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喬小玄神智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已經轉換。他已經處在一個幽僻的山穀裏。
之前的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也於一刹那間蕩然無存。一刹那間,喬小玄的腦天地中又恢複了以前屬於他本人的記憶。
這時的喬小玄,已經在一個涼亭裏看著兩個老者下棋。
這兩個老者,一個是喬小玄的師父邋遢野仙,一個是號稱青兕老仙的青袍老者。
不知不覺間又是半個月過去,這半個月以來,喬小玄每天都在涼亭裏看師父邋遢野仙和青兕老仙下棋,每天邋遢野仙和青兕老仙的一日三餐,都是喬小玄提供的。早晨,喬小玄要準備好早餐,邋遢野仙的三餐都是素食,山果解渴,山中的野菜、蘑菇、靈芝、人參、穀物,等等為食,隻要是素食,喬小玄不管做什麽給邋遢野仙吃,隻要能讓邋遢野仙吃飽,邋遢野仙就不會有什麽抱怨。而青兕老仙卻是滴素不沾,專吃穀內的一些猛禽猛獸,說是猛禽凶獸,其實,猛禽凶獸這四個字並不確切。青兕老仙每天都點名,並且大致描述了自己要吃的猛禽凶獸的大致特征,讓喬小玄必須捉回他所要的猛禽凶獸,喬小玄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邋遢野仙叫自己捉的都是一些妖禽妖獸,隻不過青兕老仙讓喬小玄到山林中念動咒語,那些妖禽妖獸不請自來,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被喬小玄拿下了,簡直比喬小玄沒念這樣的咒語的平時對付猛禽凶獸還要容易。這些妖禽妖獸是因為咒語的威力,才乖乖伏捉,要不是喬小玄這陽絕頂聰明的人,換做別人,還真以為眼前到來的隻是一些猛禽凶獸,青兕老仙的咒語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隻是起到了將這些普通的猛禽凶獸召喚來的作用。可是,偏偏現在念動咒語的是喬小玄,喬小玄從看到那些猛禽凶獸第一眼開始,就知道它們都是妖禽妖獸,青兕老仙的咒語就是它們的緊箍咒,讓它們無法起到半點反抗。喬小玄知道這些妖禽妖獸,都是中高階妖禽妖獸,如果沒有青兕老仙的咒語,喬小玄早就成了妖禽妖獸的美食了。由此可見青兕老仙的咒語的厲害。這幫個月以來,青兕老仙不僅每天的食物都不一樣,就是一日三餐,每頓的要求也不一樣,而且,是到了每頓飯前半個多鍾頭,半個鍾頭之內,喬小玄必須把青兕老仙和邋遢野仙的三餐都做好,邋遢野仙的三餐沒什麽難做的,都是素食,喬小玄做什麽,邋遢野仙就吃什麽。青兕老仙要吃的妖禽妖獸,開始的幾天隻要念咒,它們都乖乖的來。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越往後,那些妖禽妖獸越不乖起來,不是來了咒語不太管用,雖然不至於攻襲喬小玄,禁咒不管用那是假的,要是真不管用,它們早就把喬小玄給吃掉了。說是管用,這些家夥卻一蹦一跳的,和喬小玄玩起捉迷藏來。要折騰一陣子,才能把這些家夥盡數捉住。越到後來,折騰的時間越長,喬小玄剩下的做飯的時間也就越短。邋遢野仙咱們都好說,晚吃一點,早吃一點,都不算什麽,就算給他一天隻吃兩頓,或者隻給他吃一頓,他也至多隻能以長輩的身份罵喬小玄幾句。而青兕老仙就不一樣了,必須準時吃飯,這就要求喬小玄做飯的時間必須越來越短。
