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班級代表決定戰(1)
「我說……」
「………」
「我說,你要生氣到什麽時候呀」
「……沒在生氣」
「臉色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生來就是這樣」
愛理不理的樣子。
順便說,現在是開學式第二天的早上八點。一年級宿舍食堂。和之前一樣周邊都是女生。連同職員在內是都是女性這點,還是感到吃驚(理所當然的當然)。
我和有著『同室姻緣』的箒一起坐在桌前取食早飯,但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好好地說過話。
順帶說我的早餐是和食套餐。包括納豆、鮭魚塊和醬湯,再加上淡味醃菜。非常美味。是那個吧,因為是用苛稅做出來的吧。國立萬歲。
順帶說我和箒的菜單是一樣的。日本人的話,早餐果然還是覺得米飯最好。雖然也喜歡麵包。不過這鮭魚可真是美味呀,完全入了味。飯也是軟乎乎、熱騰騰的。太美妙了。因為電飯鍋做不出來這種味道,難道是火灶飯嗎。
「………」
被無視了。好像是在對無視我表示讚同一般,箒也夾著鮭魚。
——算了,那什麽。從我懂事以來就一直和千冬姐生活在一起,所以並沒有『和女孩子同居!又心跳又緊張!』那種特殊感覺。再說,我處理了多少年千冬姐的髒衣服了。到現在我可不會就因為一條女生內褲而慌張的。
可是,到底是我的經曆。同眼前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箒對我看見她的內褲時那種毫不在意的態度不滿意……嗎?嗯?奇怪?為什麽箒生氣了?
「所以說,我沒有生氣」
雖然眼前的人這麽說,但臉絲毫沒有轉向我,即使是目光偶然地相觸也會慌忙避開。嗯,如果這不是生氣的表現,那我就相信世界是和平的這件事了。
「喂喂,他就是傳說中的男孩子~~」
「好像還是千冬姐姐的弟弟喲」
「誒—,姐弟都是IS操縱者嗎。果然他也很強吧?」
今天依舊沒有變化。女生保持著一定距離,在身邊形成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包圍圈,命名為『雖然津津有味。但不會貪吃喲』。如果是遠洋捕魚的話,想必是場大豐收吧。……嗯,隻是個無意義的例子。
「所以說箒——」
「別叫我的名字」
「……筱ノ之同學」
「…………」
讓我別叫名字,所以就用姓稱呼了,這次則默默不語。箒,就是不喜歡這個名字也沒有更改呢。再說,這個名字確實是有些來曆——
「織、織斑同學,坐在旁邊可以嗎?」
「誒?」
隻見,三個托著早餐餐盤的女生,緊張不安地站在那等待著我的回複。
「沒什麽不可以的」
三人組中搭話的女生,聽完我的話後鬆了一口氣。在她身後,兩位友人正隱秘地鼓舞著她。周圍傳來了某些奇妙的**聲。
「啊~,我也早點上去搭話就好了……」
「才、才第二天而已。沒事的,還沒到焦急階段呢」
「話說昨天湧進房間的人也在呢!」
「說什麽!?」
……啊,嗯,沒錯。八個一年級生,十五個二年級生,三十一個三年級生,都過來做了自我介紹。光記著名字就很辛苦了。順帶說,要是現在被問起『記得我嗎?』的話,大概隻能答對兩成吧。太過分了。
一大清早就不得不記住三個名字。
順帶說,三人組或許是早已分配好了座位,因而非常順利地坐了下來。六人座的餐桌。我和箒坐在靠窗一側,填上了三個空席。剩餘一個。我不想再有人擠進來了。
「哇,織斑同學,早上吃這麽多呀—」
「男、男孩子嘛」
「我是晚上吃得少的類型,所以早上不吃很多的話會撐不住的」
順便說這可是真的。曆經多年、各種各樣的嚐試,對維持體型和健康還是有些作用。原本也都是學千冬姐的。
「早飯隻吃那麽一點沒問題嗎?」
三人組,雖然是三個盤子三份菜單,但都是一杯飲品和一個麵包、一碟配菜(並且很少)。
「我、我們,嗎?」
「嗯、嗯。沒問題吧?」
燃料費好便宜。IS隻能由女生操縱的真正原因,不會就是這個吧?
