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瓊猜不透老狼的意思,可發現二黑衝老狼猶豫地搖了搖頭,象在打什麽啞語,老狼站在原來,也不向前,也不退縮,愣是不走,不明白兩個在做些什麽,此時的猸兒也有些怪異,不停地拉撕自己,曉瓊本能地說道:“猸兒,你----這是怎麽啦,你們回去吧!”。

可猸兒仍舊是搖頭,曉瓊不明白兩隻靈獸的意思,暗想二黑平時跟它們走得最近了,應該是知道的,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二黑身上問道:“二黑,它們兩個什麽意思?”。

二黑吞吞吐吐地答道:“它們----要送----我們----走!”。

曉瓊一窒,馬上又疑惑道:“二黑,既然送我們,那怎麽不讓我走啦?”。

二黑搖了搖頭,一臉焦急,手舞足蹈地一邊說,一邊比畫道:“瓊,瓊,老狼----背!”曉瓊頓時明白猸兒為什麽這麽拖拉自己了,原來它是想讓老狼背自己,心裏一陣陣地感動,這兩隻獸,實在是太通人性了,看著猸兒,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但轉念一想,如果靠自己一個人的話,這麽高一腳,低一腳,不要說天亮走出這片森林,哪怕是生了十條腿,也不可能走不走這片森林,最多能走到彝人山寨,就算不錯了,路上還不能遇上尋些凶狠的生物,除非長了翅膀。

可如果總讓二黑抱著跑的話,他的背上還有一個大背簍,讓他這麽又背又抱的,天亮前倒是可以趕到山下,說不定會把他累個半死,自己實在也不忍心這麽做,不由得伸手扶了扶猸兒道:“謝謝了,猸兒!”。

說完,猸兒又拉扯曉瓊,她見老狼趴在前方的地上等著自己,也就沒有拒絕,騎上了老狼的背,老狼站了起來,扭頭朝猸兒嘶叫了兩聲,轉身朝彝人山寨的方向奔跑,曉瓊感覺自己象騎在馬背上一般,頓時威風起來了。

二黑和老狼一口氣跑到了離彝人山寨的不遠的地方,曉瓊讓他們停下來,從山坡上看,還能看到山寨裏還燈光閃閃的,看了看表,才十點過一點,感覺時間還早了,不打算讓他們從石橋上通過,而是走之前開通從河裏的那條路到達山寨。

曉瓊不是舍不得早已準備好的那塊肉,而是想盡量避開石橋上的那些黑鳥們,怕神婆對它們使了什麽術,會去向神婆報告,雖然神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和二黑爹纏綿,不可能知道的,可仍舊本能地覺得這事還是盡量避開的好,隱隱地覺得樓尼比自己曆害多了,也沒有跑出去,更何況是自己,神婆身上的一點巫術都沒有學會。

二人一獸過了河,來到山寨,經過祖布老爹的家,二黑停了下來,提醒似地看了曉瓊一眼,曉瓊也沒有打算進去,讓二黑盡量繞開人多的地方,專門走偏僻,樹多的地方,可繞來繞去,二黑還是繞到寨子中間,還能聽到山寨裏的寨民們對情歌,廣場四周傳來的喧鬧聲,二黑的眼睛傻傻地往那邊瞄,一臉的興奮,曉瓊暗暗好笑,這就迷到你了,如果到了山下,人會更多,特別是在城市裏,滿大街的人和汽車來來往往,哪怕是夜晚也是燈紅酒綠的----,到時候,再帶你看一看城市裏的娛樂場所,你還不得看花眼了。

曉瓊讓二黑和老狼繼續往前走,不要停下,二人一獸穿過了山寨,來到通往山下的那座石橋前,曉瓊讓他們先隱蔽在樹叢後,探頭往石橋上打量著,那座石橋上的黑鳥明顯比白天少了許多,可石橋的一側,仍舊有三隻大半的黑鳥看守的,曉瓊默默地觀察著,發現才過了一刻鍾的功夫兒,又不見了兩隻黑鳥,僅留下一隻,又等了一會兒,留下的那隻黑鳥也開始歪塌塌的打起盹來了,曉瓊本能地覺得是時候了,可扭頭一看,二黑也打起盹來了,把他推醒了,讓老狼跟著後麵,拉著二黑躡手躡腳地過了石橋,打定主意能不讓它發現,就不讓它發現,如果發現了,就扔下一塊肉給它。

過了石橋,來到橋頭,見那隻黑鳥仍舊是一動不動的,曉瓊不敢肯定它就是睡著了,可二黑仍舊平靜地扯著自己往前麵,她雖然不知道這隻大黑鳥的狀況,可判定這隻大黑鳥是睡著了,因為二黑有野獸般靈敏的嗅覺,這麽近了距離,他應該知道大黑鳥是睡著了,便不打算再扔那塊肉給它了,也不想驚動它,繼續往前走,過了石橋頭,身後還沒有任何的動靜,確認確實是過來了,有些暗暗高興,不過,還是不敢大意,這裏還是神婆控製到的地盤上,隨時可以把自己抓回去,又騎到老狼的背上,繼續往前跑了一段路。

