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天時間,蘿拉先後幾次背叛,縱使有著是為了維護極北帝國人民的大意名分,但藍海究竟會怎麽對待自己?她不知道,所以隻感覺前所未有的害怕和心虛。為了消除這份害怕和心虛,她簡直願意做任何事。可是又有什麽事,可以比段霹靂的頭顱更加能夠將功贖罪了?而當敵人雙臂全廢,兼且口角處還滿是鮮血的時候,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時機,可以讓蘿拉痛打落水狗嗎?
沒有了,絕對不可能再有。電光石火之際,蘿拉內心貪念大熾。調集起自己最強的五重天力量縱身衝出,瞄準了霹靂天王,一掌劈下。
連這麽一名隻配給自己當玩物的小女子,居然也敢向自己出手?他媽/的!真當本少爺是人見人欺的落水狗了嗎?刹那之間,段霹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原本不欲再生事隻想盡快逃走的,此刻卻同樣迎頭衝了過去。猶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的瞬間,兩人相互交錯擦身而過。段霹靂腳下絕不停留,眨眼工夫就闖入濃霧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蘿拉則驟然停步,呆呆站立不動。
一條細細紅絲,突然在那條白皙脖子上出現。緊接著,極北帝國公主的身體以這條紅絲為界,分成了彼此互不相關的兩半。再在下個刹那,隻聽見“啪嗒~~”輕聲響過,蘿拉身首異處,人頭落地。無頭屍體晃得兩晃,頹然倒入塵埃之中,再也不動了。
迷茫大霧的另外一方,藍海突然覺得內心一陣悸動。盡管目不見物,難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他微覺焦慮,大喝道:“刑乾坤,給我滾開!”〖磁場轉動〗二十四重天推動“終極罡氣”,力量如山洪爆發般釋放出來。“喀嚓~”裂聲響起,神兵“乾坤棒”首當其衝,被狠狠炸成了碎片。刑乾坤更被震得淩空飛起,重重墜落地麵。
藍海更不管他死活,又是一聲大喝。身如陀螺回旋急轉,“流星劍”有形劍氣就似鋪天蓋地的飛蝗,同時向著東南西北地四麵八方無差別密集橫飛倒射。霎時間,幾下短促慘叫聲同時從濃霧之中響起。緊接著,新鮮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徹底占據了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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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氣流動,形成呼嘯狂風。遍布四周的濃煙,隻在眨眼工夫便全被吹散。恢複晴天白日,再見朗朗乾坤。克豹如釋重負地長長吐出口氣,隨即“呸~”地吐了口唾沫,咒罵道:“鬼鬼祟祟的無膽匪類,整天就隻會玩弄這些無聊花招。我草他祖宗十八代!啊,對了。蘿拉,蘿拉妳在哪裏?”舉目四下環顧,隻見東南方位置處,有一個眉宇間驚魂未定,剛剛爬起來站直了身體的姿七八郎。東北方向上,則是藍海以及躺在他腳邊,不知生死的刑乾坤。西邊地麵,戰狼和骷髏煞兩名天王被淩厲劍氣千刀萬剮,其屍體隻能大致上還維持著個人類的形態,卻早已經找不到半寸完好皮肉。他們旁邊還有條人腿,看那肥大程度,多半是屬於能量的。西北方向,銀河依舊癱瘓在地暈迷未醒。而西南方……西南方?西南方!