「因為有吃很多零食—」
……零吃會胖的喲。再說那樣對身體不好吧?這樣好嗎?輝煌的十年可是轉瞬即逝的喲。人體好像從二十二歲就開始老化。
「……織斑,我先走了」
「嗯?啊,過會見」
箒利落地吃完早餐,離開了座位。雖然是自助餐,但隻選擇了和食。依舊是一副武士形象。日本的優良傳統,也就是大和撫子。不,雖然不清楚大和撫子應該具備哪些條件。
(不過同居人是箒。還好,總比和完全不認識的女生住要好吧)
我和箒是青梅竹馬。從小學一年級時,千冬姐送我到筱ノ之道場學習劍道開始,一直到小學四年級。而且期間一直同班。
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了父母的我和千冬姐,經常受到筱ノ之夫婦的晚餐照顧。說實話,給了貧苦的我們很大幫助。
不過,從一開始與其說關係不好,不如說很糟。雖然走上同一條道路——被稱為劍道同士,不過緊接著就分道揚鑣了(這事讓我有些在意)。
(完全記不清了。以前的事……)
算了,並不隻限於我,所有人都是這樣吧。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織斑同學,和筱ノ之同學很熟嗎?」
「雖然聽說是分在同一個房間……」
「啊,算是吧,是青梅竹馬。」
雖然我沒有覺得其中有別的含義,但還是在周邊引發了一陣不小的轟動。還有人發出了『誒!?』的聲音。
「誒,那麽——」
旁邊的女生——嗯,穀本同學?正要提問的時候,食堂中突然響起了拍手聲。
「你們要吃到什麽時候!吃飯要迅速、有效率!遲到的話給我繞操場跑十圈!」
千冬姐的聲音響徹食堂,在場的所有人都慌慌張張地回到吃早餐的工作當中。要問為何,因為這所IS學院的操場,是五公裏一圈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也急忙吃了起來。
順帶說,千冬姐好像也負責一年級宿舍長的職位。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得不到休息。雖然身為弟弟挺擔心的,但大概沒什麽事吧。實際上,千冬姐在不知疲倦這點上無人能敵。
(算了,現在完全無法考慮怎麽集中精神在IS的學習上)
說實話,下周還要與那個塞西莉婭對戰。在此之前必須要想辦法掌握IS的操作。
(想辦法掌握嗎)
——結果。沒什麽進展。
第二節課結束之前,我就早已頭暈腦脹了。
(不妙……)
沒辦法。詞語能通過預習來得知意思,但有些地方從根本上沒法理解。
像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數學難題。對,就是不知道公式就無法解開的那種。
「…………」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讓我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第一次觸摸到IS時的那種懷念感。宛如多年以前就熟識一般,就是那種感覺。
這樣看著教科書的時候,真的無法理解,那項名為‘我啟動過IS嗎’的猜測。
(嗯~……)
我雙臂交於胸前,與教科書對視著。當然,現在是上課中。山田老師雖然有時會無言以對,但還是教授著學生們IS的基礎知識。
「換句話說,IS的製造初衷是用於宇宙作業,所以操縱者全身都包覆著特殊能量裝甲。再來,裝甲也有著增進生體機能的作用,同時保持操縱者的身體處於安定狀態。這對於心跳數、脈搏、肺活量、出汗量、腦內啡(腦分泌的具有陣痛作用的氨基酸)等的提升——」
「老師,那樣沒問題嗎?總覺的,好像被隨便玩弄身體一樣,有點怕人……」
同班同學中的一位,臉色略微不安地說道。確實,IS活動時所產生的獨特的一體感,會讓人覺到不安也說不定。
