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犬一撲未中,轟地一聲落入岩漿之中。它的體型太過龐大,擋住了岩漿的去路,岩漿肆意蔓延開來,將整條路都封堵住了。
郝戰滾向一邊,未及站穩,便向前急躍,正好跨過剛剛溢出的岩漿。
“吼——”
獒犬站在熾熱的岩漿之中,就似站在水裏一樣愜意,它見郝戰逃跑,怒吼了一聲,在岩漿中急速奔跑著追來。獒犬的巨大動靜震蕩著整條岩漿,岩漿翻江倒海般漫上岸來,山洞晃晃悠悠好似下一刻便要坍塌下來。
郝戰運起龍元龜藏於腿腳部位,抵抗著岩漿滾燙的高溫,速度絲毫不減,但是獒犬的速度比他快得多,隻不過片刻,郝戰便聽到身後獒犬粗壯的呼吸聲越來越近,甚至能感覺到獒犬的鼻息噴到了後頸處。
眼見獒犬lou出利齒,一口向郝戰的後頸咬去,郝戰忽然一記風龍斬向後攻去。
颶風急劇旋轉著。在郝戰身後形成一個風渦,將周圍的岩漿和空氣裏的高熱因子全都吸進風渦裏,立時形成了一個火輪,好似要將一切絞碎。
獒犬險些撞進這個火輪之中,在寸步之外急停下來,抬起巨掌拍向火輪,掌風所到之處火輪被切割成了兩半,漸漸消弭於無形。
郝戰的頑抗徹底激怒了獒犬,獒犬張開血盆大口,呼地噴出一大團灼熱的火焰。
火焰瞬間充滿整個山洞,翻滾著熱浪襲向前方的郝戰。
“刺龍斬!”
郝戰感到身後熱浪滾滾,刺龍斬旋即遞出,隨著蒼龍槍槍尖所指,原本炙熱無比的空氣瞬間結成寒冰,在郝戰身後築起一道厚實的冰牆,冰牆上豎立著根根冰刺,對著獒犬散發著寒芒。
冰與火,極寒與極熱,在此處同時並存。
火焰tian舐著冰牆,不消片刻便將冰牆吞噬殆盡,但在火焰觸到冰牆的瞬間,火焰的高熱在狹小的空間裏急劇膨脹,形成了劇烈的爆炸。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
冰牆稍減了爆炸的威力,郝戰隻略被餘波波及,繼續向前急奔。
獒犬卻被爆炸所傷,鼻端和胸前的犬毛燒掉了一些。棕紅色的體毛沾染了黑灰色的塵屑,激得它進入了狂暴狀態,腳下發力,如離弦之箭向郝戰撲去。
恰在此時,山洞的前方又出現了一個岔道,郝戰連忙拐了進去。
進入岔道,視野頓時狹窄了許多,這岔道比之前任何一個山洞都更為窄小,僅容兩個人並肩通過,以獒犬的身形,這個山洞無論如何是進不來的,郝戰剛剛一喜,便又不由一驚,山洞裏的空氣散發著一股沉悶的腐朽氣息,好像空氣並不流通的樣子。
糟糕!這個山洞說不定是條死路。很快地,郝戰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山洞盡頭是赤紅色的熔岩石,絕無退路。
此時,山洞劇烈地抖動起來,原來獒犬暴怒之下,開始用兩隻前爪刨開土石。緩緩向郝戰逼近。
郝戰背kao熔岩石,心念轉了幾轉。郝戰的兩個分身心靈相通,他感覺到另一個分身現在已經順著原路返回,那群吸血蝙蝠大概以為郝戰有去無回,早就退走了,那個分身正在通往山頂火山口的山洞裏急掠。
郝戰使了一個龍元破殺轟向前上方的山洞頂部,洞頂的岩石轟然塌陷下來,擋住了獒犬的視線,獒犬看不見郝戰,必然以為郝戰還在洞內。
意念一動,山洞裏的郝戰已經消失了身形,隻留下獒犬還在徒勞地刨土,當它刨到山洞的盡頭,就會發現這隻是白白浪費體力和時間而已。
意識合二為一,兩個分身合並至一處,分身身上的元氣歸為一體,身體不由一震,丹田處再度充實飽滿起來。
郝戰甩拖了獒犬,沿著分身找到的路徑向前飛掠。
行了大約十多分鍾,拐過三個彎道,郝戰看見,前方隱隱出現了亮光,火山口近在眼前了。
郝戰小心地kao近出口,發現這山洞的入口堆滿了積雪,是以外麵的人並沒有發現這裏。
郝戰稍稍撥開眼前的積雪,看向外麵,幾株赤紅色的茶樹赫然入目。
原來這眠山赤茶便是正正長在火山口上,約有數十株,郝戰所處的山洞洞口便有一株。恰好擋住了他人的視線。
這赤茶比普通茶樹高大,通體赤紅,枝椏繁密,現在樹枝之上還隻有一星星不起眼的嫩芽抽出。
這火山口四周是高達十多丈的厚峭壁,中間凹陷處積滿了冰雪,地麵尚算平整,大約方圓百來丈,極為寬敞。