夜風吹來,蕩起曉瓊的頭發,在半空中飛舞,林中的樹葉枝在搖晃,發出“沙沙”的響聲,偶爾會有小樹枝折斷的聲音,曉瓊不時還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雙雙生物的眼睛在盯著自己,有的是綠色的,有的是黑亮亮地在一生一息地閃爍。

曉瓊擔心猸兒獨自在那山林等候老狼,有些不放心,讓老狼回去了,可老狼堅持又送了兩人一段路,曉瓊感覺他們兩個確實累了,又讓他們停下來,這一次,曉瓊和二黑堅持讓老狼別送了,又從背包裏拿出那兩塊生肉來,讓老狼帶回去,萬一過石橋的時候,說不定會用上,老狼這才依依不舍地在二黑打了一會轉,扭頭跑了,兩人目光著老狼的背影跑遠了,二黑又抱了曉瓊繼續往山下趕路。

二黑瘋狂地跑了一段跑之後,曉瓊感覺他累得不行了,又讓他停下來休息,幫他擦了汗,又給讓喝了一些水,二黑站起來,抱了曉瓊又跑,這一夜就這麽跑跑停停,一共休息了五次,終於在天亮的時候,曉瓊看到了山下蜿蜒公路了,心裏激動不已地打量了一會兒,這條公跑七拐八拐的,沿山峰修建而成,不時還能看到會有一輛汽車通過,二黑看到汽車,先是目瞪口呆地,嘴角似有口水流出,繼而又高興得一陣陣手舞足蹈的。

曉瓊判斷最多還是兩公裏的路就到達公路邊了,又抬頭往天空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一隻大黑鳥有追趕來的痕跡,幸慶這一晚上二黑和老狼的勞動沒有白費,可以初步判定脫離大黑鳥的視線範圍,曉瓊又讓二黑放下自己,琢了一下二黑的臉,見他的臉成了花斑貓,又幫他擦了擦汗,遞水給他喝。

先讓二黑坐下來休息著,曉瓊看了看身上還套著神婆的的巫繩,感覺是時候了,隱隱地覺得到了這裏,基本上是逃出神婆的控製範圍了,從背裏掏出打火機,找到最粗的那一段巫線,點燃打火機,讓火苗燒在最粗的那一根巫線上,發出“滋滋”的怪尖聲,象是神婆在嘶叫一般,很快,巫絲就燒斷了,曉瓊把繩子從身上扯下來,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吐出一口氣來,心裏感覺是徹底的舒服了。

做完這一切,曉瓊這才拉了二黑的手,慢慢朝公路邊走去,一邊走,一邊交待他到了山下要盡量少講話,多看,人多的地方,拉緊自己,不要呆臉----,象交待一個小孩子要聽話似地,七七八八地說了一大堆的話,可發現二黑似沒有聽到一般,眼睛盯著公路上的一輛汽車一起跑,最後扯住曉瓊的手也跑起來。

曉瓊有些無奈,也暗暗擔心起來,二黑不諳世事,看什麽東西都象看西洋鏡似的,而且全身下下的黑褐的毛,不把山下的人嚇壞了才怪,還未到公路邊,曉瓊便從背包裏掏出手套給他戴上,上衣也給他扣好了,盡量把它打扮成了一個山裏來的結實漢子。

來到公路邊,二黑好奇地看著白油馬路,先伸手摸了摸路麵,又手舞足蹈地用腳在上麵又搓又跳,曉瓊兩頭看了看,幸好沒有一輛汽車通過,不然的話,準以為二黑是個瘋子,本想讓他停下來,可又不忍心抹殺掉他的好奇心。

再說了,從這山溝裏的過往的汽車不多,而且基本上從邊境來的,一天沒幾輛,他要高興就他高興,沒有什麽大礙,曉瓊任由他鬧騰了一會兒,果然沒有見到一輛汽車通過,趁這功夫,曉瓊從背包裏掏出一塊小鏡子照了照,嚇了一跳,簡直就不敢相信鏡子的人是自己,一臉東一塊西一塊的黑泥,頭發亂七八糟的,東一縷西一縷的低吡著,十分的狼狽地用毛巾擦了擦,看起來稍微好了一些,考慮到兩人目前的這形象,有可能會引得別人的誤會,沒有讓人願意讓兩人上車,又拉著他的手來到一個長途汽車站牌前停了下來,二黑又盯著這個汽車牌左瞧右瞧的。

曉瓊見他身上還背上背簍,把它放下來,交待他一會兒汽車來了,要跟著自己上車,在車上要經過大概七、八個多小時的時間,到了昆明總站,然後坐公交車回家,二黑象沒有聽到似地,仍舊盯著車站牌瞧上麵的圖,好奇地瞧。

曉瓊有些無奈,暗暗歎息,自己是又困又累的,二黑也跑了一夜了,身體也十分的疲乏了,可仍舊能被這些眼前的這些事情吸引著眼球,也真是可憐了,等了一會兒,終於來了一輛從邊境籠川開通往省城的班車。

二黑見這車來了,也不會讓開,還高興地跑到路中間手舞足蹈地叫喚,曉瓊猛地意識到二黑這樣做很危險,趕緊去拉扯他,示意他趕緊讓開,可發現汽車來得很急,想讓他這時候明白過來的話,再躲閃開的話,簡單就是天方夜譚,本能驚駭得惶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