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力量與女妠氏天生媚骨而散發出來的魅惑人心的力量有所不同。若說女妠氏的魅惑力帶著一股妖邪之氣,那麽這人身上的力量則像是寧和詳靜的菩薩,看著他,就想到了與世無爭,大慈大悲。
這個籠子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修為低的人都像段天靖一樣雙眼失神,直愣愣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修為高的人雖然沒事,可也被這人非凡的相貌和奇特的能力給震驚了。
郝戰使了一個幻龍千步,像一道虛影從人群之中穿過,眨眼便來到了籠子前方。
這個籠子的奴隸販子是個白眉老人,乍看上去,憨厚老實,和藹可親,但能做奴隸販子的人,定然不是什麽善輩。
這老頭見郝戰突兀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倒也不見絲毫驚慌之色,而是捋一捋花須,慢條斯理地道:“尊貴的客人,你可是想買下這人?”
“我想先知道。這人有何本事?”郝戰雖對這人頗為好奇,但也並沒有定要買下他的意思。
“這人的本事,你自去問他吧,鄙人也不過是受人所托而已。”白眉老人指了指籠子裏的人,袖手站到了一旁。
這倒是怪了,哪有奴隸販子讓客人自己去問奴隸的道理?
郝戰上前一步,來到那人麵前,近看之下,更是覺得這人身上無絲毫殺伐之氣,不染半點塵埃。郝戰也不由自主放緩了語調,問道:“敢問閣下是何人?”
“我是何人並不要緊,緊要的是我有何能耐。”那人聲音如九天梵鈴,聽之令人心曠神怡,他微微一笑,續道,“我善製藥,若你能拿出我看得上的材料,我便隨你回去,用你那材料為你製藥,藥成之後,便歸你所有,到時我要去要留,便不由你做主了。”
善製藥,這正合郝戰胃口。郝戰來到異界之後,一直勤於修煉,無暇煉藥。祖龍訣裏亦有煉丹術,隻是以郝戰現在的修為還無法觸及。若能得到善煉丹藥的高人指點,對以後將大有裨益。
隻是這人的要求著實奇怪,聽他的意思,他賣身為奴,隻是為了幫人煉丹?
“不知閣下如何證明你善煉丹藥呢?”無論如何,且看他是否真有本事。
“這些人看到我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可知為何?”那人絲毫不以為意,仿佛知道郝戰必有此一問。
難道是他在身上灑了能迷人心智的藥粉?
郝戰才剛在心裏這麽想著,那人已自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隨意地丟給郝戰。
郝戰這才發現此人還戴了一枚戒指,這枚戒指初看之下普普通通,金色圓潤的戒環,上麵鑲了一顆指甲蓋般大小的墨綠色寶玉。與一般戒指不同的是,這戒指拿到手上之後,傳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一聞這香氣,郝戰便覺心神放鬆,渾身舒坦。
“答案便在這枚戒指裏,你揭開上麵的寶玉看看便知。”
郝戰依言而行,稍一用力,裹住寶玉的八爪便鬆開了。xian開寶玉一看,原來這寶玉不過一個空殼子,裏麵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白色丹丸,香氣更盛了。
“此丹名曰白蓮,聞之可使神情放鬆,心中一切惡念盡去,除了佩戴此丹之人能聞到香味,一人之外便無色無香。不過,這丹藥隻對中伏中階以下的人有效。”那人款款介紹,麵色平淡,看來這顆白蓮丹在他所製之丹藥中隻算得上稀鬆平常。
“敢問前輩為何將自己囚於這販賣奴隸的牢籠之中?”郝戰猜測那白眉老人所說的“受人之托”便是受這位“奴隸”的托付。這人看來確實不簡單,郝戰稱他為前輩,亦是發自真心。
“我雖善製藥,卻找不到可煉之材,奈何?”那人說到此,歎了一歎。
原來如此,這人為了煉藥,竟不惜將自己當作奴隸賣了,要求便是買他的人能出得起他看得上的藥材,而且煉成之後,他也並不會將藥據為己有,實在是個煉丹的癡人,他享受的隻是煉成極品丹藥的過程。
當然以此騙取珍貴藥材,然後借機逃走,也不無可能,隻是看這人的模樣這種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此人修為高深莫測,郝戰也看不出個究竟,不過應該尚未達到神階,否則憑借神階的實力。弄些高品級的藥材,應當不難,亦或者,這人連那些極品藥材也已經煉製過了,那就太可怕了。
郝戰的意識沉入靈魂戒指,從中找出一滴九品的嗜血蒼狼之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郝戰先設置了一個結界,將他與煉丹師包圍其中,隔絕了外界,然後才把嗜血蒼狼之血取出給他看。
“嗜血蒼狼之血,九品,確實已經算是不錯的藥材了,但在我看來,卻也不過爾爾。”那人看了之後,一語中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一點也沒有普通人見了這天神階的妖獸之血時那種貪婪的樣子。
郝戰對這人更信了幾分。
“前輩果然見識非凡,晚輩這裏還有一滴妖獸血,不知前輩見過否?”
