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瓊下了樹,先跟杜三道了謝,又揉了揉彎酸的腿和脊背,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二黑的影子,有些奇怪二黑怎麽現在還不出現,不過,看到樹上的法器,心裏就放心了不少,可麻煩的是自己也爬不上去,想起剛才杜三爬上樹扔繩子的動作,覺得還需要他幫忙,又客客氣氣指著法器對杜三道:“這棵樹上還有一個法器,麻煩你幫我拿下來?”。

杜三聽了,覺得曉瓊一下來就要這法器,隱隱地覺得這東西很重要的,至於它怎麽個用法,自己目前還知道,眼睛轉了轉,可肆無忌憚地打量起曉瓊起來了,見她小心地對應著自己,驚覺到她其實跟自己一樣,是一個普通人,隻不是她是一個漂亮的普通女人而已,連一棵樹都不會爬,山下那些個漂亮女人從來都不正視自己一眼,既使用得上,也大咧咧地呼來喚去的,猜測曉瓊可能跟他是一個等級的,不然是不可能對他這般客氣的,杜三在想些什麽,曉瓊不知道,估計知道他現在有這個想法,恐怕得氣吐血。

杜三看了一眼這樹上的法器了,知道她現在有求於自己,希望能聽到兩句曉瓊奉承的話,見她不說,又無話找話地問道:“你要這東西幹嘛?,這不是青頭的武器嘛?,我們又使用不來,拿下來有個屁用,還耽擱我們的時間!”。

曉瓊答道:“我們拿走了青頭的法器,讓他不好對付我們!”。

杜三想了想,也聽不出什麽異樣來,這才慢慢地爬上了樹,把法器拿了下來,剛想遞給曉瓊,猛地又停止了,有些猥瑣地說道:“這東西還是我拿著比較妥協一些,你要下山的話,就走到前麵!”,說完,背上金牌位,吩咐曉瓊快走。

曉瓊沒有走,而是往四周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二黑,暗暗計算以二黑的腳步力,應該早就到了,怎麽會到現在還不現身,難道出了什麽意外?,曉瓊正想著,杜三推了她一下道:“你看什麽看,倒是快走啦!”。

其實曉瓊想的沒有錯,二黑和神婆早就到了,隻是還隱藏到矮樹叢裏觀看兩人的一舉一動,不遠不近地跟著,不敢冒然靠近,也聽不到兩人再說些什麽,隻是看杜三從樹上拿下法器,推著曉瓊往前麵走,神婆往四周看了看,確實沒有青頭的影子,覺得不象是中了青頭的埋伏,現在衝過去把杜三手中的法器奪過來,應該會是安全的,權衡了一下,這才決定讓二黑上前把杜三撲倒,奪過他手中的法器-。

二黑早就等不及了,隻是早已經習慣了聽從她和曉瓊的話做事,一路跟隨而來,老娘不許他有半點的暴露,擔心曉瓊的安危幾乎是到了極限,終於聽到老娘吩咐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陣風地上前,猛地向杜三,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疼得吡牙咧嘴地嚎叫,背上的金牌也磕飛了出去-。

二黑順手奪過他手中的法器,杜三實在沒有想到什麽人強悍得會有這般的神力,手上似傳來一陣勁風一般,法器脫手而出,目瞪口呆地忘了疼痛,曉瓊見了二黑來了,還輕鬆地奪走了杜三手中的法器,不顧一切地撲到二黑的身上。

曉瓊和二黑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幾乎忘了這四周的一切,曉瓊感覺到二黑的心跳,這才覺得回歸了靈魂的家園,自己的另一半又回來了,曉瓊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怎麽啦,象中了魔一般,越來越離不開二黑。

曉瓊掛在二黑的脖子上,在他的臉上狠狠地琢了一下,猛地又想到了什麽,扭頭察看了一下四周,發現神婆也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不過,也沒心思注意兩人忘形的恩愛舉動,手裏握著法器,反來複去確認。

曉瓊衝二黑伸了伸舌頭,不由得問道:“媽,這法器-沒有錯吧?”。

神婆確認了以後,露出了難得喜悅表情,點了點頭道:“曉瓊,你這一次幹得不錯!”,說完又陰梟狠曆地瞪了杜三一眼,他早已被眼前的事情嚇懵了,此時又被神婆曆得要殺人的眼神喚得清醒了,趕緊跪到地上語無倫次地肯求道:“寨神,饒----命啦,我----本是想回神壇的,是青頭逼的!”。

