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姬世雨還問道:“這小東西真的能帶路嗎?”
林妙妙笑道:“應該能吧?”
姬天奕一聽,驚呼道:“啊,你不會沒試過就讓我們兄弟給你當白工吧?”
林妙妙聳了聳肩道:“我要是自已去過了,還用你們幹嗎,不過我覺得這東西既是長在這山裏,自然常在這裏穿梭,應該能找個大概吧,到時候就看咱們的運氣嘍。”
姬天奕一張苦臉看著姬世雨道:“你就任著這丫頭胡來。”
姬世雨笑道:“反正咱們都到這了,難道還能往回去不成。”
不過姬世雨還是問林妙妙:“你從哪得來的這東西?”
林妙妙一聽,有些得意的笑道:“運氣而已,我自已屋後玩的時候,在草叢裏發現了這東西身上帶著傷,我瞧著怪可憐的,就給它包了一下,後來等它傷好了,就沒事總在我家屋後轉悠著,頭兩天我忽然聽到村子裏關於人參的傳言,就想到了這小家夥,想著這東西也是常在山裏跑的,不如就碰碰運氣,要是真能抓到一隻千年的人參精,那這輩子我就能混吃等死嘍。”
姬天奕本來還是一張苦瓜的臉,聽了這會,一下子就陽光明媚了,看著林妙妙嘲笑道:“就你這丫頭,還混吃等死呢,我瞧著你這丫頭的要求也不高,我身上這些物件,隻怕也能讓你舒舒服服的混吃等死,剛才給你怎麽不見你要呢?”
林妙妙撇了撇嘴,不樂意道:“誌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虧得你長得一副人模狗樣的樣貌,原來不過是虛有其表,內裏都是敗絮啊!”
姬天奕一聽,氣得直嚷嚷,道:“你罵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
林妙妙一聽,樂道:“恩,是不是先生教你的功課,就這一句學的最好。”
姬天奕還待再發火,姬世雨笑著攔道:“好了,天奕,這丫頭的嘴皮子,我可是領教過的,你那點功夫根本上不得前,我勸你啊,還是老實的聽這丫頭調度就好了。”
說到這,姬世雨的馬卻是停下了,對著林妙妙道:“前邊就要進密林了,這馬進不去,咱們隻能自已往裏走了。”
林妙妙點了點頭,示意姬世雨先下馬,她是第一次坐馬,還好剛才姬天奕跟她打岔,不然她早就顛的想吐了。
姬天奕一見,嘲笑道:“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這麽好的馬,還能給你顛吐了,真是受窮的命。”
林妙妙借著姬世雨的手下了馬背,緩了一口氣,姬世雨有自帶水囊的習慣,這會從馬背上解下來遞給林妙妙道:“喝一口,壓一壓,興許會好些。”
林妙妙也不客氣,接過來就飲了一口,緩了口氣才對著姬天奕做個鬼臉,哼道:“等本姑娘有銀子了,就專門請幾個會飛簷走壁的武功高強之輩,來給本姑娘抬轎,到時候,比好日行千裏的馬還要快,羨慕死你。”
世家、王侯子弟從小都是騎射功夫不離手,這會聽到林妙妙的話,一時有些雙眼晶亮道:“小丫頭,你在哪聽說有那會飛簷走壁的人啊?”
林妙妙拽拽的往前走了兩步,也不理姬天奕,哼道:“說書先生說的。”
姬天奕亦步亦趨緊跟的步子一顫,差點沒摔個跟頭,仰天長嘯道:“遇人不淑啊!”
林妙妙回身陰惻惻的警告道:“我勸你還是小心為上,不然一會真要引來猛獸,我可是不管的。”
姬天奕一愣,下一句吼叫愣是啞在了嗓子裏,一路打著嗝跟在二人身後追著小狐狸的步子進了山。
進了深山,就連林妙妙都不敢大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到山裏這麽遠,要是這小狐狸真不能給她們幾人領出去,那就真麻煩了,說來這次的事也是她莽撞了。
姬世雨好像明白了林妙妙的擔憂一般,上前安慰道:“沒事,來的路上我都做了記號,就算是走的深了,遠了,回去時尋著記號也能找到。”
林妙妙一聽,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一副你真奸詐的表情看著姬世雨。
姬天奕也是同樣的表情看向姬世雨,姬世雨一樂,道:“你們倆個這是怎麽了,不會真的讓我去相信一隻小狐狸吧?”