霎時間,克豹雙眼瞳孔收縮又放大,放大再收縮。他難以置信地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呈現在麵前的場景,卻無比殘酷地沒有出現絲毫改變。克豹如遭雷擊,喪魂落魄地向前踉蹌走了幾步,突然間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悲憤怒吼。吼聲餘音未消,他已然縱身向前撲出,將蘿拉的屍體抱入懷內,然後小心翼翼地揀起那個眉目宛然如生的人頭,將它接回到屍體的脖子上麵去。也不顧自己身上也還有傷,克豹豁盡全力,發動了〖磁場轉動〗——“細胞重組”。
沒有用,根本沒有用。一具生機完全斷絕的屍體,不管再怎麽努力催動“細胞重組”,也根本找不到著力點去將已經熄滅的生命之火重新點燃。哪怕灌輸進再多力量,也隻似石沉大海,不會有任何反應。然而,克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死心,拚命壓榨著自己,繼續那注定徒勞的努力。滾燙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內冒湧流淌,他聲嘶力竭,大叫道:“藍海,你他媽/的王八蛋,還呆在哪裏幹什麽?趕快過來幫我!你不是有二十五重天最強力量嗎?立刻用它來救人啊。再遲的話,蘿拉就……蘿拉就……”
藍海歎一口氣,搖頭道:“現在已經太遲了。克豹,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說這句話的時候,藍海自己也覺得有點怪怪的。畢竟,自己是作為蘿拉公主的夫婿,才有理由入主極北帝國的,即使這隻有一個名義,彼此根本沒有發生任何性實質關係,但在極北帝國的人民眼中,雙方始終屬於夫妻關係啊。那麽現在自己死了老婆,怎麽反倒是克豹顯得更加傷心,而自己作為當事人,反倒出言去安慰克豹?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從那天在地球的草原上,那場人為安排的邂逅開始,藍海就始終覺得這女子心計太過深沉,完全屬於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性格。故此下意識地就對她存在有某種程度的反感。
而克豹則對蘿拉一見鍾情。為了蘿拉,這頭向來桀驁不馴,喜歡獨來獨往的豹子甘願戴上籠頭,非但絲毫不計較先前被蘿拉出賣,險死還生又淪落為階下囚的事,甚至還勞心勞力地為極北帝國賣命。所以,假如論及對蘿拉的愛,藍海自問絕對隻會被克豹甩開九條街。
或許,克豹和蘿拉才是彼此的真命天子;或許,在這段關係裏,藍海根本是個多餘的外人;或許,沒有藍海的話,克豹應該可以和蘿拉結成正式夫妻,生兒育女,白頭皆老;但也或許,蘿拉這紅顏禍水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將克豹扯進被毀滅的深淵,害得他國破家亡也說不定。
不過到頭來,或許始終也隻是或許。隨著蘿拉死去,過去與未來的一切可能性也全部被斷絕,再沒有機會變成現實。至於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而作為一名對蘿拉毫無感覺的外人,去安慰一位對蘿拉一往情深的癡情漢子,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講,都應該屬於理所當然吧?當然,這種理所當然的本身,也稍微顯得有些荒謬就是了。
逐漸冷下去了。很快地,屍體的皮膚已經失去所有熱量,變成冰塊般寒冷。而與此同時,克豹也終於意識到蘿拉確確實實已經死去,再沒有任何被救回來的可能。悲傷轉化為仇恨,促使他用力握緊拳頭,哪怕指甲深深刺進自己掌心,鮮血迸流也仿佛全無所覺。雙眼通紅的憤怒野獸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是誰?究竟是誰幹的?他媽/的哪個狗雜種,竟然下手殺了蘿拉?老子若不將他碎屍萬段,便誓不為人!”
“段霹靂。那個手裏提著刀,麵頰處有道紅色傷痕的家夥。”說話者是姿七八郎。在場眾人當中他雖然實力最低,但觀察力卻最細致。他屈膝半蹲,仔細觀察著屍體,隨之用力點了點頭,道:“不會有錯,肯定是他。傷口切麵這樣光滑平整,必須有極銳利的神兵,再加上極高明的刀法相互配合。而那個段霹靂,邊符合所有條件。如果這不是他幹的,那麽大人和克豹武神,我願意把自己的舌頭吃下去。”
“段霹靂?是段霹靂?好啊,好啊!段~霹~靂~!”克豹仰天狂吼,仿佛要將自己滿腔悲憤盡數貫注在這一聲吼叫當中,然後全部發泄出來。巨大聲波震動四野,甚至連天空的雲層也隨之顫抖起來。喉聲餘音未消,克豹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懷裏那兩段屍體,“謔~”地挺身站立起來,將本身還剩餘的十六重天磁場力量催穀至顛峰極限,將自己內心那份仇恨與憤怒半點不作保留地傳送出去。而隻要同樣是磁場強者,隻要還停留在這顆星球上,則無論他們此刻到底置身於什麽地方,都一定可以感覺得到克豹的決心和殺意。
“段霹靂!西門鳴!你們兩個撲街冚家鏟將會不得好死!人類曆史上所有曾經存在過的酷刑,老子都會在你們身上一一試驗清楚,最後再找來四百個基佬將你們狠狠操到爆肛而亡。什麽西方垃圾國,更會雞犬不留,被老子我統統殺盡殺絕!聽清楚沒有?你們這兩個殺千刀的狗雜種,到底聽見了沒有啊?”