「並不是那麽複雜的事喲。對了,舉例說大家都有穿內衣吧。要說那種支撐,沒理由說會對人體帶來什麽不良影響吧。當然,不按自己的尺寸選擇,而走形——」
……偶然間和我的目光相觸。山田老師呆然若失地站在那,數秒之後,臉猛地紅了起來。
「那、那個,不是,那個,織、織斑同學不用這麽做呢。也不、不知道呢。這個例子。啊哈,啊哈哈哈……」
山田老師那裝傻的笑容,無意中使教室蕩漾在微妙的氛圍中。比起我,女生好像意識到什麽,都雙臂抱於胸前,一副要將胸部掩藏起來的樣子。
如同昨天和箒對話場景的翻版,我至今也沒有看見女生的內褲就興奮的嗜好。不過,被這種——想要看但是又不希望看到——的癢癢地感覺所包圍著,怎麽也冷靜不下來。
在異常不妙的氣氛中,過了十分鍾或是二十分鍾。
「咳咳,山田老師,請繼續上課」
「好,好的」
假咳嗽使飄蕩的不適空氣消散。在千冬姐的催促之下,山田老師雖然像是要將自己埋進書中,但還是回到了課程的話題上來。
「那、那個再有一件重要的事,IS有著類似人類意識的東西,能夠與操縱者互相對話——也就是說能通過一起生活來互相了解,嗯,操縱的時間越久,IS也就越了解操縱者的特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不能在練習時偷懶了
「越是互相間了解,就越能發揮出性能。要始終意識到IS不是道具,而是夥伴」
立馬就有女生舉起手發問。
「老師,就像戀人那樣的感覺是嗎—?」
「那、那個,嗯……是怎樣的感覺。我沒有那種經驗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
所說的經驗,應該是指男女交往方麵吧。無視著紅著臉低下頭的山田老師,班級中的女生紛紛開始閑聊起關於男女交往方麵的事。
該怎麽說,太有『女校』的感覺了。空氣中滿是甜味不是嗎?
實際上,這個教室——不僅僅局限於此,校園中的空氣都是甜的。並不是氣氛,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甜美。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總之,這種香味無處不在。其實,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因滿腹感過度而覺得胃痛。
「………」
「有、有什麽事嗎?山田老師」
「啊,沒,沒有。什麽事都沒有喲」
一聽完我的話,山田老師擺著雙手含糊其辭。感覺有人一直盯著我……好像從昨天就開始了。
叮——咚——噹——咚。
「啊,那麽,接下來的時間要開始訓練空中的IS基本製動」
IS學院除了實戰技巧和特殊科目外基本上負責全部的基礎教學。對於在這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裏,不得不回教員室的老師們來說,真是辛苦。
「我說,織斑同學」
「這裏~這裏~,提問~提問~」
「今天白天有空嗎?放學後有空嗎?晚上有空嗎?」
昨天的情形宣告終結了嗎,山田老師和千冬姐一出教室,就有半數女生飛奔至我的座位前集結。剛剛聽到的『已經不能再耽誤了!』的話,我想不是錯覺吧……
「那個,就聽我說一句——」
我很困擾。將剩下的話完說,我注意到一個女生分發著某種處理劵,而且還收費。別在校內商業買賣啊,別啊。
「………」
青梅竹馬的箒,在距包圍著我的集團不遠的位置上,看著這一切。看上去依舊是生氣的樣子,別在靜靜地控訴了。人是學習的生物。
(不過已經敗下陣來了。雖然想要讓箒教我關於IS的東西……隻能等到晚上再問了)
我想了想,即使是如此短暫的時間,女生那‘快點回答’的視線也相當難熬。該回答哪個問題好呢。
「千冬姐姐在自己家裏是什麽樣子!?」
「呃。出乎意料地——」
乓!
