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的呼吸已經越來越急促,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每多說一個字都是痛苦的折磨。
陸安願的眼淚根本止不住,看著越流越多的鮮血,她手足無措,開口說道:“傅霆深,你不要跟我說這些話。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活著回去,你欠我的還都還不清,你怎麽能死在這兒呢?”
“你不是說,你這一輩子都會纏著我嗎?你難道現在就想說話不算話嗎?還是想讓兩個孩子也覺得他爸爸是言而無信的人?”
傅霆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艱難的說道:“如果我回不去的話,那就麻煩你告訴兩個孩子,他爸爸真的是個很勇敢的人。”
聽著傅霆深如同交代後事一般的話,陸安願再也繃不住了,大聲的說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要你答應我,我要你現在就說你會跟著我平安回去。”
陸安願用力的抓著傅霆深的手,仰頭,想把自己的眼淚收回去。
可是淚水如同開閘一般,她哭的渾身顫動。
傅霆深此刻,連抬手為她擦淚的力氣都沒有了,笑的更加虛弱:“我在來之前就已經聯係好了,林亦然,一會兒他會接你回去。”
話音落下,傅霆深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大量的鮮血湧出來,甚至有不少全都撒在了陸安願的手上。
陸安願眼底猩紅一片,她真的怕了。
如果剛剛不是傅霆深推開她的話,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她。
“安願,後續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一定要平安的活著,帶著我的那份活下去。”
“不要,傅霆深,我不要。”
陸安願哭的幾乎喘不上氣,就在這時,耳機裏傳來了陸言的聲音。
“安願,還有五分鍾我們就能上船,你再撐一會兒,四哥馬上就到。”
陸安願應了一聲之後,就轉頭看向傅霆深:“再等五分鍾,你再撐五分鍾。我四哥,他們已經來了。咱們馬上就能被救出去,你聽到了沒有?”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陸安願立刻警惕的盯著門口,傅霆深則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身子,狠狠一拳砸向了房間裏的窗戶。
玻璃碎了一地,傅霆深大口的喘氣,把陸安願往外推:“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為首的人正是囂張的傅炎。
看著傅霆深滿身是血的慘狀,傅炎的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勾著唇角,滿意的欣賞著眼前:“傅霆深,你到現在還覺得比我強嗎?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吧。就算我不出手的話,你也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傅霆深捂著受傷的胸口,眼裏迸發出狠意:“你隻會用這種卑劣,下三濫的手段。我這輩子都會瞧不起你。”
傅炎笑眯眯的說道:“我從來不在意過程,我看重的隻是最後的結果。你現在是個被窩,踩在腳下的失敗者。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跟我說這種話?看看你現在吧,一副隨時要死的那樣子,居然還有勇氣在這兒跟我叫囂。如果不是我還想繼續折磨你,現在早就一槍崩了你了。”
“那你就來啊。你放心,你這輩子永遠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像你這種垃圾,就應該生活在垃圾桶裏。你以為就算你把這艘船上的人都殺了,你做的醜事兒就能瞞天過海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傅霆深繼續說道:“所有人都會記得,你今天是用怎麽下三濫的手段把他們綁架到這裏的。等到回到岸上之後,你後半輩子絕對不會好過的。”
“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與其操心我的以後,不如先管好你自己吧。”
傅炎話說完,眼神一轉,又落在了陸安願身上。
此刻的陸安願人在窗戶外麵,可手卻緊緊地抓住傅霆深的手。
她雖然害怕,但是也絕對不能丟下傅霆深。
“你趕緊走,別管我。”
傅霆深緊皺著眉頭,就想要甩開她的手。
有他在這裏拖延時間,陸安願就能多獲得逃命的機會。
可陸安願卻低聲威脅著他:“不管怎麽樣,咱們今天必須試一試,你別想著丟下我,更何況咱們之間還有兩個孩子。”
傅霆深沒說話,嘴角卻是慢慢的勾了起來。
她說的對,他們之間還有兩個孩子。他們兩個人,必須活著離開。
“真是好感人的一幅畫麵啊。”
傅炎這時突然拍起了手,戲謔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不如再給你們點兒時間,讓你們再好好的告別一番。好像也不用,畢竟你們兩個人,馬上就要去地下團聚了。”
安月兒此刻也衝了過來,看著傅炎還在這裏動嘴皮子,皺著眉頭催促道:“少在這裏墨跡,趕緊解決他們。”
如果今天沒能要了他們兩個人的命,後續他們反擊他們兩個都得死。
傅炎有些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急什麽?你覺得他們兩個人還能跑出去?”
他把視線落在傅霆深身上:“隻要你現在承認你不如我,我就放了你的女人。這筆買賣劃算吧?”
“不可能。傅炎,你這一輩子也比不上我。就算我死了人們記得的,也隻會是傅霆深。像你這種,隻會是用齷齪手段的小人,有什麽資格?”
傅霆深雖然虛弱至極,但是說出的話,仍是句句帶刺。
傅炎惱怒的看著他:“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去死吧。”
話說完,就直接的衝了過來。
而傅霆深一直都在尋找時機,他看中了身旁的一把椅子,用盡全身力氣撲了過去,踩到上麵,成功的從窗戶裏麵翻了出去。
傅炎臉色一沉,急忙帶著人追了出去。
陸安願剛扶起翻出來的傅霆深,還來不及捂住他的傷口,就又被傅炎的人堵住。
他手裏舉著槍,把兩人直接逼上了甲板。
此刻的他們,眼前是黑洞洞的槍口,身後是茫茫海域。
無論走哪一條,都是死路。
傅炎表情陰沉,扯出嘴角冷笑:“現在你們覺得你們還能跑得掉嗎?實話告訴你們,我早就在船上放了炸彈。這一船人都得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