藍海伸手按上克豹肩膀,沉聲道:“冷靜一點,冷靜下來啊克豹。繼續這樣衝動的話,你非但報不了仇,反而隻會讓自己陷入危……”說話還未講完,紅著雙眼的克豹突然轉身,一把抓住藍海的衣襟將他扯過來,咆哮道:“藍海,假如你還是個男人的話,現在就立刻和我一起去西方垃圾國,殺光那裏的人。”
藍海皺皺眉頭,安慰道:“你受傷不輕。繼續強行催穀的話,肯定會留下暗傷隱患。將來發作起來,後果肯定不堪設想。所以別再勉強自己,先回去極北皇城,好好休養吧。報仇的事,咱們……”
“休養?還休個屁的養!”克豹怒吼道:“什麽暗傷隱患,將來的事老子管它娘的。不能親手替蘿拉報仇,我做人還有什麽意義?推三阻四,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替蘿拉報仇了?撲街!”他越說話,火氣便越大,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分說就是一拳頭揮出去,想要打掉藍海的滿口牙齒。
克豹這記被怒氣影響的拳頭,雖然力氣夠大,可破綻也足夠多。藍海若要反擊,輕而易舉就可以辦得到。但考慮到克豹已經被怒火燒得有些神智不清了,藍海也不願和個瘋子計較。而他更加不願白白吃下對方一記重拳,當即揮手撥開那隻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向後退開兩步避過拳頭,皺眉道:“克豹,你確實需要休息啊。好好躺下來,睡上一覺再說吧。”身影晃動,立刻化為一縷輕煙從原地消失。
下個刹那,藍海形如鬼魅般再在克豹身後出現。不假思索就手起掌落,斬上了克豹的後頸。掌上力量使用得恰到好處。再加上克豹神智混亂,以至於連運功抵抗都似乎不會做了。故此藍海一掌下來,他當場便嘿聲悶哼,向前撲倒在塵埃之中,徹底不省人事。
眼見克豹被打暈,姿七八郎隨之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這場大戰打了這麽久,反反複複地幾經波折,好不容易方才塵埃落定,說實在話,他實在不勝負荷,甚至隱隱有些害怕厭戰的情緒了。假如真按照克豹所說,又要再殺過去西方聖國報仇,那麽肯定又是另外一場大戰。即使有藍海這位絕頂強者坐鎮,能夠保證極北帝國必勝,卻又有誰可以保證絕對不死人呢?看看四周,銀獅以及“四虎”的屍體都還躺在那裏。這次是他們,下次可說不準就論到自己了啊。
姿七八郎畏懼厭戰,其思想並沒有刻意掩飾。藍海感覺到似乎有異常,習慣性地就回頭去向這下屬掃了兩眼。頃刻之間,姿七八郎活象一本翻開的書,所有思想活動都被閱讀得明明白白。藍海愕然詫異,隨即惋惜地一聲歎息。既然內心出現了這種畏戰思想,那麽他這以後縱然能夠活下來,卻也再不堪大用,基本上便等於被廢掉了。藍海自己身邊本來就人材短缺,現在再廢掉一個,那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沒有出言斥責姿七八郎的不中用。因為貪生怕死其實乃人之常情。隻有超越這份先天桎梏,才能稱得上是位合格的強者。即使辦不到,亦隻說明這個人沒有強者的資質罷了,那也算不上什麽過錯。所以,藍海便輕輕歎了口氣以發泄自己的失望,隨即就把暈迷的克豹扛在肩膀上,凝聲吩咐道:“七八郎,去把銀河武神帶上,咱們先回去極北皇城再說。”
姿七八郎點點頭,走過去同樣扛起了暈迷的銀河。目光在蘿拉、銀獅、還有“非洲虎”、“吼天虎”、“插翅虎”、“風雷虎”等幾具屍體上掃了兩掃,問道:“大人,這些屍體……怎麽辦?”