「休息時間結束了。給我散開」
啊,什麽時候到背後的。會在這個時間點敲擊的,是她吧。是為了防止個人信息的泄露吧。話說回來千冬姐,總是那樣類型的敲擊會給人的產生不良印象喲。這麽做好嗎,真的好嗎。
「對了織斑,你的IS還要花些時間才能準備好」
「誒?」
「沒有備有機。所以,稍等一段時間。好像學院在準備你的專用機」
「???」
我正糊裏糊塗的時候,教室中喧鬧了起來。
「專、專用機!?一年級的,而且在這種時間!?」
「也就是說政府援助已經播下來……」
「啊~。真好啊……。我也想早點有專用機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讓人羨慕的地方嗎。
我是一副完全搞不懂狀況的表情,不堪忍受的千冬姐歎了口氣,低聲嘟囔道。
「教科書第六頁。讀出聲來。」
「嗯、嗯……『當今,雖然有向幅員遼闊的國家企業提供IS的技術,但所有關於能夠製造出那個中心,核的技術沒被公示出來。當今社會裏存在的467架IS,核都是由筱ノ之博士製成的。這些核已完全轉化為黑匣子,尚未有筱ノ之博士以外的研製成功的案例。但博士在製成一定數量的核之後就拒絕繼續製作,各國家企業組織機構各自對分配使用的核進行研究開發訓練。核的交易與阿拉斯加條約的第七項相抵觸,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被禁止』……」
「就是這麽回事。明白了嗎?」
「算、算是吧……」
嗯,讓我整理一下。
1、全世界隻存在467架IS。
2、核隻有筱ノ之博士能製造。且博士不再製作核了。
3、我受到了特殊待遇。不過是實驗機。
這麽回事啊。嗯,我了解的很清楚了。順便說,筱ノ之博士就是——
「那個,老師。筱ノ之同學,能不成是筱ノ之博士的親人……?」
一個女生畏畏縮縮地向千冬姐提問道。……也是,筱ノ之這個姓氏,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筱ノ之束。單獨一人就將IS設計、完成的曠世奇才。和千冬姐是同學,是箒的親姐姐。無論讓我見上幾次也都覺的她是,『天才』。
「沒錯,筱ノ之就是那家夥的妹妹」
喂,老師,泄露個人信息好嗎。本來,束姐現在是基於超越國家法律的高度而被特殊安置的人物。雖然並不是罪犯,但掌握著所有IS相關技術的人去向不明,這讓各國政府、機構相關人們的心中都不太安穩。
(不過,她本人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回想起那目中無人的表情。舉例來說的話就是『狡猾的羊』。順帶說千冬姐是『老實的狼』。嗯,老子叫輪換顯示圖片(Image-Chioce)。很合適吧。
「誒誒誒誒—!好、好棒!這個班裏有兩個名人的家人!」
「那個那個,筱ノ之博士是個怎樣的人!?果真是天才嗎!?」
「筱ノ之同學也是天才嗎!?下次要教我IS的操縱喲」
明明是在上課,但女生熙熙攘攘地聚集在箒的身邊。啊,從這邊看過去,是處有趣的風景也說不定。按道理是沒人會幫你解圍的。
(奇怪?話說回來箒有使用過IS嗎……?)
猛然在記憶中探尋。嗯,果然沒見過。且說束姐和箒——
「我和那個人沒有關係!」
突然而至的高聲。我的思考被其中斷,如同破竹的一瞬。
看過去,在箒周圍群聚的女生也全都是同樣的表情,一幅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抱歉用那麽大的聲音。不過,我不是那個人。沒有什麽可告訴你們的」
說著,箒的臉朝向了窗外。女生們如同興起時被澆上一盆冷水,各自包含著困惑和不滿返回了座位。
(箒討厭束姐嗎……?)
