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百花穀沉浸在晨光霧靄之中,所有的植物經過一夜的沉睡,在露珠下煥發了新的生機,樹葉鮮翠欲滴,如同剛剛用水洗過一樣。

十年前,百花穀一直都隻有老嬤嬤一個灑掃的工人,而現在穀內多了許多義務前來幫忙的村民,她們都是受了百花穀仙子們恩惠的那些幸存者以及她們的後代。這些善良的老百姓十個人成一組,每個月輪流前來做工,並且不索取任何的報酬,至此,這些善良百姓可愛的一麵已經完全呈現在以白玉蟬為首的百花穀武者們的眼睛裏了。

今天是朱嫂負責灑掃後院,一大早她就提著簸箕和掃把往這裏跑來了。朱嫂起先是很賣力的在打掃,並且似乎她心情還很不錯,可是掃著掃著,她忽然間發現前麵不遠處的假山附近地麵上居然有一片暗紅色,這讓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

“咦?奇怪的很,這附近都是青石板地麵,怎的前麵是暗紅色呢?難不成是誰撒了什麽東西在上麵?”朱嫂一邊暗暗嘀咕著,一邊往前走去。

當朱嫂走到那附近的時候,眼前的這一幕著實是嚇壞她了,原來那暗紅色的一片不是別物,正是已經幹涸在地上的血漬。

“啊!天哪!救命!”朱嫂立刻就扯開喉嚨大喊起來,她一邊喊一邊丟下了掃把和簸箕,拚命的往外麵跑去。

……

久未出山的白玉蟬站在假山後,她盯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沉默不言。那兩具屍體都是百花穀的弟子,一個身穿紅色衣衫,一個身穿黃色裙子,她們的法寶散落在附近,劍都好端端的在劍鞘裏,也就是說在遇到敵人的時候,她們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啟稟師父!”白環目含淚水,手上滿是鮮血,由於精通人體構造,因此百花一向都在穀內負責驗屍這一職責。

“講!”白玉蟬嘴唇顫抖著,緩緩命令道。

“兩位師妹都是被人活生生剖開腹腔,取走了……”白環說到這裏,似乎是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講!”在這個時候,白玉蟬的鎮定與氣場給周遭的弟子們帶來了很大的安全感,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這話是一點都沒錯的。

“她們被取走了婦宮(子宮)!”白環咬咬牙,強忍著悲憤說了出來。

“什麽?”白玉蟬身子震了震,這兩名弟子被殺並且被取走的器官,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珍貴的東西,現在那器官被人拿走,這不但是傷害了百花穀的弟子,更等於是在侮辱整個百花穀,也難怪白玉蟬會憤怒了。

“朱嫂何在??”白玉蟬道。

“在……在……”可憐的朱嫂哆哆嗦嗦的眯著眼,從人群外走進來,她的衣裙下擺上還是濕的,一走動就會散發出一陣尿騷·味,看來早晨她是被嚇的不輕。朱嫂來到場內,不敢去看那兩具屍體,隻是跪在白玉蟬跟前,口中說道:“民婦朱嫂,見……見……見過白仙子!”

“不必多禮,你隻管把你今天的所見說出來即可!”白玉蟬冷冷說道。

“是!”朱嫂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把聲音裏的哭腔去掉了,然後回答道,“我早晨起來打掃,到了前麵一點點地方就發現這裏顏色不對,於是好奇過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了她們兩位仙姑……”由於害怕,朱嫂的語速很快,說完之後她就緊緊的閉上眼摒住呼吸,不敢再動彈了。

白玉蟬皺著眉頭,她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先去吧。”於是朱嫂如遇大赦,趕忙磕頭感謝,跌跌撞撞離開人群,走了沒多遠就聽到她在花叢中嘔吐的聲音。

“師父,讓我去查!”岑若秋站了出來,主動請纓。她在百花穀眾弟子中是最淡然的一個,從來不會去搶著做什麽或者搶著躲什麽,這一次連岑若秋都出來了,足見這件事對百花穀的傷害有多大。

白玉蟬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先把婉兒和香兒的屍體收斂起來,其他的事再從長計議,此人敢在百花穀恣意妄為傷我性命,必定有所持,我們一定要謹慎行事。”經過了行屍瘟疫之後,白玉蟬的性子也有些改變,其中最大的一點就是變得更加穩重,心思更加細密了。

……

“入侵者,去死吧!”那個魔族的女人越發的囂張了,她將手裏的鞭子舞動的密不透風,在江寒夜身邊形成了一張密實的網子。

好在經過數次的較量,江寒夜已經漸漸的摸透了她的路數,這女人最大的厲害之處就是速度快,快如風用在她身上一點都不誇張。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她牽著鼻子走。”江寒夜心裏暗暗盤算道,“既然她速度快,那麽力量必定就會差一些,我必須得避開她的鋒頭,轉向她鈍處才是。”