郝戰眼睛掃視了一番,視線所及之處隻有四人,齋普城城主司空皓情和他的屬下天狼星正站在郝戰斜對麵的火山口峭壁邊緣,司空皓情負手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眼睛卻時不時戒備地掃一眼另兩人。在司空皓情的左手邊不遠處,還有兩個女人,這二人都穿著白紗衣,戴著碧綠鬥篷,看不清麵目,其中一個女子坐在峭壁邊緣,纖細瑩白的雙手撐在身側,雙腳垂下來,不住地晃蕩,動作間流lou出少女的嬌憨,倒好似來此地遊玩般輕鬆隨意。另一個女子立在她身後,看樣子大概是那女人的屬下。
郝戰看向那女人,略感詫異,這個女人,強敵之前還能如此恣意,頗不簡單。
除了看到的這四個人,郝戰還感到有三股氣息自不同的方位傳來,看來此時眠山山頂上已有不下七個人。
在場的幾位都是經過重重曆練才上得山來,本身實力絕不容小覷,郝戰不敢輕舉妄動暴lou了行藏,便隱在山洞之內。時刻關注著外麵的變化。
過了約莫盞茶功夫,一個粗豪的聲音自郝戰頭頂上響起,隻聽那人道:“他nai奶的,這獒犬到底幾時才出來,老子的映血刀可是等不得了。”語氣中頗有幾分不耐,同時也隱含著威懾之意。
聽聲音,便不難想出此人的樣貌,定然是個粗壯的漢子,他所站之地恰恰在郝戰所處山洞的上方,這人言及自己的映血刀,頗有幾分自得,大概這把刀在靈界也是有些名氣的,隻是郝戰並未聽說過。
“哈哈哈,裘兄莫要心急,吾等千辛萬苦上了這眠山,再等片刻又有何妨。裘兄的映血刀龐某也早有耳聞,今日親眼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聲音略顯蒼老,這姓龐的城府極深。
“龐爺羞煞裘某了,龐爺的如意鞭更是聞名遐邇,裘某自愧不如。”那漢子言語雖然謙虛,但語氣上略少誠意。
“你們二人這般吵嚷,若驚了那獒犬該當如何?”此時,那名坐著的女子開口道,聲音婉轉若黃鸝,言語間帶著幾分訓斥嘲笑之意。
那裘姓漢子和龐姓老者,平時也該是叱吒風雲的人物,被這小小一名女子當著眾人駁了麵子,竟無一人反駁,俱都閉口不再言語。
山頂上這許多人,再無一點動靜。
靜默中時間緩緩流逝,忽然,整個山頂顫了顫,郝戰心中一凜,隻怕獒犬要來了。
那女子飄然躍起,悄無聲息地隱在峭壁外沿。其他人也都一一掩藏了行跡。
隨著轟地一聲巨響,郝戰對麵的山壁上驀地出現一個巨大的洞口。冰雪混著山石紛紛掉落,塵屑飛揚之中,獒犬踏著步子踱了出來。
獒犬被郝戰刺龍斬所傷的犬毛尚未恢複,全身灰撲撲的,想必為了捉住郝戰的分身,著實刨了一陣土石,發現山洞中並無人影時,更是暴怒。
獒犬鼻子一動,已然發現了異常。它的眼睛看向赤茶,發現它們都完好無損,脾氣稍緩,但全身的毛發已經倒豎了起來,根根如鋼針一般,口中發出警戒的嗚嗚聲。
“看我映血刀斬下這狗頭!”姓裘的漢子一聲暴喝,揮舞著一把青光閃閃的彎刀飛撲向獒犬,壯實的身形出現在郝戰的視野中。
那漢子映血刀到了獒犬眼前,獒犬忽然自口中噴出一股烈焰,那漢子猝不及防,被炙熱的火焰噴了個正著,慘叫一聲跌落地麵,渾身燃起了火,在雪地裏拚命打滾。
獒犬抬起巨掌,正待一掌將他拍成肉醬,忽聞“啪”地一聲脆響,一道鞭影掃過,鞭子正好勾住那漢子的一隻腳,將他拖了出去。
那裘姓漢子的身體在雪地上拖過,終於將火撲滅了。
“裘兄,你不要緊吧?”原來是那個姓龐的老者用如意鞭救了他。
“多謝龐爺相救,這獒犬著實厲害,裘某大意了。”那個姓裘的漢子略感尷尬地道。
經此一招,眾人看向獒犬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慎重,都不敢貿然上前。
獒犬已經被先前郝戰的出現攪得火氣大盛,不待眾人反應,怒吼一聲便向司空皓情那邊撲去。
司空皓情在獒犬出現的一刻便祭出了雷龍的一重龍魂,掌中雷電早就蓄勢待發,此刻,飽含著雷電之威的一掌迎頭轟向獒犬。
轟!
獒犬被雷電震退數步,但這一擊隻在獒犬的頭頂造成了一絲微小的傷害。
“諸位,這獒犬實力不凡,吾等若不攜手,隻怕難以將它拿下,依在下之見,吾等不如暫且放下恩怨,各展所長,相互配合,先將獒犬擊斃。”司空皓情麵色凝重,看向獒犬的眼睛裏流lou出一絲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