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老天,的確是狗日的老天啊!”【嘿咻】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靜靜的看著林風看了好久好久,終於開口說道:“狗日的老天說的是什麽,現在不能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啊,不過到了一定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的。”

“……”林風無語至極啊無語至極,要是眼光能殺人,眼前的【嘿咻】早就死了百萬次。

“不用著急。”看著林風鬱悶的表情,【嘿咻】突然咧嘴一笑:“不用著急。”它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十分期待的笑容,喃喃自語道:“或許,沒有多長時間了吧。”

被【嘿咻】的笑笑的心裏發毛,林風輕輕的咕噥道:“不會吧,看你這麽向往的表情,我怎麽會寧願我不是那個狗日的老天選中的人呢?”

“你應該感謝那個狗日的老天。”【嘿咻】咧嘴一笑,露出了陰森森的牙齒道:“正因為狗日的老天,你今天才能活著和我說話。”

“兒郎們,走了。”【嘿咻】不再去看林風,吆喝了一聲轉身就走。

隨著【嘿咻】的走動,原本鴉雀無聲的獸山獸海嗡嗡嚶嚶的鬧騰起來。

【嘿咻】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的後山之中。而周圍那些亂糟糟不知道有多少的小妖獸們也飛快的離開,很快便沒入森林,消失的幹幹淨淨。

林風靜靜的看著一眼看不到邊的妖獸們走的無影無蹤,躺在那裏默默無語。被群鳥圍得嚴嚴實實的天空終於恢複了原樣,陽光毫不客氣的照射下來。

高遠湛藍的天空上飄蕩著幾朵如同棉絮的潔白雲朵,陽光靜靜的從天宇投射下來,溫暖的籠罩著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的少年。少年的眼睛輕輕的閉著,卻似貪戀陽光早就睡著了。

“幻,你知道狗日的老天說的是什麽事情麽?”林風看著幻。

“不知道。”幻無語的翻了白眼道:“要是我知道那狗日的老天怎麽想的話,怎會落到今天的這幅落魄的田地?”

“好吧,算我沒問。”林風樂顛顛的朝著金色劍界跑去:“天,你知道麽?”

“答案同幻。”天冷冷的看著林風,突然露出了一個讚賞的目光:“不錯,今天竟能在【嘿咻】身上留下一道小傷口,這幾日訓練的效果不錯啊,以後繼續努力。”

“真的麽?”林風的眼睛瞬間就笑了起來。天可從來沒有誇獎過自己呢。

“來,來,來!”天的生冷的語音明顯的多了幾絲心奮:“讓我看看你進步多大?!”

“不是吧。”林風看著迅疾刺來的劍指,口中發出了一絲慘叫:“我都快累死了都。”

“是不是現在隻想找到一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天不懷好意的引誘道。手指的劍指卻愈發的刁鑽淩厲無孔不入。

“是啊。”經天一提,林風頓時感到自己全身無處不在的疲倦。連連的哈欠聲中,林風便被狠狠的刺傷了八劍九劍十來劍。

“嗷嗚……痛啊!”林風一個激靈,無處不在的睡意瞬間被疼痛驅走。

“嗬嗬,現在不瞌睡了吧?”天冷冷的陰笑道。

“天,你可不可以不這麽無恥,可不可以有點同情心?”林風痛的齜牙咧嘴。

“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現在趕緊的體悟才是最好的。要是你今天敢敗給你的身體,你的睡意,你看我不將你的神識十萬八千劍!”天的聲音愈發的陰冷。

“啊……”識海中金色劍界內便時不時的傳出林風非人般的慘叫。

不知過了多久,或者自己的神識真被天刺了十萬八千個窟窿的時候。天終於放過了可憐的奄奄一息就快死了的林風。

退出識海的林風剛要閉上眼睛睡覺,卻感到自己的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狼狽的坐起來,林風欲哭無淚:“該死的幻,該死的天,你們倆個究竟有完沒完啊!”

