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秋站在一株高達五六丈的樹頂上,她身後不遠處就是茫茫昆侖山,而她正是剛從昆侖山下來。
“奇怪,怎麽會不在?”岑若秋皺眉暗道,“他一般不愛出門的,這些年來人間似乎也沒有什麽事值得他遠離昆侖山啊,難道是去了百花穀?可是如果去了百花穀,我沿途應該會收到姐妹們的消息才是啊……”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岑若秋索性就不再想了。之前在血魔神宮的時候,她受到了靈兒的一番熱情款待,從血魔神宮以及靈兒的表現上來看,他們應該還沒遇到過這種事,沒遇到就好,岑若秋心裏這樣替他們慶幸著。
即便是有弟子遠在穀外,百花穀也自有方法傳遞消息,這不,天還沒亮的時候岑若秋就收到一個消息,這消息對她來說可不算是什麽好消息——穀內又有一位弟子死去了。
“怎麽,專門針對百花穀弟子?或者是專門針對女性?”岑若秋在樹梢上坐下來。這棵大樹蓬鬆茂盛,是最天然的避人耳目的地方,雖然眼下她所在的位置還算是荒山野嶺,但是也不可大意,敵暗我明,誰曉得什麽時候慘禍會輪到誰的頭上去呢?
時間漸漸的流逝,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完全沉入了昆侖山中,而月亮則高懸頭上。岑若秋坐在樹梢上,吃了兩口幹糧之後就開始打坐,無論何時何地,功夫是不能離身的。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不知名的鳥兒和蟲兒間或鳴叫幾聲,打破這深深的靜寂,給岑若秋的耳朵帶來別樣的享受。自從開始修煉武器師以來,岑若秋就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大自然,閑暇的時候她就會從房門裏走出來,呼吸深山裏的新鮮空氣,與石頭對對話,這些在以前的她看起來都是那麽不可思議,而現在做起來卻是那麽的自然而然。
噗噗!
蟲鳴鳥叫以及林子裏的風聲之間,摻雜了這樣一絲異樣的響動,這絕對不是自然界的花草樹木昆蟲鳥獸能夠發出的聲音,在岑若秋聽起來,那更像是人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很輕微,聽起來像是踩在了柔軟厚實的落葉上所產生的。
“奇怪,這荒山野嶺,怎麽會有其他人?”岑若秋睜開眼,悄悄的站起來,躲到樹葉更加茂密的枝幹部位,小心翼翼的從樹葉縫隙往外觀察著。
月色朦朧,將如水的月華傾灑到這大地上。這是一片沒有太多樹的樹林,樹與樹之間的間距很大,但是每一棵樹都十分的茂盛,無論是枝葉繁盛度還是高度,都是其他地方難以見到的,也正因如此,岑若秋的身子才能被掩藏起來。
透過枝葉縫隙,岑若秋看到地上有一條被月光拉的很長的影子,那影子起先是不動的,後來就緩緩地開始移動,而那影子移動的方向正是岑若秋所藏身的這棵樹,那噗噗的聲音正是影子的主人踩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是誰?”岑若秋心裏暗暗的想道,不過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她注意到這片樹林,這樹林似乎以前並不存在吧?這條往來於昆侖山和百花穀之間的野徑她也走過不少次了,現在仔細的想想,印象中似乎確實沒有這樣一片樹林存在。
“我想起來了,在幾年前這裏還隻是一片小樹林,那時候這裏的樹還都很小,怎麽短短幾年時間,這些樹都生長成了這樣的參天大樹?”岑若秋心裏禁不住暗暗的吃驚起來,樹木的生長是極為緩慢的,通常作為木材的樹要過十年八年才能初露頭角,良木若想成才,沒個幾十年是休想的,而現在這片樹林居然在短短幾年間,小樹苗都長成了參天大樹,如果照正常情況來走的話,至少要一百多年,這怎麽可能呢?
