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全班都是女同學(3)

正因為這樣,名為『女性=偉大』的藍圖轉瞬間就滲入人心,這正是在短短地十年間,女尊男卑社會成型的原因。

當麵前突然出現立場平等的『男人』時,最先產生好奇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之後,變成了現在的狀況。)

偶然看向鄰桌的女孩,剛剛還盯著我看的目光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而且還產生了名為『我要被搭訕了!』的氣氛。

而且,作為以原日本代表而被全國女孩子所憧憬的、織斑千冬的弟弟而被評論著,事情愈來愈複雜了。

(有誰能在這種狀況下幫我一把……)

忽然,想起了老朋友五反田。那個家夥一直說很羨慕我,這家夥在哪。現在也為時不晚,和我換一下吧。

「……打擾一下」

突然被人搭話了。大概是從女夥伴的互相牽製中勝出了吧?……不,從現在教室內外都展開的低聲討論來看,就隻有一個人會這麽做。

站在眼前的是,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的青梅竹馬。

筱ノ之箒。我曾經學習劍道的道場的孩子。發型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婦女式馬尾。長到肩下的黑發由一條白色緞帶束起。不虧是神官的女兒啊(筱ノ之道場是神社的兼職)。

雖然身高隻有同年齡女孩的平均水平,但長年練習劍道而塑造出的身體感覺更加高挑。看上去微慍的眼睛據本人說是天生的。……不,雖然我被她討厭了的可能性並不為零。實際上,剛才叫名字時的怒目相視應該不是錯覺。

我印象中箒,總會讓人聯想到日本刀,感覺到在我們空白的六年間她又變得更加鋒利了。

「到走廊說可以吧?」

大概在教室裏不好開口吧。算了,隻要能把我從現在的狀況中解救出來,要怎樣都無所謂了。果然伸出援手的還是青梅竹馬。一點都不薄情。想要為之前的話當場道歉。啊,我呀。

箒急匆匆地向走廊走去,聚集在那的女生們嘩地讓開一條路。摩西分海啊。

雖然是出了走廊,但在我和箒的周圍形成了直徑四米的包圍圈。而且深深地感覺到全員都豎起了耳朵。教室裏也同樣不說話了。喂。

突然想起了件事,於是由我先起了話頭。我說箒啊,讓我到走廊來而你卻一句話都沒說,這也太新鮮了吧。

「去年,在全國的劍道大賽上獲得了冠軍是吧。恭喜你了。」

「………」

箒聽完我的話,立馬嘴變成了『へ』字形,臉也紅了起來。……誒?為什麽生氣了?明明是在誇她。

「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問我為什麽,看報紙時看到的……」

「為、為什麽會在報紙之類的東西上看到。」

你說什麽呢,箒。不明所以。報紙這類的當然是喜歡才會看的吧。還有,雖然很久沒聽到你說話了,但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男人婆的語氣,像武士一樣。

「什、什麽!?」

終於注意到了自己氣勢洶洶的態度,而變得局促不安的箒,卻又不可思議地興奮了起來。本章節由薌`忖`暁`説`網 .com 免費提供閱讀,如果你喜歡請告知身邊的朋友,謝謝!不可思議的家夥。

「好久沒見了呢。雖然差不多六年沒見,但一眼就認出箒了。」

「你看,同樣的發型。」說著,我幹脆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箒突然玩弄起自己的長馬尾。

「虧、虧你還記得……」

「那個,不可能忘掉的吧,畢竟我們是青梅竹馬。」

凶光一閃。又被瞪了。呃—,為什麽?

