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寶寶是惡魔

夜曇摘星閣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丫頭下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來,而他們那一向冷硬妖媚的少主正關在自已的書房裏呢,誰也不敢去驚擾他。

小寒和林成守在書房門外,一臉的憂慮:“少主這樣可怎麽辦?”小寒也心疼挽月,不,她是白月,原來真的是一個公主,還是喜歡了少主十幾年的小丫頭,看少主傷心成這樣,就知道少主也特別喜歡白月,可是如果白月死了,少主仍然要活著啊,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公主有沒有死呢?

林成歎了一口氣,誰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呢,少主困在自已的屋子裏不出來,誰敢去勸他啊,先前他們進去勸了,被少主攆了出來,這整座摘星閣裏,找不到一個敢勸少主的人了,林成和小寒都快愁死了。

就在這時,一聲天籟之間從天而降,得意的叫囂:“各位,我又回來了,藍輕塵那個混蛋呢,叫他出來見我,竟然敢見死不救,那機關又被我破了,”隨著話音落,從林成和小寒的身後閃出一個紅色的身影,正挑高眉瞪著他們呢。

林成和小寒一看,差點沒有抱頭痛哭,臉上立刻鬆了一口氣,小寒一把拉住紅色的女子,激動的叫了起來:“郡主,你可來了,救救少主吧,他有兩天沒吃飯了?”

百裏輕雪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挎了下來,哥哥又搞什麽名堂,不會是自已不在這穀裏太悶了吧,竟然不吃飯,而且小寒這丫頭什麽時候看見過自已高興成這樣的,就算高興,也不要把眼淚鼻涕的抹自已一身,忙拉開那個淚人,不高興的問。

“哥哥,怎麽了?看你們倆那苦瓜臉,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們?”

小寒立刻飛快的抹幹眼淚,抽噎著開口:“自從郡主上次走了以後,穀裏來了一個小丫頭叫白月,原來白月是個公主,因為喜歡我們少主,所以找了過來,誰知道她前幾天為了救少主,死了,”小寒說完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百裏輕雪挑高眉,聽得雲裏霧罩的,哥哥那樣一個人也會喜歡女人,真是難得,人家為他死了,所以他傷心了是嗎?男人都是犯賤,輕雪在心裏罵了一遍,抬頭盯著小寒:“你別哭了,那個女人真的死了?哥哥的醫術不是很好嗎?”

“不知道,白月公主生怕死在少主的手裏,讓他心裏有陰影,堅持要回到皇宮裏去治療,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死沒死?”小寒被輕雪訓斥了一下,停住哭聲,恭敬的回了話。

“沒死一個個哭成這樣幹什麽?這不是成心咒人嗎?”百裏輕雪漂亮的臉蛋上立刻罩上不滿,氣恨恨的再瞪了小寒和林成一眼,抬腳踢開了書房的門,整個人竄了進去,林成和小寒趕緊把門掩好,兩個人是徹底鬆了一口氣,郡主來了,少主就沒事了,回身走出去。

書房裏,輕塵正雙腿翹在椅桌上,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歪在後麵的軟榻上,對於輕雪的進來,根本沒什麽動靜,頭發淩亂的遮蓋住了他的臉龐,使得輕雪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隻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百裏輕雪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哥哥,以前他總是最灑脫,俊帥的,而現在隻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為情所困的男人,這是她哥哥嗎?她真想抽他一巴掌,怎麽一遇到感情就變得這麽弱智了,那人還沒死呢,這邊先給人家哀悼起來了。

百裏輕雪氣得啪的一聲用力的拍著桌子,冷硬的聲音響起來:“藍輕塵,你還是個男人嗎?自個的女人還沒死呢?你先在這裏給她致哀,你說你是不是希望她死了好重新找一個啊?”

輕塵的身子動了一下,總算把輕雪的話聽了進去,月兒真的沒死嗎?她那樣真的不會死嗎?他可以這樣想嗎?自已從前生活到今生,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個情投意活的女人相伴一生,也不枉自已穿越到古代一次,可是剛明了自已的心思,月兒就死了,她死了嗎?