再次在記憶中尋找,不知為何找不出她們兩人在一起的片段。這麽說來,箒一直拒絕談論束姐,隻要一提到她,箒就會結束話題。
「那麽,開始上課了。山田老師,口令」
「是、是」
山田老師也在意著箒的樣子,從這點來看果然是專業的教師。課程終於開始了。
(等會再問問箒……)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打開了教科書。
「這下可以安心了呢。再不用擔心難不成要用訓練機對戰了呢」
哈,這樣啊,塞西莉婭同學。
休息時間,來到我的座位旁的塞西莉婭,單手叉著腰說道。雖說無所謂,不過你倒是很喜歡這個姿勢。無所謂了。
「哎呀?已能看出勝負了嗎?不過還真是不公平呢」
「?為什麽這麽說?」
「哎呀,你還不知道吧。好吧,那麽就讓我告訴身為平民的你吧。我,身為英國的代表候補生的塞西莉婭奧盧卡多……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擁有自己的專用機了」
「誒——」
「……當我是笨蛋嗎?」
「不是的,雖然認為你很厲害。但不知道你厲害到怎樣程度」
「一般來說,認為我是笨蛋才會說這種話吧!?」
乓!雙手重重地拍在桌麵上。喂,幹什麽傻事呢,筆記本都掉到地上了,笨蛋。
「……咳咳。剛才上課時不是也講過了嗎。全世界就隻有467架IS。也就是說,能夠擁有專用IS的人,可謂是從六十多億人裏選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喲」
「是、是嗎……」
「是這樣的喲」
「現今的人口超過六十億了嗎……」
「重點不在那吧!?」
乓!喂,笨蛋,教科書不是也掉到地上了嗎,笨蛋。
「我說你!真當我是笨蛋嗎!?」
「沒有,沒那回事」
「那麽為什麽一直在吐我槽……?」
咦,是為什麽呢。
「是為什麽呢,箒」
叮!伴隨著聲音目光飛至。好,時間隻有0。8秒。箒用沉默回答了我:『不想理你!』。
「這麽說來,你是筱ノ之博士的妹妹吧」
對於將矛頭指向自己的塞西莉婭,箒用尖銳的目光予以回應。
「隻是妹妹而已」
喂箒,是在認真地恐嚇啊。很怕人的。你看,塞西莉婭也因為害怕而發出『嗚……』的聲音了。你是哪來的不良啊。
「算、算了。由誰來當這個班級代表合適這件事,別忘了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就好」
右手將頭發一下子揚起,右轉,然後就這麽離開了。嗯——,將POSS一一展示。模特也做得到吧。
「箒」
「……」
「筱ノ之同學,一起去吃飯吧」
補給可是大事。因為那個,剛才的那件事讓箒和群體產生了些隔閡,作為同班同學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還有誰要一起的?」
裝模作樣一下。
「我我我!」
「我要去—。稍等一下—」
「雖然做了便當但還是要去!」
哦,都加入到吃飯的行列中了呢。果然還是要和同班同學搞好關係。是吧,箒也是這麽想吧?
「……我,不去了」
「別這麽說嘛。好啦,站起來站起來,走吧」
「喂、喂。我都說了我不去了——別勾肩搭背的」
哈哈哈,因為一開始就考慮到箒會拒絕,所以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象這樣強行讓這家夥行動起來是正確的。
「什麽嘛,不想走路嗎?是要我背你嗎?」
「什……!」
咚,箒的臉紅了起來。嗯,說道這份上即使不想也會跟著一起來吧。
「放、放開我!」
「會一起去食堂吧」
「現、現在先放開我!嘿——」
箒為了擺脫糾纏著,於是把我的手臂以肘為中心折彎。想到「好痛」的同時,視野翻轉了過來,我被摔飛到地上。
「………」
哇,真痛啊。遲來的痛感在背上快速擴散開來。順帶說周圍的女生都呆在了原地。
