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聽聞齋普城司空城主天星訣霸道絕倫。難有敵手,今日一見,卻也不過如此。”那女子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便縱身躍下峭壁,身法輕靈,比之阿吉,猶有過之。

司空皓情平素極重顏麵,聽她如此一說,頓時麵色發青,但如今正是關乎生死的時刻,他也隻能強行忍耐,且看那女子如何與獒犬周旋。

獒犬身上赤炎之火熊熊燃燒,赤紅色的眼睛像地獄之鬼般盯著躍下的女子,隨時準備撲上去。

那女子身材嬌小,站在獒犬身前,便如站在一座小山前,顯得異常纖小。

郝戰已經知道那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頭上所戴鬥篷能避赤炎之魂,確實大占便宜,但要想傷到獒犬,仍然十分不易,那女子身上未帶任何兵器。不知她要如何與獒犬戰鬥。

郝戰掃視全場,高手環伺,這裏怕是沒有他發揮的餘地。

隻見獒犬呼地噴出一大口火焰來,烈焰滾滾,似要燃盡一切,但那女子立於火海之中,猶似閑庭漫步,渾不以為意,也不見她怎麽動,已經飄至獒犬身前。

方才阿吉不懼獒犬的赤炎之魂,司空皓情等人已經驚異非常,仆從侍女都有此能耐,想必主人更是厲害,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所見,心中不免又是一震。

郝戰在近處看得較為清楚,那女子兩雙lou在外麵的手在逼近獒犬時驀地變成了棕褐色,表麵長出一顆顆細小的顆粒,就好像塗了一層細沙在上麵,看來她開啟了一重龍魂變異狀態,隻是不知她的龍種有何異能。

獒犬迅捷抬掌,橫掃過去,眼見那巨掌就要擊中女子。

司空皓情和空中的靳榮華都不覺睜大了眼睛,以獒犬掌勢之速,這女子要躲開隻怕難於登天,可她居然不閃不避,到底有何用意。

獒犬巨掌呼嘯至女子身體左側時。她忽然抬起了左手,纖纖細手在獒犬巨掌上輕輕一搭,身體隨即被掌力震得橫飛起來,但奇怪的是,她的手掌竟還能搭在獒犬的巨掌上,也不見她如何使力,但獒犬竟不能將她甩拖。

這種綿延陰柔之力,在對抗強力的時候,當真有奇效。

獒犬無法傷到那女子,變得異常狂躁起來,嗚嗚亂叫著,飛快地揮舞著手掌,那女子身法輕靈,左躲右閃,甚是輕鬆。

郝戰驚訝地發現,獒犬的巨掌竟在慢慢變小,好像植物失去了水分一樣,巨掌開始萎縮。郝戰猛然想起,上山途中,曾看到過幾具死屍,死相詭異。乃是被人抽幹了水分,變成幹屍而亡的。莫非那些人都是被這女子所殺?

獒犬似乎被女子的怪異功法驚駭住了,腳掌向下,便要將她拍死在掌下,哪知那女子恰在此時鬆開了左手,拖身出來。

獒犬又待伸掌攻擊,卻又猛然停住,大概是想起方才在她手裏吃了虧,一時不敢近前。

司空皓情和靳榮華都不由驚得張開了嘴巴,他們尚未發現獒犬的腳掌有些變小,不知那女子使了什麽手段,竟讓獒犬都懼她三分,心中對這神秘女子更為忌憚。

女子也不戀戰,身體向後退了幾步,便又飛上峭壁。她雖然讓獒犬吃了虧,但方才被獒犬甩來甩去,也著實吃了不少苦頭,若不是身體足夠柔韌,隻怕手臂早就斷了,於是見好就收。

靳榮華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在下紅泉城城主靳榮華,冒昧請教小姐芳名。”

“久聞靳城主大名,小女流沙城城主侍女雲霄雪。”這女子倒也爽快,聲音清脆,絲毫不見扭捏。

這流沙城城主何方神聖,一個侍女竟有此等修為,靳榮華眾人不禁心中暗驚。

“皎皎如雲霄之雪,輕靈飄逸,好名字。”靳榮華難得誇讚別人,今日對雲霄雪另眼相待。一是對她剛才輕易震懾住獒犬大感佩服,二來一聽這名字,便覺得此女定是個傾城佳人,言語間不由自主客氣了些。

“區區名字,倒讓城主見笑了。”雲霄雪抬頭道,“靳城主能殺上眠山,想必實力定然不弱,可至今不見出手,雪兒對靳城主的功法頗感興趣,不知靳城主可願賣雪兒一個麵子?”