輕塵立刻被自已的想法驚醒了,呸呸,月兒還沒死呢,自已怎麽整日的想著她死了呢,至少要回到皇宮裏去確認一下,如果她並沒有死,自已不是白白耽擱了時間,白傷心了嗎?伸出修長的手指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露出一張臉頰,那光潔的臉頰上布著灰層,看上去有些破落,百裏輕雪不屑的蹙起豔紅的小嘴兒。

“看看你還是我哥哥嗎?人家會相信夜曇是這麽軟弱的男人嗎?”

輕塵聽著她的數落,狹長的鳳眸微瞼了一下,暗芒掃過,冷哼:“看來那個男人又沒看住你,你又跑到這裏來了,而且還破了我的機關,是嗎?”

百裏輕雪得意的揚起眉毛,纖細的玉指揮了揮,一屁股坐在旁邊椅子上:“那是,那個男人還想看住我,做夢吧,我不會隨便讓個阿貓阿狗的困住的,你還是少廢那心思吧,不過這次你做的機關蠻不錯的,害得我花費了半天的時間,下次再接再厲吧。”輕雪晃動著一隻腿指正哥哥。

輕塵差點沒被她氣得吐血,自已研究了多少天的機關,被她隻花了半天的時間就破了,竟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這女人根本就不是個人,惡魔,惡女,輕塵站起身,不過他心裏感激這個妹妹,隻要有她在的地方,準保讓他精力充沛,他現在就感覺到自已很餓,被這女人激活了神經,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他要進宮去找月兒。

“你還是小心些吧,好像那男人也來了?”輕塵譏諷的挑唇而語,一句話嚇得百裏輕雪跳腳,四下張望,沒看到人影,又坐了下來,得意的笑著說:“別想騙我,我不會上當的,那個家夥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知道我逃了呢?”搖頭晃腦外加手舞足蹈。

“我怎麽就不知道你偷跑了呢?”冷寒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來,磁性低沉魅惑人心,百裏輕雪立刻飛快的動身準備來個金蟬脫殼,可惜人家早快她一步,抓住她的身子,滿臉狂暴的瞪著她呢。

“你個死男人,又想幹什麽?我和你沒關係了,放手,”百裏輕雪掙紮著捶人家的手臂,可惜人家愣是紋絲不動,等她發完了脾氣,拎起她的身子,朗聲衝輕塵開口:“這是家事,等我處理好了,改日再來拜訪,”說完抗起某個女人飛快的閃身走人。

一路上隻聽到某個女人叫囂的大吼:“你個混蛋,趕快放開我,要不然我一定毒死你的老爹,再毒死你的老母,再毒死你家祖宗,”罵聲不絕於耳,卻聽到那男人事不關已的開口:“嘴巴真毒,”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落入大山之中。

輕塵站起身子朝門外叫了一聲:“小寒,進來吧,”他知道他們一直守在外麵,自已不開口,他們不敢進來,小寒聽到少主的叫聲,心裏一下子開心起來,和林成一起走進來。

“去給我準備些食物,我盥洗一番,準備進京了,你們倆和我一起去吧,”輕塵吩咐下去,小寒和林成立刻恭敬的遵命,小寒下去準備了飯菜,幸好郡主來了,少主終於想通了,老天保佑公主沒事啊。

等輕塵盥洗幹淨,吃了食物,整個人恢複了精神,又變成了那個飄逸俊美,讓人看了目不轉睛的主子,林成和小寒才算徹底放心下來,一行人準備好了,立刻離開峰崖前往天諾的皇宮。

皇宮好像離輕塵並不遙遠,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似的,心底有一個淺淺的期盼,不禁是渴望見到月兒,還迫切的想知道那個男人過得還好嗎?那藥是否靈到讓他永遠的忘了自已和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三個人,三匹快馬往皇宮敢去,他們住的峰崖,離天諾的都城很遠,快馬加鞭要行十幾天的路辰,一路上夜宿山崗,日行路,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去,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他前去接她,她一定沒有死。

夜漆黑無邊,看不見一絲星辰,林成和小寒點了火,三個人就在火堆邊挨一晚上,幸好是夏季,夜並不是很涼,除了蚊子會咬人外,並沒有什麽不能忍受的,林成和小寒坐在一邊竅竅私語,這兩個人最近走得很近,輕塵閉上眼眸,耳邊聽著小寒的嬌嗔,看來很快就要給他們辦婚事了。