這些天,喬小玄除下做飯的時間,一直在看這兩個老家夥下棋。到了第十五天,終於看出邋遢野仙和青兕老仙表麵上是在下棋,實際上每一步都暗藏殺機,是在以棋子為兵器,以下棋為遮掩,二人無時無刻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每一步棋,走不好,都可能送命。現在邋遢野仙和青兕老仙表麵上雖然沒什麽,但喬小玄已經看出他們都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尤以邋遢野仙受的內傷為重。
“老怪物,奉勸你一句,你還是學乖一點,別和我師父繼續下棋了,否則的話,本少爺絕對和你不客氣。”喬小玄對青兕老仙
“玄兒!”邋遢野仙驀地截住喬小玄的話頭,朝一個青兕老仙微一抱拳,淡然道,“少年無知,無心冒犯,還請見諒。”
青兕老仙長眉一挑,站起身,桀桀怪笑道:“小娃兒年紀輕輕,見識倒是不少,看來都是閣下教的嘍?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呢。”笑聲陰惻森冷,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青兕老仙是西方寂滅魔門四祖之一。寂滅魔門中人行跡詭秘,打著修道的幌子,卻用正道所不齒的下流無恥的妖邪之法修煉不死之身,惡名昭著,而這青兕老仙又是其中聲名至為狼籍的一位。
此人性情偏狹多疑,殘忍好殺。獨來獨往,作惡多端,猶喜食童子肉,為官府、白道之公敵。但他妖法極強,每每從通緝圍擊中從容逃脫。
五年前,西方外道的北域有一座無明山,山上有一座假仙觀,叫無明寸土觀,觀中主持無明大師曾聯合十八名西方外道假門高手,遠赴萬裏,來到西方外道的南方楞伽山下伏擊此獠,仍被他提前識破埋伏,以妖法遁走。此後杳無音訊,蹤跡全無。
不知他今日為何竟敢孤身獨上無明山?又為何公然在這半山棧道烹煮童女?無明山群英薈萃,難道竟沒有人出麵管上一管?
一念及此,布衣人忽然想到今日一路上山,竟沒有遇見一個佛門子弟,偌大浮屠竟似成了空山!心中陡然一沉:“難道傳言不虛,無明當真發生了什麽大事?”微一凝神,不動聲色地道:“在下不過無名小卒,何足掛齒……”
“老怪物,我師父是怕說出名號來嚇死了你!”少年膽子極大,對這凶魔老妖毫不畏懼,笑嘻嘻地搶道,“楞伽半尺鐵,光寒十四州。難道連威名鼎鼎的‘邋遢野仙’,你也沒聽過嗎?”
“邋遢野仙?原來你就是楞伽半尺太玄劍?”青兕老仙目中凶光一閃,怪笑道,“楞伽、無明老死不相往來,你破戒上山,也不怕被趕出楞伽山嗎?”
邋遢野仙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寂滅山一戰,猶如昨日。你這老妖物這麽快就忘了?難道是親上無明山,向無明大師負荊請罪?”
青兕老仙長眉一挑,哈哈大笑道:“你是當真不知道呢?還是裝瘋賣傻?無明老禿驢惡貫滿盈,五天前就嗝屁啦!相識一場,老仙我豈能不來吊唁送終?”
“什麽?”眾人紛紛失聲。就連一向沉穩的邋遢野仙,也忍不住變色,愕然道:“無明大師……往生了?”
