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的一唱一和,集體反問讓傅霆深沉默了一瞬。

現在對於車禍沒有關鍵性證據,而且他也沒有找到安月兒痛下殺手的原因。

這兩點但凡他弄清楚一點,都絕對不會放過她。

傅霆深開口道:“我隻是過來問一下,並沒有別的意思。”

安月兒聽出他話裏退後一步的意思又開口道:“霆深,我知道現在網上質疑我的人很多,但是你永遠不能質疑,我會害了思安一點。”

傅霆深略有深意的看著她:“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我,”

安月兒被他這一眼看的瞬間又沒了底氣,所有的話,又咽了下去。

在傅霆深麵前,她總有一種無處遁形,隨時都在被拆穿的感覺。

見兩個人的氣氛又僵硬了起來,陳素梅連忙打著原場:“好了,你們兩個人都別說這麽多了,霆深留下來吃午飯吧,好好嘮一嘮。”

她這話才剛落地,就聽到傅霆深的聲音響起:“不用了,我回家吃。”

話說完,就直接離開。

直到聽到邁巴赫的聲音離開,安月兒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在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力一般,無助的癱倒在地上。

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而緊握的掌心裏也全是掐痕。

陳素梅有些心疼的把她扶了起來,拿紙巾給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安慰道:“我都已經跟你說了,你不用這麽多想。他隻要沒有直接證據,是不可能跟你退婚的。”

安月兒強忍著心頭的不安,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裏,她急得一直在房間裏亂轉。

她剛才注意到了傅霆深的眼神,相比於之前的厭惡,現在更像是陌生人一般。

與其讓傅霆深沒有反應,還不如厭惡她。

安月兒眼神亂轉,最後定格在了一旁的水果刀上。

仁安醫院

半夜十分,手術中的紅燈卻依舊亮著。

走廊的長椅上坐著焦急的陳素梅和安振,陳素梅已經哭的沒了力氣,靠在安振身上,語氣有些自責和悔恨:“白天的時候,我就看他的情緒不對勁兒,但也沒太往心上去,誰知道就這麽大會兒時間,她又做了啥事兒。”

安振伸手用力的摟住陳素梅,聲音有些發梗:“沒事的,月兒一定沒事的。等他手術結束,平安出來之後,咱們就去找傅家退婚吧。如果在和傅霆深糾纏在一起,她肯定還會再做這樣的事兒的。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了。”

陳素梅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不行。如果月兒知道,她一定會發瘋的。傅霆深早就是她的毒咒了。”

提到傅霆深,安振不由得有些咬牙,悔恨道:“早知道變成這個樣子,當初說什麽也不讓他們認識。”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隻希望我的月兒能平安回來。”

陳素梅話說完,又有兩滴無聲的淚滑了下來。

她那時就是不放心,才特意又去看了一眼安月兒的,沒想到入眼就是滿地的血。

如果她發現的再遲一些,月兒就徹底沒救了。

這一場手術一直進行到天亮才結束。

安振和陳素梅也整整在門口坐了一夜,幸好手術成功,看著安月兒被轉進普通病房,兩人才卸下了心頭的重擔。

安振轉頭看著陳素梅:“不是已經給傅霆深打過電話了嗎?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怎麽還沒來?”

陳素梅開口道:“我一會兒再去給他打一個。”

“我怕月兒醒來看不到傅霆深會鬧。”

安振說著,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他早就不是安氏集團的董事長,而隻是一位在為女兒擔憂的普通父親。

安月兒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才醒過來。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在房間裏繞了一圈兒,嗓音低啞到幾乎聽不見。

但安振和陳素梅還是看懂了她的口型。

“傅霆深呢?”

陳素梅心頭一酸,連忙轉過身去,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

安振先開口圓的謊:“霆深公司裏有個大項目要談,來的晚一些,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了。”

“你身上現在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我叫醫生給你檢查。”

安月兒動作緩慢的搖了搖頭:“我想見傅霆深。”

陳素梅擦幹眼淚,才敢轉過身,笑著說道:“我這就打電話去催他。”

安月兒點點頭之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的自殺,她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去的,下手也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整個人躺在**,像是已經被掏空了一般。

她要賭一把大的,拿自己的命去賭。

半個小時後,在陳素梅的連環電話,向傅霆深終於趕到了醫院。

他皺著眉頭看著**的人,安月兒慎行枯燥,臉色慘白,右手腕上還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

“你怎麽又鬧自殺,就這麽不珍惜自己的命了嗎?你要是出了事,我該怎麽跟你哥交代?”

安月兒眼神苦澀,有些自嘲的開口道:“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是陸安願一步步逼我,把我逼成這個樣子的。”

“我以為有了四岸之後,我就能牢牢抓住你的心。但沒想到我又敗在了陸安願手上,如果不是她昨天找我,和我說了那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麽可能會自殺?”

傅霆深瞬間就抓住了她口中的重點。有些焦急的說道:“她和你說了什麽?”

看著傅霆深這幅反應以及迫不及待的樣子,安月兒的心一寸寸的涼下去。

相比於自己的生死,原來在傅霆深心裏,還沒有陸安願和她說了什麽重要。

安月兒突然笑出了聲,她的笑聲有些淒涼,扯動了手腕上的刀疤,疼的她吸了口涼氣。

傅霆深有些不耐的看著她:“她到底都和你說了些什麽?”

“還能說什麽?當然是那些刺激我的話。包括你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每一晚,找過她的每一次她都已經跟我說了。她就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對著我耀武揚威,把我的自尊踩進塵埃裏。”