識海寂靜,無人回答。肚中刺痛,依舊依舊。

“好吧。”林風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將百合兒胡亂包紮好的右腿艱難拉過來盤膝坐好,開始緩緩的運轉著自己的劍元。

經脈中空空蕩蕩的,隻有偶爾的幾點金黃一閃而逝,就像夜空中一閃而逝的流星一般。

凝聚精神,身體中無處不在的疼痛疲倦便如同潮水般湧來,凶猛的潮水幾乎將要把林風可憐的神識狠狠淹沒。咬著牙齒,林風慢慢的匯聚著劍元。

一點一滴的劍元在林風堅持不懈的周天運轉下終於緩緩的從經脈中逸了出來。才開始極少,隨著金色劍元的壯大,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匯集成了一條金色的小溪。

林風的眼睛緊緊閉著,體內的劍元流轉不定運轉不休,但是鼻子中已經散發出微微的鼾聲,卻是早就睡著了。

“我們這麽逼他,會不會太狠了?他會不會太苦了?”幻心疼的看著陷入昏睡的林風。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天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看著林風體內兀自運轉不休的金色劍元,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已經聞到了一絲血腥氣。不得不這樣啊!”

“是啊。”幻也低沉的垂下了腦袋:“蒼茫鎮已經開始流血了,整個天下血流成河的時間還會晚麽?憑他現在的實力,的確得好好的努力了。不,是該拚命的努力了啊!”

兩聲歎息幽幽的響起,在寂靜的識海中回蕩不定。然後識海就恢複了寧靜。

整個世界都在一片寧靜之中,除了林風不時發出的濃重的鼾聲。

太陽漸漸的西斜,林風終於醒了過來。

感受著自己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疼痛,看著在自己懷中靜靜沉睡的百合兒,林風苦笑的坐了起來。神識探入識海,林風頓時被體內洶湧的金色劍元驚呆了。

“竟然增長了這麽多劍元?”林風輕輕的摸了摸鼻子:“唔,離四品劍者的境界已經不遠了。看來,生死之戰後體內劍元用到油盡燈枯而後再修煉,果然是增長修為的最好時機,可惜我卻再也不願了。唔……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伸手將纏著右腿可怖傷口的絲帶解開,林風一拐一瘸的走到旁邊的草叢中,伸手摘了一把止血的草藥嚼碎吐在傷口上,林風頓時發出了嘶嘶嘶的抽冷氣聲。

“痛!太特麽的痛了!”感受著藥草敷在傷口上的巨大疼痛,林風欲哭無淚。

終於,巨大的疼痛消逝了,取而代之是一股麻麻的鑽入人心的癢。林風知道藥草發揮作用了,便將藥草撥開,在腿上敷上金瘡藥,找了一個幹淨的絲帶重新將傷口包紮好。

處理好傷口,林風拄著斷劍艱難的站了起來。感受著不再那麽疼痛的右腿,想象著到家媽媽的心疼嘮叨,爺爺林笑塵不屑卻暗含關心的笑,林風皺了皺眉頭,真是麻煩啊。

“真是的,堵我和我說事情好好的說完就行,非要帶那麽多的小弟嚇我。嚇我也就算了,非要給哥搞這麽多的傷口,讓哥怎麽和家人交待?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林風很是不爽。

一麵碎碎念,林風小心的抱著懷中的百合兒,左小白右小灰,一瘸一拐的朝著後山的入口走去。陽光靜靜的投射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後投下一個不太優美的背影。

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後山入口,林風停了下來,看著身後的後山,百感交集的笑了笑。而後大步的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突然,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迫使林風向旁邊撲去。

一道淩厲的劍光擦著林風的發絲從他的臉旁劃過,幾滴鮮血伴隨著幾縷頭發悠揚的飄蕩下來。林風驚魂不定的看著後山入口,心有餘悸。

後山入口,一劍西來。

那劍光開始無聲無息,待林風有所覺察後驟然加速。光寒十四州,它以一種無所顧忌一往無前的輝煌氣勢狠狠的朝著林風刺來。

“劍者四品?”林風臉色難看至極:“亦或劍者五品?”