無明山無明大師乃西方外道淨土仙宗高道,淨土仙宗是西方外道假仙法門的一個門派,本來屬於西方極樂天堂阿彌陀仙的屬下,後來背叛阿彌陀仙,自立門戶,成立了淨土仙宗,不過還是修煉往生法門,以往生西方極樂天堂,成為西方極樂天堂的高等仙,統治包括阿彌陀仙在內的下等仙為目的。無明大師據說是西方外道假仙法門中法力高強,嫉善如仇,心狠手辣,門徒廣泛,老謀深算,是魔門妖類最為忌憚的人物。
難怪無明山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難以瞧見,想必這幾日無明各仙觀都在閉門誌哀,清誦超度。是以這老妖才這般猖狂,當道煮湯吃人。
青兕老仙嘿嘿一笑,探出枯爪,捏住那綠裙少女尖尖的下巴:“奶奶的,老禿驢害得老仙我在北域黑水呆了八年,頓頓魚蝦蚌蟹,嘴裏差點長出海草來了。這次南下,老仙專門上無明山吃幾隻兩腳羊,過一過癮,順便祭奠老禿驢在天之靈。”縱聲狂笑,聲音在群山之間轟然回蕩。
“汩汩汩!”鍋水沸騰,蒸汽滾滾。
青兕老仙笑道:“妙極!這就下鍋吧。太玄散人想不想分一杯羹呢?”雙手一扯,“哧哧”脆響,少女衣裳登時碎裂,露出雪白細嫩的肌膚。
綠裙少女羞怒恐懼,雙頰通紅,倏地又轉為慘白,秀眸淚汪汪地望著邋遢野仙,又是哀憐,又是害怕,如雨荷風柳,惹人垂憐。
邋遢野仙心中不忍,微感猶豫。他素來謹慎,若無十分把握,絕不做冒險之事。青兕老仙凶名甚著,自己多半不是他對手;無明山群妖又閉門不出,想要單獨救下這少女,實比登天還難。
何況眼下要務在身,哪有閑暇與這老妖糾纏?但這無辜少女為老妖所擒,眼看便要成為他腹中之物,自己修道之人,又豈能見死不救?
正自躊躇,那少年“哎呀”一聲,指著那少女笑道:“原來是你!舅舅,這位姐姐不是上個月到我慈悲堂裏抓藥的那位麽?她得了‘黑骨炎血毒’,孫大夫都說活不過三十天,想不到今日還這麽活蹦亂跳,真是奇跡呀!”
眾人一愣,綠裙少女妙目朦朧,正自愕然,見那少年突然向自己眨了眨眼,心中咯噔一跳,桃腮泛紅,更加迷茫不解。
邋遢野仙皺眉忖道:“這小子又在胡說些什麽?”
青兕老仙雖居北域黑水,也知道“慈悲堂”與李寶生的名聲,心下狐疑,眯起雙眼,嘿然道:“小娃兒,你說什麽?‘化骨蝕血毒’?那是什麽狗屁怪病?”
喬小玄歎道:“你這黑水蠻子孤陋寡聞,自然不知道嘍!得了這病的,外表鮮活水靈,毫無異狀。但三十六日之內,必定骨髓盡黑,鮮血劇毒,全身潰爛而死。誰要是被她沾上一點,就算不死,也要爛骨掉肉。要不那天,我爹又怎會急急忙忙地將她趕出店去?”
邋遢野仙登時恍然,心中莞爾。這小子生性跳脫無賴,好打不平,竟杜撰怪病嚇唬老妖。當下將計就計,故意喝道:“玄兒住口!誰讓你多嘴?”
喬小玄嚇了一跳,一捂嘴,後悔不迭地歎道:“傻了傻了!早知不告訴這老妖怪,等他吃了後再說不遲。”
青兕老仙生性多疑,被邋遢野仙這麽一截口,不由信了幾分,忖道:“他奶奶的,難道這小兔崽子說的竟是真的?童言無欺,瞧他乳臭未幹,又能想得出什麽騙人的花招?”
口中卻哈哈怪笑道:“小兔崽子想誆我?老仙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提起那少女,就要往鍋中丟去。
邋遢野仙心中一緊,兩個大漢失聲驚呼,怒喝道:“住手!”
惟有喬小玄趴在大漢肩上,笑嘻嘻不說話,目光又是熱切又是興奮地盯著老妖,似乎盼著他快些煮食少女。
青兕老仙哈哈一笑,倏地頓住。眼光一轉,見那少女肌膚柔嫩,白裏透紅,毫無病態,心下狐疑更甚:“是了,這臭丫頭多半得了絕症,否則過了這大半晌,那姓葛的老牛鼻子又怎會狠心不來相救?奶奶的,差點上了他的惡當!”
