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那一跤,應該是磕破了膝蓋,陸安願每走一步膝蓋上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她強忍著眼淚和疼痛,繼續向前奔跑著,陳二他們在後麵狂追著。

雙方都受了不同程度上的傷,拉扯著彼此的行動力。

陸安願回頭看了一眼,雙方越來越近的距離,咬牙繼續奔跑著。

就在這時,突然迎麵開過來一輛黑色越野,車燈在這昏暗的街道裏格外的明顯。

陸安願想都不想的,就直接衝到街道中央去攔車,陳二他們馬上又要追過來了,這輛車是自己逃走的最後希望。

陸安願站在路中間,拚命擺動雙臂,黑色越野在離她不遠處,果然停了下來。

傅霆深從車上下來,直接跑向了陸安願。

陸安願愣在原地,眼裏突然有淚水奪眶而出,她被陳鳳抓到這種窮山溝裏,沒想到傅霆深居然這麽快就能找到她。

反應過來之後,陸安願不顧自己疼痛的腿,也盡全力的跑向了麵前的男人。

空曠而昏暗的街道上,兩個人影拚盡全力的相對方奔跑,直到牢牢的抱在一起。

在撲進熟悉的懷抱裏的那一刻,陸安願的眼淚流的更凶。

一顆慌亂不安的心在此刻,終於找到了歸屬,像漂泊在外的鯨魚終於回到了熟悉的海域。

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她的主心骨。

隻要有傅霆深在,她就永遠不會慌。

傅霆深一見她流淚,整個人有些手足無措,連忙為他輕輕擦拭著:“安願,不哭。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沒有早點找到你。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陸安願一邊哭著一邊搖頭,她也不想哭的,可是這該死的眼淚卻怎麽都止不住。

好像要把她這兩天的所有慌亂,後怕都借著眼淚肆意的發泄出來。

在被綁架的這兩天裏,她一直提心吊膽,神經高度緊繃著,生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家人。

“我隻是在想,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特別害怕。我會再次失去你。”

傅霆深心頭一顫,眼神複雜的把陸安願抱的更緊:“我知道,我來了,你就再也不用怕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麽多天的驚嚇。”

“沒事的,我沒事的。”

陸安願一邊哭著一邊搖頭。

傅霆深的視線下移,這才注意到陸安願觸目驚心的雙腿。

她身上穿的淺藍色牛仔褲,已經被劃的破破爛爛,布料翻飛之間是滿是傷口的雙腿。

血液幹涸之後,又被劃開傷口,尤其是陸安願,剛剛摔的那一跤,整個膝蓋早已經紅腫,有血跡幹涸成深顏色的紅。

傅霆深隻覺得自己喉頭一梗,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為什麽沒早點想到陳鳳,為什麽讓他的陸安願又受了這麽多的傷?

她是怎麽一個人從空洞的山上一路跑到小鎮,又是怎麽提心吊膽的躲避那幫瘋子的追逐?

每多想一層,傅霆深心頭上的窒息感就壓的更重。

“安願,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傅霆深今天在這裏用生命啟示,如果做不到的話,傅氏倒閉,我妻離子散,這輩子不得好死。”

陸安願皺著眉頭,急忙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要是再敢瞎說,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這次事情又不怪你,是我自己疏忽大意,沒想到讓陳鳳得了手。”

傅霆深這三十多年以來,隻用自己的生命對一個女人發過誓言。

他信天命輪回,以此重誓仍然不足他對陸安願愛意的萬分之一。

他甚至都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陸安願看看,他這輩子生命的唯一意義,隻留給了眼前人。

陸安願哪裏知道他心裏想的事情有多麽複雜血腥,皺著眉頭開口道:“這一次回去之後,我們要把身邊人好好的排查一遍,絕對不能再出這樣的事兒了。”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隻是擔心兩個孩子。

如果再出現一個陳鳳這樣的瘋子,對著兩個孩子下手呢?如果是他們被綁到這種野山上呢?

陸安願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就在這時,陳二他們也突然追了過來。

看著和陸安願緊緊相擁的傅霆深,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裏,你儂我儂呢。今天小爺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陳二之所以敢這麽狂妄,是因為對麵隻有傅霆深一個人,而他們這邊卻足足有五個。

他就不信他們這麽多人,還弄不死傅霆深。

傅霆深下意識的把陸安願護在身後,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幫人。

陳二還在不知死活的挑釁著:“就算你再怎麽能打,我就不信你打得過我們這一幫人。”

“你們這種人,還不配我動手。”

傅霆深眼眸中藏著一抹銳利的光芒,陳二嘲諷的笑了笑,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突然又有幾輛越野車停了下來。

正是傅霆深帶來的人手,隻不過他剛剛車速太快,把這幫人都甩掉了而已。

從這幾輛車上,陸陸續續的下來了二十多個手拿鋼棍的黑衣人,他們都是傅家的專用保鏢,個個都是練家子。

萬淩著急忙慌的跑到傅霆深麵前,開口說道:“傅總,你剛剛車速實在是太快了,我們實在是追不上。”

傅霆深點點頭,並沒有深究這個話題,轉頭看向已經在發抖的陳二他們:“好好給他們個教訓。”

“是,傅總。”

萬淩一聽,眼睛立刻笑成了縫。

當了傅霆深這麽多年文職,還是頭一次有這麽爽快動手的機會。

陸安願這時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的開口道:“放過最左邊的那個男人,這次我能成功逃出來,多虧了他。”

傅霆深點點頭,萬淩也聽到了這句話,順手拿起一根鋼棍就對著陳二他們追了過去。

兩個人又經曆了新一次的生離死別,此刻正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輛白色奧迪朝他們加速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