一方麵猜疑這片樹林,一方麵又要兼顧下麵的神秘身影,岑若秋一時間覺得有點亂了,她心知現在情勢不利,自己必須得穩住,因此便悄悄的調整氣息,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靜觀其變,不過現在岑若秋覺得,她藏身的這塊地方似乎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安全了。
底下那人腳步緩慢,但是速度始終不變,沒多久,岑若秋就已經看到一雙鞋子的尖端處現在她的視線中。那應該是一雙靴子吧,尖端彎彎向上翹起,模樣十分奇怪,看起來材質應該是某種動物皮子的,這在中原十分少見,至少以岑若秋的見識,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款式的靴子。
靴子的主人在靴子露麵之後,也緩緩地從對麵那棵樹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定定地站在樹與樹之間的空地上,那裏月光充沛,而他也仿佛是專門來曬月光來了。
那是個男子,一個身材頎長,麵容清秀的男子,不過這男人的五官雖然大氣,耳朵卻很奇怪,他的耳朵很長貼著腦袋兩側向後生長著,有點像是兔子耳朵,但他卻又分明不是兔子。
“魔族!”岑若秋略思索一下,忽然就想起來江寒夜曾說過的魔族中人的模樣來,這人所長的長耳朵,以及高大的身形,那不就是魔族的典型特征嗎?
“我知道你在這裏!”底下那個男子忽然開口說話了,他的口音雖然很搞笑,但是聲音卻十分好聽,隻是把這人間的話語說的比較生硬罷了。
岑若秋心裏頭又是一驚,暗道:“難不成他已經發現我了?”這時候的岑若秋簡直有點進退維穀,一直以來她都拚命的隱藏自己,可沒想到對方還是發現她了。
就在岑若秋考慮是不是該現身的時候,忽然又一個聲音出現,這聲音依舊是個男子,他哈哈笑著,自岑若秋藏身的這棵樹後緩緩走出來。
“哈哈,給你發現了。”那後來的男子笑著說道。雖然他在笑,不過岑若秋分明沒有感受到他開心的一麵,倒是覺得他的笑聲裏滿是陰冷。
“你是我們的,要想發現你的行蹤對於我們來說太簡單了。”先前出現的男子微微一笑,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彬彬有禮,十分斯文,從始至終他的雙手都背負在身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呼,原來不是說我!”岑若秋驚跳不已的心現在終於緩慢下來,她暗暗的慶幸著,然而忽然又覺得下麵的兩個男人很奇怪,一個是魔族就不說了,另外一個怎麽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呢?
“說吧。”後來的男人緩緩道,“你們急著找我有事麽?”
“嗯,是有事的,我們有一位兄弟在人間走失了,而且好像他最近狀況不佳,我們擔心他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來,影響了魔界和人間的友好開端……”那個魔界男子笑吟吟的說道。
“哦。”後來的男人道,“這麽說來,你們是有求於我了。”
“不要這麽說嘛,怎麽說現在大家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了。”那個魔界男子笑道。
“不過我怎麽聽說,最近萬劍山莊和百花穀都出事了呢?”後來的男子說道。
他們兩個的對話岑若秋在樹上都聽的一清二楚,並且她心裏十分好奇,好奇在樹下的那個後來的男人究竟是誰,然而由於她跟那個男子幾乎是一條直線,因此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樣子,隻是知道那聲音很熟悉,似曾相識罷了。
“唔,誰說不是呢?我們也正為此擔心。”那個魔界男子道,“這件事多半就是真剛做的,要知道他這個家夥就是有這麽點小癖好……”
“小癖好?”後來的男子冷笑道,“你們的這位兄弟的小癖好,倒是蠻特別的,瞬間就能奪了一個花季少女的性命呢……”
岑若秋聽到這裏,幾乎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這兩個男子所說的話題,不正是這一次她出來所要查究的真相麽?真剛?真剛又是誰?難道說就是那個作惡的家夥?難道那家夥是魔界中人?一時間疑霧重重,她一個不留神,啪的一聲踩斷了一根樹枝。
這聲音在這靜寂的樹林裏特別的刺耳,不但驚動了那兩個男子,也使得岑若秋的心猛然間一沉,暗道:“壞了!”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嗯?什麽聲音?”那個魔界的男子緩緩抬頭,向岑若秋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他的手終於從背後伸出來,這個時候岑若秋才發現,原來這人的一整隻右手居然都是黃金色的,他抬起那黃金色的右手,正準備指向岑若秋所在的方向,這時另外一個男子開口了:“慢著!既然這裏是人間,那麽這些事自然就要我來操作了!”