惱羞激憤,越想越怒,突然心中一動,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這小丫頭不要也罷。”驀地揮臂甩手,將少女高高拋起,往山崖下丟落。
邋遢野仙見他怔然不語,臉色忽白忽青,咬牙切齒,已知不妙,叫道:“慢著!”飛身掠起,閃電似的橫空踏步,朝那少女疾撲而去。
青兕老仙獰笑道:“你奶奶的,果然是騙老子!想搶這丫頭?滾你奶奶的蛋!”手指一勾,當空閃起一道淡淡的紅光,那黃衣少女突然當空反彈回縮,瞬間摔回到他的腳下。
“東海淚蛛絲!”邋遢野仙失聲道,腳尖一鉤,禦風回身,輕飄飄地落在樹梢。
青兕老仙手指間纏繞著淡不可辨的紅絲,赫然是東海奇物淚蛛絲。
淚蛛凶狡劇毒,長近三丈,周身黑毛,蟄伏海底深處,以蛛淚凝絲織網,獵殺過往魚群。蛛絲強韌黏粘,獵物一旦附住,絕難擺脫,再被淚蛛的毒牙輕輕一咬,即便是凶狂的鯊魚,也立即乖乖受死。
青兕老仙五指飛彈,紅光閃爍,將綠裙少女旋身飛轉,捆得結結實實,懸在樹上;轉身斜睨邋遢野仙,怪笑道:“正主兒沒來,倒來了你們這些個小鬼。嘿嘿,正好,這臭丫頭老仙舍不得吃,先拿你們填填肚子。”話音未落,陰風忽起,身形電閃,鬼魅似的朝喬小玄撲去。
邋遢野仙喝道:“趙六、王三,護住公子爺!”抄身斜衝,“嗆!”的一聲脆響,一道碧光破鞘飛舞,閃電似的朝老妖物的背心飛刺而去。翠光流麗,氣浪激旋。
青兕老仙頭也不回,哈哈笑道:“這就是半尺青鐵玄極劍嗎?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大袖揮卷,隻見一道黑光蓬然吞吐,“轟”的撞在劍光之上。
頓時光芒刺目,氣浪四射。
玄極劍“叮”的一聲,龍吟不絕,衝天飛起。
邋遢野仙悶哼一聲,臉色蒼白,氣血不暢,險些從樹梢摔落。又驚又怒,想不到這老妖真氣之強,竟遠在自己預估之上!
“過來罷!”青兕老仙怪笑聲中,枯幹的手爪虛空抓探。“吃”的一聲,狂風陡起,氣浪渦旋。
喬小玄“哎呀”驚叫,隻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將自己朝老妖掌心吸去,急忙抓緊鐵九肩頭。三人頭發、衣裳轟然鼓舞,跌跌撞撞,險些離地衝起。
“咻!”上方碧光電舞,太玄劍怒射而至。
邋遢野仙禦風追來,嘴唇翕張,手舞劍訣,短劍隨著他指訣變化,不斷迤儷飛舞,蛟龍似的朝青兕老仙洶洶猛攻。
老妖怪嘯一聲,魅影飛閃,大袖鼓卷,將太玄劍接連震飛,左手渦旋氣流稍稍減弱。
喬小玄被那狂風吸得睜不開眼,口中卻猶自斷斷續續地笑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容東海老烏龜兮太猖狂!”
