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美好的夜空中,那個惡魔出現了,我們的香兒就沒有了。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無處不在的血雨。整個天空都被染得通紅通紅的。”老伯伯仍心有餘悸的說道。
看著老伯伯臉上難以壓製的恐懼和害怕,林風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應該就是魔界兩個修行主流之一的靠吞噬增長修為的神元劍那一路了。
伸手將老伯伯老婆婆擊昏,林風也找了一個房間住下。
黑色的天穹中,星星點點的星光調皮的眨著眼睛,整個夜空一片的安詳寂靜。
到了半夜,林風突然被一聲淒厲的慘叫驚醒。
趕緊跳下床鋪上了屋頂,在燦爛的星光中,林風看到了令他手足冰冷的一幕。
隻見老伯伯老婆婆不知何時已經起來了,此時正茫然的行走在街道上。
而此時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們,俱在瘋狂的嘶吼著發出非人的聲音。
似哭泣,似悲鳴,那聲音或嗚嗚咽咽或高聲淒厲,但都傳遞著一種悲傷和撕心裂肺痛苦。
月亮慢慢的上移,在眾人淒厲的悲鳴聲中至了中天。
然後林風看到了令他手足冰冷全身發冷不顫而立的一幕。
隨著月亮到了中天,那些先前隻是發泄痛苦的眾人突然毫無征兆的撲向自己身邊的那個人,而後抱著他(她)用手撕,有腳踹,用口撕咬。
體質弱的婦人老人很快被踢倒在地,然後那些仍站立的人便瘋狂的撲上去,掐住他們的喉嚨低下頭大口大口的撕咬起來。
瘋了,這些都似乎在月亮至中天的一瞬間就完全的瘋了。
他們似乎沒有了一切的感覺,變成了野獸,無論自己的身邊是親人還是最愛的人,他們都惡狠狠的撲上去將他們撕咬扯爛吞入腹中。
偶爾幾個因為滿足吃到興奮的便抬起頭衝著月亮高興的嘶吼。月亮靜靜的照射在他們鮮血淋淋的嘴上,顯得愈發的殘忍血腥。
“這……”林風站在屋中強忍著腹中的翻江倒海難以置信。
“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林風心中有一百個一萬個不解。
“瘋狂村!”想到外麵的那個石碑,林風快速的跑了出去,卻見那先前刻字的青石此時已經變的血淋淋的,那瘋狂村三字也愈發的動人心魄令人心悸。
就在此時,村中小道上的聲音漸漸的小了,幾個渾身是血的家夥搖搖晃晃的朝這裏走來,他們的手上還拎著幾條腸子或者其他莫名不知的器官。
“嘔……”林風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那幾魔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疑惑的看了看,而後嘶吼著撲了上來。
強忍著腹中翻江倒海的不適,林風瞬間的上了高樹,竄回了村中。
隻是那血淋淋的人吃人的場麵,鋒利白花花的牙齒咬在肉體上發出的聲音,那伸入人的腹中拉出什麽吃的景象仍不時的回蕩在林風的腦海中,令他身體陣陣發寒。
“究竟發生了什麽?”腦海中回蕩著方才看到的老伯伯瘋狂進食老婆婆的場麵,林風仍舊感到軀體發寒難以接受。那,那可是他相濡以沫的老伴啊!怎麽,怎麽會?!
坐在床頭發楞,直到窗口的光芒強了一點,林風才醒了過來。
耳邊響起了公雞的叫聲,林風這才醒悟過來,白天到了。
說是白天,也隻是稍微亮了一點,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以林風的功力,他也是適應了好久才勉強能夠看到窗下的景象。
一看之下,他便愣住了。隻見下麵的街道幹幹淨淨的沒有絲毫大戰過後的跡象,別說是殘肢殘體,就是一點一滴的鮮血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林風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難道後來那幾個人回來清洗了街道麽?可是,不應該啊!”林風揣測著。
“咚咚咚……”門上響起了清脆的聲音,林風卻被嚇得差點從窗戶口跳下去。
“誰啊?”大著膽子問了一聲,門外便傳來了老婆婆熟悉的聲音:“小夥子起床了,我們已經做好了早飯下來吃些吧。”
“……”林風瞪大了眼睛,拚命的壓著自己的雙腿才沒有拔腿而逃。
“該死的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林風破口大罵道。
有這麽詭異的事情麽?昨天夜裏他親眼看到老婆婆被老伯伯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啊!
