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瓊有些難為,這不脫了麵具,怎麽吃東西啦?,可這一脫了麵具,又怕犯別人猜忌,讓神婆知道,責罵自己,這可怎麽辦呢,腦子飛速地轉了轉,神婆不讓脫麵具嘛,幹脆把二黑的麵具拉出鼻子,僅露出一張嘴巴來,一口一口地喂他,把旁邊的幾人看得徹底傻掉了--,目瞪口呆地猜測這兩人到底是個什麽人啦,怎麽這樣吃東西----。
這漢人見曉瓊愣是不脫自己的麵具,她自己也不吃,竟自招呼她旁邊的那位男人這般吃東西,似乎從小長到沒有見過這號的,開始猜測這是個什麽怪人啦,引得旁邊幾個彝人也奇怪,這客人出手也大方,可做事情卻稀奇古怪的,讓人看不懂------。
可這漢人見曉瓊仿佛在做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暗想兩人可能是太醜了,要不就是山下的作奸犯科之徒做了壞事,逃到這山裏來的--,可到底是什麽人,實在是猜測不出來,不由得做出一副大度的架式說道:“姑娘,算了,不跟你計算了,你懂不懂這山裏的道行啦,要不,我就說給你聽聽?”。
曉瓊仍舊不說話,一邊喂二黑東西吃,一邊聽著,這漢人頓了頓才說道:“我呢,還有五個同伴呢,他們都去采購東西去了,約好下午在客棧裏碰頭,反正我也采購得差不多,我就給你說一說,去年山下有一家農戶,聽說這寨子裏的山貨掙到錢,隨便找了兩個自稱是獵戶的壯小夥子便來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可不懂這裏的規矩,進都進不來----。
七打聽,八打聽,才知道要先孝敬這山裏的神鳥,然後又去拜見這裏的寨神,允許你在到這裏采購了才行,三人備了一些東西給這寨子裏的青頭,引得他見了寨神了,好不容易弄了些山貨回來,可半路上去被熊給挑了,逃回去一個,從此沒有人再敢往這裏來了!”。
曉瓊怔怔地看著他,心想你不是來了嗎?,這漢人壓低了聲音,兩頭望了望,賊驚驚地說道:“姑娘,你不知道,我們是帶了槍的!”,曉瓊一窒,山下的漢人管製槍枝彈藥可是很嚴格的,他們哪裏來,該不會是獵槍吧?。
曉瓊想來想去,猜測這漢人是故意來嚇唬自己,要不就是找山裏的獵戶人家借了一支獵槍來應付這山裏的野獸-----,這漢人見她要嘛不說話,偶爾說一兩句話也稀奇古怪的,也沒有興趣了,自顧吃了東西,東張西望的,象是在等什麽人--。
很快又來一個山下的漢人,背了一個大背簍,穿著也是土皺皺的,先坐下的漢人衝他道:“喂,老張,過來喝碗水,這天熱死人了!”,這姓張的漢人“嗯”了一聲,到了攤子前,把背簍放下,坐到這位漢人對麵一坐---。
這姓張的漢人擦了擦漢,又衝攤主叫道:“喂,老板娘,來碗涼木瓜水,消消熱!”,這攤主忙不迭地打了兩碗涼木瓜水送上了,這姓張的漢人抬起碗來,一口喝了一大半,這才衝對麵的漢人說道:“喂,老戚,你都采辦好了?”。
姓戚漢人答道:“差不多了,歇夠了,轉一圈回客棧,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出發!”,頓了頓又想到了什麽似地說道:“老張,你說那杜三怎麽回事情啦,怎麽跟新入夥的那三個家夥打得火熱,這一次來,感覺怎麽不對勁啦,東西也不采辦,一大早的就不見了蹤影!”。
這姓張的漢人也皺了皺眉頭,一臉迷惑道:“我看著也不對勁,你說他那三個朋友到底什麽人啦?,鬼鬼祟崇的,昨天晚上,我還看到有一個人腰裏別了槍!”。
姓戚漢人答道:“我也看到了,不象是個好人,雖然我整天地在這山溝裏轉悠,可還是能看出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的,我估計杜三對我們隱瞞什麽,肯定收了---人家的好處,才這麽上心!”。
姓張的漢人答道:“老戚,不會出什麽事吧?”。
姓戚漢人答道:“這我哪知道啦!”。
姓張漢人壓低了聲音答道:“他們三個可是跟我們一同來的,而且也收了人家的入夥費了,出點什麽事情,在這彝人山寨可不好收拾啦!”。
姓戚漢人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似說道:“糟了,我們的獵槍,今天早上出門就沒有看到,別被杜三給拿著獵槍跟他們去做什麽壞事了?”。
姓張漢人聽了,一臉的蒼白,看起來有些六神無主,曉瓊在一旁邊也聽得到了,不由得好奇,張了張嘴道:“攤主,這兩位漢人的水錢,我付了,再給他們兩麵來兩碗!”。
姓戚的漢人扭頭看了兩個戴麵具的人一眼,還替人付帳,歡喜地套近乎道:“聽口音,你們也是山下的漢人?”。
曉瓊答道:“是啦,難得在這裏遇到了,交個朋友也好!”。