“哦,好嘛!”那魔界男子笑了笑,“就交給你了。”
“或許是一隻過路的小動物也說不定。”後來的男子一邊說著,身形已經拔地而起,如同一枚自地麵射出的箭矢一般,筆直向上躥來。
岑若秋握緊百花神劍,正打算出招先發製人,卻看到那條灰色身影竟然從自己的眼前躥過,徑直上升到樹頂端,他在樹頂查找了片刻,就是沒有動岑若秋所在的位置,過了片刻,那人又沉下身去,落到地上。
“沒有,應該是它!”伴隨著啪的一聲,那男子將一隻小鬆鼠丟到那個魔族男子腳邊,“這是樹林,樹林裏有鬆樹是再正常不過了。現在你我二人都在這裏,還有什麽能逃得過你我的法眼呢?”
“嗯嗯,說的是說的是!”那個魔族男子似乎對那男子的說法篤信不疑,他連連點頭,然後道,“好了,我們就是希望你能幫我們找到真剛,畢竟這裏是人家,也算是你的第二故鄉,在人間這麽久,我想你對這裏應該比我們熟悉的多。”
“嗯。”後來的男子嗯了一聲,“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也告辭了!”
樹下的兩個男人道別,各自沿著來路轉身回去,等他們兩個走遠了岑若秋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的心情可不算太輕鬆,因為從那個男子出現開始,她就一直在記憶中搜尋關於那個聲音的線索,可惜的是她沒有想起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第二故鄉?”岑若秋雖然沒有想起那個男人是誰,卻對那魔族男子後來的一句話特別上心,她心裏暗道:“他說人間是他的第二故鄉,難道說他也不是人族?可是他的聲音卻那麽耳熟,我以前一定曾在哪裏聽到過,並且剛剛他分明可以看到我,卻又故意不往我這裏找,分明是在替我打掩護,這是為什麽?”
這一夜岑若秋幾乎就沒合眼,一來她擔心那兩個人去而複返,二來有那麽多想不通的事要去想,因此她就那麽幹坐著,幾乎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坐到了天亮。
“唉,還是先回去,跟姐姐們商量一下再說吧。”當清晨第一絲曙光透過樹蔭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便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臂膀,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道。
……
江寒夜已經被困在這水域中很久了,這裏四處都是水,漫無邊際,頭頂又是黑暗,因此他根本無法辨識究竟過去多長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裏,他的身體冷熱交替,浸泡在水裏的部分是滾燙的,露在外麵的身體卻又是冰冷的,現在江寒夜算是知道什麽叫做冰火兩重天了。
江寒夜數次想要凝集真氣,然而氣海之中仿佛是沙漠裏幹涸的綠洲,那僅存的一絲絲真氣根本就起不到什麽作用。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對我做了什麽事?”江寒夜隻記得昏死前的事,卻不記得最後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他現在很絕望,幾乎是前所未有的絕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真氣一定是被人打散了,就如同十六年前的那一次一樣。隻不過那一次還有洛行雲和況神醫能竭力幫他,而這一次呢?
