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林風揮了揮手道:“那林建素來看我不順眼,即便是沒有這個理由,以後也會經常的找我麻煩,也會因為其他的理由來找我的麻煩。隻是可憐我的父親,這次算是受了無妄之災,白白的連累於他了。”
林夢兒心頭更是愧疚苦悶,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林夢兒關心的看著林風。自她聽到林建用劍元傷了林風後便一直十分擔憂,而在聽到林風拖著傷體進入後山就更是食無味寢不寐,擔心至極。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林風下意識的看了自己識海中的黑色星月,心中閃過一絲憂慮。“隻是父親的傷勢有些棘手,現在還不清楚具體的狀況。”林風的語氣中滿是焦慮。
“伯父……”林雪兒美眸中閃過了一絲憂愁,下意識的看向那間簡陋的屋子。
順著林雪兒的目光,林風知曉了她心頭的念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視一笑,躡手躡腳的朝著那間屋子走去。
門是虛掩的,留下一個不大的縫隙,正好可以看到床上的情景。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靜靜的坐在在床沿上,目光溫柔的籠罩著床上那個靜默的身體。
“如海,你終於回來了啊。”林母輕聲的低喃著,用手輕輕的梳著林父淩亂的頭發。
“你知道麽,那時候你行走千裏到達我家族的時候可比現在帥許多呢。”林母的語調平靜舒緩,波瀾不驚。
“那時候你的脾氣可是不太好,整天強的就像是一條倔驢一般……”
“後來吃虧了吧?不過這樣也好,平平淡淡安安生生的過完這一生我也是十分滿足的。”
“其實無論什麽過日子都行。隻要你和風兒在我身邊,什麽日子都是好日子。”
“可是你現在是怎麽了?生我的氣了還是不如你的意了?無論如何你都好好的說出來行不行?可不可以不要像現在這個樣子對我不理不睬的?”
“其實這樣也好,省的我整體提心吊膽的為你擔心。”
林母的語調自始至終都是這樣的平靜舒緩,沒有什麽大的起伏波折。無論是悲傷還是喜悅,無論是快樂還是憤怒,始終聲調如一,波瀾不驚。
她不停地回憶,不停地說。渾然不知朝陽已經西落,也不顧彎月早已東升。
就像是一個平常的老太太一般,絮絮叨叨的訴說著家事,迷迷糊糊的回憶著回憶。
林夢兒的眼圈悠然的紅了,不知不覺間靠在了林風的肩膀上,無聲的抽噎著。
林風心中發澀,眼中似乎滴了千百滴辣椒水一般的難受,靜靜的擁著林夢兒悄然離開。
他們不忍也不敢打擾這對陷入回憶,陷入別樣甜蜜的夫妻。
幸好從幻那裏知道父親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而已。可是,若是沒有奇跡出現,父親會不會久這樣沉睡一輩子?林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林風。”林夢兒突然從林風的肩窩抬起了小巧的腦袋,眼睛紅紅但是堅定地看著他問道:“若是以後我們在一起了,會不會擁有像你父親母親一樣愛情?”