叮——咚——噹——咚。

哎呀,時間過完了。通告第二節課的開始的鈴聲響起,直到剛才還圍著我和箒看的包圍圈也自然瓦解了。如逃野一般四散開來。……嗯,不虧是IS的操縱者,行動就是敏捷。

「我們也回教室吧」

箒突然不高興的別過臉,和來的時候一樣急邁著匆匆地腳步。看樣子這個青梅竹馬好像沒有等我一起的意圖。六年的歲月就如此改變了一個人嗎。——不,不對。箒從以前就是這樣了。

貫徹初衷,日新月異,日日磨煉,固執異常。說起筱ノ之箒,是個比起男人更適合這些詞的女生。從小學開始就沒有變。

(個人認為她能懂得些隨機應變就好了——)

又目露凶光地瞪我了。不好,難道是我的想法暴露了嗎。箒,從小隻要是說自己壞話,感覺就會變得特別敏銳。——不,不是在說你壞話。完全隻是我的希望而已。

乓!

「還不快點給我坐下,織斑」

「……對於您的指導在下感激不盡,織斑老師」

我的腦細胞隻是上午就死了兩萬個了。

「……因此,IS的基礎運用眼下需要得到國家的認證,沒得到認證而使用IS的話,要追究其刑法責任——」

山田老師繼續流暢地念著教科書。不過,我完全聽不懂。

「………」

沉甸甸的五冊教科書堆在那。輕輕翻開最上麵的一頁,隻能看到一排排意義不明的詞語。

(我,隻有我嗎?難道隻有我看不懂嗎?其他人都懂嗎?這個主動性什麽抵消啦廣泛區域化啦,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這麽說,難不成要把這些全都背起來嗎……?)

偷瞄了眼鄰桌的女生,隻見她聽著山田老師的話不時地點頭並記筆記。

(庫……。難到那個凡是進入這所IS學院的家夥,都事先學習過的傳聞是真的……)

IS操縱者與國防力量直接聯係在一起的現今,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所學校是為了培養精英而存在的機關。而且都是些勝過入學考試程度不得了倍數的優等生。

(雖然對成為精英分子沒興趣……嗯—,不能這樣下去了。總而言之讀書讀書。)

懷著相當的自卑情緒垂下頭,不知不覺就盯著那個麻利地記著筆記的女孩看了。

「有、有什麽事嗎?」

果然,女孩注意到我的視線後,露出一副既驚訝又緊張,還夾雜著某種期待的僵硬笑容問道。

「啊,不,沒什麽。抱歉」

聽完我的話,女孩浮現出又安心又失望的表情,之後又回到記筆記的工作中。……嗯~,我做了什麽讓人討厭的事吧。

「織斑同學,有什麽地方不懂嗎?」

山田老師注意到了我和鄰桌女生的談話,特別詢問道。

「啊,那個……」

視線又一次落回了教科書——嗯,全都看不懂。

「要說有不懂得地方請一定要問,不管怎樣我還是個老師喲。」

山田老師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說道。哦,說不定是個值得信賴的老師呢,好,那麽就試著問問吧。

「說吧,織斑同學!」

充滿幹勁的回答。看樣子行,不愧是老師啊。

誠實地說出自己的不足,這麽做的話,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被諒解的。

「呃……全、全都,不懂嗎……?」

山田老師的臉呈現出困擾度百分之百的僵硬表情。……奇怪?那個值得信賴的老師哪去了?

「那、那個……除織斑同學以外,還有多少同學對現階段的課程還不理解?」

山田老師催促狀地舉起手。

鴉雀無聲……。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沒人舉手。一開始就一知半解地向下學的話,之後絕對會後悔的喲。那樣好嗎,那樣真的好嗎,在座各位!

「……織斑,入學前給你的參考書看過了嗎?」

在教室邊緣待機的千冬姐詢問道。好,那我就老老實實地回答吧。

「和舊電話簿弄錯,丟掉了」

乓!