江寒夜深呼吸一口,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並且從絕望的深淵中掙脫出來,這個時候他隻有自己可以依靠,若是連他自己都迷失了,那就真的完了。
看著身邊的水,這水幾乎是靜止不動的,因此江寒夜根本就看不到這水麵有任何的波動,除了那些氣泡和他身邊的微小水花之外。由於四周光線的關係,這水看起來是深藍色的,實際上可能顏色會更清澈一些。除了江寒夜身子下坐著的這塊奇怪的石頭之外,整個水麵看起來十分平整,一點波瀾起伏都沒有。
“唉,我這到底是在哪裏?昆侖山下何時有這樣一條暗河?”江寒夜歎了口氣,雖然竭力的支撐著,但是他是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了。
就在他長籲短歎的時候,水麵忽然波動起來,江寒夜隻覺得自己身子正在不由自主的移動,他不由得有些吃驚,趕緊低頭看去。石頭沉浸在水裏,原本是死物,可如今這死物卻在活動中。
“難道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塊石頭?”江寒夜吃驚不已,他忙不迭的站起來,有心想要跳入水中,但是又顧忌到那未知的深藍處會有別的什麽危險,可若不離開這塊活動的石頭,他又不知道身下到底是什麽,又會把他帶到哪裏去。低頭仔細去看,江寒夜發現水裏麵的輪廓居然是一隻烏龜模樣的四腳動物,這動物正緩緩地載著江寒夜在水裏遊動著,不知要去往何處。
“是烏龜?”江寒夜苦笑,他看看自己周邊的環境,再看看身下的烏龜,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我這一輩子還真的和黑暗與烏龜結下了緣分……”
那烏龜形狀的動物每劃一下水就能躥出去老遠,然而它的動作卻很慢,不知遊了多久,它忽然停住了,江寒夜心想:“怪哉,它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處水麵上的氣泡特別多,而且江寒夜也覺察到這裏水溫明顯比之前所在位置的水溫要高一些,他已經快要吃不消了。那烏龜停了片刻之後,江寒夜忽然間覺得自己身子一浮一沉,整個人瞬間就浸泡在水裏了。
這水溫高的讓江寒夜有一種錯覺:“我該不會在這水裏被煮熟了吧?”
然而想歸想,在進入水裏之後,江寒夜下意識的死死抓住那岩石——或者說是烏龜的龜殼。龜殼上滿是苔蘚之類的東西,滑不留丟根本就無法穩住身形,好在江寒夜力氣夠大,他扳住那龜殼邊緣,在完全浸入水中之前,張開嘴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這烏龜再次浮上來之前就被淹死,就算他能夠屏息,可是誰知道這烏龜會沉到什麽地方,又會在水裏呆多久呢?
這一口氣確實給江寒夜幫了不少的忙,至少他還沒被淹死。那烏龜在水裏遊了很遠,也沉的很深,最後在一處閃爍著微光的地方停了下來。
雖然過程中江寒夜一直都很忐忑,但是他很慶幸自己沒死掉,並且還活著見到了光亮。那烏龜在水裏靜靜地呆著,似乎是在等候什麽。
“烏龜啊烏龜,你到底要做什麽?快些浮上去吧,我可不能屏息太久啊!”江寒夜在心裏暗暗的祈禱著。
然而烏龜很顯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它就那麽一直靜靜地呆著,好像是在等待什麽。
就在烏龜和江寒夜前麵三尺左右的水裏,那微弱的光亮就好像是隱沒在雲霧裏的星星一樣,隻有一點點那麽大,一直在那裏亮著。烏龜沒有因為背上忽然多了個奇怪的物體而鬧騰,江寒夜也因此特別感激它,並且陪它一起看著那光亮。
看了很久,江寒夜終於快要憋不住氣了,他打算再過一會就洑上水麵去,不管這烏龜和光亮了,總不能就這樣活活被淹死吧?就在這個時候,那光亮忽然閃了一下,雖然極其快速,但是還是不能逃脫江寒夜的眼睛。
“奇怪,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江寒夜心動了,按照以往他的經驗來看,這裏多半都是藏著什麽寶貝的吧。
這一次的光芒閃爍也使得江寒夜的心思沉穩下來,他決定留在這裏繼續觀察片刻。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間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問題,那就是之前他身上的傷痕經過這段時間之後,居然好了很多,血不流了,身上也不會痛了,就是很燙。
“難道是這水的作用?難不成這水跟月潭潭水有一樣的作用?”江寒夜心裏暗道。
閃爍了一下之後,那微弱的光亮亮度變高了一點,這使得江寒夜對其興趣更濃。或許是感知到了江寒夜的心態變化,那隻烏龜的背有意無意的抖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他:“嘿小子,不要忘了這可是我的寶貝!”
“知道了知道了!”江寒夜心裏暗暗嘀咕道,“不就是看一下麽,不用這麽小氣吧?”