忽然空氣中布著嗜血的殺氣,濃烈的令林成和小寒立刻戒備的站起身,寶劍握在手裏,四下打量,整個人高度警戒,輕塵的身子並沒有動,照舊闔著雙眸,唇角掛著冷笑,心裏哼著,果然來了。

隨著他想法落地,樹林中飛快的竄出十幾條黑影出來,刷,刷,的立在他們周圍,一下子包圍住他們,輕塵翻身坐好,不以為意的掃了周遭一圈,好笑的挑唇,冷魅的聲音在夜色下帶著不可抑製的寒氣。

“你確定這些人夠了嗎?”眸光直直的對上十幾個人當中為首的一人,黑衣黑褲,臉上還罩著麵,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璀璨刺眼,正嫉恨的緊盯著他。

“你?”為首的黑衣人咬牙,大手一指輕塵,一時不知用何話開口,一揮手示意手下一起上,輕塵飛快的旋轉身子,讓他們撲了個空,小寒和林成已和其中的黑衣人打鬥了起來,輕塵挺拔的身子如遊龍一般狡猾,穿行在幾個黑衣人之中,卻讓他們絲毫沾不到他的邊,隻在為首之人的身邊竄過去,一股異香飄過,那為首的人整個身子一麻,心下一驚,恐慌的開口:“你對我做了什麽?”

輕塵好笑的飄落到一棵大樹上,邪媚的嘲諷:“你以為是什麽,不防運一下功力看看吧,”輕塵的話音一落,那為首的人便知道自已中了毒藥,身上的功力根本沒法運行到一起,整個人無力而虛弱,眼眸睜得如充血的鬥雞一樣,心一點一點的冰涼,原來他真的這麽厲害,可是叫他放棄到手的一切,他真的不甘心,還不如讓他殺了自已呢,這樣那個老頭說不定還能心疼自已一些。

“你殺了我吧,”為首的人一咬牙沉聲開口,十幾個黑衣人一聽到主子的話,立刻閃身退出去,恐慌的上下打量著主子,主子怎麽了?

“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麽辦呢?是帶回皇宮交給皇上呢,還是把你扔在這山裏喂狼,”清幽幽的聲音在夜色中令人心顫,十幾個黑衣人一聽輕塵的話早大驚失色,如果皇上知道他們所做的事,他們隻有死路一條,說不定還連累自已的家人,頓時撲通撲通全跪了下來。

“我們隻求一死,”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話,就是那為首的人也反應過來,大聲的開口:“我既然鬥不過你,你就殺了我吧,千萬不要把我帶到皇宮裏去。”

“好了,我不會殺你的,你必須保證以後不要再來找麻煩,而且我對你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你該做的是如何讓那個老頭對你心服口服,而不是做這些有的沒的,”輕塵冷冷的開口提醒樹下的黑衣人。

那為首的人詫異的睜大眼:“你知道我是誰?”輕塵不以為意的開口:“我一直在等你,以後你還是少做點沒腦子的事情。”身子一翻,落到地上,一枚解藥破空而出扔到那黑衣人手裏:“走吧,我可沒精神理你,你好自為知吧。”

為首的人服了解藥,雙手抱拳,朗聲開口:“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我欠了你一個人情,他日隨時可以來取,”說完一擺手十幾個人瞬間消失在眼前,林成和小寒飛快的奔到少主的身邊,小心的抬眼問:“他們是些什麽人啊?”

輕塵早坐到火堆邊開始添柴火,冷冷的氣息染到臉上,卻並不開口說話,林成和小寒自然不敢開口再問,一夜無話,第二日繼續趕路,十天後他們到了天諾的京城。

人來人往的京城十分熱鬧,到處一片繁華茂盛景況,小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討價還價聲,交匯在一起。

輕塵和兩個手下立刻進宮,宮門前侍衛一伸手擋住他們三個人,陰沉著臉大聲的開口:“你們是誰?趕快離開,這裏是皇宮,不是誰想進就進的?”輕塵抬高眼眸冷掃了他一眼,拿出隨身帶著的玉佩遞到侍衛的手裏:“請送到皇上手裏去,”侍衛本想不理會他們的,可看到輕塵周身內斂的氣息,寒氣外泄,最重要的是這個公子長得和義親王爺好像,說不定是義親王爺的私生子呢,自已還是小心點為好,因此飛快的把玉佩送到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手裏,太監總管看了一看玉佩,就知道他來了,皇上一直在等他呢,欣喜的奔進上書房。