“好淩厲的劍法啊!”林風背靠著後山內側的一棵樹上,眼睛緊緊的盯著後山入口。他敢確定,剛才飛來的隻有一把劍,若是劍客也過來的話他早就沒命了。

旁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林風下意識的又往遠離山崖的那方動了動。

突然,劍光再起。

猶若水般的溫柔,波光粼粼之間,先前不知沒入何方的長劍再次出現。

周圍盡是點點滴滴的波瀾,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水中蕩起的陣陣漣漪。

山勢水勢,盡為劍勢。

林風看著自己四周如同無孔不入的水般延綿不斷的劍勢,隻感到自己的喉頭發苦發澀。自己今天是造什麽孽,怎麽盡遇到這些變態的莫名其妙的家夥?

劍勢繼續的延伸著。層層的漣漪慢慢的疊加,很快就形成了波瀾壯闊之勢。就如同山風呼嘯一般,這些水很快就形成了大海,開始潮起潮落,縱情呼嘯。

“不行!”林風看著愈發浩大的劍勢,咬牙拔出短劍,如秋風般的金色劍意便開始慢慢的散發出來,延綿的大水之勢終於有了一絲的停滯。

然而,就在林風想要趁著那綿延劍勢衝出去的時候,水勢開始有了一絲變化。

轟隆隆的大水聲滾滾而來,水借風勢,愈發的壯大起來。

“苦也。”林風咬著牙齒盡力的維持著劍勢。到了這個時候,若是撤回劍意,自身反而會受到更大的傷害,什麽叫作繭自縛,什麽叫騎虎難下,這就是了。

“奇怪。為什麽他沒有劍意,我有劍意反而被克製呢?”林風皺著眉頭苦苦的思索著:“即便是等級高我也不應該啊!劍意應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啊!”

大水之勢愈發的壯闊,而在林風如秋風的金色劍意的推波助瀾下,大水就如天上的銀河一般,滔滔不絕,幾乎將林風完全淹沒其中。

“我真是笨蛋。”林風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醒悟過來:“自己用劍意卻使劍勢,怪不得呢。”

當下維持著劍勢,林風將劍元貫入斷劍之中,而後瞬間除去劍意中的秋風劍勢,林風縱身一躍,站在波浪之間,深吸一口氣,斷劍力劈而下。

乘風破浪,一道金色的劍意瞬間的割裂了綿綿的大水之勢。幾個呼吸間,綿綿的水勢卻漸漸褪去,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衣之中出現在林風的視線中,他靜靜的站在後山入口。

“閣下何人?”林風狼狽的跪倒在地,雖然破去了這浩大的水勢,但是水那無孔不入無形無質的特性還是趁機一舉湧了過來,狠狠的擊傷了林風。

那黑衣人不說話,隻是一步步慢慢的向這裏走來。

一股淡淡的水的波動又出現在空氣中。隨著黑衣人的腳步慢慢延伸。在林風看來,這黑衣人似乎就是踏水而行,活脫脫的一個水中仙子,水的精靈。

“後山入口,一劍西來。蒼茫鎮的水家沒這等人物。”林風看著這宛若水精靈般的黑衣人淡淡的說道:“你應該是天星城中弱水族的人吧。果然好手段。”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黑衣人的聲音有些清越,卻難以分辨。隻見他執劍的手緩緩抬起,真就像是用瓢舀取三千弱水一般,輕柔美麗的向上抬起,動作優美但是殺機四射。

“若你是一個女子,穿一襲白衣,腰間佩水藍色的腰帶。”林風狼狽的躲開著看似隨意實則凶險至極的一劍,莫名的想到了一襲白衣的水清淺,微微苦笑道:“定是十分美麗了。”

那女子恍若未聞,綿綿的劍勢一劍一劍的朝著林風劈來。

林風左閃右避,加上先前的傷勢未愈,右腿又很不方便。身上很快就積累了累累的傷痕。他索性也不再費盡心力的躲避,隻是躲過劈向自己要害的劍勢。

“你們水族在害怕什麽?”林風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衣女子,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

黑衣人仍不緊不慢,行雲流水的施展著賞心悅目卻危險至極的劍法,一股若有若有的水汽不知何時隨著他的劍勢慢慢的在空氣中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