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憐花那低沉的聲調,火月明似乎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保證。心中的恐懼竟然在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先前因為害怕失去哥哥而瑟瑟發抖的身體也慢慢的平靜下來,伸手輕輕的握住了林憐花的手,心中很是安定,她感到自己握住了整個世界。
感受著悄然滑入自己手中的柔嫩小手,感受著那柔弱無骨的美妙觸感和猶如萬年寒冰一樣的冰冷,林憐花心中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有憐惜有心疼有不知所措,還有許多許多的心動,更有一種永生握著這隻手將她暖熱,想要一輩子嗬護她的決心。
很是緊張茫然不知所措的任由那柔軟小手握著自己的大手,林憐花大腦一片空白,任憑那個可憐的楚楚的精靈帶著自己向前奔去。
有了火星稀不顧生命的阻攔,林火兩族的殘軍終於暫時的擺脫了風族瘋狗的撕咬,快速的朝著林青冥所找的地方跑去。
長夜漫漫,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格外的黑暗。就在火霸天被水族狙擊的時候,林憐花帶著損失了一大半的林火聯軍終於趕到了林青冥所找到的地方。
這是一個典型的葫蘆狀地形,出口隻是一個小小的僅能容兩人並肩進出的通道。裏麵卻是一個大大的十分寬廣的闊地,更加難得的是裏麵竟然還有一口泉眼和飛禽走獸。
疲憊不堪的眾人一看到這清泉這飛禽走獸頓時就淚流滿麵,興奮至極。幾個狂放不羈的人們甚至就這般直接的跳入那寒冷的泉眼之中痛快的大吼大叫。
林憐花一個不查,便被幾個興奮的林族人猛地拖入那清泉之中。幸好火月明見機的快,及時的鬆開了兩人緊握的手才沒有被殃及池魚,成為落水鴛鴦。
林憐花卻也不惱怒,他本就是一個愛玩愛鬧的青年,要不然也不會練那偏門的妖族功法。感受著眾人死後逃生的愉悅快樂,他也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目光流轉,看著站在旁邊靜靜看著自己嘴角含笑眉宇間卻有一種揮之不去陰影的火月明,不由的想起那個瀟灑豪爽轉身就走的熱血青年。心疼著感歎著敬佩著,慢慢的從清泉中走了出來。
伸手用沾濕的衣袖輕輕的擦拭著火月明臉蛋上的血漬和灰塵,林憐花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額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心中滿是憐惜。
“月明……”林憐花輕聲的叫道,而後雙手輕柔的捧著她的臉柔聲的安慰道:“星稀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他那麽聰明英雄,一定會保護自己一定會沒事兒的。”
“我知道……”火月明潔白的貝齒輕輕的咬著紅唇兒,感激的看著林憐花。
“唉……”林憐花將額頭輕輕的抵在火月明的額頭上,靜靜的不說話。
不知停了多久,火月明感受著四周由於寂靜而顯得詭異的場麵,不好意思在眾人麵前享受這溫情,有些戀戀不舍的從林憐花的額頭胸口爬了起來。
“轟……”原本寂靜的場麵在一瞬間似乎被點燃一般轟響起來。無論是林族還是火族的人無不轟聲大笑祝福打趣著這一對在戰場上結成的苦命鴛鴦。
經曆了那麽慘烈的戰爭之後,看到那些朝夕相處的親密的兄弟族人一個個的死亡,甚至連全屍都留不下,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血腥黑暗困倦。此時的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地獄之中一般,因此愈發的渴望著美好的事情。這樣他們就會感到自己被沒有完全被光明拋棄。
而愛情則無異於地獄中那最漂亮的彼岸花,即便最黑暗的人看到也會心生光明,心存希望。所以戰場上的愛情才會更被人們傳揚歌頌,更會令人們激動欣喜。因為那代表著,這個黑暗的世界,這個充滿死亡殺戮血腥的世界中並不全是醜惡的,他還有美好還能讓身陷地獄身陷的黑暗的人們有活下去的理由,有對美好生活的希望。
“好了。”臉色通紅的揮手趕走那些取笑熱鬧的人們,林憐花問道:“葫蘆口有守衛的人麽?具體力量怎麽樣?風族的那些瘋狗追上來沒有?”
“哈哈,要是追上來了你們怎麽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而不被打擾?”因為這場生死戰爭,特別是最後同被留下來殿後險死還生,眾人的關係便變得親密起來,同生共死過,便是親密的兄弟了,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說不能做?林青冥經過了路上的休息精神已經好上了許多,當下便打趣道。
“哼!”林憐花怎會是吃虧的人?當下反唇相譏道:“還不知道是誰在臨走前嬌滴滴對某人說我等你,嘖嘖,又是送護身符又是送寶劍。唔,最後還有一個羨煞旁邊的香吻。嘖嘖!”