「又技藝進步了呢」
「哼、哼。是你變弱了吧?這招是劍術中的追加」
大概全日本的女孩子中,也就隻有你學會了古武術裏的『追加』招式了吧。
「嗯、那個……」
「我們果然……」
「還、還是算了……」
啊—,難得聚集在一起的女生們逃野般地逃開。瞧你幹了些什麽笨蛋,這可是為箒才聚集起來的。
「………」
我與地麵道別之後,啪啪地拍去粘在身上的灰塵。箒不僅說「這不是我的錯」,而且還雙臂抱胸,看向其它地方。
「箒」
「說、說過了別直呼我的名字——」
「去吃飯吧」
餓死了。我強硬地牽起箒的手。
「喂、喂。給我差不多一點——」
「閉上嘴跟著來就是了」
「嗚……」
我冷漠地說完那句話,箒才老老實實跟著來。一開始就這樣不就好了。真是的。
好了,食堂到了。雖然相當地擁擠,但好像還是能找到兩人坐的座位。
「箒,什麽都行是吧。你什麽都吃對吧」
「別把人家說的像小貓小狗一樣。我也有喜好的」
「嗯—。啊,買兩份一天一換套餐就可以了吧。是鹽烤青花魚套餐喲」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聽喔。你認為我剛才那麽溫和地為你招來那些人是為了什麽,笨蛋。卻讓你給搞砸了。要是你交不到朋友怎麽辦。高中生活會很暗淡和無聊吧」
「我、我不記的……有特別拜托你!」
「我也不記的有被拜托過呢。啊,阿姨,一天一換套餐兩份。餐劵放在這就可以了吧?」
將塑料餐劵放在收款處。從剛才開始就隻能用右手,十分地不便。
左手?抓著箒呢。不想讓她逃掉。這家夥的逃跑率大概可以和仙人掌人(注:FF裏的一種仙人掌怪物,可收作召喚獸)媲美吧。
「知道了嗎?即使一般人拜托我,我也都不會做的喲?是因為箒我才會這麽做」
「什、什麽意思嘛……」
「沒什麽意思的吧。因為剛才向阿姨們打了招呼,說是青梅竹馬兼同門。這點事就別追究了」
「………」
箒的目光逃到了天花板上,默默地生著悶氣。這家夥,自從我搬來一起住之後,性格就變得乖僻了呢。不,好像以前就是這樣了吧。隻要一不留神,就會從群體中脫離出來。這就是箒。
「那、那個……謝——」
「來了,一天一換套餐兩份,久等了」
「謝了,阿姨。哦,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好吃喲」
說著身材魁梧的食堂阿姨,爽快地笑了。嗯,是個不錯人。
「箒,哪有空的桌子嗎?」
「………」
「箒?」
因為沒有回音而看了看,她與剛才相比,臉色更難看了。
「……對麵有空位」
甩開我的手,端著自己的套餐,急匆匆地走了。誒,為什麽?為什麽突然間就生氣了?
總之追到箒的同時,也正好到了有兩人空位的桌前。
「雖然這麽說不好但」
「……什麽事」
既然你口中還含著醬湯就回答。那我也一邊分解著烤魚一邊繼續說。
「關於IS的東西能教我嗎?按現在這樣的話下周的較量可能什麽都沒做就輸了」
「誰讓你接受那種無聊的挑撥,笨蛋」
說出這話,不就代表絕望了嗎。……雖然事實如此。
「關於這件事,總之拜托了」
拿著筷子兩手合實,幹脆地向箒參拜。常言道男人隻要有了初次,以後就不再難為情。‘如果男人不想贏的話就廢了’,這就是我那麽做的原因。
「………」安靜。被無視了。那邊豈止是默默無語,而且還在吃著涼拌菠菜。多麽惡劣的家夥啊。
「我說,箒——」
「我說,你就是那個傳聞裏的人吧?」
一旁的女生,突然間問道。應該是三年級學生。年級不同,領結的顏色不同。一年級藍色,二年級黃色,三年級紅色。發梢逐漸向外延躍起,應該算是卷發的發型讓人印象深刻。樣貌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像鬆鼠一樣。哦,與眼前麵目猙獰的青梅竹馬完全相反。
不愧是三年級生,不光是容貌,連感覺都像是大人。看吧箒,這種社交性的言語在社會中可是必須的。