兩個漢人趕緊地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初次見麵,就讓你請客,這--!”。
曉瓊答道:“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
姓戚漢人答道:“六個,其他的------到現在也還沒見他們的影子!”。
曉瓊答道:“這好啦,我在這有親戚,你把這四人的模樣說給我聽,我讓他們也幫著找一找,看是不是貓在哪發財呢!”。
這兩上漢人一下子輕鬆起來,姓戚的說道:“這好,這好,這位姑娘,怪不得我們沒有客棧見過你們,原來你們在這有親戚,唉,我倒不敢想他們發了財會分我們一份,隻要不是背濕(倒黴)大團員就行了!”。
姓張的趕緊在一旁邊把這四人的模樣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曉瓊一聽,感覺其中有一個應該是自己認識的人——天師,又趕緊天師的具體情況細細問了一遍:“你們所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姓田,自稱天師?”。
姓戚的說道:“他具體姓什麽,我不知道,也沒有問!反正他們出手很大方!”。
那姓張很快說道:“不過,姑娘,我前天晚上,我好象見他的另一個朋友倒是叫他天師!”。
曉瓊道:“他的眼睛是不是很細,很長,嘴上有兩片細細的胡須,眉毛淡淡的,身材幹幹瘦瘦的,一臉的猥瑣樣,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二黑嘻笑起來:“是天師-是天師!”。
兩人一窒,奇怪地問道:“姑娘,你們和他認識?”。
曉瓊答:“算是吧,不過,你們怎麽認識他們的?”。
那張的答道:“還不是我們村子那杜三介紹來的,本來我們不讓人加入的,那小子死磨硬磨的,說那天師以前來過這,如何如何的曆害---,再說那三人見了麵,出其的大方,我們也就讓他們跟來了,沒想到大清早的,就不見了人影!”。
曉瓊預感到天師一定是帶人到神壇去了,聽神婆說,天師這一個月就來了兩次糾纏樓尼了,可這一次居然還帶了槍,曉瓊隱隱地覺得不好,可能神婆和樓尼他們有危險了,趕緊拉了二黑起來,衝兩個漢人答道:“兩位慢用,我們去找他們了!”。
兩人剛要走,那姓戚又問道:“姑娘,我們在這等你?”。
曉瓊扭頭道:“隨你們吧!”。
兩個漢人看著兩人的背影子漸行漸行了,互相望了望,又坐下來,向攤主又要了兩碗木瓜子,反正有人請客,多吃也不花錢,一邊吃,一邊向攤主打聽這戴麵具的兩人是誰?,攤主也搖了搖道:“不知道啦,這兩人一直戴著麵具,始終沒有露出過臉來!”。
曉瓊拉著二黑一直跑到神壇,見關著門,旁邊還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彝人正湊到門縫裏麵瞧,見了兩人,讓出一條道來,曉瓊有些奇怪道:“怎麽這門還關著?”,可沒有一個人回答,也湊近了往裏麵瞧,發現裏麵亂哄哄,有小孩子哭,大人叫的-----。
曉瓊更是覺得裏麵出事了,向旁邊一位彝人問道:“大叔,裏麵出什麽事情了?”。
這位彝人老頭道:“不知道啦,我也奇怪呢,先前來了幾個戴麵具的漢人,把大門一關,還不讓我們進去,讓我們在門口等著,都等了一個鍾頭,還不見裏麵的人出來!”。
曉瓊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槍響?”。
那位彝人老頭答:“沒有,沒有,隻是裏麵怎麽有人在哭,讓人擔心裏麵是不是出事了?”。
另一個彝人婦女說道:“老官,你別亂說了,誰會是寨神的對手,別汙了神靈,降罪下來,你可帶害我了,我們可擔不起囉!”。
那彝人老漢聽得一臉的不自然,趕緊分辨道:“老婆子,我這是隨口一說嘛,並沒有什麽說什麽呢!”。
曉瓊再問,沒有一個人再理自己了,目光都是躲躲閃閃的,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惹來禍一般,心想這些寨民倒是很樸實,也很迂腐,知道再問下去,也不可能問出什麽來了,拉著二黑圍著那個神壇的外圍轉了轉,希望能找到一個高大的樹,讓二黑爬上麵去看一看,找了一圈,來到一棵高大,樹杆直直的大樹麵前停了下來,曉瓊選這個棵樹,主要是覺得它離神壇的圍牆很近,伸手抱了抱,這樹粗得要一個人才能抱過來,樹皮黑褐色,曉瓊仰頭看一看,太陽光從樹葉下透過來,映出光光點點來-----。
曉瓊伏在二黑的背上,別看二黑表麵傻傻笨笨的,外表還象個野人,不過,爬起樹來,卻是非常的靈敏,動作一點不亞於一個猴子,很快到了樹上,兩人找了一個位置往下看,就聽二黑嘶叫起來,曉瓊本能地捂住了他麵具上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