,最好是別一下把這‘劍魔-葉孤城’給打死了。

能將這‘劍魔’打得腰骨盡碎,氣海破裂全身癱瘓無力反抗,一時不死才最好不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再將‘劍魔’這狗賊剖腹挖心,千刀萬剮的活祭阿慧,方能算得上是替阿慧報了這段血海深仇,出了這口充盈胸間炸膛欲裂的惡氣!

譚公此刻渾然忘我心無外物,隻覺得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離自己越來越遠,群豪大聲鏖戰的呼喝叫罵,刀劍兵刃的交擊碰撞,亦或是身受重傷之後的瀕死哀鳴,對於譚公來說進都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譚公的耳中隻聽得見自家‘怦怦’的劇烈心跳之聲,仿佛下一秒整顆心就會再也支持不住,突然炸裂開來一般;譚公的眼裏,隻看得見自家的雙掌與這‘劍魔-葉孤城’‘命門穴’之間漸漸縮小,越來越短的距離。

譚公從未感到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緩慢難耐,仿佛如同一鍋粘稠的漿糊一般凝固住了一樣,在譚公眼中自家雙掌幾乎就是慢如蝸牛一般,一絲一毫的緩緩接近‘劍魔’。

終於譚公感到指尖已經觸摸到了這‘劍魔’身後玄黑色的英雄大氅,心中的狂喜已經是難以言表,臉上的神情也更見猙獰,立刻竭盡全力的鼓蕩渾身的真氣內力,蘊藏在雙掌之中,就要給這‘劍魔’來一下狠得!

就在譚公催動真氣,內力運行雙臂,雙掌之中勁力將發未發之際,白起左腳悠然向前跨出一步。譚公登時隻覺得掌前一虛,雙掌之上蘊含的剛猛勁力都打在了空處,因為用錯了力雙臂之上筋骨‘咯咯’作響撕裂一般的疼痛,經絡也是被激蕩不休的真氣衝撞的鼓脹欲裂,胸口猛地一窒一口真氣逆攻心脈。

譚公隻覺得嘴裏一甜,再也無法壓製體內激蕩的真力,引發了舊傷,適才本就是強行鎮壓下去的一口逆血再度翻湧而上,眼前猛地一黑耳中盡是蜂鳴嗡響,腳步一陣躓躕幾欲摔倒。

譚公多年行醫,對於自家身體現在的情況,心中再清楚不過。他明白隻要自己這一口血噴出來,全身真氣立散再也無法動手廝殺,就更不要說什麽為阿慧報仇了,而眼前這‘劍魔’似乎隻是碰巧的跨前一步才讓過了自己的掌力,卻是根本不知道有人從身後偷襲,此乃是可遇不可求絕佳的為阿慧報仇雪恨的機會,萬萬不可放過。

譚公這人雖然平日裏被譚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看似窩窩囊囊一個糟老頭兒,實際上譚公卻是一個老而彌堅寧折不彎的剛烈性子,隻因他是在是愛極了自家妻子譚婆,這才會處處忍讓於她。

更何況,如今譚公眼見著譚婆慘死眼前,自家卻無力救援,心中悲喪欲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瘋狂轉動——殺了這個‘劍魔-葉孤城’給阿慧報仇!整個人幾已瘋魔了一樣,心中再無他想如癡如狂一般!

好個老爾彌辣的譚公,在胸中的那口逆血噴湧出來之前,猛然間牙關緊咬雙唇緊閉,嘴裏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僅有一點血沫噴了出來,生生的又將這口逆血壓了回去。

同時渾然不顧雙臂筋骨經絡腫脹欲裂,胸口真氣洶湧如萬劍攢刺,不要老命一般的催穀真氣,譚公麵孔憋得殷紅似血,蒼白的頭發胡須被全身急速運轉的真氣,激得似乎一根根都戰栗了起來,一顆蒼顏皓頓時首須發皆張,又是在白起身後悶聲不響拚盡全力死命雙掌推出!

譚公雙掌原式不變,隻是與白起同樣急上一步,雙掌陡然回縮蓄力再猛的急拍而出,依舊是右掌在前左掌在後的一招‘長江三疊浪’,隻不過此時譚公這一招掌法所攜帶的剛猛勁力,比之原來的‘長江三疊浪’又是大了三分,或可稱之為‘長江四疊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