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世之語
太平公主一副悲傷的樣子，讓李晨一陣陣的頭大。他沒多耽擱，馬上將太平公主送回到宮中。
太平公主倒是不情願回宮中一個人呆著，央求李晨陪她一會，和她說說話。
但李晨以要先去回皇後娘娘為由，拒絕了太平公主的請求。
不過在看到太平公主聽他拒絕後，那一副可憐的樣子，李晨又有點心軟，最終還是留下來，陪她說了幾句話。李晨哄女孩子還是有一套的，在他哄勸下，太平公主心裏的悲傷終於少了一點。
李晨也趁機離去，向武則天稟報了今天的事情經過。
李賢上路，武則天似乎心情也受到了影響，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聽了李晨的稟報後，也隻是淡淡回應，並沒留李晨多說話，就讓他回去了。
李晨出宮的時候，恰好碰到公事完畢的狄仁傑從宮中出來，兩人打了招呼，客套了幾句後，想找人聊會事的李晨邀請狄仁傑去喝酒。知道李晨想和他說事的狄仁傑，也馬上答應了。
兩人出了宮後，尋了一處酒樓，要了一個幽靜的包廂，點了一些酒菜後，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曉陽，聽說你今天早上去送廢太子？”狄仁傑呷著酒，聲音輕輕地問道。
“是的，”李晨沒有隱瞞，點頭承認，這事肯定有很多人知道，又不是什麽很秘密的行動。
“唉!”狄仁傑微微歎了口氣，猛地把麵前杯中的酒喝光，不過他並沒有對這件事發表什麽看法。
李晨知道，狄仁傑一向謹慎，相比較駱賓王，狄仁傑謹慎多了。在這種事上，不願意發表太多意見。畢竟現在這件事還沒過去，與李賢親近的人大多受到處罰，為李賢說話求情的人，也同樣受處。
不過他倒挺想和狄仁傑就這件事，及李顯被立為太子。還有大唐未來的局勢等問題交換一下意見。當下他舉杯敬了狄仁傑後，輕聲問道：“懷英兄，對這件事，你就沒看法嗎？”。
李晨這樣問，狄仁傑怔了下，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但他並沒回答，而是反問李晨：“曉陽，那你是怎麽看待這件事？還有大唐的將來？”
“李賢的太子位被廢。那是必然的事，隻要他逆著皇後娘娘行事，”為了取得狄仁傑的進一步信任，李晨慢悠悠地說道：“太子根本阻止不了皇後娘娘插手朝政大事。這件事，隻有皇帝阻止的了，但皇帝現在是有心無力，許多事他想做卻不能做，對皇後娘娘插手朝政。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李賢想與自己的母親作對，公然唱反調。雖然其得到皇帝的暗中支持，但最終還是被皇後娘娘打敗了。”
李晨說的這麽直接，讓狄仁傑挺是吃驚，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李晨這些話說的是有道理。這事許多人都明白，但沒有人敢說出來。像李晨這樣說的堂而皇之的，真的沒有幾個。
狄仁傑一副挺有興致的樣子看著李晨，示意李晨繼續說。
“新太子如果不懂得容忍，不屈服於皇後娘娘的淫威之下，那下場也肯定和李賢一樣。”說到這裏。李晨止了話，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喝幹。
狄仁傑跟著把自己麵前的酒喝幹，又微微地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曉陽，要真是這樣，那我大唐的天下，以後……將會由何人做主？”
“其實這問題的決定因素就在皇帝身上，如果皇帝不讓皇後娘娘幹政，那現在的大唐，也不會有二聖臨朝的事發生。如果皇帝繼續采取睜一隻閉眼一隻眼，將朝事大多交由皇後娘娘處置，那以後皇後娘娘的地位基本沒人可以動搖，即使是新皇即位也是一樣。”說這話的時候，李晨想到了原來的曆史上，李顯即位為皇帝後，因為太倚重其妻子韋氏家族，結果惹惱了武則天，最終皇帝之位被廢。
李顯當太子的時候，還是吸取了幾位哥哥的教訓，在武則天麵前老老實實，沒有什麽逆其老娘的事做出來，因此太子之位還是坐的穩，直到老爹李治駕崩，被扶上了皇位。
隻不過這位老兄當了皇帝後，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想撇開老娘，自己真正掌權，結果再次悲劇。
聽了李晨的話後，狄仁傑一下子無語。李晨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隻要皇帝李治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不遏製武則天的權勢，那武則天的權力會越來越大，李治駕崩後，新即位的皇帝都做不了主，凡事還是變成皇太後的武則天拿主意。
這樣的事情，在曆史上好多次發生過，想著大唐即將進入這種狀態，狄仁傑有點鬱悶。
不過李晨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狄仁傑猛然震驚。
“懷英兄，在以後的為官曆程中，相信你我都能看到很多原本想不到的事，或許有人會做出一件逆天之事。或許這是曆史的必然選擇，我以為我們不要逆著曆史的潮流而行，而要順勢而為，不然會被滾滾前進的曆史撞的粉碎，就如李賢一樣。”說完這話後，李晨又和狄仁傑碰杯。
端著酒杯的狄仁傑滿臉都是吃驚的神色，在李晨吃完了杯中酒後，他還是舉著酒杯怔在那裏。在李晨將酒杯放下，再倒滿酒後，狄仁傑這才醒悟過來，一口喝幹了杯中酒。因為喝的急，他竟然嗆了起來。“咳咳……曉陽，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想，有這樣的洞察能力。”
狄仁傑當然驚歎，李晨小小年紀，竟然能明白這些，能想到這些，如何不讓他驚訝？原本狄仁傑就對李晨各方麵出色的表現挺是驚歎，今天再聽他有這些話，還給他建議，越加受到觸動。
當下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曉陽，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朝堂上混的不錯，那就不能與皇後娘娘作對？即使不認同這事，也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能亂說，不能公然與皇後娘娘唱反調？”
這樣的話，原本是不可能從狄仁傑嘴巴裏說出來的。不過李晨對他這樣坦誠，說了不少心裏話，狄仁傑同樣以坦誠相待，谘李晨以這樣的問題。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權力鬥爭中，其實並沒有好人與壞人之分，隻要掌權者不會做出逆天下百姓利益之事，不亂折騰，那為了我們自己的前程，我們幹嗎不支持？哈哈!”李晨舉起酒杯，笑著對狄仁傑說道：“懷英兄，今天不說這些沉重的事了，我們喝酒。”
“對，喝酒，不說事了，我讓人去喚觀光兄了，想必他也很快就會來，我們三個，一起好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