“皇上,他來了,他來了?”揚了揚手裏的玉佩,遞到皇上的手裏,皇上翻看了一下,果然是自已從前賜給他的玉佩,他終於來了,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月兒受了傷,卻擄獲了一個野豹的心,這也值得了,皇上立刻揮手示意太監總管:“立刻讓他進來。”

“是的,皇上,老奴這就去接他進來,”太監總管打著千兒飛奔出去,恭敬的把輕塵領進上書房,倒把宮門前的侍衛唬了一大跳,用力的想自已有沒有說得罪人的話。

上書房,輕塵抬眼打量皇上,他正是自已的大皇伯,十幾年不見,他的鬢邊染上了絲絲白發,俊魅的臉上帶著喜悅,直直的望著他,輕塵忙上前一步跪下:“輕塵給皇上請安。”

皇上立刻不滿的搖頭:“怎麽不叫朕大皇伯呢,你小時候可是這麽叫的?”輕塵聽了皇上的話,自然不好再反對,忙垂首叫了一聲:“大皇伯,”皇上高興的笑開了眼,立刻吩咐輕塵起身,賜座。

輕塵迫切的想知道白月怎麽樣了,忙飛快的開口問皇上:“輕塵想知道白月公主身體可安康?”輕塵的聲音一落,皇上的臉色黑了下去,輕塵的心一下子落到穀底,周身冷寒,難道月兒死了,臉色蒼白一片,好半天才聽到皇上開口。

“月兒雖然沒有大礙,可是身體一直沒有康複,正在宮裏靜養呢,如果她好了,早讓她去找你了,”皇上裝著愁苦的開口,事實上,白月公主的病早好得差不多了,她也多次要求去找塵哥哥,可是皇帝知道輕塵一定會來找她的,所以拚命的留住白月公主,這小子果然來了,也不枉月兒喜歡他十幾年了。

輕塵一聽皇上的話,差點沒衝過去揍皇上一頓,公主沒事你擺那個臉色幹嘛,差點沒把他嚇死,心髒真有點承受不住了,抬眼望向皇帝,唇角勾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大皇伯,輕塵想去看看月兒?”皇上一聽極力忍住笑,輕聲開口:“還是明兒個見吧,明天朕要給月兒一個驚喜,現在輕塵還是去看看你皇奶奶吧,你皇奶奶一直念叨著你,而且你父王不知怎麽回事,好像把你們都忘了,”皇上提醒輕塵,輕塵點了一下頭,對於父王的遺忘,是他一手造成的,隻要他開心就好。

“謝大皇伯,”輕塵心裏暗罵,真是一隻老狐狸,站起身子,皇上示意身邊的太監總管:“把輕塵帶到太後的碧遊宮去,”太監總管領命,頭前引路,一直往後宮而去。

花園裏,百花盛開,萬紫千紅的分外妖嬈,迎麵碰上當朝的皇子獨狐遊風,他本該是天諾的太子,但是父皇卻中意這個獨狐輕塵,一直未加封他為太子,所以他的臉色看起來陰沉沉的,眼眸間也染上黑絲,似笑非笑的站在花徑邊,太監總管忙行了禮。

“老奴叩見大皇子,”獨狐遊風擺手示意老太監下去,自已把輕塵送到太後的碧遊宮去,用不著他送過去了,老太監一聽,行了一個禮,退了下去,輕塵望著獨狐遊風,等著他開口。

“你來了,月兒的身體早就好了,你放心吧,”獨狐遊風清冷的開口,輕塵一聽他的話,心裏的一個大石頭落地了,旋即客氣的謝過獨狐遊風:“謝過大皇子了,有勞大皇子頭前帶路了。”

“你真的很優秀,難怪父皇一直想立你為太子,如果你當了太子一定會把天諾帶到一個鼎峰的,”獨狐遊風歎息,幽幽的帶著寒意,他一直想超越這個男人,可惜一直未能如願,父皇始終認為這個堂弟的才智更適合做一代帝皇,雖然自已為這個皇位做了很多的努力,可這些努力在這個堂弟麵前不堪一擊。

