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掌櫃的你叫我?”聽到朱葛亮的話,打著哈氣的布衣青年迷迷糊糊的望向了這邊。
“對,就是叫你,過來過來,有點事說。”
“啥事啊,有錢賺沒。”半睜著眼睛走過來,還沒坐穩就又扭頭說道:“阿鬥,來兩屜包子,要驢肉餡的。”
“沒有,隻有白菜的,愛吃不吃。”聽到布衣青年的話,阿鬥懶洋洋起身,沒好氣的說道。
聞言,布衣青年也不惱:“白菜就白菜吧,再來一壺酒。”
“沒有酒,隻有白水,愛喝不喝。”一邊向後廚走去,阿鬥繼續愛理不理的說道。
“又不是不給你錢,總這麽摳門幹啥。”聽到連酒都沒有,布衣青年皺了皺眉。
“那你倒是拿錢啊,整日白吃白喝白住還那麽多-毛病。”略顯急躁的說完這一句,阿鬥徹底走進後廚。
而對於阿鬥的表現,布衣青年卻是依舊笑嗬嗬的樣子,念叨了一句“等我有錢了不就給你了麽,掌櫃不急你急啥”,然後這才看向朱葛亮,慢聲慢語的問道:“啥事啊掌櫃的。”
“沒啥大事,托你辦件事,辦成了以前的店錢和飯錢一筆勾銷,再免費送你一年驢肉包子和好酒,如何?”手指敲打著桌子,朱葛亮也是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
聽到朱葛亮的話,布衣青年終於徹底睜開眼睛,身子一挺,看向朱葛亮問道:“真的?”
“這還有假?”
“那成,你說吧。”得到朱葛亮準確回複,布衣青年搓了搓手說道。
不過這次朱葛亮卻沒再多言,而是給了關塵一個眼神。
見狀,關塵接過阿鬥送過來的包子和白水,順勢坐在布衣青年身旁後,便將西門大牛和潘金蓮躲進羅天門,然後希望有人去羅天門裏打探一下情況的事情說了一遍。
雖然不了解這布衣青年的底細,但想到朱葛亮那坦然的笑臉,關塵還是決定試一試。
雖然自己在龍門客棧裏隻見到了三個人,但除了阿鬥之外,朱葛亮和這布衣青年的臉上總是喜歡掛著一種十分隨和的笑意,這份笑雖然看起來有點懶洋洋的味道,但不知為何,關塵卻總能從這樣的笑臉上看到很多自信。
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素餡包子,一邊聽著關塵講述的事情。關塵說的很快,他包子也吃的不慢。正好一屜包子下肚,關塵也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清楚。
好似喝酒一般喝了幾口無味白水之後,布衣青年臉上又露出幾分隨和笑意,但一張嘴,卻是幹脆的說道:“這事,我不幹。”
“嘭”
就在布衣青年剛剛說道不幹的時候,不遠處端坐的武鬆卻是忽然一拳砸在飯桌上。一拳過後武鬆本想發作,但想到今日畢竟是有求於人,最後還是一臉訕訕神色別過了頭去。
看到這種情況,關塵也略感意外,扭頭看向朱葛亮,眼中滿是不解。
見狀,朱葛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關塵稍安勿躁。隨後緊靠在布衣青年身旁坐下,緩緩開口說道:“展堂啊,包子好吃吧。”
“還行,就是要有驢肉餡的就好了。”依舊不急不緩的喝著水,布衣青年笑嗬嗬的說道。
“那對唄,你去替這小兄弟走一遭,以後不就有驢肉包子了麽。”朱葛亮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詭異,頗有幾分誘騙無知少女的味道:“驢肉包子保持吧,皮薄大餡汁多,吃起來啊……”
“哎呦……別提多好吃了,再配上一壺小酒兒,哎呀呀,美味啊。”眯縫著小眼睛,布衣青年似乎回味不盡的說道。
“是啊,那就走一遭吧,去這一次換一年驢肉包子。”看到布衣青年的狀態,朱葛亮拍拍他的肩膀,乘勝追擊道。
不過聞言,布衣青年的那種狀態卻忽然消失,笑嗬嗬的看著朱葛亮,依舊斬釘截鐵道:“不去。”
“哐當。”
布衣青年此言一出,武鬆終於坐不住,一腳踹開身旁的椅子,伸出手指著布衣青年,好似顫抖著點了好多下,但最後還是重重一拍大腿,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