「哈,大概是吧」
給予回複的同時,學姐很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雙臂交叉著貼在桌上,臉略微湊近。
「聽說,你要和那個代表候補生對戰。是真的嗎?」
「嗯,有這麽回事」
怎麽了這是?傳言已經散播這麽廣了嗎。果然,女生著迷於流言和特價的傳言是真的。
「但是,你還是個外行吧?能運轉IS多久?」
「要說多少時間……我想能有二十分鍾左右」
「這樣是不可能贏的。IS的關鍵可以說就在於運轉時間。你的對戰對手是代表候補吧?那麽,她可是能輕輕鬆鬆運轉三百個小時的喲」
嗯—,不清楚具體多少時間以上算厲害,所以也沒能理解她的話。不過也是,在這樣下去很明顯會輸給塞西莉婭的。
「嗯,要我教你嗎?關於IS」
學姐(還不知道姓名)一邊說著,一邊徑直貼了過來。
哦。多麽親切的人啊。無論是哪,青梅竹馬極都與其相差甚遠。這就是所謂的及時雨(剛想要扔紙垃圾車就出現了)吧。
「好,務」
務必請您幫忙,這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人從旁插入。
「用不著了。因為已經有我教他了」
用餐中的箒,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奇怪?由箒教我嗎。
「你也才一年級吧?不認為,由我來教會比較合適嗎」
「……我,我是筱ノ之束的妹妹」
箒說道。感覺雖然不想提及她,但又不甘心就此謙讓。
「就算你說筱ノ之——誒~!?」
說到這,學姐愣住了。這也很正常。突然間,IS製造者的妹妹出現在自己麵前。
「因此,不需要勞累你了」
「這、這樣。既然是這樣,那沒辦法的事呢……」
不愧是世界級的天才——的妹妹。搬出那個名號,大多數的人都會膽怯的。實際上,親切的學姐感覺到別扭而走開了。啊,明明是那麽親切的人。
「怎麽了」
「說怎麽了……那個,你要教我嗎?」
「如你所說」
如果一開始就這麽說的話,不就少走彎路了嗎。
不管怎樣,這樣就確定有人教IS了。之後就是練習。
「今天放學後」
「嗯?」
「到劍道場來。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退步」
「不,我要關於IS的——」
「按我說的做」
「……知道了」
為什麽這樣,我的身邊倔強的女生這麽多。這也許就是命。唉。
◇
「是怎麽回事」
「這個,要說是怎麽回事……」
時間放學後,地點劍道場。即使現在滿是觀眾,但箒還是對我發了脾氣。
對抗開始後十分鍾。我輸了一局。脫下麵具的箒正發著火。
「怎麽會變得這麽弱!?」
「因為忙著應考,吧」
「……中學裏加入了哪個社團?」
「回家部。還得了三年全勤獎」
嗯,實際上為了補貼家用而去打工了。
「——要修正」
「什麽?」
「修正訓練!這比不會IS更嚴重!從現在開始,每天放學後三小時,由我帶著訓練!」
「呃。時間有點太長了——話說,這不是IS的訓練呐」
「所以,我不是說了是比那個更嚴重的問題!」
哇。相當的生氣。我想現在即使再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
「慘不忍睹呢。不光IS上不行,在劍道上,身為男生也輸給女生……感到悔恨了嗎,一夏!」
「這個嘛,嗯……是覺得很沒麵子」
「麵子!現在的情形還能留意麵子嗎!還是說,原來是這樣啊。果然象這樣被女孩子包圍著很開心吧!」
啪嗒。來了。生氣了呢。再怎麽樣也沒理由你被說成那樣吧。
「沒可能會高興吧!我可是被當成了珍惜動物來看呢!更過分的是,還要和女生同住一個房間!這是哪門子的慘劇——」
「也、也就是說和我一起住很不願意是吧!」
唰!千鈞一發之際,劈下的竹刀被竹刀所阻止。哇,慢著笨蛋。現在可是脫了防具的吧,想殺了我嗎!