輕塵搖了一下頭,陽光下,細細的光線映照在他如玉的臉頰上,肌膚晶瑩似雪,眉眼如畫,唇微微啟開,挑起一朵淺淺的柔和的笑花:“太子?我可受不了約束,而且並不是越聰明的人越適合做一個皇帝,也許你比我更合適吧,因為你身上有你和大皇伯沒發現的特質,那是一個做皇帝應該具備的。”

獨狐遊風苦笑一下,他認為這隻不過是安慰他的罷了,明天父皇一定會下旨封他為太子的,自已也認命了,幸好他什麽都不說,如果父皇知道自已曾派人追殺堂弟,隻怕會把他下入大牢的,身子直直的往前走去,一路上所見的太監宮女恭敬的給他們請安。

碧遊宮裏,太後娘娘早急急的等著了,因為有太監報過來,說獨狐小王爺進宮來了,她一聽就知道皇上肯定會讓他過來給自已瞧瞧的,她總想起那個聰明的孩子,對於皇上想把皇位傳給輕塵的事情,她有阻攔,可是皇上主意已定,自已根本阻止不了,而且輕塵確實聰明。

輕塵和獨狐遊風一起走進皇奶奶的宮殿,隻見上麵那個滿頭銀絲的女人,不正是自已慈愛的皇奶奶嗎?忙上前一步跪下來給皇奶奶磕了一個頭:“輕塵給皇奶奶磕頭了。”

太後娘娘招手示意輕塵走到近前讓她仔細瞧瞧,自已年歲大了,離得遠根本瞧不真切,輕塵聽了皇奶奶的話,忙站起身走到鳳座前,恭敬的給皇奶奶行了禮,太後娘娘仔細的打量輕塵,那個眉眼,笑臉,每一樣都和自已的桀兒長得很像,隻是比桀兒多了一份隨和,不像桀兒總是帶著冷硬的外殼,不知道為什麽桀兒從十五年前,有一次出外回來,把什麽都忘了,連自個兒曾經有一個側妃和一個兒子的事情都忘了,她這個做娘的,怕他想起從前的傷心事,便不再提起,幸好他後來又得了一子,桀兒也和以前的王妃相敬如賓的過日子了。

“皇奶奶,你還好嗎?”輕塵笑著問,太後娘娘拉起輕塵的身子,示意他做在自已的身邊:“塵兒長得越來越像你父王了,這些年過得還好嗎?你父王忘了你,”太後娘娘的眼裏染上淚花,好像對這件事情過意不去,沒想到塵兒回來了,桀兒卻忘了他,輕塵拉著太後的手,安慰著她:“好了,皇奶奶,忘了就忘了吧,隻要他開心的過日子,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塵兒真是好孩子,”太後誇讚,輕塵心裏小小的愧疚了一下,明明是自已給父王下藥的,偏還自已得了個好名聲,被奉為孝順啥的,其實自已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個的娘親,倒是虧了這個父王。

“皇奶奶的身子還好嗎?”輕塵忙轉換話題,千萬不要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了,越說自已越感到不安了,掉頭望向下麵的獨狐遊風,一臉鬼魅的盯著自個兒,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啥呢?

“好,很好,皇奶奶能見到你別提有多高興了,這次你回來就別走了,我聽皇上說你喜歡那個小白月是嗎?那就叫皇上把小白月賜給你好了?”太後娘娘拍著輕塵的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整個人精神好多了,雖然皇上的兒女很多,可是桀兒的孩子隻有兩個,輕塵總是不在京裏,有時候自已便覺得挺對不起兒子的,小時候沒有好好疼愛他,導致他的個性孤僻,所以才沒有把握好當初和長歌的感情。

“輕塵謹記皇奶奶的話,”輕塵咧嘴笑,先哄著老人家才是真的,至於以後嘛,如果皇上不逼自已做什麽不願做的事情,自已倒也無所謂,最煩的就是皇上非要讓自已做什麽太子,現成的太子在下麵呢?輕塵翻著白眼,掃向下首的獨狐遊風,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悶騷的狐狸,隻是因為大皇伯小瞧了他而已。

“皇奶奶一聽到你這麽說就開心了,”太後年歲有些大了,臉色現出倦怠之意,輕塵忙起身告退下去,請皇奶奶好好的安息,回頭自個再來看她,太後點頭笑著同意了,身邊的宮女立刻攙扶著太後去寢宮休息。