雖然涉及到了女兒家的羞人事件,加上是從自己口中說出,林夢兒如白玉般的臉上已經染上了點點桃瓣,她感到自己的臉都在發熱發燙,但是她還是定定的看著林風的眼睛。
眼淚下的林夢兒少了幾分英姿颯爽,卻平添了幾分嬌柔嫵媚。白玉臉上的點點桃瓣,更使得林夢兒如同春日早晨泣露的桃花一樣嬌豔,竟有了幾分畫中人的飄渺意境。
林風有些癡傻,目光呆呆的看著別樣風情的林夢兒。
見林風久久不語,林夢兒的眼角不由閃過了幾分黯然,輕輕的歎了口氣。
百合兒幸災樂禍般的叫了一聲,似乎為林風不為美色動的傲然風骨叫好稱讚。
林夢兒恨恨的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蔥白手指狠狠的彈了一下它的小腦門。
百合兒委屈的喵嗚一聲,縱身跳入了林風的懷抱。
林風寵溺的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眼中滿是寵溺。
氣氛有些古怪,然而兩人卻都沒有再提剛才的那個話題。
林夢兒是羞澀使然,現在她卻沒有那麽大的膽子了。林風卻是習慣使然有自知之明。他現在還隻是一癩蛤蟆,暫時隻能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高貴的天鵝翩翩起舞,而不是與之共舞。
“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林夢兒看了看外麵。最後一絲夕陽飛快的躍入了層層巒巒的山脈當中。不知不覺間,太陽都已經下山了。
“我送送你吧。”林風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頭發幾天沒洗,還真有點不堪入目了。
“不用了。”林夢兒嫣然一笑:“你還要好好的照顧伯父伯母。再說了。”林夢兒舌頭一伸做了一個鬼臉:“萬一有事的話說不了誰保護誰呢。”
林風揉鼻苦笑連連。
林夢兒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擺了擺手,隨即離開。
林風定定的看著林夢兒越行越遠的美好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百合兒,你說,醜陋的癩蛤蟆真的可以和美好的白天鵝一起飛翔麽?”林風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貓的柔軟毛發,下意識的輕聲低喃。
小貓疑惑的喵嗚一聲,狐疑的看了一眼貌似想要過春天的某人。
苦笑一聲,林風走進廚房做了一鍋軟和的米粥。
端著兩碗米粥走進父親的房間。母親仍是那副模樣,父親仍是那副模樣。
心酸至極,林風輕輕的放下兩碗米粥,不敢打擾父母,他悄無聲息的退了出來。
呆呆的站在院子中,聽著來來往往輕輕的風,林風突然想到小山穀的醉爺爺。
看著父親屋中自己剛剛燃起的那豆昏黃燈光,林風輕輕的帶上了門。捧著一罐美酒,他大步朝醉爺爺的小山穀走去。
枯黃書卷?林風突然想到了那本神奇的書卷,想到醉爺爺不似凡人的種種行徑,內心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或者,醉爺爺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一念至此,林風心中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腳步也快上了幾分。
還是那個簡陋的小茅屋,依然清清寂寂的沒有一絲人的生氣。
“醉爺爺……”林風飛快的推開破舊的小木門,心情有些激動。
“我平安的回來啦。醉爺爺,快起床呀,太陽都曬到屁股啦。”林風嬉笑著走了進去。
空無一人。
“奇怪!”林風疑惑的摸了摸醉爺爺的床鋪,冰冷至極,顯然離開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裏裏外外的搜尋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醉爺爺。相反,廚房水缸中殘留的一些臭水似乎更能證明這個房子已經幾天沒有人住了。
“醉爺爺也不再家了。”林風喃喃自語道,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苦悶。
小貓怯生生的看著瞬間低沉下來的林風,不知所措。
“咦,能夠說出因果這樣論調的大人物也會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苦悶孩子氣啊?”幻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茅草根漫不經心的說道。
林風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理也不理。
雖然林風的經曆較一般的同齡人已算的上曲折複雜,艱難困苦。他也遠比同齡人成熟的多。但是一瞬間母親父親成了那樣,林夢兒和他關係未明,醉爺爺也不在家,他竟成了孤家寡人,心中難免有些低沉。再說了,女人每個月尚且有那麽幾天,他偶爾孩子氣下又怎樣?
“是不是感到十分的無力,眼前的一切都讓你痛苦萬分卻無可奈何?”幻平躺在黑色的草叢上,手伸在黑色的小溪中胡亂攪拌。
“恩。”林風有些苦澀的點了點頭,事實就是這樣。
“是不是十分不甘心,想要改變這一切,想要掌控眼前的這一切?”幻的聲音變得有些蠱惑,隱隱的露出了自己那黑色的長長地尾巴。
“你想幹什麽?”林風十分的警覺,很有些防賊防狼放幻神的感覺。
“&%¥#@*”幻在心中破口大罵,臉上的笑容卻真誠至極,真是個狡猾的小家夥。
“沒什麽,隻是不忍一個朝氣勃發生機勃勃的少年就此沉淪下去。因此英明神武風流瀟灑的幻神想要給你這個迷途的小羔羊一點人生的希望。”幻義正言辭大義凜然道。
“恩?”林風疑惑的看著此刻仿若正義化身光明神附體的某神棍,心中愈發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