林妙妙忽了一口氣,她能說她的小狐狸與眾不同嗎,不行,她還怕這兩家夥打起她的小狐狸的主意呢。
這邊林妙妙三人離了家,林嘯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這丫頭這兩天就纏著他跟著一塊進山,說是聽了小妹講的人參娃娃的傳說,想進去碰碰運氣,這種東西哪裏能碰上運氣。
不過林嘯也沒有責罵林芳的意思,自已的小妹在家什麽樣,他心理清楚,搬到這塊這幾天,小妹的變化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會大家才明白,原來小妹不是自身就是害羞,見不得人的性子,而是因為與大伯他們住鄰居,成天聽著那邊院子裏破馬張飛的,被嚇的,如今換了個環境,小妹的性子明顯好了太多,連娘都說了,小妹以後要是這樣下去,嫁人的事就不用愁了。
所以即便出了這樣的事,林嘯也沒有去責怪她,因為他怕小妹好不容易有的轉變再被他嚇回去。
這會林嘯正四處的轉著,想著不行就去後山尋尋,看看這幾個孩子是不是都在那。
還沒等林嘯出院子,林三郎的媳婦,娟娘,從廚房裏露頭看到了他的影子,忙道:“老二,是不是家來拿飯來了,正好,你要不來,你嫂子還要說端下去呢,這會你趕緊的給端下去,我跟你嫂子再拿點,咱們一趟就能幹完,大夥幹了一上午了,也該吃口飯歇歇了。”
林嘯一聽,忙應了聲就往廚房去,林妙妙的事,就先扔到了後頭,好在他沒往後山去尋,要是尋的話,一見沒了人影,指不定要急成什麽樣呢,沒準背了弓箭就往深山裏紮去了。
林三郎的房子請的都是村裏相熟的人幫著蓋的,大夥這會秋收沒事,要不也是要進城裏打短工的,如今林三郎這還給工錢,還供飯,雖說沒有去城裏打短工賺的多,不過那些願意守著老婆孩子的,就願意接這些活,再加上林三郎這些年在村子裏的好人緣,來的人多,這活幹的也快。
村裏的小夥子這會都對著端飯來的林嘯道:“這回你們家算是行了,挨著你文哥家了,以後他們家有啥好事都能叫上你了。”
說話的就是旺兒媳婦他男人,因為自已媳婦與林文媳婦的關係好,這幾年兩年還走的熱絡些。
旺兒他哥慶兒也跟著笑道:“行啊,兄弟,這房子蓋的可是夠闊綽的,”
林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有啥闊綽的,比起你們家頭兩年起的不是差遠了。”
慶兒一聽,笑道:“你小子,這還不滿足,我們家那會可是沒少花銀子,連著饑荒也拉了不少,這不尋思著家裏的小子們都挨個的往上長,眼瞅著就得給娶媳婦,不多蓋幾間能行嗎,這兩年,要不是跟著林文兄弟種這土豆,家裏還不定能啥樣呢!”
林三郎正進來招呼著大家快下來洗手吃飯,聽了慶兒這話,道:“慶兒小子,隻許你爹娘蓋房子給孫子們娶媳婦,還不興咱們家給兒子娶媳婦嘍。”
慶兒一聽,吆喝道:“喲,三叔這是急著給嘯兄弟說親吧,這麽好的房子,這回三叔可得好好挑挑,一定給咱們嘯兄弟找個花一樣的姑娘來。”
後麵挨著個下來的工人們也跟著哄道:“三叔,可得好好挑挑,咋也得對得住咱們這新房啊!”
林嘯被大夥臊得臉紅不止,轉身就走了出去,旺兒還在後邊起哄道:“呦,新郎官害羞嘍!”
林三郎一張臉也扯開了花,道:“你們這幫臭小子,吃飯也堵不住嘴。”
旺兒一樂,道:“能,咋堵不住呢,三叔家的夥食好,我媳婦晚上都說我這身上比過年的時候還長肉了。”
旁邊端著飯碗的本村小子一聽,調笑道:“怕是你媳婦讓你壓得喘不過來氣,這是嫌棄你呢!”
旺兒一聽,一筷子就朝著那小子劈了過去,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趕快吃你的飯。”
林大郎站在那場地附近,覷著林三郎起的新屋子,一時有些百般滋味,以前他們家的老房子在村裏不說是頂好的,可也算得上數,這些年村裏的好房子一處接著一處的往起起,他們家的房子就排不上了,後來林文帶頭蓋起了幾進的院子,以前這在村裏哪能見到,一時讓村裏的人更是羨慕的不得了。
跟林文他們家比不了,可是林大郎沒想到連著平時沒什麽大本事的三弟都起了這麽漂亮的房子。
林嘯從場地裏出來,正好看到林大郎站在坡下晦暗不明的臉,想了想還是上前打了招呼道:“大伯,你咋來了,我爹在場地裏呢,我給你叫一聲不?”
林大郎在心理歎了口氣,想著吳氏推著他來要說的事,一時又有些老臉羞臊,不過這事自然不能與侄子說,想了想,對林嘯道:“我跟你爹說點事,你去把你爹叫來。”
林嘯心理不過是客氣一句,沒想到這大伯還這麽能擺譜,不過好歹是長兄,林嘯也沒辦法,轉身就進了場地,貼著林三郎小聲道:“我大伯在外邊叫您呢。”
林三郎一愣,納悶道:“大哥找他能有啥事。”
一邊嘀咕著,一邊轉身就出了院子,朝著林大郎一邊走,一邊道:“大哥,你有事啊?”
林大郎瞅了瞅四周也沒有人,想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大哥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這邊蓋了院子,原來家那邊的房子咋打算的?”
林三郎一愣,那是老宅,有啥打算,就算是他再缺錢也沒有賣的打算,笑道:“大哥,那房子擱那擱著唄,這院子以後讓他們兄弟住,我們老了,還興許回那院子去住呢。”
林大郎怔愣道:“這麽好的院子,你不住?”