靳榮華微微一哂,他並非沒有出過手,隻是一出手,便被獒犬的火焰給逼退了,雲霄雪對此隻字未提,顯是給他麵子,他若隻繼續觀望,仍不出手,不免失了麵子,隻好道:“承蒙雪兒姑娘看得起,靳某便獻醜了。豁出去性命也要搏佳人一笑。”他在雲霄雪麵前,連“本座”也不稱了,而改稱“靳某”,言語間有些諂媚的意味。

他們這些修真之人。於修行外的事都看得極淡,但也有些人耐不住漫長修真路,養成了一些特殊的愛好,其中不乏有人借女色消磨時光,這靳榮華便是其中一個,而且,他這人有個怪癖,越是修為高深的女子,越對他胃口,強大的女子,征服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雖然他至今未見雲霄雪的真麵目,但無論聲音、身形還是功力,無一不是極品,想當然麵貌定然也是極美的,再者說,修真界裏,有幾個女子不是美貌佳人?

這一番心思,靳榮華雖然並未道破,但同是男人,郝戰又豈會不知他作何想法,心道,原來靳榮華愛好美色,這倒是個弱點。

“靳城主說笑了,以城主的實力,區區獒犬,何需以命相搏。”雲霄雪嬌笑著道。

司空皓情本想取消靳榮華一番,但見他肯出手,便沒有言語,他可不想萬一說得靳榮華又不出手了,那可是個心頭大患,於是抱臂靜等著靳榮華被獒犬戰敗。

靳榮華飛身下來,落在雪地上。

獒犬見是他,知他最為怕火,張口噴出一道火焰。

靳榮華飛行速度極快,腳下功夫也不慢,身影一個晃動,已經閃過迎麵而來的火焰,同時,他手中狼牙棒忽然爆出一道白光,白光筆直地射向獒犬的頭部。

獒犬一偏頭,便閃了開去,又是一口烈焰噴出。

靳榮華身形一動,閃將開來,狼牙棒上又有白光直擊獒犬。

如此來來回回過了數招,靳榮華未傷到獒犬半分,獒犬也不曾傷到靳榮華,但雙方的元氣都耗了不少。

“靳榮華。你就隻這些伎倆嗎?怎連個女子也不如。”司空皓情見這樣下去,毫無進展,便出聲相激。

“本座不如雪兒姑娘,難道你就比得過她?司空皓情,別光耍嘴皮子,女人麵前,你也忒小氣了些。”靳榮華一邊與獒犬鬥著,一邊大聲回道。

“司空城主修為高深,依雪兒之見,你二人若合力擊殺獒犬,定能一舉將它拿下。”雲霄雪適時地cha上一句,語中頗有蠱惑之意。

司空皓情冷哼了一聲,看向雲霄雪道:“雲姑娘的心思,我都清楚,隻是這般耗下去,不知要鬥到什麽時候,雖然某與靳榮華素有仇怨,此時先撇開仇怨倒也無妨。”司空皓情眼珠子一轉,有了一些狠辣的心思。

與獒犬相鬥,誰人出力最多,損耗也便越大,最後剩下的人以逸待勞,便能得漁翁之利,這番心思,在場的幾位都有,是以誰也不願意出全力,但若人人不出力,擊殺獒犬之事隻怕難以完成,若是他與靳榮華一起,斬殺了獒犬,再借獒犬除掉靳榮華,豈不是一舉兩得。

雲霄雪絲毫不介意,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司空皓情躍下峭壁,與靳榮華分站兩頭,一人在前攻擊獒犬,一人在後攻擊。

這兩人的攻擊都至剛至烈,元氣損耗得也特別快,是以都想要速戰速決,竟難得有了些默契,兩人敵對多年,對彼此攻擊的招數,自然頗為了解。

獒犬躲過了前麵靳榮華的白光,卻避不開司空皓情的雷電光球,獒犬祭出赤炎之魂後,抗擊能力愈發強大,但還是被雷光在身上轟出了一個小洞。

司空皓情一記雷光得手,又連連出手。

靳榮華也毫不示弱,眼中發狠,忽然將元氣集中於狼牙棒上,白光橫掃過去。

白光擊中獒犬的前胸,胸前本就有傷的獒犬登時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粗厚的皮膚像被利劍生生剖開,lou出裏麵模糊的血肉來。

獒犬忽然不管不顧地直向靳榮華衝來,任憑一個個雷電光球在身後炸開。它腹背受敵,若不各個擊破,隻能坐以待斃。

靳榮華黑翼扇動,人已到了半空之中,手中狼牙棒一下下擊出,白光在獒犬身側炸開一個個坑洞。

獒犬見打不到靳榮華,便又掉頭向司空皓情衝了過去。

“靳城主不會是打不過了便想跑吧?”司空皓情不無嘲弄地道,手上卻沒停下。

“司空城主,本座何曾說過要跑,倒是你,當心點,這獒犬的牙齒可是鋒利得很。”靳榮華嘴上也毫不示弱,一邊揮起狼牙棒擊向獒犬。

看到靳榮華狼牙棒斬下,司空皓情心念一轉,迅速朝後方懸崖飛掠。

誰知,獒犬跟著也跳了上來,眼中顏色更赤,如兩團熾熱的火焰。

獒犬氣勢更盛,司空皓情心中一驚,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