思量既定,江寒夜就開始注意周旋而不隻是一味的躲閃了。又吃了那魔族女子幾鞭子之後,江寒夜果然發現那女子的力道不行。她手裏的鞭子十分厲害,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江寒夜發現那鞭子的主體是獸骨打製,具體部位應該是某種大型的凶獸的脊椎骨部分。鞭子經過特殊的加工,柔韌性極好,無論怎麽彎曲都很自如,江寒夜曾親身經曆過:有一次他站在一個很特殊的位置,從那個魔族女子所在處要想攻擊到他應該是很難困難的,偏偏那女子就甩動鞭子打到了他身上,這讓他懊喪不已。

除了原材料特殊之外,鞭子身上所鑲嵌的倒刺也很特殊。起初江寒夜以為那些不過是尋常的刺罷了,後來他才發現原來那鞭子上的刺全都是金屬製成,光是那些刺分量就極重。

綜合以上兩點,江寒夜斷定那鞭子分量不輕,如果那魔族女子力氣夠大,那麽一鞭子下來,江寒夜整個人都有可能被劈成兩半。

“好,既然你的力氣不夠大,那麽不如就把鞭子送給我吧!”江寒夜暗暗的說道,他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把那鞭子從那魔族女子手裏奪過來,化為己用。

啪啪!

江寒夜又吃了兩鞭子,不過最近他已經學乖了,知道怎樣可以最大限度地躲避那鞭子所帶來的傷害了——隻要順著鞭子力量使出的方向移動身子,就可以保證自己的身體最大程度的不受傷害。

由於鞭子過於沉重,而江寒夜又變得越來越狡猾,因此那個魔族女子在甩出剛才那兩鞭子之後開始氣喘籲籲了,她的力氣正如江寒夜所料,明顯不濟了。

這是個好機會,哪怕隻有短短的一瞬間,江寒夜都得把握住。就在這魔族女子稍稍停下來喘息的一瞬間,江寒夜咬咬牙,伸手拽住了那鞭子的末梢。

魔族女子感覺鞭子上強大的力量傳來,她禁不住一愣,看著江寒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鞭子上都是剛刺啊,他居然敢這麽徒手去抓?

刺骨的痛楚從江寒夜的手掌心傳來,由於太過用力,鞭子上的刺已經刺穿了他的手掌心,不過這倒也好,他剛好可以趁機把鞭子拽過來。與那魔族女子相比,江寒夜的力氣顯然要大許多,他隻用了三成不到的力氣就將那鞭子連同那個魔族女子一起拽了過來,又趁著那女人愣神的功夫,江寒夜把她當作鞭子上的一個部分,狠狠的舞動起來。

江寒夜把鞭子末梢當作鞭子把手,把那個女人視若無物就這麽舞動著,啪啪的甩著鞭子向岩石上擊打過去。魔族女子雖然彪悍,但是到底也是血肉之軀,她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與岩石打賭,於是就在堪堪觸及岩石的時候,無可奈何的放棄了手裏的鞭子——既然搶不過,隻能放棄了,否則就會被江寒夜甩成肉醬。

得到了鞭子,江寒夜沒有猶豫分毫,他立刻將鞭子啪啪甩動著,向那個魔族女子抽打過去,他要將過去這些日子來自己所吃的苦頭加倍的在這魔族女子身上找補回來。

可憐的魔族女子在失去自己的武器之後,居然沒在江寒夜的鞭子下走過兩個回合,到第二次被抽打的時候,她就已經慘叫著死去了。

江寒夜怕那女人不死,又狠狠的抽了她兩鞭子,直到她一動不動之後才停下來暫時歇息一下。

這火堆旁便可不止那個鞭子女一個人,但是奇怪的是,從頭到尾都隻有之前那個女人在攻擊江寒夜,而另外一個除了開始的時候扭頭看了他一眼之外,從那之後就一直在烤火,一動未動。現在已經除掉一個女人了,江寒夜心裏清楚,剩下的那個女人快要出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同伴死後,那個女人緩緩站了起來。

魔族個頭都比較高,所以盡管是女子,那人個頭也趕上江寒夜的身高了。那女人手裏空空如也,什麽武器也沒有。她的麵容姣好,但是臉上卻有奇怪的蝴蝶形的斑紋,那斑紋就在她麵部的正中央,覆蓋了她的鼻翼和兩頰。雖然如此,這斑紋不但沒有使她的美貌有什麽損失,反而給她平添了些許誘惑力,一種隻有男人才懂的誘惑力。

江寒夜的右手被那鞭子刺穿,早已痛的沒了知覺,隻是機械的握著鞭子而已。他見那你女人站起來並且轉過身,不由得倒退兩步。

這個女人他從沒跟她交手過,因此並不知道她的實力,也不清楚她的路數,因此小心提防那是必須的。

“你殺了她。”那女人忽然開口說道。

“嗯。”江寒夜舔·了·舔幹渴的嘴唇,點頭應道。

“多謝!”那女人頓了頓忽然開口說道。

“嗯?”江寒夜愣住了,正常來說,一個人的同伴被敵人殺死了,她的反應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感激敵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