過了片刻,那光芒再次閃了一下,這一次持續的時間要長一些,同樣的,閃爍過後亮度變高了,這個時候借助這發散的光芒,江寒夜看清楚眼前的景物了。他吃驚的發現那裏居然是一隻蚌,其蚌殼麵積一點都不比他坐著的這隻烏龜小,而那光亮就來自蚌的體內,如此分析來看,那應該是珍珠的光芒了。
“唉,原來隻是河蚌和珍珠!”雖然珍珠是寶貝,如此大的河蚌也極少見到,但是這些東西在江寒夜看來都算不得什麽,因此他不由得有些失望了。
烏龜繼續停留在那裏不肯離去,似乎它跟這河蚌是好朋友一樣。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珍珠光芒大概又閃爍了三次左右,河蚌的蚌殼就完全打開了。珍珠很大,幾乎有人的腦袋那麽大,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照耀了方圓一丈左右的水域,十分的刺眼。
烏龜終於動彈了,它向著那蚌遊過去,這時候趁著光亮江寒夜看到那蚌附近有一串串的水泡,心裏正好奇那是什麽的時候,他已經跟著那個烏龜遊到那水泡附近了,這時候他吃驚的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在這水底自主呼吸了。
還沒等江寒夜研究完那水泡,烏龜做出一個令人有些吃驚的舉動,它居然伸出頭來,張嘴銜住那珍珠。珍珠很大,好在烏龜的嘴巴也不小。
“哦,你這家夥,沒想到你還喜歡這些發光的東西。”江寒夜忍不住笑道,此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整個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逗樂了。
烏龜很顯然不是妖界的龜前輩,它不過是個普通的烏龜而已,隻是年紀和體型大了一點。銜珠之後,烏龜便緩緩的調轉頭去,江寒夜於是知道它要離開此處了,便趕忙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憋住氣息死死的抓住那烏龜的龜殼,不知為何,他心裏有一種預感,似乎這烏龜這一次要遊的比較快。
江寒夜的預感一向都很準,這一次也不例外。烏龜調整了方向之後,立刻就如箭一般的穿梭出去,若不是江寒夜事先揪住了那烏龜的殼,隻怕早就被甩脫了。
“這是要去哪裏?”江寒夜眯縫著眼,躲避著因為高速衝擊而迎麵撲來的水流,心裏暗暗的猜測道。
漸漸的,江寒夜忽然發現自己身處一條地下洞穴中,在這裏水似乎變淺了許多,而且水的顏色也變得清澈了,這大概是因為烏龜口中所銜的珍珠散發出來的光芒照射的緣故吧。
不知不覺中,江寒夜的頭部已經露出水麵,並且能夠感受到一股涼風撲麵而來,他驚喜不已:“哈,已經離開水底了嗎?”
離開就好,隻要有路他遲早就能離開這裏。
烏龜背著江寒夜在這山洞裏飛速的遊動著,不多時就完全脫離了水,這時寒冷再度襲來,江寒夜禁不住打了個噴嚏。烏龜的腳步放緩,沿著幾階台階往上爬去,不多時來到一個拱門麵前。當這拱門出現在江寒夜的眼簾內時,他微微吃了一驚,雖然他已經知道這烏龜非同尋常,但是還是被這門內的情形給嚇了一跳。
拱門裏也是個洞穴,不過這洞穴與別的不同,其內光芒熠熠,不知堆了多少的珠寶。
“天哪!你是在收藏珠寶嗎?”江寒夜吃驚不小,他低頭看著那烏龜喃喃自語道。
烏龜當然不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不過它倒是回過頭來看了江寒夜一眼,然後銜珠緩緩走進拱門,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之後,又將嘴裏的珍珠吐出來。
碩大的珍珠咕嚕嚕在地上滾動著,很快就和其他的珠寶兄弟混到一起去了。趁此機會,江寒夜從烏龜背上跳下來,由於腳軟無力的緣故,他在跳下來的時候甚至還一頭栽到在地上,,腦袋磕進那珠寶堆裏,別看這些珠寶可愛,可是真的要碰到人身上,那可是真疼。
江寒夜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就在這時他在地上看到了幾個字。那是幾個朱紅大字,被誰刻在地上的,現在卻被烏龜的寶貝們壓住了,若不是他剛剛跌倒,隻怕還發現不了。
“生?什麽生?”江寒夜能看到一個半字,其中半個字他認不清,但是後麵那個字卻清晰可辨,那是一個‘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