「冷、冷靜點箒。我還不想死,而且你也還沒到想成為殺人犯的年齡對吧?」
話說,我右手單手將箒雙手的全力打擊擋下。而左手緊抱著護具,抖個不停。
「箒,我說?拜托你了。下次我請你,這次放過我吧」
「……哼,沒骨氣的家夥」
終於解除了攻擊狀態,箒用著蔑視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後走向了更衣室。
(不過……)
箒變強了呢。換做以前,可是我壓倒性的勝利。
被擊中的前臂現在開始疼痛起來。啊,這裏都腫起來了……。
「我說織斑同學呀」
「真弱呢?」
「真的啟動了IS嗎——」
暗中傳來觀眾們沮喪的聲音。啊,可惡。果然沒有比男生輸給女生更慘的事了。
比任何人都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的模樣,要勝過任何一切——別說是那樣了,就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久久地玩味著,這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受。
「…………訓練,又要開始了嗎」
既然身處底層,既然是身處在最低層的話,剩下的就隻有努力。不能再逃避了。
——對。努力吧。
我,因為我還不能在這倒下。
◇
(說的有些過了吧……)
劍道場的更衣室裏,箒換著衣服。從剛才開始,心中一直考慮著相同的事。
青梅竹馬,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一如從前的孩子氣和成長為大人的地方,看著這些,不知不覺地心怦怦直跳。
(不、不對,他差不多就是那種程度了吧。本來,他就是那種不努力的人。明顯是一年左右時間沒有握劍了。不然的話像那樣的——)
要是以前,是不會輸給我的。
「………」
一夏,六年前很強的。
而且,比誰都要帥氣。
(算、算了,那個,嗯,怎麽說呢。樣子……嗯,不壞)
比起六年前,當然更像大人。單憑著那神氣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經變成了男人。
(然而,他卻放棄了。那樣簡單的認輸不覺地丟臉嗎。真是的。)
想起來依舊火冒三丈,怒氣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麽了,以前那樣專心致誌地練習的劍道,現在卻如此輕易地荒廢了。一點都不像男人!)
一般來講,劍的道間斷三天就會喪失一周的成果。一夏應該就是這樣。
並非是技術上的退步,而是失去了感覺。而且,感覺的恢複最花時間。感覺,合理的存在,是經驗的積累重疊。得之難而失之易。
(話雖如此——)
解開裹在頭上的毛巾,秀發散落、延展,即使將其束在背後也一直延伸至腰間。
(對我的事一清二楚……)
六年。從九歲之後過了六年。不光是臉,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長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馬卻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將我認出。
「哼哼」
這點,讓我格外地高興。
箒知道一夏,僅僅是因為看到了一夏的名字,從那早已傳開的報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樣,大概不知道曾經的青梅竹馬已變得如此有男子漢氣概。——老實說,甚至覺得這人『好有型』。當看到名字之後,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說有從報紙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國大賽上奪冠的消息,那種報道應該是沒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卻說『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麽對我說的。
(沒改變發型還是值得的)
依憑於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許願般虔誠的期待,這般甜美的想法每個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箒也是個迎來了十五歲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戀愛得妄想中也沒什麽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見了穿衣鏡中映出的臉後恢複了自我。「呼……」為了戀愛而歎息,那張戀愛中少女的臉,後退了一步。
「………」
估計,鏡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轉圈動作,沒有特殊含義。要說真的沒有特殊含義——但勇敢點說的話,是為了隱瞞害羞——箒好像又適時地恢複了平靜。再次恢複到之前的好似生氣的表情。
(總、總之,明天開始放學後的特訓。如果至少沒能恢複到平常程度的話會很麻煩的)
有什麽麻煩,怎樣才能算『平常程度』。好像連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不過箒還是雙臂交於胸前,點了點頭。
(而且——)
而且,這正是放學後與一夏單獨相處的好借口。
「不!,那、那種事我才沒有考慮!」
對,一定是這樣。沒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沒有別有用心。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當的!」
普通的寬闊的更衣室裏,獨自一人的箒緊握著拳頭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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