“不會是鬼吧?”林風的心中直打突。
“小夥子?”老婆婆的聲音有些疑惑,又輕輕的叫了一聲,聽不到裏麵的回答,老婆婆便嘟噥了幾聲,然後就聽到了老婆婆遠去的腳步聲。
“不行,得趕緊閃!”林風打定了主意,這麽詭異的地方,他心中實在沒底啊。
從窗戶中跳下,林風遠遠的看了一眼老伯伯和老婆婆,就是自己昨夜見到的那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忐忑之下,林風認真打量著路邊的每一個人,果然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麵孔。
“真是見鬼了。”心頭發毛的林風頭也不回的快速的朝村口跑去。
定定的看著那瘋狂村的石碑,青青的青石,沒有一絲的異樣。林風圍著石碑轉了幾圈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更別提昨夜看到的腸子鮮血了。
打定主意逃離此處,然而無論朝東南西北行走,他最終都回到了這個地方。
咬牙切齒的咒罵了好久,林風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沒有克服殺死具有一定血緣關係的人而產生的心理障礙麽?至於來這麽一出親人相食的變態慘劇麽?”林風很是鬱悶。
垂頭喪腦的回到瘋狂村,林風心中恨恨,看著來來往往親熱和氣打著招呼的眾人,誰能想到他們夜裏竟會那般瘋狂的撕咬著對方的肉體?
“可是他們夜裏不是死了麽?怎麽會又完好無損的重生?”林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幻的這個場景雖然變態,幻雖然也有一定的惡趣味。但是幻說過這是魔界場景,就一定是魔界中存在的場麵,那麽這就真的很令人費解了。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昨天夜裏那幅惡心血腥的場麵,林風趕緊停住了胡思亂想,找到一個最高的房屋靜靜的坐在屋頂打盹。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半夜,林風又被一聲淒厲的慘叫吵醒。
伸頭看了一眼下麵的慘劇,林風老老實實的將腦袋收了回去。
雖說看著看著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可是這種變態的習慣林風可不願習慣。
外麵的聲音漸漸的小了,林風看著滿是鮮血的大街,跟在最後的幾個魔後麵朝著外麵走去,仍是昨日的情景,仍是那幾個人環繞在石碑前麵,將腸子不明器官放在上麵。
放置完這一切後,那幾人突然爭先恐後的將腦袋往石碑上猛.撞。片刻他們便腦漿迸裂委頓於地,鮮血順著脖頸慢慢的滴下,一點一點的滲入土地。
林風目不轉睛的看著,突然發現那石碑動了。
是的他沒有看錯,那石碑驀然動了,從石碑中伸出一個潔白如玉纖長優美的手,那手優雅的將腸子不明器官丟在地上,而後做了幾個詭異的手勢。
一股肉眼可見的血霧突然從石碑周圍的身體噴散出來,被那漂亮至極的手快速的吸收。吸收了這些血霧的手快速的動了幾下,似乎在表達它內心的興奮。
動了幾下的手又輕輕一招,突然一股血霧從村中奔湧而來,飛快的沒入這漂亮的手中小時不見。而吸收完這些血霧之後的手卻嫌棄的甩了甩,似乎很是嫌棄。
然後那手溫柔的摸了摸瘋狂村三個字,摸了摸石碑消失不見。
“難道這是魔界通神人物設立的血肉村?”林風心中驚疑不定。
“是的,這就是魔界神元劍那批修煉者常用的圈養辦法,因為人在悲傷憤怒的時候靈魂血肉都異常的活躍強大,所以他們便常常在被他們圈養的魔前殺掉他們最愛的人。然後趁他們最瘋狂最悲憤的時候將他們殺掉吸收他們的血肉。最後通過某些秘法將這些魔以一種不死不滅的狀態輪回讓他們能夠循環使用。”幻的聲音傳了過來靜靜的解釋道。
“幻,喂喂,趕緊讓我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吧。”聽到幻的聲音,林風大喜的喊道。
可惜解釋完之後的幻就再次消失了形跡,不再出聲。
“該死的幻,可惡的幻。”林風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瘋狂村石碑哀怨的說道:“即便你帶我出去,也告訴我究竟該如何破解啊!”