蘿拉身份特殊,在極北帝國人民心目中的威望極高,當然不可能任由遺體暴屍荒野,被野狗所撕裂吞噬。而銀獅等人是為了替藍海效命而死的,同樣值得嘉獎和表揚。不過藍海隻有兩條手臂,又不會什麽“納須彌於芥子”的神通,眼下確實沒什麽好辦法。他搖搖頭,道:“稍後再找人回來收斂。至於現在……就暫時放著吧。應該沒問題的。七八郎,咱們走。”當先向前縱身而出。姿七八郎緊跟而去。兩人一先一後,在平原星大地上仰起了兩條滾滾黃龍,聲勢張揚之極。
先前連場大戰所上演的這片戰場,其實就位於極北皇城的邊緣,距離“通天北柱”隻有直線三十公裏距離。即使隻有戰將級的能耐,全力奔馳之下,也不過就是區區幾分鍾而已。片刻之後,巍峨高聳,直指天宇的“通天北柱”已經充斥了視線之全部。藍海和姿七八郎分別放慢腳步,向著北柱的大門走去。
還未踏上門前台階,大門已然大開。威嚴雄壯的音樂喧天奏響,兩排衣甲鮮明,身材高大魁梧的武士,手執裝飾意義遠高於實戰意義的長槍大戟分左右排列。一群年輕貌美的侍女們則拿著花籃,將剛剛摘下的鮮花灑在猩紅色天鵝絨地氈之上,恭候她們的主人踏上。而在大門正中處,則是卸去戰衣,改為穿上一身最能凸顯其身材之寶藍色魚尾長裙的“胭脂虎”。她笑意盈盈地快步上前,向著藍海深深鞠躬。無法壓抑的強烈喜悅,令她說話的聲音也顯得微微顫抖:“大人凱旋歸來,實在可喜可賀。小澤恭迎大人。”
“短短幾分鍾時間,居然就能搞出這麽一大副排場,也真難為妳了。”藍海讚賞地點點頭,隨即抬頭舉目,向那兩排武士掃了兩眼,找了兩個看起來力氣最大的,將克豹和銀河交給他們,吩咐帶過去好好照料,然後張開雙臂,一把將小澤緊緊摟入懷裏。那發絲之間的縷縷幽香撲鼻而來,就讓藍海不由得長長吐了口氣,胸中產生出一種“確實已經回家”的親切感覺。他由衷地道:“不僅僅是今天。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實在辛苦妳了。不過現在,既然我已經回來,那麽妳便什麽都不用再擔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大、大人!”小澤顫抖著喊了兩聲。突然間淚流滿麵,埋首在藍海的胸膛上,放聲痛哭起來。長久以來的艱難、苦楚、委屈、幽怨……全部也隨著滾燙熱淚痛痛快快地徹底傾泄了出來。藍海撫摩著她柔/滑的玉背,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
最開始時候,自己和小澤之間其實隻是利益上之結合。欲的成分多,而情的成分少。但隨著時間不斷向後推移,彼此對對方了解得越來越深,感情的部分也不斷增加。而過去那大半年時間裏,小澤一個女人家,卻硬是咬牙在西方聖國的攻勢之下苦苦支撐,始終沒有屈服地替藍海守住了這片基業,其所作所為,已經不是普通的“忠誠”兩個字可以形容得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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