那人本以為費了半天口舌,又要無功而返,沒想到郝戰還能拿出更好的藥材。不禁稍稍動容,滿懷期待地看郝戰還能拿出什麽樣的藥材來。
“您看這個如何?”郝戰取出一滴十三品的鬼火冥蛇之血,那滴血一拿出來,結界裏頓時被靈氣充滿,隱隱有衝破結界之勢。
“哦哦哦!這是何種妖獸之血?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人見了這滴血,猶如禁欲十幾年的色鬼見了美女,興奮得臉都快扭曲了,一掃之前高深莫測的樣子。
“此乃鬼火冥蛇之血,十三品,前輩若對這滴血還滿意,就請隨我來吧。”郝戰展示了一番。又將鬼火冥蛇之血收回了靈魂戒指內,一是為了引這人走,二嘛,這血若被結界外那些人看到,怕是要引發一場不可收拾的大戰。
那人見鬼火冥蛇之血在郝戰手裏一晃,就不見了,失落至極,不過隨即又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大概是想到終於能夠煉製理想的丹藥了,不禁滿懷欣喜地道:“滿意滿意!我們這便去吧。”
郝戰一道勁氣飛出,撤了結界。
那煉丹師衝籠子外的白眉老人道:“快快開了這籠子,咱們這就煉丹去!”
白眉老人一聽,大為驚奇,不知郝戰拿了什麽樣的藥材,竟引得這老家夥如此興奮。白眉老人拿出一串鑰匙,打開籠子的門,又幫他解開脖子上、手上和腳上的鐐銬,給他披了一件白袍,再請那煉丹師出來。
“晚輩郝戰,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郝戰心道這人自賣為奴,竟還能做得似模似樣,拖光衣服不說,連鐐銬都戴上了,著實令人佩服。
“郝戰,好戰,你這名字取得不好,殺伐氣太重。”那人自從見了鬼火冥蛇之血便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神情言行俱都神氣活現,讓郝戰哭笑不得。
“家師自稱閑散丹師,他一見了好藥材,便是這般模樣,莫怪莫怪。”那白眉老人在一旁幫那人答道。
原來這白眉老人竟是他的弟子!郝戰碰上這對怪異的師徒,真是大開眼界。
“未請教?”郝戰拱手問那白眉老人。
“鄙人乃閑散丹師大弟子白眉老翁,鄙人虛長你幾歲,日後便稱你為賢弟吧。”白眉老人也向郝戰拱手。
郝戰隻有十七歲,那白眉老翁光看外表已有五十多歲了,真不知他是如何說得出口“虛長你幾歲”這樣的話來。不過郝戰也隻能笑納道:“如此甚好。”
圍觀者見那人出了籠子,便知他被郝戰“買”下了,雖然很多人依依不舍,還是漸漸散了。
郝戰與閑散丹師和白眉老翁一同走到在人群外圍的黑牙和段天靖麵前,替他們作了介紹。
“前輩,郝戰還需再轉一轉這奴隸市場,不知前輩可等得?”此行“買”到一個煉丹師,實在是意外收獲,但郝戰還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等得也得等,等不得也得等,藥在你身上,奈何?”閑散丹師俊逸非凡的臉上lou出苦惱之色,看得一旁的黑牙和段天靖暗自驚奇,心道這世間果然千奇百怪,無所不有,籠子裏那般高貴無匹的人出了籠子竟會是變成這般模樣。
郝戰等人繼續逛奴隸市場,那閑散丹師緊緊跟著郝戰,生怕跟丟了他的藥材也要沒了。白眉老翁在一旁看得直撫額。
“快看那邊!”段天靖忽然指著前方道。
大家一同往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大鐵籠子前站了寥寥數人,俱是短襟打扮的本地原住民,他們大概是某個小部落派來采買奴隸的人。在他們麵前,一個滿身髒汙,瘦得跟猴子一樣的小男孩被奴隸販子拎在手裏,拚命向那些人推銷。
憑郝戰等人的耳力,這些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那奴隸販子殷勤道:“真的,這小子別看年紀小,但是他身上常常能發出明晃晃的電光,這不是龍脈者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