看了看眼前的石碑,林風走過去恨恨的一劍劈了過去。
嘩啦一聲,石碑應聲而裂,林風有些得意洋洋。可是還未等他得意完畢,那石碑就簌簌的慢慢融合起來,恢複了原狀。
與此同時,那個完美的手快速的鑽了出來,朝著林風快速的抓來。
感受著那玉手上麵濃重的血腥和那股無可匹敵的吸力,林風大驚失色狼狽逃開。
“怕是有人類劍聖強者的力量了吧?”林風咕噥了一聲,很是鬱悶。
“怎麽辦?”遠遠的看著那耀武揚威的完美玉手,林風斂息了全部的氣息哀聲連連。
雞叫聲起,林風看了看遠處不知何時恢複了安寧靜謐的村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兒。
這是一群可憐至極的人們,這樣的生存狀態還不如死了算了。成為了別人圈養的牲口,一天宰殺過後再次的複原再次的宰殺永無止境,比其肉類動物也不如啊。
況且,林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不解決這個問題,幻那丫也不讓自己走人啊!
看著依舊如昨日般進行各種勞作的眾魔,林風的心頭很是苦澀。
即便將他們敲昏也不行,想到了前天夜裏被自己敲昏的老婆婆老伯伯在半夜依舊準時的醒來進行瘋狂的親人相食派對,林風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
該死的瘋狂村,該死的魔族,該死的幻!林風愈發的惱怒。
和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林風心頭很是酸澀,這些無辜可憐的受難人們不僅也承受著失去最親人的痛苦,夜裏更要相互殘殺成為別人的血食。
就在此時,林風看到了一個挎著籃子艱難行走的一個老婆婆。趕忙上前接過老婆婆的籃子,扶著老婆婆將他送回屋中。
老婆婆感激涕零,連連說著感謝的話並再三的邀請林風去她家用膳。
盛情難卻,林風卻留了下來幫著老婆婆做完各種重活。
到了吃飯時間,吃著林風做出來的飯,老婆婆既激動又難受。擦著眼淚絮絮叨叨的念叨起來自己那個孝順的孫子,果然是同出一轍的悲慘故事。
林風感到自己的心頭沉甸甸的,便柔聲的安慰著老婆婆。
老婆婆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最後終於不再說話了。
歎息一聲,林風走過去抱起已經陷入昏睡的老婆婆,誰知道一抱之下竟然沒有抱起來。想到死沉這個詞匯,林風趕緊伸手在她的鼻端試了試,果然沒有了呼吸。又快速的在她的脖頸摸了摸,也沒有了任何的跳動,而老人家的身體也慢慢的冰冷下來。
靜靜的看著死去老婆婆,林風心頭千般的滋味,不知改為這婆婆悲哀還是慶幸。
暮靄沉沉楚天闊,林風拿著鐵鍬抱著老婆婆來到荒野。挖了一個坑將老人埋下,林風呆呆的坐在墳前不發一語。想了想,林風回到老人的家中找到了一些冥幣紙錢。
又不知不覺間到了半夜,瘋狂村又開始新一輪瘋狂的狂歡了。
林風歎息著看著眼前瘋狂的一幕,看著競相爭食的眾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走到墓前,將紙錢冥幣慢慢的燒給老人,愈發感到心中酸楚。
瘋狂村中的瘋狂派對已經到了尾聲,照例是那幾個壯漢拖著一些器官走了過來。不想找麻煩,林風便藏在了一邊。
還是如昨夜那般的將自己撞死,那個完美妖冶的玉手再次伸了出來將眾人化成血霧吸收入掌中。似乎感到了林風的氣息,那玉手朝著林風在的方向招搖了兩下。
林風早就收斂了氣息,然而他卻並沒有看向那完美的玉手,隻是定定的看著剛才他修起的那個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