“……”林青冥當下便被鬧了一個大紅臉,訕訕的不敢再說話。
“好了。”見玩笑開得差不多了,林憐花便再次的下令:“危機仍未解除,我們仍需繼續努力。青冥月明各帶一千人到葫蘆嘴兩旁的山脈埋伏,準備大量的石頭隨時給那些可惡的瘋狗以狠狠的打擊,同時帶上足夠量的水。把人數分成兩組,一組五百輪流休息。當然,首要任務是打些好東西填飽自己的肚子,這樣才有力氣大瘋狗。”
看著林青冥和火月明各帶一千人離開,林憐花看著剩下的二千四百多人說道:“我們的任務就是扼守住葫蘆嘴口,不讓一隻瘋狗進來。同樣分成兩組。好了現在第一組先去警戒,第二組先打些獵物好好的犒勞犒勞我們的肚子。”
“憐花大哥,若是我們生火會不會給那些瘋狗們指明坐標?”一個火族人怯生生的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林憐花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我叫火小根。”火小根有些靦腆的說道。
“那好,第二組就先暫由你帶領。”林憐花大手一揮就帶著一組朝葫蘆口走去。
“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剛才問題的答案呢。”火小根有些焦急的問道。
“我們叫風族人什麽?”林憐花不答反問。
“瘋狗!”火小根咬牙切齒的說道,目光中閃爍著一種浩大無比的仇恨。就在不久前,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兄弟狗蛋被那些瘋狗撕裂殺掉,成為一具沒有任何溫度的屍體。
“既然是瘋狗,他們自然就具備了狗的某些屬性,比如鼻子靈。”林憐花笑眯眯的回答道:“即便沒有那些火光,那些瘋狗也會很快撲咬上來的,所以你們就盡情的燒烤吧。”
想著葫蘆嘴那險惡地形,想著林憐花大展神威將他們從瘋狗群的嘴下救出來帶到這裏,火小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林大哥是何許的人物啊!自己能夠想到的他怎會想不到?當下便不再遲疑,帶著二組狠狠的朝著那些可憐無辜的野獸們撲殺過去。
瘋狗的鼻子果然很靈,就在林憐花他們到達這裏不久後便聞風而至,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圍在葫蘆山周圍,卻沒有一個敢冒進。
風無法看著葫蘆嘴兩旁山上重重的人影,聞著那順風飄來的香氣一陣苦悶。這隊該死的林火殘軍實在是太頑強了。在風族不間歇的攻擊之下竟然能逃到了這裏住進了烏龜殼。
“該死的!”風無法狠狠的錘了錘旁邊的大樹,他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看了看守衛森嚴的葫蘆嘴口,又抬頭看了看左右山上的重重人影,風無法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己方越不利,雖然知道這樣硬攻下去己方必定傷亡慘重,但他仍下達了攻擊命令。
這個命令無疑是瘋狂的,但卻是最正確的。
就在如狂潮般湧向葫蘆山嘴的風族人,山上早就積蓄了巨大怨氣的林火族人怎會客氣,紛紛的搬起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向下砸去。就像是砸地鼠一般,風族的人剛一冒頭便被砸回去,當然,地鼠是被砸回地下,這些風族人卻是被砸成肉泥。若是哪個倒黴鬼不走運腦袋直直的撞上石頭的話,那腦袋立刻就會像一個西瓜一樣爆掉,腦袋即便偶有殘餘也會被砸回胸腔。
總之,隻是一個十分血腥的場麵,也是林火族開戰至今最喜歡最痛快最暢意的場麵。
有一個風族的高手不信邪,如同猿猴一般輕盈的跳躍於石頭組成的槍林彈雨之中。偶爾一兩個避不開也會被他手中的長槍挑開。而他則借著不斷掉下的石頭不斷上升,快速的朝著葫蘆山嘴右邊的山竄去,想要實施斬首行動。
穿梭於雨點般的石頭當中仍毫發無損甚至能夠借助不斷掉下的石頭快速上升,當真有幾分英雄無懼奮勇直前的豪邁氣概。風族眾人無不轟然叫好,大聲的呼喊著這個英雄的名字。
“傻逼!”林青冥看著不斷上竄而來的風族英雄,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而後他的手輕輕的下揮,五百人全都舉起石頭瞄準這英雄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