林三郎道:“住,不過我想著老院子那是我自小長大的,歸根究底是有感情的,要是賣我也舍不得,想著等到我老了,動彈不動了,就到老院子那去,就是沒了,也在那屋沒,這院子就留給子孫們,我這輩子也沒啥大能力,如今能給他們起一處像樣的屋子,也算是我對他們的交待了。”
林大郎總覺得這話說的越發讓他不是滋味,他連個像樣的屋子也沒給孩子們起過,而且他承受的都是老人給的。
林大郎幾番考慮,還是為難道:“三弟,我尋思著你這邊起了這麽好的院子,要不就讓你侄子住到你那院子去。”
林大郎沒好意思說出給你看家的話來,人家林三郎也沒放出這話,他這不是上趕著嗎,再說林大郎心理也明白,隻怕這家慢慢的就得看到他們手裏去,這些年吳氏的算計他不是不知道,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左右自已是個沒本事的,如今媳婦有本事,那也是自已的體麵。
林三郎有些好笑的看著林大郎,這個大哥,家裏的長兄,從會算計人開始,家裏連著去逝的爹娘還有二哥都沒有逃了他的算計去,這會又來算計自已了。
林三郎也沒有太過含蓄,而是嘲諷道:“大哥,這話是大嫂讓你來說的吧!”
林大郎麵容一訕,有些被猜中心思的難堪,道:“三弟,你別多想,這不你侄子們也大了,我們那院子越來越顯得小了……”
“小”林三郎一點情麵都沒留的直接開口攔道:“大哥,你能不能不開玩笑,你和我大嫂住到了爹娘的上房,原來你們那間屋子給了大壯兩口子,大壯家的兩個小子隨著爹娘住,他們兩口子占著二間屋子還能嫌小,二壯和三壯占著原來屬於二哥和妹子的屋子,晚上睡覺不說滿炕打滾,可也差不多了吧,大哥,你呀,也別太貪心嘍。”
被做弟弟的這般卷了麵子,林大郎一時有些難堪道:“三郎,我是你大哥,你怎麽說話呢?再說你個當叔叔的,你侄子跟你借個院子成親還有啥不行的。”
林三郎譏笑道:“大哥,我從來就不是爹娘把你看得有多重,也不像二哥多顧著兄弟情,我就是我,這些年,你和大嫂什麽嘴臉我都看夠了,二哥被你們逼走的時候我就看夠了,大哥,你別拿我當二哥那麽好說話,這些年咱們住鄰居,我跟我媳婦不吭聲,不是代表我們怕你們啥,是不想讓村裏人笑話,笑話咱們家一共就這麽三個兄弟,逼死一個,剩下的兩個也不得好,那樣,咱們爹娘就算是在地底下,也不能舒坦嘍。”
緩了一口氣林三郎才接著道:“那院子,我說了,那是我到老要死的地方,你們要是不怕晦氣,就讓侄子在那裏成親,到時候可別怪我壓了他們的運。”說完就轉身走了,把一臉呆愣的林大郎扔在了那裏。
林大郎這會正反問著自已,二郎去了怎麽就成了他給逼死的了,二郎分家那會明明是自已非要出去的,又不是他逼的,不是他逼的。
前邊的熱鬧與山林裏的緊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林妙妙現在是悲與愁交加著,他們好不容易發現了人參的落腳點,正忙著在這一圈綁紅繩,姬天奕剛開始還笑話她不知道打哪聽來的土方法,可是這會誰也笑不起來了。
因為在林妙妙的紅繩綁到最後一處的時候,腳下就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林妙妙渾身一個激靈,連動都不敢動了,她真有些想哭,可是這會她的臉是哭喪的,身體上卻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姬世雨和姬天奕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他們去過山裏打獵,知道林妙妙腳下踩的是一隻最毒的眼鏡蛇,瞧著那蛇團成一團的身形好像是從樹上,或是什麽地方掉下來的,不過這也未可知。
不管是什麽情形,現在最重要的是趁這東西沒動之前想辦法把人給救出來,不然就慘了。
姬天奕苦著臉看著姬世雨道:“那個,世雨,話說咱們出來的急,好像隨手的武器都在馬背上呢。”
姬世雨翻了個白眼,這話等於沒說,不過姬世雨看著林妙妙那要哭出來還故作堅強的小臉小聲道:“妙妙,別害怕,我再想法子。”
林妙妙輕點了下頭,實際上她對兩人還真不抱什麽希望,這會兩人兩手空空,除了拿自己做靶子,否則還能有什麽好辦法。
當然,就算兩人真用了自已做靶子,林妙妙也不能同意,雖說她沒有什麽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的心態,可是她也不會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這會她的目光就開始四處搜尋起來,她記得以前看動物世界的時候說過,蛇對移動的物體有感應,還有對熱源敏感,人類的體溫比蛇的體溫要高,這會這家夥沒反應,可能是還沒感應到自已的體溫,要是一會這家夥感應到了,隻怕就麻煩了,要怎麽才能盡快的自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