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暖和傅思安也邁著小腿跑了過來,想要安慰陸安願。

可是她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失去傅霆深的巨大悲痛中,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

所有的感官都變成了一片白茫茫,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眼前推車上安靜的屍體。

在手術室的走廊上,每天都在上演著不同人的生死離別,醫院裏是聽過哭聲最多的地方,可是沒有一個人哭的比陸安願還要傷心。

傅霆深離世帶給她的打擊,幾乎要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男人咬牙切齒的罵聲。

“好啊,原來你就是那個小三兒,害死了我兒子。”

隨著這一句罵聲,又有幾個人衝了過來,指著陸安願的鼻子就開始罵:“就是你這個不檢點的小三兒克死了我兒子。難道你家裏人沒教過你做小三是要遭報應的嗎?你毀了一個完整的家庭,你知道嗎?”

“我早就感覺到我兒子在外麵有人了,可是我今天才看清你這個狐狸精長什麽樣子。你說你怎麽忍心拆散這兩個家庭,你說啊。”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兒子就是被你克死的。你這個狐狸精,你還我兒子的命。”

眼前這一男一女上來,張口就罵,直接把陸安願罵蒙了。

眼前這兩個人也不是傅霆深的父母,還有他們口中一口一句小三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少在這裏裝傻,我兒子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如果不是今天他出事的話,我還逮不著你這個狐狸精呢。”

“這一切的錯都怪你這個狐狸精,是你故意勾引他。他已經成家立業了,偏偏為了你這個女人什麽都不要了,年紀輕輕就得了癌症。你這個狐狸精,你說是不是你克死的他?”

女人越說越激動,眼看著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撓花陸安願的臉,幸好陸夏及時把人攔了下來。

他以一種保護性的姿態擋在陸安願麵前,皺眉看著眼前這兩個罵罵咧咧的人:“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女人咬牙切齒:“放屁,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能不認識?她要不是小三兒的話,怎麽會為了我兒子哭成這個樣子?我告訴你,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這輩子都欠我兒子一條命。”

陸安願的腦子此刻已經因為這一波又一波的鬧劇,徹底回不過神來。

兒子?小三?癌症?

她勉強的理清了這幾個關鍵詞,下意識的轉頭看著推車,白布蓋住了男人的麵容。

陸安願下意識的就想揭開那塊白布,卻被女人拚命阻攔:“我兒子活著的時候就被你迷的神魂顛倒,才這麽年紀輕輕的就送了命,現在他死了,你還想讓他不得安寧嗎?知三做三,天打雷劈的,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女人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死的會是我兒子?”

陸安願愣愣的問出這個問題:“你兒子是叫傅霆深嗎?”

“什麽傅霆深?我告訴你,狐狸精,你別在我們麵前裝傻充愣,你這點道行,根本不夠看。就憑你克死我兒子,這件事兒沒有那麽好解決的。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陸夏眯著眼睛看著眼前如同潑婦一般的中年女人,可以看出兒子病死對她造成了多大的打擊。

“你把嘴放幹淨一點兒,我妹妹沒做過小三,她隻有一個男人叫傅霆深。”

陸夏平日裏總是嬉皮笑臉的,很容易讓人產生他是陽光大男孩兒的錯覺。

可是他的眉眼卻有著和陸家人一模一樣的精致和淩冽,尤其收起表情時,一身的壓迫感甚至不輸於陸離。

中年女人也有點害怕,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你們少在我麵前撒謊。如果她不是小三兒的話,為什麽會為我兒子哭的那麽傷心?”

陸安願仍然愣在原地,大腦仿佛死機一般,聽到女人這番話,下意識地眨了眨眼。

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現在躺在這裏的人不是傅霆深呢?

中年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什麽:“看你們一家人穿的道貌岸然的,能交出這樣的女兒,說明你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年紀輕輕的就去勾引別人的丈夫,鬧到家破人亡的下場。”

陸安願沒在看她,視線重新落回在推車上。

就在這時,手術室裏突然又傳出了一道聲音。

“你這次純是命大,身上有那麽多的舊傷,居然還敢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幸虧你這次髒器破損不嚴重,送來的也很及時,不然的話,老天都救不活你。”

醫生在叮囑這些什麽,而另一個人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恩。”

正是這簡單的單字音符讓陸安願渾身一震,心裏突然生出巨大的希望。

她猛的抬頭看向手術室緊關著的門,仿佛能聽見裏麵人的腳步聲。

她絕對不會聽錯傅霆深的聲音,絕對不會。

陸安願下意識的瞪大眼睛,那些腳步聲仿佛不是踩在地麵上,而是一步一步踩在了她的心坎上。

手術室的門被人打開,首先走出來的是醫生,隻不過他還在小心的扶著另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男人。

“傅霆深。”

陸安願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眼前這份從天而降的驚喜,幾乎衝垮了她的理智。

老天原來對她真的沒有那麽不公平,真的把傅霆深還給了她。

傅霆深的臉色蒼白,但不過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勾著唇角開口道:“安願。”

在話開口的那一刻,陸安願就已經朝他奔了過去。

一步,兩步,直到把人緊緊地攬入自己的懷裏。

陸安願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來擁抱傅霆深,仿佛隻有懷抱被填滿的感覺,才能讓她接受眼前人還活著的事實。

她感受著懷中人強有力的心跳,原本一刻慌亂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我差點就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傅霆深,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我隻是還沒想好要怎麽去重新麵對一段家庭關係而已。我真的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