輕塵起身和獨狐遊風出了碧遊宮,宮門前皇上的太監總管正候在門前,一見他們出來,忙上前恭敬的給大皇子請安,又給輕塵行了一禮,開口:“皇上吩咐奴才來安頓小王爺,明日便可見到郡主了,皇上讓小王爺安心的住下來。”

輕塵點了一下頭,和獨狐遊風道了別,跟著太監的身後往別處走去,太監總管把輕塵安置在一座華麗的殿閣內,有專門的太監宮女侍候著,連後告安退了出去,輕塵揮手示意殿內的宮女太監都下去,有事可以叫他們,一時間整個殿閣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

蓮曼垂掛,金色鼎爐裏燃著熏香,腳下鋪著紅色的長毛氈毯,到處是一片奢華,真不知大皇伯是啥意思,輕塵斜躺在金絲軟榻上,兩名手下恭敬的請示:“少主,今兒晚上就在這裏安寢嗎?”輕塵點了一下頭,放下翹著的腿,冷冷的開口:“等天黑時,我去白月宮看看月兒怎麽樣了?你們給我守在這裏,如果有人來就說我睡了。”

小寒和林成一聽,忙點頭,皇上也真是的,既然公主沒事,幹嘛不讓少主和公主見麵呢,真搞不懂皇上腦子裏想的是啥。

可是輕塵卻失算了,因為白月根本不在白月宮裏,諾大的皇宮,多少個殿閣,他到哪裏去找白月啊,看來皇帝早就防他夜探白月宮了,這個老狐狸,輕塵啐罵了一聲,回自已居住的地方安寢。

第二日,皇上在禦花園裏請了義親王夫婦,又請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還有大皇子百裏遊風,在花園裏擺了一個宴席,輕塵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一定是想在這宴席上宣布自已為太子的事情,真是個倔人,明知道自已不願意當太子,偏還搞了這麽一出,而且大堂兄怎麽想呢?

輕塵冷淡的挑唇,已有太監過來請他前往禦花院,他領著林成和小寒跟著太監的身後往禦花園走去,禦花園裏早擺好了宴席,旁邊擺滿了鮮花,被請的人也都到了,齊齊的望著輕塵,輕塵恭敬的垂首給長輩請了安,他看到皇後娘娘和大堂兄的眼裏閃過無奈,其實皇後娘娘一定想讓自已的兒子繼位,隻是不願意觸怒皇上罷了。

義親王獨狐桀看著眼前紅衣妖嬈的少年,心裏一下子閃過絲絲熱流,不禁奇怪自已為什麽對這個家夥如此敏感,而且好像見過他一樣,望了望身邊的王妃,王妃正回望著自個兒,眼裏閃過一抹暖意,獨狐桀忙低頭輕語:“我為什麽好像見過這個孩子一樣?”

花纖月淺淺的挑唇輕笑,貼著王爺的耳邊開口:“他是王爺的兒子叫獨狐輕塵,因為王爺失憶了,所以忘記以前的事情了,”獨狐桀一聽王妃的話,身子微顫,抬眼望向那如風的少年,那臉頰,那眉毛,無一處不像自已,難怪覺得熟悉呢,原來他是自個的兒子,長得和自已幾乎一模一樣,獨狐桀站起身子走到輕塵的身邊,伸出大手握住輕塵的手。

“你是我的兒子?”試探的口氣,不敢確定,在得到兒子首肯,一下子拉進懷裏,連連的道歉:“對不起,原諒父王,父王失憶了,所以忘了你,你不會怪我吧,”輕塵輕搖頭,父王老了,歲月在他的臉上劃上了淺淺的痕跡。

“沒事,父王,我不是好好的嗎?你不必自責,輕塵生活得很好,”輕塵安慰了獨狐桀一聲,遠處坐著的皇上正高聲吩咐大家入坐,皇上坐在首位,其次是太後,然後順延著往下坐,抬眼望去,都是一家人,皇上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好了,今天我們是家宴,大家不要緊張,隨意一點,輕塵這次回來了,朕有事要宣布。”