「我不是寫了‘必讀’了嗎,你這蠢貨」

我的腦細胞又死了五千了。可惡,讓殯儀館撿便宜了。

「之後會再發給你一份,但要在一周內給我記牢。知道了嗎」

「不、那個,那種厚度有點……」

「……是,我會去做的」

已超越了鬼中士等級的千冬姐目露凶光地盯著我。惡魔啊,是披著惡魔外套的人啊。同樣為人卻能這麽缺德。該怎樣才能如此熟知人類的痛楚哇。

「IS無論是機動性、火力、壓製力都遠遠淩駕於以前的兵器,如果在沒有深度了解這種『兵器』的前提下操縱的話,必定會引發事故。基礎知識的教授和訓練都是為了避免以上的發生。即使無法理解也要給我記住。而且要堅守。規則就是這樣的東西。」

是,完全正確。

讓我說上一句的話,我其實並不希望在這。

某日一群黑衣男子來到身邊,說什麽『我們會保護你』,並留下了IS學院的入學通知書。不明所以。所謂的保護,是將一個男孩子丟進女性花園中棄之不顧嗎?現在我很想得到保護。而千冬姐的暴力是主要原因。

「……你小子,現在正想著『我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意願而在這的』,對吧?」

嚇了一跳。想法為什麽會暴露。

「不管是希望還是不希望,人不能離開群體而生活。連這都放棄的話,那麽就先丟棄人的身份吧。」

一如既往的尖銳。也就是要我直麵現實了。千冬姐,從以前就是超現實主義者呢。而我知道緣由。

呼。——隻能幹了吧。

至少,或許做不到不給千冬姐的臉上抹黑,但起碼要做到不讓她在職場上丟臉吧。

我不會舍棄家人。與連臉都沒見過的雙親不同。

「那、那個,織斑同學,不明白的地方等放學後我會教你的,要發奮了嗎?是這樣嗎?是嗎?」

山田老師緊握著雙手緊逼過來。由於身高比我低的緣故,自然地變成不敢直視的羞看動作。

「是。那麽,放學後就拜托老師了。」

說完這句話就坐了下來。千冬姐也回到了教室的邊緣。

「放、放學後……放學後教師和學生單獨兩人……啊!不、不可以的,織斑同學。老師一旦被強迫的話就會變得很弱勢……而且我是第一次和男人……」

突然間滿麵通紅地說出那種話。山田老師,沒事吧。IS操縱者真的對男性沒免疫力呀。話說周圍的視線好刺痛。如果視線能產生物理力的話,我現在已蜂窩了。

「不、不過,如果是織斑老師的弟弟的話……」

「啊—,咳咳!山田老師,繼續上課吧」

千冬姐咳嗽了兩聲,把深陷妄想國度中的山田老師喚了回來。

山田老師慌慌張張地返回講台——沒有成功。

「嗚—,疼疼疼……」

(……沒事吧?這個老師……)

我這才留意到自己無盡的未來多災多難。

「能空出點時間嗎?」

第二節課後的休息時間,我正再一次回味著那如坐針氈的滋味。突然而至的搭話,使我的回複聲聽起來頗為奇怪。

對方是有著天生金發的豔麗女生。她盯著我看,白種人特有的藍瞳中透出了一絲不悅。

發梢略微上卷,散發出高貴的靈氣,她所給人的感覺,也就是當下女性給人的感覺。

當今的社會,女性因為IS而被相當優待。豈止是優待,連『女性=偉大』的藍圖也已經通過了。同時男性已淪為了奴隸、勞動力。現在在鎮裏,即使看見男性被素不相識的女性毆打之類的,也不會感到驚訝。

總之,在現代女性的麵前,男性簡直就是仆人。說實話或許是個不錯的身份。

順帶說這所IS學院因為有著無條件接受多國籍的學生的義務,所以在校內看見外國女生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更有勝者,班上的女同學隻有半數是日本人。

「有在聽嗎?回答呢?」

「啊,啊,有在聽……有什麽事嗎?」

聽了我的回答,眼前的女生有意識地提高了音量。

「等一下!那個回答算什麽。隻是和我搭上話就是應該覺得光榮了,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