神婆見他眼淚鼻子都要流出來了,不象是一個能做出什麽大惡之人,估計是中了青頭的巫術,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不置懷疑地命令道:“少囉嗦,背上牌位回山寨再處置,這一次你如果敢弄出什麽妖蛾子來,別怪我不客氣!”。

杜三見神婆又沒有馬上要了自己的命,隱隱地預感到了什麽,忙不迭地點頭稱謝,又踉踉嗆嗆去背金牌位了,有些不放心地扭頭查看,發現神婆狠瞪了他,趕緊老實低了頭,背了口袋繼續往回走。

神婆相著他的背影,恨了他一眼,寬大袖口裏的巫線也淩亂不堪的,看起來十分的心疼,無奈地暗暗歎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似地,掀開她寬大的黑衣服裏的一側,曉瓊看到暗暗吃驚,上麵有許多的口袋,那些口袋大大小小的,十分的怪異。

神婆從一隻小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葫蘆瓶來,這瓶子跟曉瓊之前在神壇裏的一樣,上麵有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咒符,朝杜三的背影子抓了兩把,嘴裏又語速很快地念了起來,怪怪的,讓曉瓊感覺頭有些發昏,胸口悶悶的,象被堵了什麽似地,頭昏昏依上二黑身上。

做完這一切,神婆這才抹了抹胸口,徹底地吐了一口氣來----。

曉瓊頓時感覺氣也透過來了,胸口也不發堵了。

神婆看了二黑一眼,見兩人黏在一起了,難舍難分的,不由得一臉的怪異,原本受傷不輕,想要二黑背著回去,不過,曉瓊今天也算是為自己立了一功了,要不是她,今天的這條老命可能就擱這裏了,覺得曉瓊關鍵時候,人品還是可靠的,也不想分開兩人了-。

神婆朝天空看了看,想喚來一隻大黑鳥托自己回神壇---,曉瓊見神婆一臉的舒緩,本能地趁機說道:“天師的事情,你是不是----先救下他再說?”。

神婆的臉瞬間又陰靄起來,臉上陰睛不定的,眼睛象又似出兩條射線一般地在曉瓊臉上探來探去的,曉瓊覺得她翻臉怎麽比翻書還快,不過,拿她還沒有辦法,半響神婆才從嘴裏擠出幾個字道:“你怎麽又管起這事來了,要不是他,我們也不致於落到這個地步啦!”,頓了頓見曉瓊一臉的不安,又說道:“再山寨再說吧!”。

曉瓊聽了神婆的話,又見她眼裏閃著不明的光,實在是判斷不出她不想救天師呢,還是有些為難,隻得閉了嘴,也沒有辦法了,暗想天師啦天師,我倒是一心想救你,可已經盡力了,就看你的造化了。

東青頭往回走了一段路,都走到和神婆打鬥的地方了,也沒有看到杜三的影子,而且發現這麽一會兒功夫,神婆已經不見,心裏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妙,具體的也說不清楚,也焦急這山林裏的路縱橫交錯的,樹與樹之間的密度又大,稍稍走錯一點路,都會遇岔了,從山下來往的人也不多,有的路是現開的,如果遇上下雨的話,是否有人走過,也是好分辨認的,可這幾天沒有下過雨,腳踏上去不會留下痕跡,可要想分辨也不難,隻要尋找踩踏塌的細小樹枝就行了,隻是現在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就直接懷疑是不是和杜三遇岔了?。

東青頭往四周看了看,隱隱地聽到有腳步聲,本能地趕緊藏了起來,很快就走來兩個人,看到是兩個背了山貨的老張和老戚從這裏邊趕來了,一臉的不安,象是發出了什麽事情,急於溜掉一般,青頭也顧不得琢磨兩人的心思,縱跳出來,阻攔了兩人的去路,兩人一見是東青頭,更是一臉的不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心裏有鬼,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東青頭的表情比兩人的還要焦燥。

東青頭見兩人六神無主的,心裏暗罵了一聲“蠢東西!”,不由得開口嚇唬道:“站住,你們幹的好事,把土匪帶進了山寨?”。

老張和老戚急得抓頭撓耳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老張本能地說道:“冤枉啦,東青頭,我們雖然是一路來的,可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土匪啦!”。

東青頭眼睛射出陰梟一般的曆光來問道:“隻要你們老實說了,今天我就放你們過了,如果有半句假話,你們就死路一條!”。

老張和老戚互相看了看一眼,驚恐又結巴地答道:“你問,你們,我----們-----保證-----把我們所知道的都統統說出來,不敢隱瞞一點!”。

東青頭看兩人的這表情,也不象敢扯謊的樣子,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從寨子裏走來,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