眾人一聽到皇上的話,齊刷刷的抬頭,皇後娘娘和大皇子有些緊張,緊攥成拳的手輕抖了一下,輕塵搶先一步開口:“大皇伯,請聽輕塵一句話好嗎?”皇上抬頭示意輕塵開口,輕塵站起身子,恭敬的開口:“輕塵知道大皇伯想說什麽,但是請聽輕塵一句話,立大皇兄為太子吧,”此言一出,皇上和太後娘娘臉色一怔,皇後娘娘和獨狐遊風更是驚訝的鬆開手,沒想到輕塵竟然這麽說,自已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難怪皇上要把皇位讓開輕塵,他確實有這樣的擔負,皇後娘娘和大皇兄心裏釋然了很多。

“為什麽?”皇上回過神來,沒想到塵兒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很多人想都想不來的機會,他竟然拱手往外讓,到底是自已看中的人,心胸果然不一般,皇上知道輕塵還有話說,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輕塵知道大皇伯希望我們天諾的江山更穩固,可是大皇伯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卻是把天諾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啊,大皇伯膝下有子,怎麽也輪不到輕塵繼位,到時候那些有心之人必然會架著光複太子之位而挑起內亂,也許會引起整個朝庭動蕩,甚至連無辜的百姓都流離失所,到時候百姓會怎麽說大皇伯呢?”

輕塵的話一針見血,立刻讓皇上的腦子清醒幾分,是的,如果到時候有人借著這樣的說法來挑起內爭,那麽皇室真的麵臨著一場浩劫了,自已隻顧著網羅人才,欣賞塵兒的聰明絕頂,卻忘了一個朝庭存在牽扯了很多方麵,幸好輕塵沒有野心,又夠冷靜。

輕塵接著開口:“大皇伯一直沒有認真觀察大皇兄的才能,其實他具備了一個帝皇的才情,輕塵相信他一定會把天諾帶上一個鼎峰的,”輕塵的話音一落,皇後娘娘的眼裏包著淚花,感動,羞愧,什麽樣的情緒都有,就是獨狐遊風想起自已以往所做的事情,也是滿臉羞愧。

太後娘娘和獨狐桀輕拍起手來,輕冷的聲線劃過半空,獨狐桀讚賞的開口:“果然是我獨狐的兒子,有氣度,”掉頭望向上坐的皇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皇兄想立自已的兒子為太子啊,難怪自已建議了好長時間,他也不立太子,忙沉聲開口:“皇上,還是立大皇子為太子吧,這是穩固江山的基礎。”

皇上瞼眉沉思了一會兒,最後總算了鬆了口,點頭:“那好吧,擇日立遊風為太子吧,”一句話讓塵埃落定,輕塵忙站起身急急的開口:“大皇伯,月兒呢?”

話音落,後麵傳來一陣嬌笑聲,其中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來:“你們說為什麽父皇神神秘秘的讓我來這裏,”輕塵飛快的掉轉身子望過去,原來這說話的正是白月公主,聽到耳邊一道喜悅的叫聲:“月兒,你還好嗎?”

白月還以為自已聽錯了,塵哥哥怎麽會在皇宮裏呢,都怪父皇竟然不讓自已去找塵哥哥,看自已都出現幻覺了,掉轉身直麵對上輕塵,雙眸難以置信的睜大再睜大,身後的人都被白月可愛的神情逗笑了,一時間整個禦花園充滿了歡樂的笑聲,笑聲裏夾雜著某白癡女人大聲的叫喚:“塵哥哥,塵哥哥,你怎麽來了,月兒好想你喔。”

白月飛奔進那個張開的懷抱,快樂得像一隻幸福的小鳥,塵哥哥來接自已了,以後自已就和塵哥哥夫唱婦隨了,幸福的過一輩子了,白月緊縮在男人寬大的懷抱中。

“好了,快坐下來用膳吧,朕決定給你們辦一個盛大的成親儀式,讓大家知道這是朕最寵愛的兩個孩子成親了,是天諾的喜事。”

皇上的話音一落,圍坐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激動的拍手讚同,是啊,這兩個善良的孩子走到一起去了,他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盛大的場麵。

可是?

寬大的官道上奔走如飛的三匹駿馬,馬上的人兒嬌笑著揚起如玉的小臉,縮進身後男人的懷抱裏。

“塵哥哥,你說父皇知道我們溜了,會不會氣得跳腳呢?”

“管他呢”低沉磁性的聲音飄飛到很遠的地方,留下一路銀鈴似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