老妖獰笑道:“小兔崽子,死到臨頭還敢油嘴猾舌!”右袖忽然飛卷橫掃,黑光噴吐。
“公子爺小心!”藍衣大漢王三搶身擋在趙六身前,還來不及抽舞鐵扁擔,“嘭”的一聲,雙臂應聲折斷,頓時噴出一口鮮血,撞飛到十丈外的鬆樹上,軟綿綿地滑落在地,不再動彈。
喬小玄驚叫道:“老六……”
話音未落,老妖獰笑道:“別急,你們很快就可以相會了!”掌心一收,萬千道弧形氣浪離心飛旋,陰風狂舞,四周綠樹傾搖。
隻聽“劈啦啦”一陣脆響,萬千鬆枝、樹葉斷裂飛舞,渦流綠浪似的衝向老妖袖擺。
趙六麵色紫紅,頭發亂舞,苦苦強撐,腳下卻不聽使喚地急速前滑。喬小玄“啊”地一聲,再也支持不住,驀地翻身飛跌,越過趙六頭頂。
趙六心下大駭,大吼一聲:“程真人,接住公子爺!”奮起全身之力,猛地將喬小玄雙腿抓住,反身高高拋起。自己卻因此失去平衡,陡然橫空後飛,“呼”的撞到老妖的掌心。
“嘭!”趙六慘叫一聲,強壯的身軀陡然幹癟,仿佛被瞬間吸幹一般。頓時,鮮血噴.射,心髒破.體衝出,被老妖的五指“格嚓”一聲捏得粉碎。
“趙六!”喬小玄驚怒駭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頃刻之間,與他親如家人的兩個夥計,便被這北域黑水妖魔接連殘殺!
邋遢野仙厲聲喝道:“玄兒,快走!在中午休息的山洞等我……”左手在他腰間輕輕一托,穩穩地送落到了九丈開外。旋身抄足,馭劍朝青兕老仙衝去。
青兕老仙獰笑道:“小兔崽子,留下和臭丫頭做伴吧!”手指飛彈,隔空禦氣。
綠裙少女身上的淚蛛絲登時“嗖”的飛出一根,拋揚橫卷,緊緊將喬小玄纏住。他還來不及動彈,已被那蛛絲陡然卷起,回收高懸,和那少女綁縛在一處。
邋遢野仙又驚又怒,喝道:“老妖怪,他不過黃毛兒郎,為難他作甚!也不怕在修仙界傳開,令天下人恥笑嗎?”
青兕老仙哈哈笑道:“牛鼻子這話說得好奇怪,老仙臭名昭著,還要什麽名聲?再說,隻要將你們殺個精.光,天下人又何從知曉?”雙袖鼓舞,黑光氣刀淩厲卷掃,頓時將邋遢野仙壓得透不過氣來。
邋遢野仙怒道:“老妖怪,我和你無冤無仇,不過帶著外甥前來求醫。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一再苦苦相.逼?”
他臉上碧光籠罩,須眉皆綠,真氣滔滔奔湧,劍芒銳氣而且越來越盛。每次交手,都激撞出刺目光浪。
青兕老仙氣刀狂舞,揚眉嘿然道:“求醫?這麽說來,你來這無明山定是找業火子嘍?”
邋遢野仙一麵飛退格擋,一麵道:“不錯。李寶生說,玄兒的傷病,天下除了業火子,再無人能醫……”
青兕老仙雙眼一翻,桀桀獰笑道:“嘿嘿,真人麵前又何必說假話?你當我是無知小兒嗎?你找業火子老孽.畜還不是為了‘他’麽?牛鼻子,你來得太遲啦!”
邋遢野仙一怔,皺眉道:“你說什麽?”心下分神,左臂登時被青兕老仙的氣刀掃中,衣裳破裂,鮮血長流。
青兕老仙獰笑不答,隻是陰惻惻地道:“告訴你罷,無明山上上下下已經被我寂滅仙門占據,就算你過得了老仙我這關,也絕上不了無生峰頂!”
喬小玄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兩個疑點在他的腦天地中出現,其一,“慈悲堂”他好像連聽說都沒聽說;其二,邋遢野仙明明是自己的師父,怎麽又成了舅舅了?這裏麵究竟有什麽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