“幹什麽去,別衝動啊。”看到武鬆的舉動,關塵連忙上前拉住。
“我武鬆也不是真要求人,再不濟我自己殺進去便是。”以武鬆的脾性能夠忍耐這麽久已經算是難得,如今見那布衣青年好似戲耍眾人一般的狀態,他自然再難忍耐,準備用那下下之策。
武鬆暴怒之時,布衣青年才好像剛剛看到客棧裏還有其他人,好似絲毫不懼盛怒之下的武鬆一般,伸手指了指他,青年笑著向朱葛亮問道:“這誰啊。”
“武鬆,大郎的弟弟。”
“大郎,武大郎?”聽到朱葛亮的話,布衣青年好奇問道。
“嗯,八俠鎮裏還有幾個大郎。”
聽著朱葛亮的解釋,布衣青年這次刻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武鬆,隨後好似自言自語道:“嗯,不錯,有這修為也不枉大郎為你操勞這麽多年。”
聽到布衣青年的話,本是暴怒的武鬆卻是一愣,就連關塵也是頗感意外。
到了現在關塵終於知道,在八俠鎮裏似乎並非所有人都在看輕武大郎,武大郎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畢竟還是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裏。
布衣青年的話就好似真的隻是說給自己的說的一般,說完之後,他便懶洋洋的起身,拍了拍朱葛亮的肩膀,笑著說道:“掌櫃的,說好的驢肉包子,可不許賴賬啊。”
說完,青年信步走出客棧,路過武鬆的時候,竟還不忘朝他笑笑。
“什麽情況。”看到布衣青年前後如此反常的舉動,關塵頓時十分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情況,剛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畢竟這些年大郎為了自己兄弟,寧願懷揣寶圖換靈石也不換金銀,其實我們都挺佩服。”看著布衣青年離開的方向,朱葛亮笑了笑說道。說罷,終究還是下意識的掃了一眼一旁的武鬆。
此時武鬆一張孔武有力的臉龐上,因那布衣青年的一番話,還有朱葛亮的這次挑明,已經多了許多不自然的神色。
武鬆出去苦修多年,其實所經曆的一切也都十分難熬。隻是修煉時從未想過自己的哥哥如何生活,不是不義,隻是苦修中的曆練太過凶險,實在無暇分心關注其他,哪怕是親人。
況且一次次經曆生死之時,他心中所想,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讓自己的兄長過上富足的生活,娶一房貌美媳婦,置辦一套大莊園。
隻是如今歸來,得知哥哥在這些年為自己做的一切,甚至最後就是為了給自己積攢靈石而死,凡此種種,都讓武鬆心如刀割,且總感覺確實虧欠了自己的兄長。
如若不然,武鬆經曆過這麽多生死之後,也不可能依舊如少年般魯莽,一切,都隻是因憤怒和愧疚衝昏了頭腦。
看到武鬆一臉尷尬神色,關塵仿似心有所感,上前幾步拍了拍武鬆肩膀,聊以緩解一下:“等等吧,等那人帶回來消息,咱們就殺上山去。”
稍許之後,才踱著步子靠近朱葛亮,低聲問道:“你們既然也關注那武大郎,為何潘金蓮要害他時你們不出手相助。”
好似早想到關塵會有此問,朱葛亮沒做思量,便低聲說道:“再佩服大郎,但那他小潘之間終究隻是家事,這種事我們也不好過多參合。本以為小潘也就是不甘下嫁大郎,早晚一天跟人跑了而已。沒成想最後大郎卻被她害死,我知道時已經晚了,無力挽回了。”
聽著朱葛亮的解釋,關塵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知道道理就是如此,再仗義的人,一般也不會插手他人的家事。
“罷了,以後少提大郎兄吧,抓住那賤人,至少能讓武鬆心裏舒服點。”想到事情依然如此,大家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說到這裏,關塵忽然想到出去探查的那布衣青年,開口問道:“對了,那人是誰。”
“哦,他叫白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